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總是有些人活得高高在上,也永遠將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覺得全世界都繞著他轉。


    況且這個人還是有些本領的人。


    兩人一直談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若狹歎一口氣,怒了:“說罷,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葉琛表情不便,帶著誌在必得的笑容,若狹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紅光微微發亮:“我的探子迴報給我的消息挺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你是青衣門的門主。”


    若狹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究竟為何。


    “別緊張,傅若狹,我們做個交易罷,我知道你手上有很多的產業,我要你將糧食布匹鹽賣給我,隻這三樣。”葉琛笑笑,這次他的眼神倒意外的有幾分認真:“你到我過臨昭,自然也知曉我臨昭物資匱乏,氣候極端,以前還能與最近的大宋做買賣,但自從宋人將漠北割給楚夏之後,我臨昭國人空有遍地珠寶卻無處可用。所以我此次來隻是想和你做交易,僅此而已,這事情對你對我都有利,不是麽?”


    若狹瞥他一眼,眼中有幾分懷疑:“當真隻是如此?還是說用我大宋買去的糧食,衣物,在吃飽穿暖之後又跑來犯我大宋邊疆,那我傅若狹還真是千古罪人。”


    “臨昭與大宋之間隔著一個楚夏國的距離,你大可放心,若是此前我倒是還有幾分把握贏了你們宋人,被姓陸的一攪合,我還真沒傻到以卵擊石,葬送我臨昭士兵的性命。況且這事情與你們大宋而言,亦是有利。我臨昭強大起來自然能夠威脅到楚夏,你們小皇帝也就不用再日夜操心派哪個將軍去盯著楚夏國了。”


    他這麽說起來,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更何況到手的錢她沒必要不賺。


    就算將來某天葉琛倒戈,她還可以用從臨昭賺來的錢去別國買軍械對付他臨昭,三方之間能夠相互製衡,百姓自然也能夠多平安幾年。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得。


    “可以。隻是我的價錢絕對不低。”她勾唇,眼神毫不畏懼地迴視他,“畢竟我可是要冒著通敵賣國的風險。”


    “倒是也是你傅若狹會做的事情。無妨,畢竟我要的量可不小,你最好所有準備。”葉琛欣然笑道,這次的笑容倒有幾分真心......別的不說。葉琛至少是一個好的大王,對於他臨昭百姓而言。


    正事談完了。就該談私事了。


    若狹奇了:“你既然是要與我談這種事情,為何要用如此張揚的方法將我叫來,生怕別人不知道?要知道,大宋現在的小皇帝是見過你的臉的。亦有分發過畫像給眾人閱覽,你臨昭殺了我大宋不少士兵,百姓恨你恨得咬牙切齒。你去街上走一圈,說不定連倒夜香賣白菜的大爺都認得你的樣子勒。”


    葉琛不急不忙:“既然我害過你大宋士兵的性命。為何你見了我並不曾對我動手?”


    若狹聳聳肩,她素來三觀不正,說她自私自利,冷血冷情亦無妨,他沒有害到她關心的人,故她也不會傷害他,僅此而已。更何況,眼下她可不是他的對手,當年能夠一時興起纏著他大戰三百迴合,差點拆了他臨昭皇宮,但今時今日他隻需一隻手指頭就能將他撂倒,實力實在懸殊。


    歎一口氣,她又開始惦記著自家師父的內力......隻可惜這種東西偷不來,可惜可惜。


    某個正在天山腳下挖藥草,準備練成丹藥給小豆包做百日禮的小老頭,自然不知道自家孽徒現在在想著什麽,若是知道的話,怕是恨不能一鋤頭挖掉她腦袋瓜子。


    說起這個葉琛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傅若狹,你生孩子了。”


    “嗯,是呀。”他家探子似乎什麽事情都能查到,她隱瞞也沒用。


    “上迴見麵的時候就有了?”他挑眉,上迴見麵正是在東陽鎮,他對她施以一飯之恩,現在想來她那天穿的是一件極為寬鬆的衣服,他當時也沒有去關注這個,沒想到等探子再迴報消息給他的時候,卻說傅若狹已經誕下一個兒子......


    若狹點點頭:“再過兩個月就是百日宴,你要送禮麽?”


    他不理會她的玩笑,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是陸修寒的?”


    若狹滯了滯,這是第幾次聽到別人和她提起陸修寒這個名字了......陸修寒究竟是誰?心中存了疑惑,暗暗想著有空一定要讓莫桑去查一查,這個名字,聽著委實熟悉的很。


    她搖搖頭,堅定道:“是我的孩子。”


    葉琛不置可否的笑笑,倒也不是真心計較著這個話題。兩人該說的話也差不多說了,他眼角的餘光瞟了眼樓梯口的位子,見得有黑色的身影走了上來。葉琛嘴角一勾:“傅若狹,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我還未娶,歡迎你隨時投入我的懷抱,對我而言你始終是最適合的妻子,至少現在是的,況且,你的孩子似乎需要你的父親,不是麽?”


    呸!若狹這迴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他說的冠冕堂皇,但她能夠確定以及肯定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的父親。


    “葉大王的宋語學得不錯,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關於方才所說的事晚些我會讓人來和你聯係的。”


    她說罷,利索地轉身離去,正巧撞上段君蘭的視線,她愣了愣,發現他的眼中有幾分怒意,正陰森森地看著葉琛。若狹心口一緊,以為段君蘭還在生氣葉琛害她家宅遭禍一事,連忙上前拉過段君蘭的手往外頭走去。


    她心中是緊張的,並不想將段君蘭牽扯到這事情之中,畢竟葉琛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


    卻不知段君蘭心中糾結的是那一句,隻要葉琛未娶,歡迎若狹隨時投入他的懷抱......


    上京最近有些熱鬧。


    媒婆們最近動輒便往長寧街上跑,一件武堂開業兩個多月,生意說不上極好,但卻是最受人關注的武堂,隻因那裏頭十幾個武師個個俊朗瀟灑,管事的更是天人之姿,且各個都還是單身郎,喜了一眾的懷春少女,也喜了一眾媒婆們。


    此外新開的故人酒樓的老板也常常在酒樓裏頭亮相,一身緋色薄衫,長發如墨,身姿挺拔高挑,卻不曾有半分的邪媚姿態,當真是玉樹臨風,天人之姿。


    又有傳言道,傅二小姐勾搭上了故人酒樓老板,最近時常往故人酒樓跑......


    唐沐重重地歎一口氣,將手中的折子擱下,看著身旁的傅清然:“傅太醫,你說,若狹是不是想成親了?”


    “皇上何出此言?”傅清然擱下手裏的藥盅,眼神有幾分危險,陰森森道。


    唐沐一驚,連忙拚命地揮著雙手,撇撇嘴:“傅太醫你別緊張,朕隻是說說罷了,朕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想法了,真的,更何況朝裏那班老狐狸絕對不會允許朕納若狹為妃的!朕現在隻是作為朋友,想要關心關心她嘛......”說到後頭,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其實我倒還真不介意皇上你對若狹有什麽想法。”傅清然卻如此說道。


    唐沐訝異地看著他:“何出此言?”


    “你待她好,朝裏那些見風使舵的才不會招惹她,不是麽?”他倒是不介意這會不會影響到若狹的名聲,畢竟若狹的名聲已經夠差了,有皇上在身後罩著,反而比較好過一些。”


    “傅太醫說的有理!朕也這麽覺得,朕改日認她家小子做幹兒子去!”


    “皇上別用力過猛就行......”


    關於和臨昭做交易的事情,若狹和莫桑說了說,莫桑難得的麵露困窘之色,這些事情他素來不在行,還得請教右護法才行。據說右護法現在又跑到江東一帶去了,信使一來一迴走了半個月,拖了不少時間。好在右護法倒真是個靠譜的,什麽事情都給若狹交代了清楚,包括和葉琛做交易該簽的協議都給若狹擬好了。


    白紙黑字透著淡淡的香,若狹感歎,能有這種人幫自己做事,倒真是自己的幸運了。


    莫桑最近有些神出鬼沒,常常一眨眼的時間他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且再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神色有異,但真要說哪裏不對勁,也說不出來,畢竟他始終是一副麵癱臉就是了。


    意外的是某天在莫桑的衣兜裏發現一條素色的絹兒,繡著一朵小小的迎春花,沾染著淡淡的脂粉香。


    莫桑的臉,似乎有點紅。


    師父也終於有了消息,卻隻是托人給她送來一個木盒子和一紙書信,裏頭放著三顆丹,據說是能夠解百毒的好東西。小老頭直報怨說自己挖草藥太辛苦,弄得腰酸背痛,就不來參加小豆包的白日宴了,信的末尾還加了一句,讓若狹切莫忘記自己還欠他三百兩銀子.......


    若狹收起信紙,不免失笑,視線轉向身旁酣睡的小娃娃,眉眼漸漸舒展開來,憨態可掬,倒也可愛。


    應該,不會太醜。


    她想,阿爹阿娘,明日白日宴,你們兩個做姥姥姥爺的人記得過來瞧一瞧外孫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將軍二十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汐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汐子並收藏將軍二十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