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長官,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長官賜教。”平川上尉問道。


    “你問吧。”


    “中村長官,您怎麽斷定,這件事一定與杜天成有關呢?”


    “那天西海關著火,雖然我沒有走近,可我清楚看到,火撲滅之後,常寧副關長與杜天成湊在一起,攀談很久。那個時候,火剛撲滅,兩個人如此親近攀談,多少有些不合常理。隻是當時事不關己,沒去深究罷了。另外,據小地主傳過來的消息,杜天成在幾個月前,頻繁接觸當年赫赫有名打的雌雄大盜張一手和金桂娘,此舉又與龍骨丟失太過於巧合。更重要的是,兩年前實施斷水計劃的時候,我對營川城主要商行經營狀況做了一下摸底,杜天成的協盛豐商行那個時候就已經外強中幹,斷水計劃實施,俄國大豆期貨令杜天成又賠的老底朝天,早就資不抵債了。可以說,現在營川城最缺錢的,就應該是杜天成了,而龍骨現在是一克千金,杜天成那種賭徒,是不可能不動心思的。結合以上三點,我可以斷定,監管庫中龍骨被調包,十有八九就是常寧和杜天成所為。”


    “原來是這樣。中村長官,那為何,盜出來的龍骨卻不見蹤影了呢?”


    “這個應該是意料之外的,估計杜天成也不清楚緣由。張一手和金桂娘抓到了沒有?”


    “沒有,估計他們聽到風聲,就躲起來了。”平川上尉說道。


    “杜天成,杜天成,有了,平川君,你把杜天成的小兒子帶到審訊室,拿他兒子要挾他,看他招不招。”


    “他兒子?”


    “對,杜天成有四個女兒,四十多歲才生了兒子,現在也就七八歲。杜天成是潮汕人,很看重香火,這個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不過,畢竟是個孩子,你們適可而止,不要做得太過分。”


    “懂了,中村長官,我立刻就去辦。”平川上尉聽後一喜,連忙離開了中村櫻子辦公室。


    果不出中村櫻子所料,沒用多長時間,平川上尉便送來了好消息,杜天成招了。


    “中村長官,屬下對您是萬分佩服,我們按你所說,把杜天成兒子帶到審訊室。開始杜天成還想接著抵賴,憲兵切掉了他兒子兩個指頭後,他終於頂不住了,全都招了。”


    “招了便好,你派人帶他兒子去醫護室去救治,看看能不能把他兒子的手指接上。杜天成十惡不赦,他兒子並沒有罪過,不該遭這麽大的罪。”


    “中村長官,按你的吩咐,已經把他兒子帶去醫護室,如果醫治及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樣便好,你說說,杜天成都招什麽了?”


    “中村長官,杜天成交代,因為在監管庫中有他質押的古董,所以關東軍將龍骨寄存到監管庫的時候,就被他發覺了。因為債務纏身,他便打起了監管庫中龍骨的主意。


    他先是給西海關副關長常寧送了兩根金條,說要提前取一下在監管庫中質押的古董。常寧見錢眼開,便答應協助他將質押的古董先取出。


    之後,他又找到了雌雄大盜,幾人一拍即合,等待時機。


    終於,等到了賽小仙堂會那天,監管庫守衛有所放鬆。雌雄大盜乘機混進西海關,躲進常寧的辦公室。拿著常寧副關長保管的鑰匙,從辦公室的窗戶跳到西海關山牆上。進到內庫之後,用鑰匙打開倉庫門,細心撕掉箱子的封條,又把封條貼在其他空箱子上。出來時,將門鎖故意損壞,讓人覺察不出,有人曾經進過監管庫的。雌雄大盜將龍骨通過繩索,從後山牆盜出後,運到杜天成的倉庫。”平川上尉一口氣將話講完。


    “高明,的確做得天衣無縫,可惜,沒用到正地方。那你問沒問,這三箱龍骨,又運到哪裏?怎麽在他倉庫搜不到了。”


    “杜天成說,前天晚上,就是給養船被炸第二天晚上,他的倉庫六名守衛全部被殺,龍骨也不翼而飛。這六名守衛屍體,就在他後院埋著。”平川上尉說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來是另有高人啊。這樣,你馬上安排法醫,將這六具屍體做一下屍檢,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找到什麽線索。”


    “駭!中村長官。”平川上尉答道。


    “有了杜天成的口供,我該會一會常寧關長了。”中村櫻子冷笑道。


    ……


    審訊室裏,常寧饑渴交加。


    加入複興社的那一天起,常寧便受過各種訓練,如何麵對刑訊,是特務的必修課。可上課畢竟是上課,訓練畢竟是訓練,真的要麵臨審訊,甚至生不如死的嚴刑拷打,常寧心裏也是泛著嘀咕。


    自己被帶走,之前沒有一點征兆,想在牙齒裏放上毒藥,服毒自盡,都沒有機會。可以說,他已經沒有了退路,要麽招供,要麽頑抗到底。常寧努力平複著情緒,盡可能讓自己的全身放鬆,不過又饑又渴,令他神經有些恍惚,身體漸漸鬆了下來。


    突然,隔著鐵欄杆的對麵屋子門,咣當一聲打開了,中村櫻子穿著軍裝正步走了進來。隔著欄杆,坐到了常寧的對麵。


    看著對麵的中村櫻子,常寧說道:“中村長官,前兩日我跟耿直說過,讓他在你麵前多替我美言幾句,他可跟您說過?”


    中村櫻子笑了笑,說道:“昨天晚上,我們一起住在櫻墅,耿直特意跟我說了,讓我多多關照於你。你這個小舅子,已經把話帶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好說。”常寧戰兢兢地說道。


    “是呀,姐夫,正因為是一家人,才要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我就不跟你彎彎繞了,杜天成已經招了。”中村櫻子單刀直入說道。


    杜天成的招供,宛如晴天霹靂,令常寧的心沉到了穀底。本來還以為,中村櫻子找不到什麽證據,隻要自己一問三不知,就不能把自己怎樣。沒想到,中村櫻子棋高一著,先把杜天成拿下了。


    常寧的腦子裏,用最短時間重新梳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隻好退而求其次,以退為進了。


    “中村長官,既然杜天成已經交代,我也不隱瞞了。的確,杜天成進到監管庫是我協助的,他送了我兩根金條,不過我以為他就是提前拿走質押的古董,可不知道是偷梁換柱,取走了關東軍寄存在監管庫中的龍骨呀。”常寧連忙答道。


    “常關長,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你說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杜天成盜走的是龍骨的呢?”中村櫻子問道。


    “這個,我就是在軍需船被炸之後,得知監管庫中關東軍寄存的貨物被調包。聯想起三個月前,杜天成求我辦的事,這時我才察覺,我被杜天成給騙了。”


    “常副關長,在營川城,你家也算是家境殷實,不會差兩根金條過不了日子吧?你嶽父耿家在營川城也算是大戶人家,就是去要上一些,也不至於為了兩根金條,冒這麽大風險呢?”中村櫻子盯著常寧說道。


    “中村長官,你有所不知。我的妻子,也就是耿直的姐姐,脾氣十分古怪,生怕我在外麵有女人,不讓我身上揣錢。半年前,我在杏花樓認識了一個相好叫金花,花銷一下增大的許多,欠了不少外債。正巧杜天成來找我,說給我兩根金條,事成之後,再給我一根。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就收了他的錢,我是真的不知道杜天成膽子這麽大啊。”這番話,常寧也是有備而來,即便中村櫻子去查,也是能對得上號的。


    “原來是這樣。那杜天成有沒有把剩下的一根金條給你啊?”


    “沒有,他說時間緊急,沒有時間打開庫門,另一根金條就沒有給。起火第二天,小泉關長帶人去清點,庫裏寄存物品確實沒有缺少。當時我還慶幸,白得了兩根金條呢。”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要交代的?”中村櫻子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那我問你,杜天成倉庫裏的龍骨前天晚上不翼而飛,是不是你幹的?”中村櫻子目露寒光說道。


    “中村長官,我都不清楚杜天成帶走了關東軍寄存的東西,哪裏曉得他的龍骨去哪了?”常寧狡辯道。


    “可杜天成說了,盜竊龍骨這件事,除了他自己,隻有雌雄大盜和你知道。”


    “中村長官,我隻知道他要進監管庫取出他質押的古董,真的不知道他要盜監管庫中的龍骨啊。杜天成這是狗急跳牆,亂咬人了。”常寧說道。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能說真話了。把常關長帶下去,好好審問審問。”中村櫻子厲聲道。


    常寧知道這是要對自己用刑了,大聲喊道:“中村長官,中村長官,冤枉啊,冤枉啊,龍骨真的和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啊。”


    中村櫻子卻麵不改色,絲毫沒有惻隱之心。對於常寧的刑訊,無論常寧是否招供,對於中村櫻子來說,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如果常寧招供,承認龍骨被盜他也是主謀,那就順藤摸瓜,一舉查到龍骨最終存放的地方,將潛伏在營川的地下組織一網打盡,算是大功一件。


    如果常寧不招供,那定他利用公職之便,收取賄賂,協助杜天成盜竊龍骨,也能給上峰一個交代。至於龍骨究竟運到哪裏,那是以後的事了。


    中村櫻子沒有跟著憲兵卻刑訊室,而是獨自迴到辦公室,等著審訊的結果。等待是最煎熬的,不過與之前沒有頭緒相比,這個案子辦的還算順利,中村櫻子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見時間還早,便讓千佳子喊耿直過來,現在差不多已經塵埃落定,無需再瞞著耿直了。


    不大會兒功夫,耿直便來到中村櫻子的辦公室。


    進到房間,耿直連忙問道:“櫻子,怎麽樣?我姐夫沒事吧。”


    “你姐夫,你姐夫出大事了。盜取監管庫龍骨的主犯是杜天成,他雇傭雌雄大盜盜出監管庫的,又送了你姐夫兩根金條,協助他做的案。這些,杜天成和你姐夫都供認不諱。”中村櫻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怎麽可能,我耿家再怎麽說也是營川城的大戶人家,姐夫還在海關做副關長,怎麽會為兩根金條,冒這麽大的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耿直搖著頭說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他說,他在外麵有了女人,你姐姐又看著他太緊,沒辦法才答應幫杜天成的。耿直,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家花不如野花香,總願意出去打野食啊。”


    “那是別人,我可不是這樣。除了你和曉蕾,別的女人,我碰都沒碰過。”


    “你臉皮越來越厚了,一個是帝國的諜戰之花,一個是營川城最讓人心動的姑娘,都圍著你轉,你還想碰別的女人,是不是也想去過過堂啊。”:筆瞇樓


    “我哪敢啊。那我姐夫現在怎麽樣?被收押了嗎?”


    “沒有,正在過堂呢。”


    “櫻子,你不是說,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給我姐夫動刑的嗎?”耿直埋怨道。


    “你還有氣了,要是不過一下堂,真的被關東軍帶走,你姐夫的小命也就差不多交待了。即便你姐夫還有其他問題,他在我這招了,也比在別的地方招要好。要是過了堂,也沒審出其他事來,頂多定個監守自盜,不至於判死刑。到時候,再花錢活動活動,用不了兩年,就出來了。”中村櫻子說道。


    “是呀,還是你想的周全。隻是,我怕姐夫屈打成招,是不是他幹的他都認了。”


    “屈打成招沒有用,現在杜天成庫裏的龍骨已經不翼而飛,如果和他沒關係,就算再怎麽用刑,你姐夫也不知道龍骨的去向。不過,憑我直覺,你姐夫應該能挺過來的。隻要今天挺過來,明天小野、小泉就會來我這,為你姐夫求情,估計以後就不用再過堂了。”


    “小野少佐和小泉關長真的會為我姐夫求情嗎?”


    “當然會了。收受賄賂和通敵叛國完全是兩個性質,小野和小泉自然知道其中微妙。”中村櫻子拿著銼刀修著指甲說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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