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翔和成彪一路躍馬揚鞭疾馳,他離開擎天教有些時日,分外想念楊威,袁武等人。


    突然他停了下來,成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見山間一朵花在絕壁之上,那花開得豔麗,微風吹過,花朵緩緩綻放,竟然發出“叮嚀叮嚀”的聲音。


    “那是風中叮嚀,傳說這花隻開在絕壁之上,花期隻有七天,花開四瓣,花兒在微風中開放時發出‘叮嚀’之聲得名。這花隻要離了生根之地,必須以竹筒盛放,每隔三個時辰用新鮮山泉水浸泡滋潤,才能存活。它每逢正午時分微風拂過,花兒重新開放。這花極是難得,是治療刀劍傷的不上靈藥引子。”成彪似乎還有話說。


    “成兄,有話請說。”夜天翔盯著那朵風中叮嚀,心裏已經在想著怎麽采摘,怎麽保存了,幸好他取水用的是竹筒。


    “傳說這花是花神送過祝福的,它的四瓣花意味著雙雙對對,乃是最堅貞的情花,傳說送花的男女能夠生生世世相愛白頭!”成彪道。


    “好!”夜天翔叫一聲好,整個人已從馬上跳了下來,踏著懸崖絕壁迎花而上。


    擎天教,映月城頭。


    巨擘的眼睛裏滿是怒火,杜秋霜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天機長老不在,包括白巔峰在內的長老堂主旗主全部畏畏縮縮地擠在一起。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巨擘的目光可以吃人。他的目光朝下望去,從通天河畔,玉皇山腳一路連綿下去全是以歸元山莊打頭的正道門人。自從上一次擎天教覆滅之後,這是六十年來擎天教最大的恥辱!玉皇山從山腳到山腰,血腥的爭鬥殺伐就沒有停止過,城外喊殺聲震天。


    “啟稟教主,我教攻下無雙城,拜月城,望月山莊之後,夜天翔閉門自守,明顯堂主袁步池攻打青城派陷入僵持,邀月城青衣堂被歸陽幫圍困,蘭蕙仙子的蘭臨堂以支援袁步池的名義全部調走了,現在留守映月城的隻剩下袁之渙的烏衣堂。”白巔峰話剛開口便聽巨擘怒吼道:“蘭臨堂的調動本座怎麽不知道?”


    “教主,不是你說我擎天教在這大爭之世要大膽用人的麽?”白巔峰弱弱道。


    巨擘迴過味來,隻怕這老小子看著擎天教節節勝利,被衝昏了頭腦,私自做主把人調了出去。正在巨擘思考怎麽退敵的時刻,城頭有人稟報:“蘭蕙仙子求見!”


    巨擘一聽喜出望外:“傳!”他大步迎了過來。


    “蘭蕙辜負教主重托,我蘭臨堂剛出擎天教地界就讓這群正道的偽君子乘機攻上了映月城,特來請罪!”蘭蕙仙子從來桀驁不馴,這次卻是分外老實的跪下磕頭。


    巨擘忙上前相扶,就趁這刀光火石的刹那,蘭蕙仙子一對峨眉刺已經分左右刺進巨擘胸膛,巨擘也是了得,深受重創,仍然把蘭蕙仙子震開了。


    “來人,拿刺客!”白巔峰一愣,馬上把巨擘團團圍住,蘭蕙仙子被震傷,再也沒有機會。


    “原來擎天教最大的奸細是你?蘭蕙,我自認待你如同親女,為什麽連你也要背叛我?”巨擘沉聲道。


    “對不起。我再也不想背負這個魔道身份了。”蘭蕙仙子淚如雨下,他對這映月城極是熟悉,瞬間便消失了。


    “巨擘,可敢出來與我一戰?”歸元山莊前方一人龍行虎步,滿麵紅光站了出來。


    “陳禦天,好算計,你打我擎天教的主意的時間還真是久,蘭蕙仙子在我擎天教呆了十二年吧,你果然歹毒!”巨擘喝道。


    “哈哈哈,”陳禦天仰天長嘯跪地高唿道:“先祖,你看到了麽?六十年你不懼萬人鄙視發現的秘道,如今你的孫輩終於用上了!”


    同來的洗劍山莊,華山派,青城派,崆峒派齊齊震驚,劍奴家主感慨道:“想不到陳完祖師滅魔教如此高瞻遠矚,真是讓我們後世敬仰。”


    青城道衍也是讚歎:“陳兄,當世奇才,竟然用先祖福蔭帶我們打到映月城下,真是一項壯舉!”


    崆峒派姬萬山親自領隊諂媚道:“陳兄,果然是神機妙算,你我之前的假意紛爭,竟然是為了麻痹擎天教,你們幾派如同一個右勾拳,我崆峒就是左勾拳,果然打得巨擘措手不及,妙哉。”


    眾人齊齊鄙視他,傻瓜都明白,這小子一方麵在表功,一方麵在向陳禦天求和。


    巨擘見正道高手齊集,竟然都不怎麽搭理他,好像在提前慶祝勝利了。一幫蠢才!他心中一動,退下映月城,下令直接棄守映月城,防守淩霄宮。淩霄宮毀滅重建,之前重建時也考慮會不會再被毀滅,可以說這淩霄宮是城中城,那其中機關秘道不知道增加了多少,任你多少人馬,也叫你有來無迴。


    他心中開始罵起夜天翔:“夜天翔啊夜天翔,希望你不要太笨,隻要你的人迴援及時,我擎天教就能反手擎天!”畢竟夜天翔現在一堂之下不下萬人,而且都是精銳,的確是他最後的希望。


    此刻被寄予厚望的某人則是連打了兩個噴嚏,隻聽成彪道:“夜君,你這又是何苦?這一路上你的竹筒拿來盛放這風中叮嚀,連水都顧不上喝,還要專挑山路走,每隔三個時辰換山泉水伺候這風中叮嚀,我看再這麽下去,我們要走到明年也到不了擎天教了。”


    “成兄,別打趣我了。我相信如果是曲佳麗要這風中叮嚀,你會比我更用心。”夜天翔笑道。


    成彪沉默了,顯然觸動了傷心事。


    夜天翔自知失言,當下道:“看我又說錯話了,成兄,你不要介意,我有點事想托你辦一下?”


    “什麽事?”成彪顯然也不想迴憶囧事。


    “我總感覺這一次攻打拜月城,望月山莊兵力太分散了,我大概計算了一下,映月城好像防禦有些空虛了,我寫四道調令給你,你先去無雙城,再去望月山莊,拜月城,然後奔一趟邀月城,將這四處能調動之人全部調出來。”夜天翔道。


    “如此豈不是把攻下的城池拱手送人了?”成彪道。


    “陳家最近活動頻繁,我猜他們肯定有詭計,小心為上。”夜天翔道。


    “如果人全部調走,陳家又沒有動靜,那怎麽辦?”陳彪雖然這麽問,他心裏巴不得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麽正道正可以趁機大展拳腳收複城池,自己就是正道的大功臣,也有機會求師傅恢複自己的華山弟子身份了。


    “但有夜某人在,還會缺立足之地麽!”夜天翔淡淡一笑,就著碎布條寫了四道調令遞給成彪。


    成彪歡天喜地的去了,生怕自己去得慢了,為正道立的功勞就小了。


    許多年後百曉生整理武林史記的時候評價他:武林征戰是一團迷霧,一個原本想要重迴正道的小人物,由他內心的蠢動欲望卻改變了夜君乃至整個擎天教的命運,最終竟然改寫了武林紀元,武林從各家紛爭進入至尊時代。


    也許成彪知道這件事的影響,也許他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撕掉所有調令,拚命拖住夜天翔,不過這世上本沒有後悔藥。


    武林杜秋生曆六十一年十月,正道在陳禦天的帶領下集齊三萬大軍兵鋒直指映月城!


    夜天翔一路伺候著風中叮嚀,一路在想著蘭蕙仙子看到這花時刻的表情,他的心中充滿了歡喜。


    擎天教,淩霄宮。


    巨擘孤獨地坐在教主寶座上,他的傷已經止住了。他喃喃道:“為什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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