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坤聽路桂蘭語氣如此慌張,登時覺得事態嚴重。等不及聽她解釋,拉著路桂蘭向一旁小巷奔去。張一手選擇老爺閣與路桂蘭會和,也是有他的想法。老爺閣的北麵,與遼河之間,有一大片平民區,街巷叫錯,萬一有了變故,也便於逃跑。


    一直跟蹤路桂蘭至老爺閣,正在組織便衣合圍的平川樹人見狀,心中大唿“不好!”


    本以為大功告成,大魚即將落網。卻未想二人突然逃進了巷子,令自己措不及防。


    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便無需再隱藏,平川樹人掏出手槍,大聲命令道:“八嘎!追,馬上去追。”


    命令一下,七八個便衣尾隨謝廣坤和路桂蘭,飛奔進了巷子。


    平川樹人向身邊小林中尉命令道:“這一片平民區共有四個出口,你你馬上安排人把這四個口守住,一個人也不能放出來,聽到了嗎?”


    “駭!平川上尉!不過,咱們現在就十多個人,人手太少了。”


    “就在路口守著,不用進去追擊。增援的行動隊馬上就到。”


    “駭!平川上尉。”說完,小林中尉帶著十幾個憲兵,向各個路口奔去。


    ……


    營川城的平民區,街巷交錯,進到裏麵就像個八卦圖,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走迷糊。特別是這一片平民區,沿著遼河而建,道路曲折,巷頭都看不見巷尾。


    居安思危,這幾年,謝廣坤沒少在這些街巷轉悠,左拐右拐就將身後的追兵甩開了。


    路桂蘭喘著粗氣對謝廣坤,說道:“老謝,看來咱們是中計了,小鬼子知道我會迴來找你,跟蹤過來了。”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看看怎麽能逃出去吧。


    這片巷子一共有四個出口,十有八九現在都被日本人守住。


    咱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否則,援兵到了,一定會挨家挨戶排查,甕中捉鱉,咱們跑不掉的。”謝廣坤猛抓頭發,努力想著逃脫辦法。


    “不行,咱們就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真不行了,就把那瓶毒藥喝了,絕不做日本人的俘虜。”


    “不要著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謝廣坤心悸道。


    ……


    就在這時,巷尾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謝廣坤連忙掏出槍,指著巷尾,喝道:“是誰?”


    “大小姐,是我,是我。”隻見,劉二光帶著大春和小巴從巷尾轉了過來。


    “二光,你怎麽過來了?”路桂蘭問道。


    “大小姐,我怕你有事,就帶著大春和小巴暗中保護你。沒想到,還真被這幫狗日的算計了。我剛才就在巷子裏。你們跑進來,我們就跟過來了。”劉二光喘著粗氣道。


    “那剛才的爆竹,不是你們放的?”路桂蘭問道。


    “不是,我們也是聽到二踢腳和鞭炮預警,才知道你們有麻煩了。”


    “那究竟是誰在暗中幫我們呢?”謝廣坤喃喃道。


    “大小姐,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了,小鬼子的大部隊馬上就上來了。


    我和大春和小巴看了,現在隻有東麵那個路口守衛最少。我們現在就過去,將他們引開。


    引開之後,你們馬上離開這裏,到了大路,就看你們造化了。”說著,劉二光手一揮,大春和小巴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他衝了出去。


    路桂蘭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謝廣坤一把拉住,低聲道:“來不及了。走,跟我走!”


    “二光,二光……”路桂蘭哽咽道。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謝廣坤一把拽起路桂蘭,向東口衝去。


    ……


    就在此時,槍聲響起,劉二光與東口的守衛交上了火。


    劉二光打了幾槍,便且戰且退,移向巷子深處。看守士兵也打的起興,急於立功,忘了小林中尉讓他們守著路口的命令,緊緊跟了上去。


    見路口守衛的憲兵被劉二光引開,謝廣坤拉起路桂蘭,快步向路口飛奔而去。


    衝出路口,街上已經一片大亂,街上的人群被槍聲驚動,四下躲藏。


    正當謝廣坤猶豫往哪裏逃竄之時,一個黃包車停在他們的跟前。


    拉車的人。臉上套著套帽,隻漏出兩隻眼睛,向謝廣坤和路桂蘭喊道:“上車,跟我走。”


    此時的謝廣坤已經來不及甄別對方的來意,拽著路桂蘭,跟她一起上了黃包車。


    黃包車一路向南,快步而去。


    就在此時,幾輛滿載荷槍實彈日本憲兵的軍車,響著喇叭向這片平民區駛來,與黃包車擦肩而過。


    謝廣坤暗自慶幸,如果沒有黃包車的保護,自己和路桂蘭很容易被軍車上的憲兵發現。到那時再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黃包車跑出差不多兩裏地後,離開主路,進到一個深巷,又跑了百把十米,停了下來。


    拉車的人說道:“這裏安全了,你們走吧。”


    謝廣坤和路桂蘭先後下了車。


    謝廣坤突然掏出搶來,指著拉車人說道:“你究竟是誰?為何幫我。”


    拉車人似乎早有準備,說道:“把槍放下,要死咱們就一起死。”


    謝廣坤這時才發現,對方的手槍也已頂在他的胸口。


    謝廣坤見狀,收起手槍說道:“兄弟,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受人恩惠,當然要知道恩公是誰。”


    “報恩就沒必要了,多殺幾個日本人比什麽都強。既然你想知道我是誰,那我告訴你,救你的是營川城專門與日本人做對的西流鋤奸團。


    上一次,你刺殺川口仁和,渡口碼頭門前的自行車,就是西流鋤奸團放的。剛才,老爺閣的預警鞭炮也是我們放的。”拉車人沉聲道。


    “西流鋤奸團?太好了,終於找到誌同道合的人了。你們這個組織,姓共還是姓國?”謝廣坤追問道。


    “我們是自發抗日組織,不姓共也不姓國。信仰隻有一個,那就是驅除日寇,還我東北。如果你有與日本人抗爭到底、不怕犧牲的決心,有殺日本鬼子的能力和勇氣,就可以加入西流鋤奸團。”


    “那好,隻要能殺日本人,算我一個!”謝廣坤朗聲道。


    “也算我一個,把赤山寨也算上!”路桂蘭也跟著說道。


    “好!以後有任務我就聯係你們。


    你們有什麽事,需要人幫忙的,就把事由投在西大廟小彌勒佛的化緣箱裏。咱們,後會有期!”說著,拉車人拉起黃包車,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


    拉車的人是張一手,剛才在老爺閣放鞭炮的是他的兒子張天翼。


    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形容今天的情形再合適不過了。


    從上午路桂蘭重返營川城,她的一舉一動便盡在張一手掌握。張一手還發現,除了自己以外,日本便衣也盯上了路桂蘭。於是,他把跟蹤目標從路桂蘭換成了跟蹤路桂蘭的日本便衣。


    就這樣,從打鐵鋪到龍虎幫,從龍虎幫再到老爺閣,張一手密切關注著,跟蹤路桂蘭的日本便衣動態。


    等到路桂蘭和謝廣坤在老爺閣匯合了,這時他才明白,日本人的真實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


    於是,他讓兒子張天翼,去老爺閣旁的煙花店買了兩個二踢腳,一掛鞭。


    兩個二踢腳加上一掛鞭,是土匪常用的預警信號,綠林出身的張一手,十分清楚這裏麵的門道。


    等張天翼放完鞭炮後,見謝廣坤和路桂蘭逃進了小巷。他便將黃包車停在街邊,摸出旱煙,抽了起來。


    遠遠望見,小林中尉帶著憲兵奔向幾個路口。張一手便盤算著謝廣坤會從哪個路口逃出。


    思量一番後,張一手決定到東出口等著謝廣坤。至於為何選擇東路口,張一手倒是說不出一二來。也許是他十幾年來的大盜生涯,積累出來的直覺吧。


    當然,張一手也不清楚,路桂蘭和謝廣坤能不能逃出包圍,更不知道他們會從東路口逃出,能做的隻有等。


    真的是謝廣坤和路桂蘭命不該絕,真的讓他等到了。


    根據之前徐曉蕾的指示,以後對外行動,就稱自己是西流鋤奸團。


    於是,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一切。


    從這一刻,一個叫西流鋤奸團的組織成為營川日本人的噩夢,直到1945年抗戰勝利了,日本人的噩夢才算醒來。


    ……


    在深巷,小巴和大春被追擊的日本人擊斃。而劉二光身負重傷,也被日本人俘虜。


    不過,中村櫻子最想抓到的與路桂蘭接頭的人,還有路桂蘭本人,卻不見了蹤影。


    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一無所獲,這令中村櫻子十分氣惱,將平川上尉和小林中尉爆罵了一頓。


    耿直聽完中村櫻子將前因後果講完,說道:“櫻子,事已至此,你就算把平川上尉撤職了,也是於事無補。莫不如好好想想,有什麽補救辦法。”


    “你耿大少爺就會做老好人,什麽時候替我分擔解憂過?是不是平川求你幫忙,讓你多替他說些好話?”中村櫻子瞪了耿直一眼,說道。


    “我的事,你怎麽都知道。是,是平川讓我替他多美言幾句的,不過,我說的也是實情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厲害,能麵麵俱到的。”


    “你呀,現在就會甜言蜜語哄我開心。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地下黨或者是複興社派來的奸細,到我身邊腐蝕我的,搞得我現在越來越吃你這套了。”中村櫻子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耿直心中一動,連忙說道:“哪能呢,你中村長官火眼金睛的,我要是奸細,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又誇我,又誇我,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你都有我的孩子了,我要還那樣,就是真的有問題了。櫻子,用人之際,我覺得現在不是處罰平川上尉的時候,你說呢?”


    “那我就聽你一迴,你也算是送平川一個人情。平川是父親的嫡係,我的一舉一動他都會第一時間報告給我父親的。你和他關係處好了,對你有好處的。


    現在這件事也沒別的解決辦法,隻能全城搜捕路桂蘭了。不過,這幫土匪都是狡兔三窟,偌大的營川城,哪有那麽容易找出來。”中村櫻子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現在遼河水麵已經結冰,如果從冰麵逃向北岸逃,是防不勝防啊。”


    “這件事,我已經交給平川了。明天投誠儀式前,查不到路桂蘭的下落,他這個上尉,也就別幹了。對了,你這一天在關東軍那邊,忙活的怎麽樣?”中村櫻子問道。


    “還算順利,能夠用於遠程狙擊的地方,已經全部監控起來了。下午三點已經關停了紳士,任何人不能進入。藤野已經安排人對舞廳地毯式搜查,不落下一個死角。”


    “耿直,你的安保計劃製定的倒是十分嚴密,應該是萬無一失了。不過,這樣的話,複興社看不到什麽機會,會不會放棄刺殺吳大虎、王沛林,那樣的話,我們引魚上鉤的計劃,不是無法執行了嗎?”中村櫻子說道。


    “應該不會。南京政府內鬥很厲害,都在爭功。這件事要是做不好,複興社這個年都過不好。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這一點,這倒是跟我想到一起了,看來,你腦子也不算太笨啊。”中村櫻子笑道。


    “櫻子,別忘了,我可是在滿洲最好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無是處啊。”耿直嘟噥道。


    “反正不如徐曉蕾,離開你不打緊,徐曉蕾我可離不開了。今天上午,中山正人來我辦公室,眼睛都紅了。哭哭唧唧地問我,能不能轉給他一部分溫泉會館的股份,多出幾成都行。”


    “那你,同意了?”


    “我也不傻,怎麽能同意。守著這麽個聚寶盆,還能讓別人沾光?今天這一天,求我買溫泉水的電報有一摞子,我都應接不暇了。咱們去接曉蕾吧,估計,她現在數錢數的手都軟了。”中村櫻子嬌笑道。


    “你說,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曉蕾有這能耐,就覺得她聽我話,長得挺好看的。”耿直說道。


    “你們男人都那德行,看女人都是先看臉,哪想過她是不是還有別的能耐?走吧,別磨蹭了。”中村櫻子嬌斥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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