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蕾……”


    “耿直哥,你不用說了。”耿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徐曉蕾打斷。


    “那好,寧曉鋒賽小仙都不怕,我們怕什麽。不把日本人趕走,我們不離開營川。”


    “對了,這才像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耿直哥。”


    “明天晚上,我去南海寺見見張一手他們,白天要是能聯係上,你跟他們說一下。”


    “金桂娘這幾天條幅繡的不錯,我讓後勤部給了她們幾個女紅些獎勵。其中兩個女紅安排到內勤,給我銀行那邊的辦公室打掃衛生,金桂娘就是其中一個。這迴,我見金桂娘方便很多了。”


    “曉蕾,真有你的,這麽快就把金桂娘安排到身邊了。”


    “也是她有手藝,沒到三天,就把至少一周的活幹完了。要是沒這事,否則隨便調動個人到我身邊,會惹人生疑的。”


    “那也是你厲害,換成我,不知道要費多少周折。”耿直拉了拉徐曉蕾的手,說道。


    “傻人才有傻福,沒你這個傻人,搞定了櫻子,我們哪有這麽容易在敵人的心髒立足啊。”


    “你說得對,傻人有傻福,要不能娶到你這樣的仙女般的人嗎。”耿直握了握徐曉蕾的手說道。


    “行了,少說這些肉麻的話,聽都聽膩了。”


    “那就不說了,早點睡吧。”


    “還像以前那樣,我和櫻子在桌子這邊睡,你在那邊睡。”徐曉蕾鋪好的被子說道。


    “咱們一起睡吧,反正櫻子也醒不了。”耿直看著徐曉蕾說道。


    “你這個壞蛋,萬一櫻子醒了,看到咱兩睡在一起,多丟人啊。你就別想了。”說著,徐曉蕾將炕桌搬到了自己和耿直之間。


    耿直見徐曉蕾沒有答應,隻好脫了衣服,老老實實地隔著桌子睡了。


    ……


    隆冬中的營川,天蒙蒙亮的時候是最冷的。


    謝廣坤將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來到二門町的路口的豆腐腦攤前。一碗豆腐腦,一張水餅,一碟小菜,就是謝廣坤的早餐。


    代號“八馬”的謝廣坤也是五年前與其他人一起,被派到營川的。與其他人不同,謝廣坤是湖北富商之子,家境殷實。派到營川之後,並沒有刻意低調行事,而是大大方方做起了生意。


    選來選去,營川碼頭雖然商行眾多,做瓷器的卻沒有,於是在西大街東北染廠旁邊開了一家利成興商行,專門經營瓷器。


    謝成坤加入複興社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本來謝成坤在武漢上著中學,過著好好的大少爺日子,卻因為一場學校群毆,改變了命運。那場群毆,他一棍子擊中了駐守武漢長官公子的後腦,這個公子哥也命薄,一命嗚唿了。沒辦法,謝廣坤連夜逃離武漢來到上海。不過,這麽大的事哪能那麽容易逃掉。到了上海沒不久,便被警署抓到。


    他爹動用了能動用的關係,花了不少的錢,又托了不少的人,才用一個死刑犯給他頂了罪,算是逃過了一劫。可對外已經被處死的謝廣坤,已上海無立錐之地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的複興社教官覺得他心理素質很好,是個可塑之才,便招進了複興社培訓班。


    正因為謝廣坤心理素質好,他被選進了狙擊班,專門訓練遠程狙擊。一年之後,離開了上海,被派到了營川。當然謝廣坤這個名字也是假的,真的名字出了複興社,誰也不清楚。


    之前,喚醒他引誘杜天成守衛李大柱的,是常寧副關長,並不是寧曉鋒。那個時候,常寧還是營川複興社的負責人。當然,常寧用的聯絡方式也是死信箱,謝廣坤並不清楚是誰將他喚醒的。引誘李大柱,倒是沒費多大力氣,一個酒色之徒,很快就搞定了。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中村櫻子那麽快就發現了監管庫的問題,若不是謝廣坤發覺杜天成被抓有些不妙,提前做了逃跑準備,估計現在已經進了日本人的大牢了。


    外人都知道,謝廣坤有個相好的叫鳳仙,住在二門町。有了這個消息,小地主的外勤組將鳳仙的住處盯得死死的,期望謝廣坤能出現。可事與願違,盯了十來天了,卻沒有見到謝廣坤的影子。


    而謝廣坤也不像其他人,遇到通緝下來便藏匿起來。這些年,他在營川城也是居安思危,給自己又弄了一個身份,利用這個身份在二門町對麵的道口,開起了一家便民食雜店。見小地主派的嘍囉整日整夜地監視,這些嘍囉們還時不時地到他的食雜店買些東西,謝廣坤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不多時,謝廣坤喝完豆腐腦,四下張望,見沒有什麽生人,便一溜身轉進了小巷。小巷拐角處有個破舊不堪的報箱,謝廣坤摸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報箱,報箱裏的一封信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是來營川後接到的第二封信,上一封信命令他去引誘王大柱,這封信內容是什麽,謝廣坤實在想不出來。按理說,自己現在已經被日本人全城通緝,隱匿起來才是正道。上峰為何這個時候還給他下達指示,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不過,進了複興社,自己便不再是自己,謝廣坤將信件揣進懷裏,又將信箱鎖好,見四下無人,在信箱下麵尿了一潑尿,提上褲子,哼著小曲,離開了小巷。


    快五年了,每次看完信箱,謝廣坤都是一個樣子,環視下四周,尿上一潑尿,然後離開。隻是這迴,他做的一切被張一手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沒有看出就是通緝的謝廣坤,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是剛剛被喚醒、潛伏在營川城的複興社成員。


    與此同時,金桂娘也有了收獲。


    “黃牛”李大牛身世要比謝廣坤單純的多,從小在安徽戲班子長大的他,練就了一身武行本事。特別是他的師傅傳給了一手飛鏢絕技,每次演出都能招來不少人來看。


    隻是跑江湖賣藝的想掙錢實在太難,正巧趕上複興社培訓班在永慶招生,不甘平庸一生的李大牛便報考了培訓班。仗著一身好本事,在培訓營裏很受器重。


    兩年之後,複興社要在東北布局,便將李大牛送到了營川。


    到了營川,托之前戲班子介紹,李大牛進到了營川城的林家戲班,也就是賽小仙成名的地方。不過,李大牛到林家戲班的時候,賽小仙早已跟著寧曉鋒離開營川,去了上海。


    李大牛的死信箱很簡單,就是林家戲班的信箱。林家戲班,謝曉峰比任何人都熟悉這個地方,當年他在這裏與賽小仙花前月下,私定終身,雖然天不遂人願,最終好事多磨,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麽多年,李大牛時刻等著上峰召喚,可始終沒有得到消息,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上級組織把自己忘了。第二天早上,信箱剛打開,林家戲班裏的青衣喜兒便喊道:“大牛哥,有你的信。”


    “有我的信?”還在院子裏練功的李大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清楚,林家戲班的地址他沒告訴過任何一個人,給他寄信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日期夜盼的上峰,自己終於被喚醒,能去殺日本人了,李大牛的心莫名激動起來。


    李大牛連忙從喜兒手中接過信來,揣進了懷裏。喜兒見狀,笑道:“大牛哥,認識你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給你寄信呢。誰呀,怎麽看都不看就揣起來了?”喜兒是林家戲班的青衣,圓圓臉蛋,臉上有點點雀斑。不漂亮卻很喜人。


    “沒誰,就是家裏人寄的。”


    “你還有家裏人呢?我怎麽從沒聽你提起?”喜兒問道。


    喜兒已經十六七歲了,唱了三四年的戲,也沒唱出什麽名堂。李家戲班班主林招娣覺得她和李大牛挺般配,李大牛現在又是林家戲班台柱子,林招娣也想把他拴住,便有意將二人撮合。喜兒覺得李大柱身體好還疼人,自是歡喜。隻是李大柱一心等著上峰喚醒自己,對成家並不上心,弄得喜兒心裏不是很痛快。今天又見李大牛收到了信件,更是心中生疑,難道李大牛外麵有別人了?


    聽到喜兒發文,李大牛說道:“前一段認識個老家那邊的人,我就把這裏的地址告訴了他,沒別的。”說著李大牛撇開喜兒,自己迴了院子。喜兒見狀,連忙跟了進去。


    張一手盯著二門町的信箱,林家戲班的信箱則由金桂娘來盯。二人還算順利,潛伏在營川城的謝成坤和李大牛,就這樣被他們發現了。


    ……


    一晚上的熱炕,睡得中村櫻子渾身軟綿綿的。睜開眼,見耿直和徐曉蕾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炕沿。


    中村櫻子抻了抻懶腰,說道:“好長時間沒睡這麽好的覺了,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櫻子,你要想睡就再多睡一會兒,我送完曉蕾,再來接你。”耿直坐到中村櫻子身邊,說道。


    “不用了,昨天是真累了,睡得死死的。今天白天還有一堆的事,得起來了。”說著,中村櫻子坐了起來,穿起了外衣。


    “櫻子,你長得本來就白,昨天晚上看你臉色煞白煞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現在看起來好多了。要我說,就多休息幾天。銀行籌備已經步入正軌,不用你再操心了。”徐曉蕾坐在炕沿說道。


    “不行,龍骨被盜的案子,平川和小地主他們還沒有一點進展,成立慶典的安保我也要上些心。現在情報處人手不夠,今天我派宋嬌嬌到銀行那邊,配合平川工作。”中村櫻子穿著軍裝說道。


    “不提,我都忘了,宋嬌嬌從警署招待所迴來了?”耿直問道。


    “迴來了,在趙教授身邊下了那麽多功夫,也沒多大用處。人家老婆都來了,還呆在那幹什麽。再怎麽說宋嬌嬌也是個女的,曉蕾姐使喚起來也能方便一些。我把她派到銀行那邊,配合平川上尉,負責開業慶典安保工作。”


    “那個宋嬌嬌真的和趙教授睡了沒?”耿直看著中村櫻子問道。


    “她睡不睡是她的事,你瞪著我幹什麽?”中村櫻子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我不是就是隨口問一下嗎,你想哪去了。”耿直連忙解釋道。


    “耿大少爺,你是不是以為我以前也像宋嬌嬌那樣,靠著跟人睡覺搜集情報啊。”中村櫻子有些不悅道。


    “我可真沒這個意思,你要是覺得我哪說錯了,打我幾下,解解氣吧。”


    “我要是想打你了,可不會輕描淡寫的,拿燒紅的烙鐵,在你身上燙幾個窟窿,看你還油不油嘴滑舌了。”


    “那個,我害怕,可千萬別用在我身上。”


    “知道就好。耿直,你不是幫我打探謝廣坤嗎?有沒有什麽消息啊?”中村櫻子一邊洗漱一邊問道。


    “櫻子,我這一天,不是在情報處,就是陪著你和曉蕾,哪有機會出去打探啊。不行,今天晚上你和曉蕾還在我家住,我找那幫三教九流的朋友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耿直心中一動說道。


    “行,我現在身體確實需要養養,在你這住還不錯,睡得暖唿唿的。你晚上就出去幫著我問問,小地主我是指不上了。曉蕾,晚上你也過來吧。”


    “耿大少爺出門了,你自己呆在這也不是那麽迴事,行,我過來陪你。”徐曉蕾知道,這是中村櫻子無計可施了,才放耿直出去單獨行動,聽到中村櫻子的話,連忙答道。


    “那就這麽定了。耿直,這麽長時間了,我可沒逼你做過你不願意的事。這迴不一樣,如果我還一點進展沒有的話,我就不好交代了。你是營川人,地頭熟,想盡辦法也要把這個謝廣坤給我挖出來,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這個人,畢竟營川城這麽大,藏個人還是不困難的。”耿直為難道。


    “那你就盡力吧,還是那句話,我倒了,你和曉蕾也好不了。為了咱們都好,謝廣坤你一定要找到。”中村櫻子語氣堅決地說道。


    ……


    晚上,接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到寶和堂,耿直家門都沒進,便開車匆匆離開。他清楚,中村櫻子不會總給他自己獨處的機會。這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他也不會讓自己出馬。


    白天,徐曉蕾已經跟金桂娘交代了,耿直晚上要去南海寺找他們商量下一步計劃,讓他們不要遠走。張一手和金桂娘現在有了合法的身份,住在南海寺的後院也不再躲躲閃閃的了,站爐和火炕都點著了火,屋裏比以前暖和多了。


    耿直將車停到據南海寺很遠的地方,太清楚,自己開著車,盯自己的尾巴很難跟上。不過汽車停的地方,卻會很快被發現。雖然現在張一手和金桂娘有了合法身份,可他還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跟他們接觸過。


    於是,東繞西繞,轉了幾圈才進到南海寺裏。


    張一手見耿直到來,領著耿直進到了裏屋。


    進了屋,耿直說道:“張大哥,不錯,屋裏比上迴來暖和多了。”


    “都托你和小先生的福,我們才光明正大地做人了。實話實講,你和小先生真是男才女貌,不可多得的一對情侶啊。”金桂娘說道。


    “行了,別誇我們了,你和張大哥才厲害,短短幾天就做了這麽多的事,要是沒有你們,我和小先生也是無可奈何,什麽事都做不了。張大哥,怎麽樣?複興社的潛伏人員,被寧曉鋒喚醒了幾個?”


    “現在一共喚醒三個。第一個是銀行內勤部主任沈建平,這個沈建平已經被小先生調離營川派到盛京。第二個是林家戲班的武生李大牛,小先生得到的消息,賽小仙的堂會請了林家戲班與她一起演出,這個李大牛是林家戲班的台柱子,應該會到堂會現場。第三個是二門町路口對麵的便民食雜店老板,叫劉二水,這個人底細還沒摸清楚。不過,有一個問題我能看出來。”


    “什麽問題?”


    “這個劉二水一定易過容了。”


    “易容了?那就是怕別人認出來了?”


    “白天,我特意去他店裏買包煙,可以確定他一定是易過容。之前你給我一張謝廣坤的照片,雖然照片很模糊,不過和這個劉二水還是有幾分相像。我懷疑,這個劉二水,就是謝廣坤的另一個身份。”


    “謝廣坤,謝廣坤。”聽到這個名字,耿直心中一陣悸動。


    中村櫻子讓他找的人,竟然這麽快就被張一手發現了。不過,就算謝廣坤是複興社的人,卻和自己一樣,真正的敵人都是日本人。如果自己把他的行蹤透露給中村櫻子,那自己就真成了漢奸了。不過,不幫中村櫻子過了這一劫,中村櫻子以後的日子就很難過了。真想她說的,要是她倒了,自己和曉蕾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該怎麽辦?


    耿直思索片刻說道:“那個李大牛暫時不用盯了,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個劉二水身上,一定要把他盯死盯牢。”


    “知道了,大先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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