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前。


    丞相府。


    裝潢華麗的馬車忽然在距離丞相府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外的雨點劈裏啪啦的響著,瞬間點燃了車內的城南陽的怒氣。


    本以為今日天氣正盛是個出行的好日子,沒想到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來,一下子澆熄了他那愉悅的心情。


    此時正在鬱悶頭上,竟然還有人敢攔他的車,這火氣蹭的一下上來,


    車外的車夫嗬斥無果,車內五公主城彩絲同樣不悅的蹙起了眉,究竟是誰敢阻攔太子的馬車?!可是不要命了?!


    也都已經至丞相府門前,城南陽索性下了車,車外的侍衛連忙打起油傘。


    “是何人敢攔本太子的馬車?”


    城南陽的聲音利銳,帶著十足地威嚴。此刻若要讓他殺人泄氣,他也是極為樂意。


    此時丞相府一幹人也已經到齊,正準備候著太子駕到,沒想到這府門前突然走來一個黑袍人,竟然攔下了太子的馬車。


    南已秋眉頭深鎖,麵色同樣有些不悅,在一旁的侍女的攙扶下,也走到了雨幕下,她倒要看看,敢來她丞相府撒野的,是何許人也!


    南墨衣伸出手指,扣住了帽簷。


    那蔥白細女敕的手指一下子引起了城南陽的注意。


    是一個女子?!


    然後便聽見那帽簷下幽幽的傳來慵懶輕笑的聲音,“太子?很了不起麽?”


    那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城彩絲,同樣聽到了這句話,當下便杏眼一瞪,怒喝道,“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敢對太子哥哥不敬!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狗命!”


    “哼,要了我的命?你也配!投胎踩了狗屎運,倒成了一群仗勢欺人的軟蛋!”


    此番嘲諷重重的擊打在所有人心上,城南陽青筋畢露,卻不敢輕舉妄動,這黑衣人膽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莫不是有什麽身份?


    瞧得這黑袍人明顯是來找茬的,南已秋未有多慮,麵色一黑,眸中狠戾一閃,纖手一揮,身後便有眾多侍衛走了過來,“給我把這個對太子不敬的人拿下!”


    “把我拿下?”


    黑袍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極大的笑話,竟然笑出了聲。


    南已秋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一雙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黑袍人,由於鬥笠太大,且壓的極低,她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卻能在那聲音中聽出,是一名女子。


    而且似乎還有點眼熟。


    “等等。”南已秋目露疑惑,伸手阻住身後的侍衛,“你究竟是何人?可敢將頭抬起來?”


    “有何不敢?當誰都同你們一般孬麽?”


    南墨衣將扣著鬥笠的手緩緩抬高,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便暴露在這天地之下。


    雨霧蒙蒙,絕美妖嬈,窈窕的身子被寬大的黑袍包裹著,頭上帶著鬥笠,頗有一番隱士高人出山的味道。


    南墨衣?!


    南已秋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絕子,與南墨衣有過一線恩怨的城南陽和城彩絲同時冷哼。城南陽頓時嘲諷一笑,他還以為是什麽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原來是這個臭名遠揚的草包三王妃啊!


    外界謠傳,三王爺的王妃私自出逃王府,三王爺已派遣數人全城搜索,這消息還沒傳出幾會兒,她還敢出現在這,還有膽子挑釁起自己了……


    看來不給她點教訓……不行……


    南已秋一見那張臉,頓時怒吼,“敗家東西!父親的臉麵都給你丟盡了!你還敢迴來!”


    敢罵她敗家?!


    南墨衣緩緩的搖頭,漫不經心的別過頭,“南已秋,你別跟我說話,我有潔癖……”


    什麽?!


    南已秋的麵色頓時黑沉。她敢說她髒?!這個小賤蹄子嫁到三王府之後膽子這麽大了!敢這麽跟自己說話!雙手緊緊攥住,她快要忍不住將那張臉劃花!!以前要不是大姐阻止她,說怕會惹上太後,她早就下手了!


    隻要想到她以前聽到看到自己的東西都瑟瑟發抖的模樣,她就有一種極致的快感。


    可她竟然不怕自己了?!


    南墨衣巧笑嫣然,明亮的眸子移到一旁的城南陽身上,望著他殺意畢露,竟輕笑呢喃,“一網打盡啊。”


    “什麽?”


    城彩絲聽清了南墨衣那一聲呢喃,雙目頓時睜得更大,一網打盡?是說一網打盡他們嗎?就憑她一個人?!


    她此時又想起南墨衣敢跟她搶一條發帶,頓時氣的不打一處來,雙目猙獰的瞪著南墨衣。她可是公主!南墨衣這番做法,無疑是將她的尊嚴踩在地上。


    上次礙於她在王府,她不與她計較,今日她竟然敢主動上門挑釁她,她可要好好教導一下她!


    “南墨衣,不要以為你是三哥的王妃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這般跟本公主說話,挑釁皇家威嚴,本公主是可以誅你九族的!”城彩絲惡毒威脅。她可是高楠身份最珍貴的公主!麵前這人竟然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


    “求誅,正巧省了我的力氣。”南墨衣聳肩,笑容詭異。


    聽得南墨衣這話,南已秋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這是要把丞相府拉下水啊!


    遠遠的,南如鵲和丞相以及夫人見事情不好處理,都走了過來。待近一些,南如鵲仔細瞧,發現那竟然是南墨衣,頓時冷嘲熱諷的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出逃王府的九妹啊。”


    而丞相南詠看清了南墨衣的臉後,更是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天下誰不知道他這個懦弱無能還敢出逃王府的九女兒?他貴為丞相,卻因為她,被不少人暗地裏嘲笑過!如今她出逃王府這事兒,還讓他險些被皇帝革了職!


    “你這個逆女!你還敢迴來!你爹我的臉麵都被你給丟光了!”


    南墨衣一怔,嘴角蓄著笑容,輕瞥著這在她生命中未曾出現過的人,嘲諷道,“原來丞相大人還知道是我的爹啊?你不是早就忘了你還有這麽一個女兒麽?”


    “你……你放肆!”


    老頭子被南墨衣這大逆不道的話氣的渾身發抖。一旁的丞相夫人,也就是南已秋和南如鵲的母親,也極為不善的盯著南墨衣。這臭丫頭的膽子竟然這般大了,敢說出這樣的話!


    “太子大人請息怒,容我來收拾這敗壞家門的逆女!”言罷,老頭子一把抽出身旁侍衛的寶劍,就要朝南墨衣刺來。


    就憑你一個老頭子?!


    南墨衣冷笑,對這所謂的父親本就無半分感情可言,雙指一伸,竟然直接將那劍刃夾在指縫中間。


    南詠麵色一沉,他是文官,對這習武之事不算擅長,但是連一個黃毛丫頭都解決不了,也太過丟臉!


    思慮間,南詠手中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可南墨衣竟然就能用兩手指夾著劍而不讓他靠近。


    兩道力道對峙之間,清脆一響,丞相手中的劍斷成兩瓣,那衝力險些要讓老頭子摔倒了,一旁的南已秋和南如鵲連忙上前扶住他。


    竟然連爹爹都敵不過!而且還是用兩個手指頭!這還是南墨衣麽?!


    南已秋和南如鵲的心重重墜了下去。


    她們早就該直接殺了她!


    一旁的城南陽,見自己的老丈人這般狼狽,也有些看不下去,“南丞相……”


    “太子莫急!這是我南家的家事!若是不親手擒了這逆女,老夫顏麵何存!”


    那丞相有些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麵色因為氣氛而通紅。


    而南墨衣,隻如同沒事人一般,嬌小的身軀包裹著大大的黑袍,睥睨著眾人,美目中滿是嘲諷,聽得他竟然還真要抓了自己,嘴角嘲弄的笑容頓時擴大了不少。


    天上豆大的雨點逐漸變小,漸漸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又漸漸消失。


    南已秋和南如鵲各手執長劍,站在南詠身旁,麵色不善的望著南墨衣。


    雨停了,人自然也就出來了。在見到丞相府門前竟是這般景象,都是一臉驚奇。


    “天哪!丞相是要聯合兩位千金對付這黑袍人麽?”


    “那黑袍人是誰?”


    “不知道,不太看得清容貌啊!”


    天上雨水止住,一絲絲細小的光線透過雲層折射下來。


    望著麵前三人如臨大敵般的望著她,南墨衣不由得一笑,伸手摘取自己頭上的鬥笠,隨手扔了出去,又緩緩解開了黑袍的扣子。


    漆黑的眸清澈見底,右眼上的一粒紅痣,透著絲絲神秘,令人無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在眉梢生出清冷的意味。小巧而挺翹的鼻梁,輕薄如翼的紅唇,蕩漾著嘲弄的笑。嫵媚動人,妖冶豔麗,集千種風情與一身,玲瓏嬌軀誘惑著人心。三千青絲半挽,絲綢般的墨發隨意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高挑,風華絕代。


    “這……三王妃?!”


    “她竟然出現在丞相府?而且這陣仗……”


    “天!不是說三王妃貌醜不揚,性格懦弱,耳聾口啞麽?”


    “那都是訛傳!這就是真正的三王妃!”


    無心聽這群人的言論,南墨衣將濕透的黑袍隨意甩開,伸了個懶腰,玲瓏曲線頓時勾勒得更為清晰,眾多男人們連忙轉過頭去,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下是不是有鮮血流出。


    所有謠言,都終於今日,她南墨衣,不再是南墨衣了!


    “要開打沒問題,不過在開打之前,我有話要說。”


    “說!”


    南墨衣瞟了一眼那一臉怒氣的南詠,又將目光挪到一旁的南已秋身上,見她死死的咬牙,仿佛要把自己嚼碎吞到肚子裏,不由得冷笑,“莫不要說我出逃王府,二姐你,也不賴嘛。”


    見南墨衣突然將矛頭指向自己,南已秋頓時盛怒,“你說什麽?!本小姐做什麽了?!”


    南墨衣詭笑著,忽地將目光移向一旁的城南陽,“太子可知自己已被人帶上了綠帽子?”


    “什麽?”


    城彩絲和城南陽一愣,目光齊齊移向南已秋。


    南已秋心一驚,麵上卻平靜如水,竟然徑自跪了下去,濕了衣袍,“臣妾遵守婦道,秉承教誨,絕對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夫君休要聽小人血口噴人,請夫君明察!”


    “看來丞相二小姐就要嫁給太子爺了!“


    “就是!怎麽會做出出軌這種事情呢!這南墨衣啊,誒,竟然如此狠心,陷害自己的姐姐!”


    罵她是小人?還狠心陷害自己的姐姐?


    南墨衣不由得冷笑,眸光更冷,殺意頓顯。


    而城彩絲也反應了過來,頓時不屑的盯著南墨衣,“南墨衣,就算你不受寵,嫉妒成瘋,你也不必如此調撥太子哥哥和嫂嫂之間的感情吧?!”


    不受寵,嫉妒成瘋?!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


    城南陽同樣蹙著眉盯著麵前的南墨衣,長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攥起,同樣是被氣的發瘋。這南墨衣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種話!到時候被奸人利用,弄得個天下皆知,他這太子的顏麵可就丟盡了!


    上次見麵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但是她又一直被關在三王府裏,見個麵都見不成,他倒是將除掉他的心思暫時拋在了腦後。


    但是現在,若是可以,他想立刻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斬殺在劍下。隻是礙於她是城南夜的正妃,不好私自將她斬殺了。


    就算是個不受寵的妃子,也能讓城南夜在父皇那裏參上自己一本。


    況且這南墨衣還有一個太後的後台,不管怎麽說,百行以孝為先,惹怒了太後,他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見南墨衣仰天大笑,南如鵲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麽……?


    “你這個逆女!你怎的這般不要臉!敢侮辱我的女兒!”


    那丞相夫人見南墨衣竟然以此來破壞自己女兒的名聲,也是站不住了,伸手指著南墨衣毫無形象的嗬斥道。


    南墨衣瞧都沒有瞧那女人一眼,眸子仍舊落在城南陽身上。


    瞧見他眸子裏的殺意,南墨衣很滿意,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清者自清,我到底有沒有胡說八道,太子一看她的手腕便知!”


    手腕?!


    南已秋內心大震,她的手腕上,帶著楠陌送給她的手鐲。這手鐲樣貌品質都極為精致,她一直舍不得摘下來,也算寄托一下對這送她的人的想念。


    自從百花大會後,楠陌便失去了蹤跡,無論她怎麽尋找,都沒有半點音訊。


    可是,她怎麽知道楠陌送給了自己一個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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