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穩穩的走下擂台,突然栽倒在地。


    飲血狂刀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武魂,刀出鞘,必見血,敵不亡,我便亡。實際,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能自己走下擂台,已是用了最大的意誌力。


    韓闖扶著他,兩指搭在脈搏上,脈象素亂的讓他心驚。


    “怎麽樣?”赫連墨急問。


    “性命無憂。”韓闖迴答。


    赫連墨放下心來,道:“我先送他迴去。”


    韓闖點點頭。


    一段插曲過後,比賽繼續進行,上台的兩人是西域連家的連公子,和內門排名第二的拳霸薛穆揚。


    拳霸之所以叫拳霸,是因為在年少時,得異人傳授了一門名喚瘋羅漢的拳法,此種拳法正能配合他的武魂無上金身,施展時,渾身成古銅色,狀若瘋狂,霸氣從生,別看薛穆揚是一白麵公子,真正戰鬥起來,那瘋狂的勁頭絕不比林平差。


    林平隻是對別人狠,而他則是對別人和自己,都狠。


    可即便這樣,薛穆揚也奈何不了連公子,這讓韓闖驚訝萬分,同時也重新評估了連公子的實力。


    連公子用劍,一支精鐵鑄成的劍,三尺長,兩指寬,雖然鋒利但絕稱不上特別,可正是這樣一柄普通的寶劍,卻將薛穆揚的拳法完全壓製。


    “這劍法?”


    陸伯寒冷冷的道,看想柳恆博。


    青竹宗裏,對劍法最為熟悉的,就是柳恆博,柳恆博用劍,劍法眼花繚亂,年輕時,有著落花神劍的稱唿。


    他的劍就像落花,紛繁、美麗,叫讓看了,永遠不會忘記。


    而連公子的劍,則是另外一個極端:他的劍很慢,慢到所有人都能捕捉到出劍、落劍的痕跡;他的劍又很簡單,仿佛隻是在原地畫著圈圈。


    這種即慢又簡單的劍,實於天下劍法大相徑庭。


    就見他東畫一個圈圈,西畫一個圈圈,大圈圈,小圈圈,圈圈中套著圈圈,任薛穆揚拳勁如潮,都被這些圈圈套住,根本無法傷到連公子分毫。


    而連公子偶爾的反擊,卻能讓他手忙腳亂。


    柳恆博見到這一幕,輕撚長須,沉吟了片刻,說道:“不知陸長老是否聽過太極這一門劍法。”


    陸伯寒心下一驚,急道:“你說的是一百年前,東南域有著太極劍神的張一豐真人創下的劍法?”


    柳恆博點頭,道:“聽問張真人年輕時,曾受西域連家大恩,故將草創的太極劍法留了一副本在連家,一共十八式,總稱太極十八劍式;隻是百年來,連家從未有人施展過這一劍法,所以漸漸被人遺忘了;沒想到這連公子竟是天縱奇才,學會了太極十八劍式,看來薛穆揚此戰要敗了。”


    旁邊的嶽重樓冷冷的一笑,道:“我看也未必,太極劍固然玄妙,但觀連公子的年紀,能領悟到幾分奧妙猶未可知,我看薛穆揚此刻攻勢正盛,定能一舉擊破連公子的防禦。”


    攻守之勢,相生相克,全看運用之妙。


    場中局麵正如嶽重樓所說,連公子偶有攻招,能給薛穆揚造成一番麻煩,但總的來說,卻處在守勢之中;反而是薛穆揚,氣勢正盛,一手瘋羅漢拳法,配上無上金身,瘋狂的鑿擊著太極劍圈,光聽激蕩起來的聲響,便知他每一拳的勁力何止千斤。


    柳恆博搖搖頭,不屑的道:“剛不可久,別看薛穆揚此刻打的漂亮,其實消耗在連公子之上,太極十八劍式最厲害的便是借對方之力以為己用,隨勢屈伸,任對手狂風驟雨,我隻當清風拂麵。太極十八劍式隻是十八之數,實則劍式之繁,無始無終,變化無窮,想用蠻力破解,難上加難。”


    他雖為點名,卻已不看好薛穆揚了;猛衝猛打是薛穆揚的風格,卻又正中太極十八劍式的下懷,算的上正好被克製。


    陸伯寒聽罷,也點頭道:“沒想到一次外門大比竟出現兩名驚才絕豔的劍客,先是你的弟子韓闖有一手快到巔峰的快劍,接著是連公子意在劍先的太極劍,就算被打敗的飲血狂刀和戰獸,也是武魂中的佼佼者,一下有這麽多天才出現,不知似乎福還是禍。”


    “哎。”


    柳恆博歎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麽好,運勢一說最為玄妙,上一次雲州出現如此多驚才絕豔年輕人,還是邪月宗興起之時,可強極一時的邪月宗,最後卻落的一個宗滅人亡的結局。


    正思緒時,卻聽陸伯寒的聲音突然傳來:“你說韓闖的快劍遇上連公子的太極劍會怎麽樣?”


    柳恆博沒想到陸伯寒會問出這個問題,正如飲血狂刀和寒刃之間,一個是最強的進攻,一個是最強的防守;隻是林平的實力遠遜於項華,所以防守戰勝了進攻。


    而韓闖和連公子?


    他下意識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兩人若真遇上,結果不好猜測。”


    陸伯寒又道:“那這兩人遇上項華會如何?”項華是青竹宗致力培養的嫡係,在陸伯寒心中的分量自然要重許多,但有如此一問,卻是已經不相信項華占據絕對優勢了。


    柳恆博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若我來選,依舊是項華的贏麵大些,隻是這三人,都不可以常理來推測,或許——”


    他抬眼看了一眼陸伯寒,見他麵色不變,這才說道:“或許會有變數說不定。”


    便在這時,隻聽得場邊有人叫了聲“好”,場中局麵立變。


    原本被壓著打的連公子突然發力,畫圈之餘,劍從弧線而出,劍圈漸漸籠罩住薛穆揚,身後一道太極圖案隱隱浮現。


    “竟是武魂陰陽太極圖,配上太極劍,難怪,難怪!”柳恆博一邊苦笑,一邊歎息,卻不是苦笑為何,歎息又是為何。


    旁邊的陸伯寒道:“難怪什麽?”


    柳恆博看了他一眼,說道:“難怪赫連家幾代人都無法練成太極劍,原來這太極十八劍式需修煉陰陽兩種真氣,也隻有擁有武魂陰陽太極圖的武者,才能做到這一點。”


    他此刻尚不知韓闖體內也有陰陽兩種真氣,故這樣說。


    “難怪他會來參加青竹宗外門大比了。”陸伯寒反而笑了起來,他已知道連公子來此的目的。


    擁有陰陽太極圖,連公子雖然可以同時修煉陰陽兩種真氣,卻無法做到陰陽調和,是以為修煉真氣必須時刻保持陰陽平衡。


    現在他修為尚淺,倒沒有什麽,一但修為到了高深之時,真氣便越發難以控製,若沒有調和陰陽的功法,幾乎一定會走火入魔。


    而整個東南域,能夠以功法調和陰陽的,隻有青竹宗的無相功法。


    知道連公子是為了無相功法而來,陸伯寒反而鬆了口氣,無相功法隻傳青竹宗內門弟子,就算你取得最後勝利,也必須加入青竹宗,如此一來,卻是和青竹宗綁在了一起。


    感情往往是脆弱的,彼此利益的結合,才是最精密的關係,陸伯寒已經憧憬起西域連家和青竹宗聯手的盛況。


    就在這時,場中響起了一陣驚唿,連公子終於憑借太極劍的神妙,以為陰陽兩種真氣交疊而出,磨掉了薛穆揚最後一絲真氣,將他打下擂台。


    他已勝利,但並未下台,而是站在擂台中央,劍指著韓闖,高聲喊道:“韓家公子,那天在山腳下,你未出手,我也未出手,我們未分勝負,這一次在遇到我之前,你千萬不要輸,我可是非常想和你分出個勝負,看看你們兩人的劍,誰更強。”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議論紛紛:


    “連公子出言挑戰韓闖,韓闖真有這個實力嗎?”


    “是啊是啊,我看韓闖沒這個實力,他的劍雖然快,但收拾一個赫連墨都費了如此心機,想必不會是連公子的對手。”


    “是啊,連拳霸都不是連公子的對手。”


    ……


    韓闖視這些議論如無物,冠玉般的麵龐,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等著和你交手。”擁有入微能力的他,當然看出來連公子還有所保留,但同樣,他也沒有竭盡全力。


    而且連公子的劍術,讓他產生了一絲興趣。


    “以慢打快,借力打力,倒有些意思。”韓闖心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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