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花慕言拚死衝殺,花自在借勢帶著花前月衝出教皇宮,剩下的拜月教徒紛紛沒了鬥誌,很快便被宰殺幹淨,隻剩下花慕言渾身是傷,還在那裏苦苦支撐。


    “罷手!”夜天翔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退散,獨留下花慕言四周一圈空地,外圍一圈弓箭手全部拉弓上弦。


    “花慕言前輩,我知道閣下忠貞不屈,如今拜月教大勢已去,前輩何不順應天意歸順我擎天教?”夜天翔道。


    “呸!城難死忠臣,我花家千年基業,今朝毀於一旦,咎由自取,既有人苟且偷生,那也有我為城死節。”花慕言嗆出一大口鮮血。


    花無心低下頭去,很快急切地抬起頭衝夜天翔道:“夜君!”後麵一句話也沒有。


    “花兄不必多言,你皇叔祖也是英雄,夜天翔會處理的,你拜月教其他分支舵主隻要肯歸順擎天教,我保證他們相安無事。你皇叔祖是英雄,你也不是叛徒,但有你在,拜月教之名必在!”夜天翔一揮手打斷了花無心。


    “好好!夜君不愧是天下梟雄!我拜月教亡在你手果然不冤。無心,叔祖不怪你,我為難死節,你為拜月留種,各盡其力罷了。夜君,動手吧!我希望能有一個光榮的死法!”花慕言仰天長嘯。


    花無心的眼眶濕潤了,拚命握緊了拳頭,身後的賈黃兩位長老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襟。


    “動手!用最好的箭,萬箭齊發!”夜天翔拉著花無心走出去一壓手勢,頓時飛蝗如雨,再迴頭時花慕言麵上含笑,整個身體插滿箭矢,夜天翔迴去抹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下令道:“花老英雄,天意弄人,你我各為其主,來人,給我通告全城,厚葬花老英雄,其餘人等投降不殺!”


    卻說花自在帶了失魂落魄的花前月衝出城來,正到吊橋處,花自在罵道:“孽障,還不從你的教皇美夢中醒來?”


    “我是教皇,我是教皇!”花前月喃喃自語,使勁掙脫了他的手,狀若瘋狂:“花自在,你這個老東西,都是你,都是你,拜月教千年基業毀在你一人之手了。”


    花自在正待教訓他忽覺腳下吊橋突然一晃,下一刻一道衝天水柱撞了上來,接著便有重物攜排山倒海之勢打來,花自在扯著花前月才拖開半步,勉強避了開去,他目光一肅道:“花自在如今落難,是何方高人,還請現身相見!”


    一白髯老者微笑著露出身形來:“花教皇,別來無恙!”


    “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地擎天教執法長老天機長老,失敬失敬!”花自在嘴裏喊著失敬,頭一低,頓時從腦後射出一大蓬藍光閃爍的毒針來,當真讓人防不勝防。


    天機長老也是狡詐,扯了一件布衣迅速一卷,避開了這奪魄一擊。整個煙鬥一抖,已經敲向花前月天靈蓋,花自在忙分心來救,如此一來二人鬥到一起,花自在始終要留意發癲留在吊橋中間的花前月,本來他的修為比起天機老人還略有不如,如今更是不堪。


    他眼角餘光掃到越來越多城內城外的擎天教徒包圍過來,心知再不突圍必死無疑。


    當下發了狠,猛攻天機長老,天機長老本身占據上風,如今自然不願與他搏命,煙鬥一挑就把花前月擋在身前,之前花自在還試圖迴避的,如今竟連避也不避,殺招直奔兒子麵門而來。


    天機長老忙閃身避開罵道:“虎毒不食子,花自在你瘋了!”


    花自在打開出路,追魂爪堪堪擦著花前月耳朵而過,花前月左耳已經沒了,他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花自在手腕一翻,磕在他的頭上,將他推下了河,他自己慌忙奪路而逃。


    “天機子,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懂麽?”花自在掠出,普通擎天教徒哪裏擋得住他?


    天機長老也不追,將那花前月從水中撈了上來,一臉微笑的打量幾乎傻掉的花前月。


    蘭蕙仙子拔峨眉刺在手,便要動手,花前月被製住,眼看峨眉刺要刺入眉心了,他嚇得兩腿一軟,一坨黃白之物已經從褲子底下流了出來,蘭蕙仙子的峨眉刺最終也沒能刺下去,被一個大煙鬥輕飄飄挑開了。


    天機長老攔住了笑道:“莫急,這個花前月交給我了,我這人最喜歡下棋看戲,這可是個好棋子哦,你自己忙吧。”天機長老挑著花前月便飛身離去,顯然他此來真的隻是對付花自在的。


    蘭蕙仙子卻是渾身一抖,這天機長老她打交道次數不少,知道此人專好布局看人仇殺,如今花自在棄子保命,顯然父子勢同水火,而從城中得到的消息,花無心投降夜天翔,那麽花前月與花無心也是不共戴天,天機老人這一局不知道會布成什麽樣,想想都覺得太殘酷了。


    蘭蕙仙子見了夜天翔,發現這一向厚臉皮的家夥此刻竟然不看她,繃著一張臉,指著陳傳雄罵道:“臭小子,你父母怎麽養你的,叫你破個城門那麽慢,想害死本君麽?”


    蘭蕙仙子鼻子都氣歪了,那還不知道這個王八蛋指桑罵槐,她與陳傳雄一母同胞,夜天翔這不是在罵她是在罵誰?她從小父母雙亡,這是個逆鱗,當杜晚娘進城時看到的就是蘭蕙仙子一言不發,張牙舞爪地追殺夜天翔,而夜君臉上好幾條被指甲撓過的血紅痕跡。


    拜月城在花無心的安撫下很快平靜下來。賈黃兩位長老站在花無心身後,花無心踱著步:“兩位長老,這樣不妥吧?前次擎天教和親被拒,如今再來要是擎天教主不答應怎麽辦?”


    “教”賈長老還沒開口被花無心擋住了道:“叫公子吧。”


    “公子,如今我拜月城雖然敗亡,可外圍分舵子弟無數,倘若不能與擎天教聯姻,隻怕兄弟們心中難安。我拜月教不比無雙城閉門自守與世隔絕,巨擘要想得到我們的效忠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賈長老道。黃長老沒說話,顯然是默許了。


    “如此黃長老,我修書一封,你以花無心的名義悄悄送進擎天教,我不想此事驚動夜君,袁步池!”花無心道。


    黃長老剛出門,情況已經報到夜天翔那裏,他正與杜晚娘鬧別扭,為了迴避美人糾纏,他親自攔住黃長老笑道:“黃長老因何事離營?”


    杜晚娘也跟了過來,顯然對夜天翔聘她為軍師,行動卻不帶上她很不滿。


    黃長老本身極為畏懼夜天翔,此刻汗流浹背,想好的托詞全忘了,夜天翔皺眉道:“好歹你編個理由啊。”


    黃長老降而複叛幾次,也很擔心夜天翔念舊仇,當下很光棍地將花無心的擔心坦然相告。


    夜天翔一聽之下眉頭皺得更緊。花無心的擔心很有道理,拜月教明裏暗裏還有很多勢力,可比閉關鎖城的無雙城強太多了,即便這話挑在明處,要想把這些人掌握在手裏,夜天翔把自己放在巨擘的位置上答應和親的可能性也很大。


    隻是說到和親的女子夜天翔心裏很不舒服,雖然花無心很帥,但他屢次背叛自己,心裏很是有幾分瞧他不起的。如今見到一朵鮮花插在花無心這坨英俊牛糞身上他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其實他也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酸的心理,他心中已經放了一個芝香蘭,反而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他心中有八成肯定巨擘會答應這事,如此不單可以徹底收服花無心,而這個女人,正可以激起袁步池對花無心的恨意,誰都不敢輕易叛教,畢竟總被一條毒蛇盯著,諒誰也沒膽子分心他顧。


    夜天翔沉吟良久,湊到黃長老耳邊低聲道:“這事你最好別讓蘭蕙仙子和袁步池得到消息!”拉起杜晚娘轉身就走笑道:“杜姑娘,我聽說今天黃長老犯錯,被花統領責罰在他府邸倒立一夜呢!”


    杜晚娘馬上應和道:“那我們要不要湊湊熱鬧?”


    “還是不要了,聽說黃長老是裸的。”夜天翔嘻嘻一笑。


    “呸,粗俗!”杜晚娘紅了臉,跑在前麵。


    黃長老當即大喜,哪還不知道夜天翔替他打掩護,心中感激涕零,借著夜色消失在拜月城。


    “她真的和親,你舍得麽?”杜晚娘道。


    “有什麽舍不得的,人家又不是我老婆,再說有你這樣的大美人在我身邊,提她做什麽?”夜天翔口不對心。


    “貧嘴!你還在怪她見死不救?其實她也有苦衷的。”杜晚娘試圖做和事佬。


    “杜姑娘,我差點死掉啊,我兄弟死傷殆盡了,再說了,她的事關我什麽事?”夜天翔見杜晚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們兩人見麵就吵,其實我看你們彼此都很在乎的。”杜晚娘繼續道。


    “杜姑娘,你別瞎攙和了,我有心上人的,她不是蘭蕙仙子!給你打個比方,你心裏隻有一個陸士衡,那麽現在要在我和陸士衡中間選擇一個嫁掉,你會選我麽?絕對不會吧?”夜天翔笑道。


    杜晚娘明白他的意思,聽說他另有心上人心中一黯,而聽他那個奇怪的比喻,她心中一跳,陸士衡是她一個遙遠的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於陸士衡的一切開始模糊,反而是夜天翔越來越多的事記進了心裏,如果要嫁人,其實夜天翔也不錯的。


    這個想法讓她臉熱心跳,迴頭卻發現夜天翔已經走遠了,而二人身旁不遠的草叢似乎動了一下,杜晚娘心中一動,似乎有什麽人快速離開,當然不排除蛇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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