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小小插曲,秦賈和秦意再不敢再有別的心思,帶著王二在坊市裏來來轉悠著。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王二有意從秦賈秦意口中套出些散修世界的常識,偶爾嘲諷二人兩句。


    二人雖知無不言,心中到底有些不爽。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如其他世家子弟一般記仇,若讓他活下去,我兄弟二人將來必不好過。”


    日上中天,王二在墟市中一陣采購,已經將身上的凡人裝備都換成八九品的低級法器。入鄉隨俗,王二依舊一副魔道門常用的壯漢打扮。九品的鬥笠、褐色短襖、綠色披風分別可以抵擋一次同級強度的攻擊。


    想到太華山上盛四海用重武器轟擊飛劍的情景,嫌錘子不順手的王二又挑選了一把八品可伸縮的雙刃斧。


    兩個暗銀色的護肘,是個戰鬥用的小儲物袋,裏邊空間大小不定,固定能容納下三件不同類型物品。戰鬥時,心念一動便可以將東西瞬間轉移到手上。雖然隻能省下一瞬間時間,但這一瞬間,往往便能分出生死。


    幾經生死的王二還不惜重金,買了一件能抵擋十次七品攻擊的玉符。


    另外還采購了大量的修煉、迴氣、療傷、驅毒、凝神等各類丹藥。


    其間,王二也知道了靈石的可貴,更是對秦賈秦意要五十個靈石巨額資金不滿。煉製好的丹藥能適應各種體質的人修煉,這才是修者手中的硬通貨。


    但能煉製丹藥的煉丹師畢竟不多,能供人修煉得靈石便是次一等的通貨。九州之內多是黃帝、炎帝(見注解)、帝俊的後人,所以土、火、木係的修者居多。木係靈石,也就是綠色的玉石能供這三係的修者修煉,故而是靈石中最硬的通貨。


    一件九品的裝備不過幾塊下品靈石,特殊類的護肘倒是例外,兩個護肘居然話費了三百塊靈石。迴氣、療傷等丹藥更是便宜,一粒隻有一塊靈石。隻有修煉得丹藥稍貴,品相一般的八品的丹藥五十個下品靈石。最貴的玉符卻不是凡品,居然花費了一千塊中品靈石才買下。


    逛夠了的王二想起秦賈秦意要五十個靈石的巨款便是一陣不爽,僅僅照例給了秦賈秦意一塊下品靈石,二人見此人如此吝嗇,心中更是不爽:“一塊靈石是找一件普通東西的價錢,居然陪他逛了半天!哼!本想提醒他一下,之前的術法攤前,被‘蛇蠍’鄧也盯上了。如此看來倒是不必了。且讓他囂張一陣,等他出了墟市,不信這個八品小子能逃過成名七品修士之手!”


    二人如此想著,口上卻是稱謝不已,笑盈盈地送王二離開坊市。


    王二早不講二人放在心上,哪裏會去揣度二人的心思?嘲諷地看了笑嘻嘻地秦賈秦意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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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才成了道路。


    青丘山自


    古便是大兇之地,層巒聳翠,橫柯蔽日。隻有修者往往徘徊在外圍,才有了幾條小徑。往來修者必經之路。日上中天,灌灌鳥往來覓食,聲音如同相互喝罵,給白日空山平添幾分陰森之感。


    路邊古木中,老道士鄧也頭上插著一支灌灌鳥的羽毛,帶著古木紙條圍城的頭環,一身褐綠相間的道袍,趴在粗壯的枝幹上。平常路過,根本注意不到分毫,顯然是山中老手。


    鄧也隨著樹枝來迴微微晃動,眼神定定地看著來路,也不知隱藏了多久。忽然耳朵一動,仿佛聽見了什麽聲響,神色更加謹慎起來。不就,路上便出現了王二的身影。


    此時的王二正緩緩走在來路上,聽得天上鳥叫,心中很是煩悶。見有鳥群靠近,隨手向天空中發出一記金風指,幾隻長相沒什麽特色的灌灌鳥便從空中掉落。鳥叫聲卻更加刺耳,讓他好不鬱悶。


    “《山海經》中說灌灌鳥‘其狀如鳩,其音若嗬,名曰灌灌,佩之不惑。’卻不知道味道怎麽樣。”王二心中想著,才忽然想起被忽略掉的午飯,頓時覺得有些饑餓。


    收拾幹淨羽毛,隨手拽下一支,插在頭上。心念一動,一柄短短的雙刃斧出現在手中。一躍上旁邊的古樹,左右劈砍下幾個樹枝當柴禾,從乾坤袋中取出火折子和油紙,像模像樣地把柴禾撘成一個傘狀,用油紙開始引火。直到油紙耗盡,隻是在樹枝和臉上塗了一層黑炭,沒有一點火苗。


    前方樹上的鄧也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麵目被熏得全黑的王二,強忍住心中的笑意。這小子怎麽一點常識也沒有?這樣也好,不必費什麽勁了。這樣想著,一柄吹箭便出現在了手中。


    王二恨恨地將柴禾踢到一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份幹糧,長歎一聲:“生存果然不易啊!”正要入口,心頭忽然湧起一股危險的感覺。還不等他有反應,身邊忽然光罩一閃,一直小箭便從他沒有絲毫防禦的喉嚨前一寸的位置掉落。


    幾次險死還生的王二毫不猶豫地扔掉了幹糧,雙刃斧再次出現在了手中。不遠方的樹枝上,一個褐綠色的身影陡然從樹枝上跳下。那人左手將一個樹枝一樣的東西擲出,直奔王二下陰而來。右手反握匕首卻當頭刺下。


    王二下意識想格擋那樹枝,頭腦卻忽然一陣清明。小箭都能被玉符擋住,樹枝葉應該無礙。隨即迴手向頭頂格擋,斧刃削向鄧也右手腕。


    鄧也想也不想,胸口一含,將匕首向迴一收,擦著斧刃墜下。而後右手匕首變反握為正握,身體舒展,再度刺出,直奔王二胸口。


    王二畢竟沒有正麵大鬥得經驗,哪裏預料得到這小巧的變招?反應過來時,再迴手已經來不及了。心中一陣驚恐。


    叮!


    匕首在胸前一寸的位置再度停下,發出清脆響聲。一股大力將王二向身後拋飛近一丈距離。


    尚未落地的王二驚魂未定,卻見那身影再度襲來,轉眼衝到了他身側,前衝之勢依然不減。鄧也匕首再度變成反握,向仍在空中的王二後心刺去。


    王二無處


    著力,自然躲避不開。卻勉強將右手向身後背去,勉強學著那身影的方法,反握這斧頭,想用斧麵擋住一擊。


    然而,王二的速度與鄧也相比簡直堪稱龜速,又怎能來得及?隻覺得後身又一記大力湧來,身體不由控製地向前踉蹌飛去。


    鄧也此時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剛開始看秦賈秦意對此人沒什麽恭敬的意思,想來沒什麽來頭。可是這玉符是沒根基的散修能買得起的嗎?我現在都沒有拿得出手的術法,此人八品修為竟有八品術法,隻是卻實戰經驗,莫非是出來曆練的世家子弟不成?也不知這玉符什麽品質,我能否攻破。若我擊殺不了他,反而被他看見麵目,將來麻煩可就大了。”


    心中這樣想著,動作卻絲毫不見猶豫。剛一落地,雙腿彎曲,迅速向前彈跳。匕首再度換成反握,接著下墜的力道,刺向王二。


    王二踉蹌飛去,心頭卻更是空明。左手撐地,一個前翻,想借力站起,卻剛好踢在了撲來的鄧也身上。本來單手撐地力道就不足,這樣一來便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鄧也本將彈跳的力道用的恰到好處。中了王二一腳卻讓他始料未及,向前的力道更大了些,麵衝王二從他身上飛了過去。


    “莫非他就是為了看我麵目才這樣的?如果這樣,應是料定我攻不破這玉符。若暴露了麵目,卻是不妙了。早知道就該帶個人品麵具來,看來還是不夠小心啊……罷了,看這小子的表現,這山中,機會多得是。”


    一向小心的散修,最容易產生疑人偷斧的心理。此時的鄧也便是如此。趁王二還未完全躺下,在空中一團身,由平撲改成滾翻。落地後,借力又一個前滾翻,滾到雙腳觸地時,雙腿一彈,便借力跳迴了古木中。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不停滯。王二倒地後,腦袋震蕩產生的微微暈眩剛剛過去,再轉頭看向鄧也時,隻看到一個褐綠色的身影,急急衝迴了樹林中。


    王二卻不敢怠慢,急忙向側麵一滾,順勢站起。眼神戒備地看向身影消失得方向。知道一炷香時間過去,還絲毫沒有動靜,才疲憊地坐在了地上,開始檢查起自身的狀態。


    身上的裝備大都完好。隻是剛剛插在頭上的羽毛莫名其妙斷了半截。能抵擋十次七品攻擊的玉符,用掉了兩成的靈力。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吹管和小箭,坐在地上開始思考。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連那人長什麽樣都沒看到!”王二迴想起剛剛的戰鬥——如果那也叫戰鬥的話——欲哭無淚,“會是誰呢?仇人?若是範思,我不會這樣輕易逃脫得。若是別人,也不會知道我在此地。那就是因為財露白了。秦賈秦意,肯定跟你們脫不了幹係!”


    “當個散修也真不容易,連這種小人物都要防備。”王二長吐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青丘山,無奈轉頭,“我是來悟生存的,可不想死在這。生存?哈哈!生就是躲在這玉符的綠殼裏裝王八?”


    風起,林中綠浪起伏,仿佛對王二肆意的嘲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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