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翔正在尷尬處,忽有斥候來報,夜天翔出營聽斥候的消息搞得莫名其妙。斥候的消息講的是崆峒派與歸元山莊對峙的始末,讓夜天翔納悶的是擎天教主巨擘為什麽特意遣人轉呈這個消息給他?


    原來夜天翔跟拜月教生死相拚的時刻,崆峒派也不安寧,那歸元山莊以為陳候報仇之名將不遠千裏派出一萬人馬將那崆峒山團團圍困,卻不正麵進攻,意圖困死崆峒派。


    而崆峒山上,姬英俊因殺了同門言師弟在祖師爺麵前請罪,而崆峒掌門姬萬山實在是個草包一般的人物,竟然猶猶豫豫,不去處理歸元山莊這外患,反倒在家法門規上糾結,其他幾位長老因姬英俊身份特殊,出麵求情,局麵一時僵持。


    還是望月山莊被奪,陳伯陽分兵之後,迴過神的崆峒派才恢複了幾分氣勢,將歸元山莊剩下的人馬全部逼退出崆峒地界。


    夜天翔不懂,巨擘在大戰當口傳遞這條信息給自己是什麽意思,他隻知道那姬紅塵是個極富智計的人物,倘若姬萬山當真如此無能,那他掌門之位早就被奪走了,那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而陳禦天的出手更是天馬行空,千裏迢迢從江南殺到西域,竟然連打都沒打上一下,他想幹什麽?


    他腦中被一堆謎團困惑,當下拿出地圖看了一下,聯想到之前陳勁秋的路線,一路奔波跨過青城,洗劍山莊,華山派,峨眉派,加上神出鬼沒的陳家,這幾派似乎連成了一條直線,如果他們合兵那就有意思了,那這條線的終點就是擎天教映月城。


    而崆峒派與陳家的另一路人馬如果合兵的話,他們的兵力延伸方向則成了一個右勾拳也是指向擎天教映月城方向,難不成這些人密謀攻打玉皇山?


    想到這個猜測,夜天翔就笑了,這怎麽可能?除非陳禦天瘋了,六十年前映月城被杜秋生打破過一次,而自此之後映月城雖平靜六十年,這其中戒備不知森嚴了多少倍。


    而且這一代擎天教主巨擘有驚世之才,可不隻是武功出眾,心計更是一等一的,從無雙城戰晴空劍叟隻殺他便可看出,正道對他的忌憚頗深。比起六十年前空有一身絕世神力的降龍來說,真可謂一個是飛龍在天,一個潛龍在地,想要打破映月城,沒有內應絕無成功可能。


    夜天翔再仔細揣摩巨擘派人送信深意,一無所獲,他大概猜到巨擘的意思應該是讓他提防陳禦天這老狐狸,用兵詭奇,自己僥幸走到這一步,被他許久之前輕飄飄地一步棋都差點走死了,不是提前發現陳伯陽蹤跡,隻怕此刻不說攻打拜月城,連望月山莊都要拱手送給陳家了。


    夜天翔這一夜正在枯坐,當下看到風正鬼頭鬼腦朝蘭蕙仙子營房張望,他心中一動,已然明白這臭小子,多半把心思放在怎麽約會銀葉上麵了。


    他躡手躡腳跟了上去,正想給他一個驚喜,忽聽得一聲響箭離弦的聲音,下一刻他發現一根箭如追星趕月般直奔他腦門而來,夜天翔驚得魂飛魄散,當下身子後仰避開這一箭,接著鯉魚打挺起身。


    而這一次,身後竟然有三聲“嗖嗖嗖”破空聲,夜天翔正在著急,發現自己前方也是三箭破空,他心想完蛋了,關鍵時刻他一矮身蹲了下來,頓時三箭對三箭被劈開,掉落在他麵前,原來是風三箭救了他,風一閃身已擋在他身前,又是三箭入弦,警惕地掃視四周,卻再沒有動靜。


    這一番動作早已驚動蘭蕙仙子,她帶著銀葉便火急火燎趕過來,夜天翔看到她不由打趣道:“仙子你腳不涼麽?這天氣你還打赤腳。”


    蘭蕙仙子剛剛準備歇息,一時情急竟然連鞋也沒穿,又聽見夜天翔沒心沒肺地笑話她,當下臉色一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罵道:“夜天翔,你給老娘去死!你這不識人心的壞蛋!”


    夜天翔一愣,難道她的親戚來了,怎麽無端端發這麽大的火,他哪裏知道蘭蕙仙子與他雖爭吵多多,但一顆心早已撲在他的身上,偏偏他明明有所察覺,為了芝香蘭故作不知,這一下是真正傷心起來,轉身就走,銀葉也跟了過去。


    半晌銀葉繃著臉又迴到夜天翔這裏,看也不看他,眼睛翹到天上道:“我們堂主讓我問你,那些偷襲你的究竟是什麽人?”


    夜天翔心知蘭蕙仙子做人果然公私分明,雖然無比討厭自己,為了了解敵情還是派出了親信。


    夜天翔也是疑惑,也不計較銀葉的臉色,把情況仔細一說。銀葉納悶了:“奇怪了,這些人偷襲你,應該不會放響箭的,這不明擺著告訴你他們要刺殺你麽?”


    夜天翔一聽,眼前一亮,他有些明白了,而風眼裏驚色一閃而過,顯然也有了收獲。


    “除非這些刺客想向你表明身份再來刺殺你,而且出手的都是神箭手,你是不是招惹了箭神宗的人了?”杜晚娘快步走了進來,她話音剛落,整雙剪水眸子盯著夜天翔上看下看,似乎生怕他哪裏受傷似的,這引起了銀葉的警覺。


    夜天翔心中一動,是了,自己持有箭神令的消息肯定被道衍那個牛鼻子放到了江湖上,自己現在成了箭神宗的活靶子,這些人估摸著自己能夠得到箭神令可能有兩把刷子,所以先表明身份,先禮後兵,哪怕自己最終僥幸勝出,成了宗主,也不好為難他們,倘若自己不幸而死,那他們也沒什麽損失。


    他心中思忖,要不要把這個箭神令這塊燙手山芋丟出去,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適的人,他心中一動,那明顯堂主袁步池一直跟自己過意不去,要不讓他試試?不過眼下攻打拜月城難以脫身,日後再說,他心裏陰暗地想道。


    袁步池連續打了兩聲噴嚏,道:“這又是誰在咒我?”


    金不破諂媚一笑道:“堂主,這肯定不是咒你,這是祝福你,如今我們的主力已經全部縮迴望月山莊,跟夜天翔營地唿應的隻是一圈空的營地,隻等青城山來人,到時我們放過他們就可以看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金旗主,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千萬不要驕縱,看到同門弟子將要麵臨不幸,本堂主卻愛莫能助此刻我的心情是無比沉重的。”袁步池眼角含笑,麵上裝模作樣地板著臉孔訓道。


    “堂主英明!”金不破低頭狡笑道。


    而此刻暗罵的袁步池確實還有一人,正是花映月,這袁步池陰險狠毒,如一頭隱身暗處的毒蛇,而正麵攻城的夜天翔雖也智計百出,終歸人家是麵對麵交鋒的,這姓袁的還真比不得姓夜的坦蕩。隻是她也不知怎麽會深心處為夜天翔說好話。


    她在歸陽幫總舵已經等待許久了,那淩天宇還在裝模作樣敷衍她,根本就不見她,她心中雖急,卻也無可奈何,忽有知客侍者通報淩天宇召見,花映月整理一下淩亂的發髻就跟了上去。


    “花小姐,你們拜月教不是一直自詡千年巨派,是魔道領袖麽?今天也有向老夫低頭的時候?”淩天宇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淩爺爺說笑了,這天下沒有永遠的王者,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如今擎天教野心勃勃,先滅無雙城,圍困拜月教,都說老虎的胃口是沒有極限的,歸陽幫家大業大,肯定會成為老虎的下一道獵物,如今我等休戚與共,淩爺爺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花映月決口不提借兵。


    淩天宇聽得一震,他自然明白花映月的一席話有些危言聳聽的成分,隻是恐怕擎天教的胃口當真不會隻有拜月城,但聽不到花自在服軟他心中終是不甘。


    “既然花小姐知道拜月城危在旦夕,怎麽不迴去與宗親同甘共苦,還跑到我這歸陽幫來,難道小姐也聽說我們幫中的石榴花開得美豔了麽?你那桀驁的祖父難道允許你這麽悠閑?”淩天宇笑道。


    “祖父已退下教皇高位,我兄花無心現在接掌拜月教,歸陽幫一向與拜月教交好,淩爺爺真的想見死不救,然後重蹈我教覆轍麽?倘若淩幫主能夠施以援手,保住拜月城,吾兄教皇花無心他日必定親自登門拜謝。”花映月不卑不亢。


    淩天宇一震,想不到花自在這老小子臨危偷懶,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自然不好拒絕,也沒想過拒絕當下道:“既然無心教皇有此誠意,我歸陽幫從今日起盡起幫眾,攻打擎天教邀月城。”


    “父親不可,我們怎可因為一個破落的拜月教而得罪擎天教?何況這花小姐為人不可信,試問天下誰人不知她是擎天教夜天翔的棄婦,天知道背地裏有沒有什麽勾當?”一人白麵微胖急急開口。


    “無波,怎可無禮?”那淩天宇嗬斥一聲,轉頭對花映月道:“花姑娘,我兒所言也是在理,你怎麽證明你是拜月教特使,而不是擎天教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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