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之時,世界呈一片混沌,一片模糊的灰液,一切皆是虛無。直至創始之神盤古持開天巨斧,破混沌,斷虛空,成天地乾坤,化山河海川,世界雛形初成。而後,大世界各處因盤古遺物生出生靈,分六種,人,神,鬼,仙,妖,佛。隨之而生的又有六界靈氣,六界靈氣由地脈溢出,破八荒,盈**,成各界靈山寶地。


    不料,隨著時間變遷,大世界並無法承載這般浩大而各異的靈氣,由此,世界開始分裂,由最開始的山川河流板塊斷裂,到最後的時間,空間徹底分割,不過區區萬年光陰,原本的大世界此時已被分為七塊,後稱最初的大世界為元世界。


    主世界約為元世界的八分之七大小,而被靈氣衝斷隔開的六個小世界則依附,又獨立於主世界。不同的小世界以不同的方式與主世界連接,若有必要之時,則開啟連接之處。主世界之人若潛心修行,修為達到某個小世界的界限時,跨界門便會打開,此時的修行者可自行選擇去或是不去。


    經過數萬年之久,六界以各界出現的天命之人作為六界主人,六界主人將以自己畢生能力,全部精血,誓死守衛各自的一界。而當初衝破整個元世界的六股衝天靈氣經過不斷的內部收縮,收縮,最終,承載六界運轉的靈氣凝化為六色元力球,終日漂浮在六界之高處,淡而純粹的靈力波動由他們之上溢出來,同時又從外界汲取靈氣,以保證各界的靈氣是最適宜而純粹的。而這六大元力球無論是哪一個,都擁有毀滅,穿破一切的能力。


    此時,李靜流看著那層光華流轉的紫色流光,沉思了片刻。卻忽然從口中吐出一灰蒙蒙的圓珠來,那珠子看起來越有一成年男子拳頭大,但卻異常的脆,看上去隻有薄薄一層,似乎隻是又一層煙霧組成,一陣風便能將它吹散了。


    饕餮啊,沒記錯的話,封印饕餮的時候各界主人都出了一件神器吧?而這六件神器似乎又恰巧能拚成一件呢?經過饕餮這麽多年的吞噬,也不知道這些神器現在還有幾成能夠使用呢?再說啊,有些毫無根源出現的問題,這毫無根源出現的饕餮能否解答呢?


    李靜流是知道的,饕餮雖說本性貪食,看起來也的確是不停的吞噬周圍的一切,但他一定是有神智的,不然,他怎麽會在被封印的時候露出那般不甘的低吼呢?便像是籌劃良久的大計被人強行中斷了一般。他十分不甘,卻又並沒有完全絕望,李靜流模模糊糊的印象中,似乎記得,最後那一刻,饕餮那肉*袋子似的一張大嘴上流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帶著五分自嘲,三分嘲諷,還有兩分說不清的意味。最後那一刻,他似乎是放棄抵抗了吧?


    算了,打開紫光問問他便什麽都知道了,雖說自己並非當年那凝視間傷敵千萬的帝王,經過數萬年削弱的饕餮想來也並非那大口一張吞食天地的兇獸,當年能把他封起來,現在又有什麽不能的呢?


    隨即,他輕輕托起那灰色煙球,並未施加任何靈力,那灰色煙球便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般,輕飄飄的靠近那紫色光幕。一點一點,那光幕在忽然之間被溶出一個人形小口,瞬間,巨大的吸引力便從那個小口之中透過來,雲氣,風聲,光線,一切都從小口中被吸了進去。


    李靜流便像是風中一片落葉一般,被那吸引力攜卷著,向小口中拖拽而去。待過來那小口,進入紫色光幕中的一瞬間,李靜流卻從腰間摸出那青綠酒葫蘆,葫蘆口對著那人形洞口,忽然噴出一股青色煙氣,這煙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阻隔了吸力,填補在那紫色光幕之上,隨即,那些紫色流光便又像水流一般落下來,片刻,那人形洞口又被封住了,一切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紫光依舊流轉不休,雲氣依舊包圍繚繞。


    卻說李靜流一進入那紫色光幕之中,便隨著無數土石,光線一齊被吸入黑洞之間。要說單憑李靜流的肉身,是完全無法抵擋那巨大的撕扯力的,然而,現在穿著他的皮的家夥靈魄中強盛的靈氣,為他相對脆弱的身體穿上了一層保護服。再看周圍一應土石,甚至光線,在進入黑洞的一瞬間便被拆分為靈分粒子,那是比靈子更小的單位。世界上並不缺少如此黑洞,這些黑洞一般都聯係著另外一個地方。這個地方獨立於現有的世界,時間線,空間線都不與現有世界關聯,饕餮便是被封印在這種地方,以完全隔絕與主世界的聯係。


    應該是極為疼痛的,如果李靜流自身意識清醒的話,似乎全身的每條肌肉纖維都因撕扯而瘋狂的叫喊著疼痛,細細的血絲從他的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中溢出來,隨後,似乎是毛孔也被扯開了,細小的傷痕隨即擴大,一滴滴的血從那身體中流下來。


    可身體現在的主人隻是低低皺了皺眉,暗暗感歎這個越來越不中用的人類軀體,卻未流露出半點痛苦的神情。約莫半刻種之後,那黑洞將李靜流大致完整的傳送到另一個地方。甫一落地,李靜流便跪在地上。他的膝蓋關節似乎被毀掉了,點點血跡從那處溢出來。李靜流穩定下顫抖的手,手上的指節已然扭曲,他摸出先前人參精給的木瓶子,小心翼翼的吸了一滴,隨後,瘋狂的生命氣息便在那殘破的身軀中蔓延開來,木靈氣不斷修補那每一絲肌肉都受到損傷的身體,幾個唿吸之後,李靜流的身體便又恢複原狀了。


    “啊,人參精的血依舊這麽有效,可惜了,他總是殺不掉。”李靜流握了握拳,又放開,確定自己一雙手已然沒有半點傷痕後,便開始感歎人參精了。


    他站在一塊石板之上,身後是一幽深的黑洞,無數肉眼不可見的靈分粒子從中間飄出來。而他身前,可謂無天無地之所,石板便這樣憑空漂浮,每隔幾丈遠的地方便又飄過來一塊石板,不時還有些奇形兵器在這裏劃過來蕩過去。


    而那看不清的最前方,隱隱約約有低低的嘶鳴,而那一塊的天空籠罩著紅雲,紅雲之下似乎垂著一絲細細的血柱,血流違反重力從空上向那紅雲流過去,將那雲越染越大。不時還有些雷霆從天上墜下來,那血柱便在瞬間增粗了一些。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李靜流便從那黑洞處走進那紅雲邊緣,期間,他自空中見到不少殘損的神兵利器,他隻是望著那些刀劍的屍體,默哀了片刻,似是在祭奠自己的過去,又似是在懷念當時那屍山血海。


    終於,他走近了,那紅雲之下,半空之中,雷霆之間,鎖著一隻兇獸,小山包大小,肉口袋一般的身子。那些雷霆繞著他的身子不斷切割,於是,紅色的血線便隨著雷霆的痕跡向著雲天流過去。


    那兇獸驚覺周圍有人,卻分外淡然。他低沉的哼哼兩聲,作為示意。


    李靜流摸出玲瓏骨,那玲瓏骨便如同他自己的手一般,應和這他做出相同的動作,那是妖族最高的封印動作,饕餮應當記憶猶新,當時,他沒有五官的身軀最後感受到的就是這套*動作,也是這套*動作,將他封印在此,日夜承受天雷遍體,還血於天的刑責萬年之久。


    “饕餮,若你看見,應當迴答於我。”李靜流麵對這吞天兇獸似乎是在說一個事實,語調淡然而冷漠。


    “嗬,血雲仍未染遍,你來做什麽?”饕餮仍然記得當時的裁決,諸天神佛道:‘的確,我們沒有能力徹底使你消失,那麽,你便償還吧,何時將那漫天血雲染遍,何時將你放迴虛空。’然而,饕餮是知道的,血雲染遍之時,便是自己身死之時,饕餮存在於吞噬,若是體內的一切皆被拿走,那便是消失的時刻了。


    “交換。”


    “交換什麽?將你們的世界供我吞噬嗎?”


    “也許吧。你的交換物對我有價值的話。”


    “你想換什麽?”


    “三個消息,我問你答,若是結果我滿意,血雲染紅過半之時,我自會放你離開。”


    “哼哼~哈哈哈哈~”饕餮突兀的笑起來,那聲音似乎混合了萬物之聲,風聲與人物尖叫之聲,鬼叫與石塊碎裂之聲間雜。他道:“憑你人類之軀?敢說放我離開?你已然失去權柄,又何來的能來與我交換!?”


    “一切都是你的選擇,相信我,你至少有一半的幾率離開,拒絕我,便等著血雲染遍之時的最終審判吧,將六把神器吞吃入腹的感覺如何?很爽嗎?”


    “你!”饕餮無言,當初六把神器入腹,自身便失去了大部分能力,便是現在,若不是那六把神器的靈氣作祟,就憑區區天雷又如何能切割自己的身體!?


    “行了,以示誠意,我會將妖界神界取出。這樣夠了嗎?”


    “哼哼~吃了你搞不好我也能掙脫封印呢。”


    還是那淡淡的語氣:“做得到的話,可以試試。”說著,李靜流便閃身上前,瞬間,他便來到饕餮的背後,那繚繞著黑氣的粉色肉*袋,卻在他到來的瞬間對他張開大口,巨大的吸力從那袋口傳來,似乎欲要將他吸進去。李靜流神色不變,向前探出手去,玲瓏骨便在瞬間化為一虛影,套在他手上,瞬間,指尖燃起一光點,那光點在片刻之間便放大為嬰兒拳頭大小,接著,朝著那肉口袋直直轟過去。


    那肉口袋並接不住這一下,張開的袋子半開半閉,似乎那道光柱將它打穿了一般,此時,又是一道天雷割下來,瞬間,比先前更大的衝天血柱升騰而起,饕餮痛叫一聲,李靜流依舊冷漠,他變指為勾,玲瓏骨化成的光膜在瞬間卻變成鞭子狀,隻是前方還保持著手掌的形狀,那光膜自饕餮體內探下去,似乎是摸到什麽一般,李靜流用力收手,卻將以奇形骨骼拽了出來,那是一截蛇一般的脊椎骨,與玲瓏骨不同,脊椎骨上泛著的卻是點點青芒,青光繞著脊柱骨上下流動。


    李靜流長歎一聲,終於露出些喜悅模樣,他一反手,卻生生將自己的脊椎骨抽了出來,隨後,那蛇形脊椎骨又活了一般,自行爬上李靜流後背,鑽進原先脊椎骨的空缺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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