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劉二水和李大牛從東門口往北走。


    躲著滿街巡邏的日本憲兵,穿街過巷,盡可能走小路,差不多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了葦廠破倉庫。


    從倉庫的一個角落,找到了藏著的冰車。


    “二水哥,冰車你會滑嗎?”李大牛小聲問道。


    “你小看你二水哥了,別說滑冰車,劃著冰車開槍都行。”劉二水不屑道。


    “二水哥,還是你牛,對了,咱們準備從哪上岸?”


    “過來的時候,我尋思了一道。想到了兩套方案。”


    “什麽方案?我也聽聽。”


    “第一套方案,如果被日本人發現,咱們就在前麵旱河橋那塊上岸。那個地方離鬼子前後兩個哨卡都有些距離。上岸之後,雖然有可能被日本人追蹤,不過逃脫的可能性很大,迴赤山寨的路也挺好走。”


    “嗯,二水哥,那第二套方案呢?”李大牛接著問道。


    “第二套方案就簡單了。如果日本人沒有發現咱們,那就一直劃到田莊台上岸,鬼子那邊沒有哨卡,迴山寨也從容多了。”


    “好,二水哥,咱們就按你說的弄。”


    說著,二人躡手躡腳來到遼河岸邊。


    劉二水和李大牛見四下無人,便將冰車放在冰麵,坐上冰車,支起冰釧子,冰釧子用力向冰麵紮去,兩輛冰車如離弦之箭,沿著遼河向北飛奔而去。


    不過,二人沒劃上半裏地,便聽見岸上有人在喊:“什麽人,馬上停下來。”


    軍事會議上,小野一郎已經做了保證,封鎖冰麵,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從冰麵離開營川城。


    迴去之後,便安排海軍憲兵對遼河沿岸全麵布控。


    不過,隆冬時節,還是深夜,營川城遼河沿岸能有十裏長,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


    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組織了幾個巡邏隊,分段帶了軍犬沿著遼河案巡邏。


    雖然是深夜,不過月光倒映著冰麵,冰麵上有人的話,模模糊糊還是能夠發現。


    劉二水和李大牛雖然劃的很快,不過,巡邏的憲兵時刻關注著冰麵的動向,很快,還是讓他們發現了。


    劉二水和李大牛心裏清楚,這時候隻有一件事能做,就是快劃快跑,按原定的第一套計劃在旱河橋上岸,逃迴山寨。


    岸上日本兵見冰上的人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舉起步槍,向冰麵射去。


    不過,由於夜色較黑,距離又太遠,打了幾槍也沒有打中目標。


    領頭的班長見狀,便鬆開手裏牽著的軍犬。


    軍犬接受指令後,如脫韁的野馬,在冰麵上向二人奔去。


    李大牛向後望去,向劉二水喊道:“二水哥,不好了,日本人放狗追咱們了。”


    劉二水向後望去,確實兩隻軍犬向他們衝來。


    “兄弟,看我的。”


    正當兩條軍犬越來越近之時,劉二水不慌不忙,一個急停,扔下手中的冰釧子,從懷中掏出兩把手槍。


    “呯呯”兩聲槍響,兩條軍犬應聲倒下。


    李大牛被劉二水的槍法所折服,豎起大拇指說道:“二水哥,真有你的,太牛了。”


    “少說這些沒用的,磨蹭什麽,趕緊走,再不走,旱河橋咱們也上不去岸了。”劉二水撿起冰釧子對李大牛,說道。


    “好嘞。”李大牛應聲道。


    二人劃到到了旱河橋,還算順利,旱河橋前後兩個哨卡的日本兵都沒有趕到。


    李大牛和劉二水見狀,連忙上了岸。


    見四下無人,拚命向赤山寨方向跑去。


    這一跑就沒想停下來,一直跑到天蒙蒙亮,確定沒有日本兵追蹤了,二人在坐在道邊喘著粗氣,歇上一會兒。


    “大哥,看這樣,日本人是追不上來了,咱們拿著錢,也能迴赤山寨交差了。”


    劉二水顛了顛兜裏五百銀元,說道:“有錢迴去,路大當家就不會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喘喘氣,咱們就往迴走,把好消息帶迴去。”


    “你別說,這個西流鋤奸團確實有點道行,迷鎮山那種地方他們都能想到。”


    “是啊,那個地方山高林密,確實不容易被發現。


    最重要的是,裏麵有個斷了香火的小廟,咱們這些人也好安置,確實是個棲身的好地方。


    這麽說來,這個西流鋤團做事靠譜。”


    “二水哥,這一趟,咱們算是沒白來。都好幾天了,別讓山寨的人等急了,咱們快掉走吧。”


    “行,咱們接著走。”劉二水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


    ……


    營川,櫻墅。


    清晨,晨光從窗簾透過,昏暗的屋子,漸漸亮了起來。


    徐曉蕾睜開眼睛,將中村櫻子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挪開,輕輕推了推她,說道:“櫻子,該起床了。”


    中村櫻子睜開眼睛,打著哈欠說道:“曉蕾姐,這一晚上沒來電話吧?”


    “沒有,要是來的話,你還能不知道啊。”


    “自從有了身孕,我的精神頭也不如以前了,睡起來也沉出許多,我還真怕聽不到了。”中村櫻子說道。


    “你就聽不到,我不是在你身邊嗎?還能不叫你。”


    “誰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呆在我身邊啊,萬一有想法了,去跟耿大少爺親熱去,我哪裏知道。”中村櫻子嬌笑道。


    “我哪像你說的那樣,一天不親熱就受不了了。行了,起來吧,我的中村長官。”


    “既然沒有電話,我就再眯一會。昨天睡得晚,還想再睡一會兒。”


    “好,那我先起床,等千佳子和惠子把飯菜弄好了,我再喊你。”


    徐曉蕾話音剛落,臥室裏電話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就有電話打進來,中村櫻子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不過,很快她就平複了情緒,接起電話。


    對麵傳來的是平川上尉的聲音:


    “報告中村長官,清晨小野少佐來電,昨天後半夜,有兩個人從遼河冰麵逃出了營川城,至今下落不明。小野少佐讓我聯係你,務必將此二人抓獲,不能給關東軍留下口實。”


    “有人從遼河冰麵逃跑了?這兩個人有什麽特征,小野少佐說了沒有?”中村櫻子連忙問道。


    “報告中村長官,小野少佐說這兩個人不僅有槍,而且槍法很好,追他們的軍犬被對方一槍擊斃。”


    “好,你現在給海軍去個電話,讓他們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就到。”中村櫻子向平川上尉命令道。


    “駭!中村長官。”


    ……


    見中村櫻子放下電話,徐曉蕾問道:“櫻子,出事了?”


    “出事了,不過這迴出的是好事,不是壞事。”


    “好事?”


    “對,好事。


    昨天後半夜,有兩個人從遼河冰麵逃離了營川城,按時間推算很有可能就是刺殺大島浩夫的兇手。


    如果能將這兩個人抓到,那孫掌櫃的嫌疑就解除了,我就有辦法將他從野口光子手裏要迴來。”


    “你不是說已經逃離了嗎?還有辦法抓迴來嗎?”


    “他們兩個是逃了,會不會還有同夥就不一定了,如果有同夥,將他們的同夥緝拿歸案,不是一樣嗎。


    我馬上去現場看看,也許能尋到什麽蛛絲馬跡出來。”說著,中村櫻子迅速穿上衣服,說道。


    “你不吃點東西再走?”徐曉蕾問道。


    “不了,我和耿直現在就走,我安排警衛送你上班。


    現在營川城打咱們主意的人太多,記得,出門一定要帶著警衛,不能亂走。”


    “好,我記得了。”徐曉蕾應聲道。


    ……


    半個小時之後,中村櫻子和耿直來驅車趕到了遼河冰麵。


    兩隻倒在血泊了的軍犬,被幾名士兵看守著,在軍犬被擊斃地方不遠,有明顯的冰車急停的痕跡。


    中村櫻子走到軍犬旁,看了看槍擊部位,對耿直說道:“耿直,換成你,在冰車高速行進中,將兩條軍犬一擊而中的可能性有多大?”


    耿直望了望遠處冰車急停的劃痕,說道:“如果是白天的話,我有把握射中,如果晚上的話,我沒有把握。”


    “這麽看來,這射殺軍犬的人,一定是用槍高手。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渡口鍾樓射殺川口仁和的殺手,我估計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中村櫻子說道。


    “不過,咱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些事是一個人幹的。”耿直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就去找線索。”


    說著,中村櫻子將海軍憲兵的班長叫到跟前,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中村長官,我是海軍中隊上士高本幸人。”


    “高本上士,這兩個人逃跑之後,你們是如何追蹤的?”


    “報告長官,這兩個人劃著冰車速度很快,我們根本無法追上他們。


    於是,我們立即向海軍總部匯報出現的情況。


    海軍總部通過無線電通知到了營川城周邊道路各個路卡,全麵嚴查進出人員,並且讓各路前派出人員對遼河沿線有可能上岸的地方重點搜索。”


    “那現在有消息了嗎?”


    “報告中村少佐,巡查小隊在旱河橋附近發現了兩個冰車,可以斷定,這兩個人是從旱河橋處,上的岸。”


    “有沒有,營川地圖,給我拿來。”


    “駭!中村長官,我馬上派人去拿。”說著,高本幸人急衝衝離開了冰麵。


    見日本憲兵離開,耿直對中村櫻子說道:“櫻子,咱們也上岸吧,冰麵太涼,對你身體不好。”


    “行,咱們也上岸。耿直,我想到了一件事。”中村櫻子咬了咬嘴唇,說道。


    “什麽事?”


    “你想,在赤山寨交換人質的時候,有人用狙擊槍射殺你,要不是因為你穿了防彈衣,現在已經命喪那裏了。


    而射殺你的人,就是複興社潛伏在營川城的謝成坤或者叫成劉二水,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刺殺川口仁和的兇手。


    剛才那兩條軍犬你也看到了,都是一槍斃命,可見射殺之人槍法了得。


    如果從冰麵逃跑的兩個人,有一個就是就這劉二水,那他逃跑的方向,一定是赤山寨。


    如果我們在赤山寨外攔截,應該能將他們截下。”中村櫻子分析道。


    “櫻子,你說的都對。不過。我剛才算了算時間。


    如果他們從旱河橋上岸,徒步跑到赤山寨,差不多需要半天時間,估計半天九十點鍾就能到赤山寨。


    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赤山寨那邊雖然有部隊在那邊繼續查找路吉慶他們的下落,不過那邊沒有電話,等我們人過去通知他們攔截,時間應該不趕趟了。”耿直說道。


    “你說的,我也想到了,確實有些來不及了。


    不過,該派人還是要派人的,萬一這兩個人在路上有什麽意外,也有可能截住。


    還有,他們進城很有可能還有同夥,即便攔截不下他們,把他們的同夥抓住,一樣有可能找到刺殺大島浩夫的真兇。”


    就在這時,高本幸人上士走上前來,將營川城地圖交給了中村櫻子。


    中村櫻子展開地圖,說道:


    “耿直,你說的沒錯,現在想攔截時間確實來不及了。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東門,我要親自篩查出城人員。”


    “那麽多憲兵在,不用你親自去吧?”


    “不行,如果不把刺殺大島浩夫的真兇找到,野口光子就不會放了孫掌櫃。m.Ъimilou


    孫掌櫃在她手裏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也就對一份風險。能早救出來,還是早些救出來為好。”


    “那行,咱們馬上就過去。”耿直應聲道。


    孫朝琨落到了野口光子的手裏,耿直也是一直掛念著,也想早些把他救出來。


    雖然耿直和野口光子救出孫掌櫃的目的不同,不過急迫的心情是一致的。


    據張一手所說,這次來營川城一共三個人,除劉二水和李大牛之外,還有一個叫狗剩子的赤山寨人。


    按士兵描述的,從遼河冰麵離開是兩個人,那這個叫狗剩子的很有可能還在城裏。


    昨天晚上,大島浩夫出事之後,營川城東門和南門已經戒嚴,不準有人出城,狗剩子一定還在城裏。


    現在城門還在戒嚴期間,中村櫻子要是到了現場,這個狗剩子很有可能被她識破。


    到時候該怎麽辦?畢竟他們也是抗日隊伍,還殺了大島浩夫。


    不過,這個念頭在耿直腦海裏一閃而過,這個時候不能有什麽婦人之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果抓到了狗剩子,他又交代了刺殺大島浩夫的前因後果,那孫掌櫃的嫌疑便會解除。


    無論是對中村櫻子,還是對營川城的地下黨組織,救出孫掌櫃,都是意義重大。


    有的時候,為了大局,必要的犧牲是難免的。


    想到這裏,耿直便釋然了。


    ……


    營川城東門,已經有了不少準備出城的人。


    根據關東軍的命令,九點之後才能放人出城。


    畢竟到了年根地下,走親訪友的開始多了起來,城門外人越積越多,本來還算守些規矩的人們,開始亂了起來。


    中村櫻子和耿直到東門的時候,時間剛好九點,城裏的人們開始陸續出城。


    本來有些騷動的出城人們,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維持秩序,也都安靜下來,老老實實排起了隊伍,一個一個接受審核。


    中村櫻子和耿直來到城門口,見小島晃大也在那裏,便上前問道:“小島少佐,你也在這啊。”


    “是啊,是啊。昨天開會都說了,讓我的情報組配合關東軍守好城門,不能讓刺殺大島浩夫的兇手跑掉了。中村長官,你這怎麽也來城門這裏了?”小島晃大問道。


    “昨天後半夜,有個人從遼河冰麵逃離了營川城。我懷疑他們還有同夥在城裏,就來城門找一找他們的同夥。”


    “原來是這樣啊。我早上也聽說了,有兩個人劃著冰車從冰麵離開了營川城。


    中村長官,我有些好奇,你怎麽就能確定他們一定有同夥,並且他們的同夥今天會出城呢?”


    “直覺,我的直覺判斷,他們一定有同夥在城裏,並且就在現在要出城的人群裏。”


    “中村長官不愧為滿洲諜報之花,直覺都這麽確定。”小島晃大的語氣中多少有了些不屑。


    中村櫻子當然能聽得出來,小島晃大的弦外之音。


    不過對於她來說,小島晃大之流還不夠層級,沒必要過多在意,便沒再吱聲。


    出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向外走著。因為搜身的緣故,人流走的不快。


    個別身份有些問題的,都被叫到一邊,重新審核一遍。


    混在人群中的狗剩子,心裏發起慌來。


    雖然,從他的《良民證》上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不過,與劉二水和李大牛分開的時候,他留了一把匕首放在的身上。


    有的時候,土匪當慣了,身上不帶點兒家夥事,心裏就發慌。


    可想向城門口望去,日本人檢查的十分細致,自己的匕首一定會被日本人發現的。


    “不行,我得找地方把匕首處理了。”想到這裏,狗剩子從排隊的人群中走了出來,急匆匆地往迴走。


    “把那個往迴走的,馬上給我抓起來。”


    中村櫻子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人群,狗剩子往迴走的舉動,一下引起了她的懷疑。都快排到門口了,怎麽會突然往迴走,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狗剩子剛剛往迴走了四五十米,幾名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將他團團圍下。


    狗剩子清楚,自己被日本人發現了。


    落到日本人手裏,那還帶好的?想到這裏,狗剩子將懷中的匕首取了出來,猛地向腹部刺去。


    圍著他的幾個日本兵一直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匕首剛透過棉襖插到皮膚,一名士兵槍聲響起,擊中了他的胳膊。


    狗剩子一陣劇痛,匕首掉到了地上。


    幾名士兵見狀,一起衝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將他手腳捆了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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