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書說到李靜流將那黑影自婦人體內抽出來,誰知黑影非但不露半絲恐懼反而意態囂張。那話怎麽說來著,有能力囂張的時候,人家都會認為你牛逼,沒能力囂張的時候吧,還裝蛋,人家隻會認為你欠揍。


    自古以後沒能力就裝逼的東西都逃不出挨打的下場,這黑影也是一樣的。明明是被李靜流打出來的,姿態卻擺的很高。


    他哼哼道:“這女人是我媳婦兒,我正準備拉著她拜堂呢,你就過來打斷,天下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你說這事換了你,你什麽反應?”


    李靜流倒頗覺奇異:“哦,你和她拜堂?”隨即又反應過來,“就算是冥婚吧……也得等人家死了啊,人家還活著呢,你就這麽上身啊?”


    “我自家媳婦,我愛怎麽怎麽,識相的趕緊給我滾!不然,嘿嘿嘿~方圓二百裏,活屍還挺多,你走路可小心著點!”


    原來這黑影並非什麽鬼類,而是某修道前輩的一縷惡念(天知道為什麽修行的前輩都喜歡把自己的惡念放出來),這前輩修行大成,這縷惡念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又說這前輩之前便擅長控製人的意念,到了惡念這裏,便擅長剝奪將死之人的思維,待到他們徹底死去後,自然便成了惡念操控的活屍。


    這惡念原本隻是一縷,偏巧這塊地方又沒什麽修行者,再說他行事詭秘,並未被人發覺,日子一久,他吸取的死氣便多了,自然成為地方一霸,控製的地方由先前小小一戶一戶變成了方圓二百裏。


    李靜流聽這句,笑了,最喜歡這種強硬的調調了,抽起來倍兒帶勁。


    他半個字沒說,扯起玲瓏骨跟抽陀螺似得,一鞭又一鞭,隻抽得那黑影慘叫連連,渾身黑氣都被打散了似得。約莫半柱香的樣子,李靜流打累了,看著地上那蜷成一團的影子,道:“小爺還真不怕什麽活屍,倒是你,幹嘛上人家身,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了,爺就不揍你了。”


    那黑影在地上喘息半天,疲倦道:“李道長,外麵那些傳說可都是真的,我當時還不信,竟然試圖捋虎須……太年輕啊……您這一手小鞭子,還真擅長虐待鬼類啊……”


    李靜流鮮紅的唇角微微一勾,黑夜之下,熒光為襯,那蒼白的臉,鮮血般的嘴唇,比那黑影看起來更像鬼,厲鬼李靜流森森道:“那可不,還不速速交代。”


    黑影明顯被鬼氣十足的李道長,以及一頓連貫性極強的鞭子嚇著了,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一個令李靜流心驚的問題。


    眾位看官可還記得莫鈴鐺?那個紫雲門掌門的女兒,悄無聲息死在春陽手下的驕縱少女,是的,莫掌門在長達三個月的精神折磨下終於決定打破紫雲門建立以來的門規,不得傷擾凡人。愛女的死去對他打擊實在有些大,那便徹查吧,所有與女兒有接觸的人。


    這麽一查呢,第一個嫌疑人便是李靜流。


    為什麽呢?還得怪李靜流自己作死,近幾個月來,這個貨打著李道長威名折騰了一眾鬼魂,很快,報應便來了。當紫雲門門人下山,走到這一片時,立馬便從些遊魂處聽到這人憎鬼厭的靜流道長,再與之前得到的情報一對比。


    李靜流嫌疑很大啊!再說,就衝他還是個修道之人,莫掌門借題發揮把他剮了都沒問題。


    啊……李靜流忽然有些後悔了,還是太年輕啊,當時出手之前為什麽沒想想呢?


    那黑影看著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李靜流,心中莫名出現了些不安情緒,低低試探道:“李道長?若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李靜流心頭壓抑,總得尋個什麽來舒緩舒緩,於是他態度極為和藹的笑了笑:“嗯……本來吧,挑釁我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也十分肯定這種挑戰行為的,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非攔著你對不對?”


    黑影被李靜流這一通反問問得有些迷茫,這是要放了自己的意思吧?於是他點點頭:“道長仁德。”


    隨即李靜流又變了惋惜的腔調:“可是你無故上人家身就不對了,是不是?既然做錯了事,就得受懲罰對不對?”


    黑影心頭一緊,連忙打斷李靜流道:“她真是我媳婦,她不是人!”


    “唉~你看你,老實認錯不就得了,還非得誣陷人家,我最討厭誣陷人家的人啦!”說著,鞭子一抖,化為鋒刃便朝黑影抽過去,這一次,輕輕鬆鬆便將黑影打散了。此時,遠遠傳來一聲雞鳴,天亮了。


    莫東昏醒來,第一眼便看見唇紅臉白厲鬼的李靜流正衝他森涼一笑,他手持滴血的鞭子,濃濃的黑氣包裹著他全身,從天靈蓋上往外冒,而他身下滿滿的鮮血染紅了地麵,離自己一步遠的地方還躺了麵無表情的個人腦袋……


    好吧,莫東昏實在練出來了,縱然心髒經曆了一次跳崖,麵上也沒露出什麽丟人的形狀來,他挑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問道:“師兄,能給我解釋下嗎?”


    “昨晚你睡得太沉,你威武的師兄我深夜頂著巨大的鬼力獨自惡鬥三千怨魂的事,用詳細與你說一遍嗎?”


    莫東昏環顧下破廟,滿地殘肢,四處鮮血……,除了李靜流,唯一一個完整的人形便是那似乎老了十歲的婦人,還活著,胸腹還在微微起伏。


    “行了……師弟服了,你當師兄果然還是有道理的。”莫東昏自問一個打十個沒問題,可還能把十個都弄碎分成一塊一塊的就比較有難度了。更讓他奇怪的是,這麽大動靜為什麽自己沒醒呢?


    “除了睡還是睡的廢物還能幹什麽?”李靜流哼哼,其實他也覺得很奇怪,莫東昏為什麽就是不醒呢?想是這麽想,嘴賤還是嘴賤。


    這人啊,總是有個習慣的,莫東昏聽了李靜流多次諷刺後,漸漸學會了忽略這段聲音,從此以後,李靜流的嘴炮都像打在空氣中,一個響,變沒了。


    天色漸漸明亮,兩人正準備拖著那婦人上路,誰知那婦人忽然醒了,依舊是十分虛弱的模樣,思維上卻恢複了正常。她麵容憔悴,嘴唇幹裂,聲音嘶啞得好似刮沙,她掙紮著站起來,第一件事卻是找迴她那個青布包袱,隨後她蠕動著嘴唇道:“這是哪裏?”


    李靜流二人自然無法與她解釋,好聲好氣安撫她幾句,那婦人也怪,卻並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家居何處。李莫二人無奈,隻得希望帶著她到最近的城鎮安頓下來。


    李靜流一行於原野上走了不久,便見一小城,低矮城牆,牆邊半醒半夢的訓城官,三人悄無聲息的進了城,訓城管略略抬抬眼皮,邊算檢查過了,嗯,一個鼻子兩個眼,起碼不是妖怪。


    古話說無巧不成書,李靜流一進城便發現了件怪事。


    這大白天的城裏卻沒多少人,太陽底下,坐著的淨是些老頭老太太,便連擺攤做生意的看模樣也是六旬老人。難道這城裏沒有年輕人嗎?


    心中好奇,自然要問。李靜流就勢蹲在一悠閑曬太陽大爺旁邊,眯著眼睛問:“大爺啊,城裏有沒有大夫?”好奇是好奇,但這裏還有個傷病員。


    大爺也看著天,半天悠悠答一句:“直走,朝前,左拐。”


    “大爺,這城裏怎麽沒什麽年輕人啊?”


    “他們啊,惜命唄,我們這些老家夥倒是不怕了,那些邪物卻看不上啊。”


    “大爺,我看你雙耳長垂,麵色紅潤,想來是長壽的麵相,哪能平白說些喪氣話呢?”


    “你還會看相啊?”老大爺自然不會討厭會說話小夥子與自己聊天。


    “那是,看風水也是一把好手啊,我看這城裏晴朗一片,並無什麽邪氣啊?”還真不是李靜流吹,有邪氣他是能看出來的。


    老大爺悠悠一歎:“這你就有所不知咯~人心才是妖邪啊,一到晚上你們這些小年輕就危險咯~”


    “小子好歹也算個道士,晚上便來會一會這邪物。”


    “小子,大爺好心提醒你,晚上還是不要出門的好,道士以前又不是沒請過……”老大爺看看李靜流一副毛頭小子的模樣,搖搖頭,又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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