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中閃過一道寒光,他也未想到韓闖會主動攻擊,要知這水中戰鬥與陸戰不同,腳下隻有二十根柱子借力,一旦主動攻擊,若不能逼退對手,自己就會落於下風,所以擅長水戰之人大多會采用守勢。


    “但你要來攻,那就怨不得我了。”男子心中想著,見韓闖人在半空,立刻使出一掌,雙手置於胸前,猛力一推,試圖將韓闖從半空擊落,推入水中。


    要知道水戰之中,平衡尤為重要,若是被人毀去了平衡,落到水中,想要起來再戰可謂難上有難,所以男人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用上了十分功力,隻道韓闖無力抵擋。


    卻不想韓闖微微冷笑,半空中雙臂斜分,如雁翅伸展,右手並指如劍,戳向男子掌心。同時左手運起掌刀,使出一找斜撩,掃向男子琵琶骨。


    這一式兩招,可謂是攻敵之必救,也是兩敗俱傷打法中最猛烈的方式。男子想要擊敗韓闖,必中他一記手刀,若是平常人的手刀還好,受了也就受了,不過重傷而已。可男子觀韓闖的手刀,劈開掌邊的氣流,仿佛刀鋒一道,便知不可硬接,當下收起招式,旋身而走,越上了另一根柱子。


    韓闖冷笑一聲,順勢踩住他原來立著的柱子,但見他白衣如雪,衣闕飄飄,仿若神仙中人。


    “不過如此。”韓闖冷笑。


    男子麵色鐵青,見韓闖目路鄙薄之色,直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


    兩人一招之間,氣勢立轉,韓闖從鋒芒畢露變到了氣定神閑,男子則從氣定神閑變成氣急敗壞,這點男子或許察覺不到,但一旁觀戰的聶青青卻看的真切,心想裏:“韓大哥這一手果真厲害,若不破那男人固若金湯的氣勢,想要擊敗他還需一些手腳,現在破了他的氣勢,他想要在凝聚便難上加難,看來此戰,韓大哥已經勝了六分。”


    她心中如此想,嘴上卻嗤笑道:“兀那妖怪,看你之前說的那麽厲害,也不過如此麻?”


    這話卻在男子本以憤怒異常的心上添了一把火,他指著聶青青怒斥道:“小丫頭,等我殺了這廝,再與你分說。”當下兩手攤開,兩掌之間忽然出現一道金光刺眼異常,金光不斷凝聚,最後凝成了一支齊眉長棍,約有雞蛋粗細,通體黝黑,前後都有尖刺。


    有了武器在手,男子氣勢稍震,大喝道:“小子,這下老子要讓你好看!”話音未落,鐵棍先出,人緊跟在後。


    韓闖見男子攻來,也不慌張,大笑道:“你這家夥,空手不行就動兵器嗎?好,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兵器。”也不見有什麽動作,仿佛隻是右手輕輕一晃,玄鐵重劍便出現在掌中,那黝黑的劍身散發著陣陣煞氣,普一出現,便引得空氣莫名的震蕩。


    聶青青看到這一幕,不禁驚唿:“融合魂寶,真的是融魂期!”


    韓闖聽的這聲驚唿,抽空笑道:“正是正是,機緣巧合,一不小心突破了。”


    一不小心?


    聶青青麵色古怪,旁人不知道突破融魂期的艱難,她會不知?雖然當年劉邦為天下人種下融魂丹,但能夠發揮出丹藥之力,融魂成功的依舊是少數,更不用說期間還需要一個漫長的半步融魂過程,這個過程看似簡單,卻萬萬不可省略,韓闖能之前隻是大約半步融魂的實力,如今卻一蹴而就,端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韓闖可沒功夫應付聶青青差異的目光,對於對手,他雖說的輕鬆,可真正動起手來卻絕不含糊。


    挺劍而出,劍架住長棍,當的一聲,一股大力襲,震的韓闖虎口發麻,心中暗道:“這家夥雖然心浮氣躁,但實力卻是有的,若不是突破了融魂期,我絕不是其對手。”


    其實此刻,韓闖隻需使出血影分身,但一來他想適用一下新的境界,二來也想看看自己的實力,於是並不慌張,隻中武技與男子戰鬥起來。


    男子的本體乃是招財貓,身為妖族,貼身肉搏自然為其強項,但見韓闖與他肉搏,臉上頓時浮現出止不住的喜色。


    “小子,你敢與我肉搏,也算有膽有識,可惜今日就要喪命於此。”男子一把推開重劍,不屑的說。


    “哦?真的?我怕你沒這個本事。”韓闖冷笑著又是一劍,自上而下,直壓男子頭頂。


    “當然,”男子讓開重劍,鐵棍橫掃而來,想要借著棍前尖刺將韓闖一分為二。


    有入微能力,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韓闖的眼睛,更不用說如此名顯而易見的招式。就見他微微冷笑,也不管那掃向腰間的鐵棍,隻是重劍順勢運動,便劈為撩,同樣撩向男子腰間,大有與其同歸於盡的氣勢。


    “韓大哥小心!”聶青青驚叫起來,以她眼力自然看的出,韓闖此刻的釋為正暗合重劍之法中有進無退的道理,可如此一來,少不得是個兩敗俱傷之局,聶青青雖然看不慣那男子的囂張,但也絕不希望韓闖因此而受傷。


    世人都說旁觀者清,可有些東西不是親身體會便難以覺察。從表麵上看,韓闖是使出兩敗俱傷的法子,但實際上,重劍卻會先於鐵棍擊中對方的身體,而且玄鐵重劍雖然無鋒,但畢竟是劍,劍身上所縈繞的劍氣無堅不摧,比棍尖上凝聚的真氣要厲害許多,若大家都不變招,到最後必定是男子陣亡,而韓闖受傷。


    這一點不但韓闖知道,男子也知道,當韓闖不去管他,反而攻擊他腰眼時,他便明白其中厲害,繼續出招隻是想以不成功便成仁的兇猛氣勢令韓闖害怕,豈料韓闖根本沒有害怕的意思,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如此一來,計策落空,男子隻能變招。收起鐵棍,身體急速向後退去,這一手身法可謂與韓闖的蛇形瞬步異曲同工,具是關節不曲的挪移之法,男子的身法重在縱向,進退自如,韓闖的蛇形瞬步則重在橫向,詭異異常。


    且不論這兩種身法的高低,男子卻是推到了安全的未知,由於退的太猛,腳下還一個踉蹌,險些調入湖中。


    韓闖並未乘勝追擊,反而收劍而立,冷笑道:“看來閣下的功夫也不怎麽樣。”


    男子用一種惡毒的眼光凝望著韓闖,瑩綠的雙目中隱藏著幾縷陰火。


    “我承認你比那前六個廢物厲害很多,”他慢悠悠的說著話,聲音就像齒縫之間竄出的冷風,“但是這遠還不夠,已經多少年沒人讓我用出全力了,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全部實力。”


    說完也不等韓闖借口,兩手握住長棍兩頭猛力一拉,咣的一聲,長棍立成三截,以兩條短短的鐵鏈相連。


    “三節棍?”韓闖饒有興趣。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是說棍法是兵器武技中相對簡單的一門,沒有刃鋒,看似殺傷不足,但渾身上下都是威脅,棍法的技巧雖然多樣,但都簡單基礎,不想刀和槍,提升破壞力卻要求更加精妙的招式。


    簡單來說,棍法簡單,殺傷力尚可,瞬間破壞力不足,一擊致命能力也不強,所以學起來相對容易;但有一種棍卻是例外,就是此刻男子所使的三節棍。


    長棍成三節,便成了單手持握的短棍,中間由鐵鏈相連,能屈能伸,又有了鞭子的一些特性,三節棍的中棍又可用來格擋,於是有了一絲盾牌的效果,如此攻防具佳的兵器,使用起來自然麻煩,所以武者之中,以三節棍為武器的可謂少之又少,算是奇門武器的一種。


    韓闖從未和以三節棍為武器的高手過過招,因此心中也有些惴惴,隻是不表現出來,嘴上還說:“原來是三節棍,難見的兵器,不過你認為奇門兵器就能勝我嗎?”


    那男子冷笑著喝道:“自然不能,但誰說三節棍就是我的底牌了?”話音未落,他周身上下發出滋滋的聲響,夾雜著一種骨頭碰撞的咯咯響聲。


    聶青青見了,大驚道:“韓大哥小心,是變體之數!”


    就見這男子猛地拔高了三尺有餘,肌肉鼓脹,表麵血管和青筋密布,仿佛隆起小山之間的路徑。


    再看他臉,此刻哪裏還有之前的俊朗,臉上橫肉密布,唇/片外翻,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齒,眼睛徹底變成了赤紅之色,就像兩團火焰在燃燒。


    他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如同一座小山,渾身上下散發著兇厲的氣息,這種氣息將小白逼行,在韓闖心中大叫著:“這是變體之術,你怎麽會惹上這種妖族的?”


    韓闖心道:“想要更上一層,還真的必須惹他。”語聲稍頓,接著道:“什麽是變體之數?”之間聽到聶青青驚唿,但顯然小白知道的更加清楚。


    就聽小白歎息著道:“同類妖族中也分三六九等,這變體之數便是高級妖族所特有的技能,不但要求施術者具備同類妖族中的皇族血脈,還必須實力超過融魂期,兩者缺一不可。”


    他停了停,接著說道:“我觀你對手的形態,應該是陰山以西老林的招財貓一族,乃是虎妖的一種,世代守護寶藏,你的對手具備了招財貓的皇族血統,不,若我沒看錯,是遠古皇族血統,厲害異常,這一施展變體之數,力量最少增長了三倍。”


    韓闖能明顯感覺到對手的強大,於是問道:“有什麽辦法能戰勝他?”


    小白道:“變體之術雖然厲害,但也有個時效,過了時效他就會失去全部戰鬥力,任由宰割,不過你能撐過這段時間?遠古皇族血脈至少能支撐變體術一個時辰,”小白猶豫了片刻,又道:“總之,很難對付,自求多福吧。”


    “媽的,每次都是這樣,用到你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小白已經躲了起來,韓闖隻能暗罵兩聲,即可使出血影分身,立刻有四個韓闖出現在男子麵前。


    男子先是愣了愣,接著冷笑道:“沒想到你也有底牌,不過你認為四個自己就能對付我嗎?太天真了,現在我就讓見識一下,在絕對力量麵前,人數沒有任何作用。”


    “那就試試吧!”四個韓闖同時開口。


    男子知道變體術不能持續太長時間,於是也不廢話,立刻攻了上去,但見了他兩手一前一後,雙棍子飛轉,仿若電芒。


    四個韓闖同時大笑道:“如此招數,又豈能奈我?”四把重劍對著男子,或劈或刺,或掃或砍而來。


    就聽當當當幾聲聲響,重劍盡數被男子的三節棍擋下,反震之力將四個韓闖連連震退。


    那男子大笑一聲,兩隻短棍一圈,頓時將四個韓闖再次圈進棍影子之中,就見電射激飛,嘶嘶亂響,如流星急墜,驚雷驟落,一旁觀戰的聶青青被激蕩的勁風刮的站立不穩,隻能以手遮著額頭,運起真氣抵抗。


    場中,四個韓闖如走馬燈一般,繞著男子急攻,運劍如暴風驟雨一般,密集的兵器交接之聲不絕於耳。


    聶青青見到此幕,臉上非但無喜,反而帶有慮色,別看韓闖此刻攻的正猛,但完全是憑借一口氣息急攻,若不能打亂對手陣腳,吃虧的反而是自己。


    反觀男子,雖然力量提升了三倍,但並不著急,隻是穩紮穩打,準確的接下韓闖所有進攻,隻待韓闖氣力消去,便會開始反擊。


    “不智,太不智了。”聶青青暗自心慌。


    韓闖卻有苦說不出,對方實力本就強大,如今又提升了三倍的力量,若仍有對手釋為,他隻能躲藏,絕不能抵擋,時間長了,難免有失,若是強攻,將對方氣勢壓住,倒還有一線生機。


    韓闖便是想用四象鎖元陣的鎖元效果,消耗男子的力量,沒想到這玲瓏寶塔獨成一界,世界的規則與外麵不同,四象鎖元陣並沒有想象中的效果。然而此刻韓闖已騎虎難下,隻能盡力而為。


    轉瞬之間,兩人過了一百招,四個韓闖都氣喘籲籲,而男子卻一派神采奕奕之色,仿佛剛才隻是熱身而已。


    韓闖見狀,眉頭一皺,暗中想道:“不可在繼續了,繼續下去他還沒被拖住,我先累垮。”劍勢倏變,也不與男子硬碰,將重劍使的如同鵝毛,舉重若輕。


    本來這是男子反攻的好機會,但韓闖雖然劍勢變化,可劍速卻越發迅捷,就見場中劍花錯落,紛紛然如雪花,又似雷電閃爍,飄渺不定,使到急處,就如千萬條黑蛇狂舞錯亂。


    男子一時難以適應,被韓闖連著逼退了三步,退到最後一根木樁處,已退無可退,心中想道:“原以為這家夥如此急攻,劍法到後來會慢下來,沒想到他能將重劍用的舉重若輕,劍速不但不慢,反而愈快,我這變體術最多隻能支持一個時辰,絕不能與他再耗下去。”


    當下大喝一聲,不退反進,浸入到正麵的一個韓闖麵前;別看他身形碩大,但腳下步伐依舊如同靈貓一般,韓闖已看出他的打算,想要阻攔,卻怎麽也攔不住,隻能任由他近身。


    三節棍被是遠近皆可的武器,在遠如長鞭,在近如兩隻短劍,釋為起來,厲害異常,竟逼的韓闖的重劍不得不於三節棍直麵碰撞。


    這一碰之下,韓闖立刻暗叫了一聲糟糕,原來這男子力量大的出奇,最開始韓闖采取遊鬥之勢,劍上不著力,還可借棍上之力,這一下被迫硬拚,劍上不能不著力。這一下相碰,重劍頓被挑飛了出去,男子順勢一棍打在韓闖肋部,韓闖吐了口血,倒飛出去。


    “韓大哥!”聶青青驚叫的就想要上前,韓闖立刻大吼道:“不要過來!”


    這是他使出血影分身以來,第一次被人擊中分身,他整個人如遭到雷擊一般,可便是如此,他也不敢放鬆,三個分身死死將男子擋住。


    局勢算是一時間穩定了下來。


    這男子一招得勢,也不乘勝追擊,繼續穩中帶兇的打法,其實剛才那一記他也不好受,韓闖用太極劍的手法,借了一部分他棍上的力道,也震傷了他,此刻隻能稍作調整。


    可以說,剛才那一記硬拚表麵上來說是韓闖吃了大虧,實際不過是兩敗俱傷之局,或許韓闖還占了一點便宜,雖然他折去了一具分身,但男子卻受了不小的傷。


    兩人又鬥了幾百迴合,三個韓闖都麵色嘲弄,頭頂蒸騰入煙,顯然是消耗過巨的趨勢,而男子也不好過,臉色雖沒有多少變化,但棍上的氣力卻在逐漸消減。


    就像小白之前所料的一樣,變體術的時間快到了,一但時間到,他就隻能任人宰割。


    男子又怎會坐以待斃,當下用足了力氣,以三節棍的中棍同時架住三把重劍,將其用力向外一推,借著反震之力退出場外。


    他冷笑著道:“小子,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本事,能以技巧化解我力量上的優勢,但也僅僅到這裏了,接下來一招你絕不可能接下。”


    韓闖氣喘籲籲,冷冷的盯著男子,道:“那你來試試吧。”話音未落,便將重劍橫在胸口。


    他明白,接下來這一招,必然是對手必殺必勝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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