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衣磨著牙,掃了一眼呆滯的眾人,聲音陰測測的道,如同那不遠處的寒冰一般,“還不走?”


    眾人連忙是是是的應話,將船尾的錨拿了起來,船身緩緩在水麵移動。


    南墨衣現在甲板上,望著那逐漸遠去的冰層,似乎還能見一襲白衣遠遠佇立。


    定睛一看,卻隻能見一片白茫。


    南墨衣的拳頭逐漸收緊,骨子裏似乎還有剛才未完全褪去的酥麻感。


    千瀾夜……千瀾夜……我倒要看看你中了我的毒能不能活下去!


    而浮屍島上,千瀾夜並未迴到住處,而是來到上次南墨衣喚醒他的冰穀。


    千瀾夜忽得覺得項中有異樣的感覺,一大口黑血抑製不住的噴了出來,在那透明潔白的冰麵上顯得無比刺眼。


    瞟了一眼自己吐出的黑血,千瀾夜捂住胸口,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笑容,會拋暗器,會製毒,身手這麽好……


    她可當真可愛的緊!


    手指緩緩貼著冰層,千瀾夜整個人輕輕鬆鬆的融入冰內,再次盤腿,閉上了雙眸。


    南墨衣……小貓兒……我等著我們重逢的那天哦……——


    南墨衣現在船頭,眺望著遠處海麵,不一會便將那些不快拋在腦後。


    從船夫口中她得知,這浮屍島坐落於高楠國和流禾國之間的一片麵積頗大的湖中。位置正在湖水中心,是個湖心島。


    而如今,她不可能迴高楠,那麽流禾便成了唯一的去處。


    南墨衣扶著欄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望了一眼身後忙碌的眾人,眉頭一皺。


    這船上的人似乎是一家人,以這條船為生。


    可她又從他們口中得知,這浮屍島在世人眼中兇名赫赫,被列為大陸三大禁地之一,但凡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過,全部葬送在島上。


    世人傳言,浮屍島的外圍布滿堅冰,所以外圍呈現白色。但是內部卻有著廣袤無垠的森林,氣候頗為詭異。島上隻有些幽靈死屍可以生存。


    據說有人看到成百上千的死屍整齊的排在島的邊緣,眼睛會放出金色的光芒,凡看見他們的人都難逃一死。////


    這傳言確與南墨衣所見一致,那麽這驅船的人當然也聽過這傳言,怎麽還會在這裏等候出島的人?


    看他們那嫻然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一個長相頗為可愛的小姑娘突然跑了過來,現在南墨衣的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雙眸亮得像一汪泉水。


    “哥哥,聽說你是主人的新娘?”


    哈?


    南墨衣瞧得那孩子天真的笑容,嘴角不住抽搐,哥哥是新娘……說的過去麽?


    那正在船上準備午飯的婦女,瞥見自己的孩子竟然跑去找南墨衣,連忙走了過來將孩子拉開,一臉驚嚇之餘的歉意,“公子,對不住對不住,是小兒冒犯您了,請不要見怪……”


    瞧得麵前這又是鞠躬又是拜,還馬上要跪下的婦人,南墨衣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扶住夫人的胳膊,眸子低垂模了模那小男孩光溜溜的腦袋,聲音柔和,“我並沒有怪罪之意,不必緊張。”


    “是……公子大人有大量……”婦人將那孩子摟在自己身邊,仍有些語無倫次,生怕麵前這樣貌平庸的公子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那孩子一雙滴溜溜的眼睛落在南墨衣身上,又瞧了瞧自己身後的人,女乃聲女乃氣的道,“娘親,琪兒隻是在跟哥哥聊天呢……”


    那婦人皺眉,麵色嚴肅,“琪兒別說胡話!”


    心知這婦人護子心切,南墨衣輕吐一口氣,眸光平靜如水,繼而說道,“沒關係,不必如此拘謹。”她頓了頓,“你們怎會在這裏做事?可是都知這浮屍島的危險。”


    那婦人眸子閃了閃,見這公子倒也麵善,對自己的孩子這麽寬容,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公子有所不知,前年我的相公來這海上打魚,不知為何突然掀起了大風,差點把他的船給掀翻了去,醒來就發現自己到這浮屍島。我相公早已聽聞浮屍島的兇名,以為自己命數將絕,卻沒想到這島上住著一個俊美如斯的公子。他似乎能控製這島上的屍人,放了我家相公,隻要求我們隨時在這島邊上待命,還給我們不少工錢。”


    俊美如斯的公子?


    難不成是千瀾夜那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南墨衣望著那以好奇目光盯著自己的小家夥,嘴唇一掀,“他叫什麽名字?”


    “迴公子的話,小兒姓李名琪,小名琪兒。”婦人低頭,握著小孩肉肉的小手,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慈愛。


    南墨衣的笑容僵住,胸口不知為何有些堵。


    前世她無父無母,二人在她小時就因為出任務雙雙去世。隻有爺爺帶著她長大。


    五歲那年,爺爺將她帶到一個房間裏,讓她舉著雙臂把自己吊在屋頂上,然後在她的身下放滿了豎起來的玻璃,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她掛在那房頂上,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連自己眼睛裏流出的淚水都要一滴不剩的舌忝進肚子裏。


    那種滿心的委屈,那種又苦又澀的味道,她胳膊酸的都失去了知覺,也不敢放手。


    這場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然後是閃躲訓練,在一個狹窄空曠的屋子裏,爺爺負責投鏢,她負責躲鏢。剛開始的時候總會劃得滿身血淋淋的傷口,一深一淺,血肉模糊。


    她跪在地上,站不起來,爺爺手中投出的鏢卻從來不斷。


    後來她終於可以都躲開那些快速飛來的飛鏢後,雙腿又被綁上四個十斤重的沙袋,繼續躲……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自己的體重有沒有二十斤。


    如今她能有這般超模身材,完全是拜那血腥殘酷的訓練所致。


    直到她遇到了與她搭檔的熒火兒,她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愛是那麽溫暖人心……


    而血淋淋的傷口和爺爺緊繃的臉頰,成為她童年的所有映像。


    那婦人見南墨衣突然發起了呆,一隻長滿老繭的手在南墨衣麵前晃了晃,“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沉浸在記憶裏的南墨衣幡然醒悟,眨了眨眼,麵色迅速撫平,“所以你們叫他主子?”


    “是呀……”


    船尾忽的傳來些許聲響,南墨衣皺眉,和婦人同時轉過身,疑惑得望著船那邊的反應。


    “老頭子!怎麽了?”婦人提高嗓音問道。


    那船尾跑來一個船夫裝扮,頭上箍著一圈藍布條的男人,他神色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因為急切而有些語無倫次,“老婆子!老婆子!有,有……”


    “有什麽?”南墨衣疑惑的望著他,聲音低沉,順著他身後望去。


    那男人顯然嚇壞了,見南墨衣往後瞧,渾身都哆哆嗦嗦的。而不等他開口,船身猛地一振,隻見一個光著膀子,皮膚麥色的大漢跳了上來,他臉上刀疤身上縱橫,麵容猙獰駭人,隻穿一條灰不溜秋的褲子,怎麽看也不是善茬。


    距離南墨衣等人的木船不遠的地方,不知何時靠著一條木船,想必這大漢就是從那上麵跳過來的。


    “娘親!”琪兒嚇得一哆嗦,連忙跑到婦人身後,一雙明亮的眸子染上濃濃的害怕神色,小臉因為恐懼而有些蒼白。


    那婦人的麵色同樣不好看,他們在這海上謀生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而南墨衣同樣皺了皺眉頭,看這架勢,難道是打劫的?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柴!”


    那大漢看上去頗為爽朗,聲音粗狂,卻給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感。


    不等南墨衣等人開口,船身又是一振,一個身姿羸弱,瘦的跟個皮包骨似的男人也跳了上來。


    他的背還有這坨,臉頰兩側凹陷進去,皮膚黝黑,像隻瘦皮猴。


    隻見他一巴掌拍在那大漢的腦袋上,破口大罵道,“不是說好了讓老子先過來嗎!你個沒腦子的蠢貨!你哪看見的樹和船呐?我們在海上!”


    那大漢無辜的模了模腦袋直起身來,瘦猴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這麽說的都跟我們搶劫似的!”


    說完這句話,船身又是猛烈一震,又是兩隻瘦猴跳了過來,手裏竟然還拿著兩隻黑色的弓弩。


    目光觸及弓弩,南墨衣的眸子頓時沉了下來,目光掃到那不遠處的木船,雙唇抿了抿。他們絕對不止這四個人,船上還有人……而且弓弩,也不止兩把。


    看來是有備而來。


    南墨衣的身子靠前了一步,如今隻有她能敵過這群賊,不提她要不要保護身後這一家人,她也不能讓這三隻瘦猴和大漢破壞了自己出島的行程。


    那名大漢和三名瘦猴顯然也看到了南墨衣。她那不菲的裝扮,腰間還墜著一塊玉,顯然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公子。


    南墨衣目光微凝,手腕一轉,一直漆黑的手裏劍便出現在手心,隨手一甩,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那瘦猴中的其中一名手腕被瞬間洞穿,鮮血淋漓,他頓時抱著手腕慘叫起來,手中的弓弩月兌手,掉入水中,他眼中明顯的肉痛一閃而過。


    那名壯漢雙眸一瞪,竟然從背後拿出一柄巨大的錘子,錘子底部鑲著長長的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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