風,無形無相,無邊無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物可擋。在涼亭中靜坐一天一夜,淩震的腦海中盤旋著的全是風的形態,整個人也像是被一層淡淡的氣流包裹著,氣流中仿佛有無數的風,圍繞著身體吹掠而過,來迴的嬉戲。


    正是在這種恍惚之間,淩震感覺到了風的軌跡,聽到了風的聲音,看到了風的吹襲,自己仿佛融入了這一片風中,盤坐的身體仿佛被風吹起來一般,飄飄蕩蕩的騰空而起,不論是清風大風,還是狂風勁風,甚至是寒風、颶風,都在向自己招唿,而自己也在隨風起舞,彼此之間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倍感親切。


    不知道過去多久,淩震自恍惚間突然清醒落地,耳畔似乎仍在迴響著風的輕吟,周身流動的空氣,不管強烈還是輕微,都是風的味道,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腳步輕移,身形飛掠,整個人月兌離地麵而起,平空踏出,就像是被風給吹了起來一般,竟踏出了兩三丈遠,才飄然落地。


    “這就是飛行的奧秘嗎?可惜啊,實在可惜……”雖然剛剛有所感悟,很多地方還沒太悟透,但淩震仍然是一臉欣喜,驚詫連連。不可否認,這一腳跨出,距離雖然很短,但那種身體輕盈,隨風飄蕩的感覺,無疑表明淩震已然有了短距離飛行的能力,一天一夜的感悟,稱得上是收獲良多。


    不過,仍讓淩震感到有些失落的是此次靜悟加深了對風的更解,也成功將自身融入於自然之中,比之將風之意境融入劍中化為劍招,自然是更高了一個層次。但是淩震在恍惚之間,隻感到了風的親切,卻忘記了試著借助自然之力去撼動龍門,從而達到溝通天地的目的。真力與風相融,一起去撼動龍門的想法也並沒有得到有效驗證,龍門竅穴仍是紋絲不動,緊緊閉合,什麽時候能再有這種一朝頓悟的機會,可就不好說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雖然有些可惜,但淩震隱隱覺的這個想法似乎可行,龍門開不開不要緊,重要的是能夠找到洞開龍門的正確方法,肉身先天已然具備了吸納天地元氣的能力,領悟風之意境又具有了溝通自然之力的本事,內頂外壓的關口都是龍門竅穴,隻要有這兩種力量在,憑著日積月累的水磨功夫,總有將龍門磨開的時候。如此一想,遺憾什麽的,似乎也變的無關緊要了。


    不知道是風托舉了身體,還是心中積壓的怨氣消彌一空,亦或是境界的提升,開闊了眼界,淩震的身體和內心似乎都變的更加輕盈了,人也少了之前的那份陰霾,整個人變的灑月兌了許多。此許的遺憾,轉瞬間就揮灑一空,沒有絲毫沾染心境。


    走出涼亭,淩震正要返迴臥房,洗漱一二,一個麵容嬌俏侍女腳步輕盈的走到近前,微微一禮道:“震少爺,大長老使人傳話,請震少爺過去一敘……”


    “嗯,我知道了……”自打進入這個園林之後,淩震就沒再出去過,也刻意的不去與大長老照麵,不是淩震心眼小,對淩家上下的怨氣放不下。而是淩震感到時間太過緊迫,宗門大開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臨近,有空閑莫就多修行一二,沒必要在那些繁文辱節上浪費時間。


    因此,淩震在向淩嘯雲扔了一句中了毒,需振作精神去煉化體內劇毒後,就躲到了園林般的宅院日夜修行,對任何一房一支上門來送禮拉關係的人,都推月兌不見,這才有了涼亭中一日一夜的感悟機緣,天道酬勤,大體如此。


    “震哥兒來了,快過來,這幾天休息的怎麽樣,嗯,精神頭似乎更足了……”一看到淩震來了,正在伏案急書的淩嘯雲立刻將手中的筆一扔,帶著滿臉和煦的笑容走下書案,拉著淩震的手虛寒問暖,極為親切的說道:“你身體內所中的毒,出處我找到了,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哦,找到了……”隻要不是解不了,不能解,不可解,些許的麻煩,淩震並不在意,似是無意的將手從淩嘯雲的手中抽了出來,淡淡地問道:“什麽麻煩……”


    “你所中的毒,叫做陰纏絲,又名噬元香,據說是由煉修練魔道功法的人自九幽陰煞之地采集的地下陰氣所煉製而成,這種毒最為陰險,不隻能吞噬後天武者的真力,就是先天武者的真元都能腐蝕吞噬。更重要的是此毒沒有解藥,隻能將一種名為炎陽玉的玉石貼在丹田之處,用其中所含的炎陽真火來拔除毒素,或是中了此毒的人步入了先天,也可用丹田真火一點一點的消除。隻是先天境界你沒有達到,炎陽玉又是可遇不可求……”


    “炎陽玉,丹田真火?確實如大長老所言,這兩樣我一樣沒有,看來真是有些麻煩……”聽到大長老的介紹,淩震的眉頭微微一皺。對這毒藥的陰毒,淩震早就有了切身體會,若不是體內存有雷電之力,堪堪壓製住了此毒的發作,隻怕這會要被淩麗嬌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不過,也不要緊,解不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慢慢磨著就是了,沒準一出門就能踩到了一塊炎陽玉,也或者用不了多長時間,我的龍門就開了,我有秘法壓製此毒擴張漫延,暫時不會出問題……”大長老的關心,直讓淩震的心中微微一暖。那塊毒斑被雷球包裹的緊緊的,一連幾天都蟄伏不動,沒有半點聲響,顯然是被雷電之力克製的死死的,雖然是個隱患,但暫時來看沒什麽大問題。隻要找到炎陽玉,或者是跨入先天,凝聚真火,這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淩麗嬌雖說是個女人,但自小爭強好勝,性子很野。當年我淩家在寶月城立足未穩,你父親提議與其他家族連姻,最終選中了她,怕是那時她就對你父親心懷怨恨。隻是我沒想到些許的怨恨竟讓這個狠毒的女人變的如此陰毒……”提起淩麗嬌,大長老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雖說你有秘法能壓製毒性漫延,但存於體內,終究是個隱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爆發出來,而毀了根基,還是早日去除這個隱患好……”


    淩震很灑月兌,甚至是沒太當迴事,但大長老可不行,現在的大長老把淩震看成了淩家傳承的希望,當成了淩家振興的種子,根本不容有任何閃失,麵色一正的沉聲建議道:“下個月光耀城會舉辦一個拍賣會,各種奇珍異寶都有可能被送上拍賣台,說不準就會有炎陽玉這種奇石存在,你可以去碰碰運氣。既使碰不上,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微微一頓,大長老自懷中掏出一個玉盒來,輕輕地撫模一番後,放入了淩震的手中道:“這是我淩家保存的宗令,為了這塊宗令,我淩家上下,前赴後繼,死傷無數,其中也包括你的父親和叔父。也正是憑借著此塊宗令,我淩家才在寶月城站穩了腳跟,晉身於三大家族之一,坐享無數資源。現在,我把這塊宗令給你,期望你能憑此拜入宗門,得遇名師,早日以武入道,成就無上大能,壯我淩家聲威,淩家的未來我都交給你了……”


    “以武入道……”同樣的話,出自不同人的口,所代表的份量各個不同。步入先天,以武入道這樣的話自黃台惜月口中說出來,有些像聽故事,但從大長老的口中說出來,卻是沉重的期待,這也讓淩震覺的這塊宗令的份量十分沉重,撫模著玉盒,心中多了幾分的遲疑。


    不過,轉瞬間淩震的遲疑就揮灑一空,若是真能以武入道,成就無上大能,扶持一下淩家又能如何。但若沒那個能力,那就對不起了,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死法,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像黃台世家那種傳承千年的家族,不也是一夜之間就煙消雲散了嗎?淩家能否有未來,取決的並不隻是自己,更多的還是要看有沒有能夠挑起重擔的人。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淩震再沒有猶豫,輕輕地將玉盒打了開來。但是,一看至通體黝黑的宗令,淩震的心中驟然一緊,手指忍不住的撫向了胸口:“這就是宗令?這模樣,這材質,與得自畫壁空間中那具屍體上的令牌不是一樣嗎……”


    “不對,不一樣,至少上麵的圖形和纂字完全不一樣……”宗令與得自畫壁中的令牌材質一般無二,非金非木,通體黑黝,但宗令上麵古樹參天,林深樹茂的圖形被一個令字所取代,反麵的長青二字也被出雲兩上篡字所取代,區別不可謂不大。


    不過,既使有如此明顯的不同,淩震也能猜測出宗令和這令牌之間必定有著淵源,甚至很有可能都是出自一個宗門。這讓淩震的心中多了幾分的顧忌,暗自盤算著快點將那塊令牌處理掉,甚至一切與那具屍體有關係的東西都要處理好。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無論是畫壁空間,還是那張不知材質,雋印著詭異符文的樹葉,似乎都透著諸多的神秘,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引起人的覬覦,淩震可不想像那具屍體似的,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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