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天翔進入洗劍山莊地界時,那道衍與夜天翔的距離已拉近到不足百丈,而夜天翔仗著熟悉地形,終於瞅準空隙從道衍麵前消失了。


    道衍如何甘心?四下找尋,其實已經很接近青城劍派和洗劍山莊對峙的營盤了,道衍當然沒有空手而迴的道理。當下匯合門人,向洗劍山莊衝殺一陣,斬殺一片後收兵。


    洗劍山莊,議事廳。


    “閣下是誰?”劍奴家主皺眉望著身前一個黑衣人,此人身形不胖不瘦,背後用黑布蒙著,看那布的褶皺,似乎是一柄長劍。


    “家主不記得在下了?”那人取過麵上黑巾笑道。


    “是你!閣下約見老夫,所為何事?”劍奴家主更加警惕。


    那黑衣人正是陸士衡,但見他一笑道:“黨同伐異,特來助前輩解洗劍山莊之圍。”


    “憑爾區區一個九陰教,怕還沒有這樣的本錢?”劍奴家主不屑道。


    “不錯,再加上我背上這柄劍,如何?”陸士衡笑道。


    劍奴家主本打算不再理他,不料那陸士衡猛地拔劍一揮,議事廳後老大一個“義”字瞬間四分五裂,而他手中劍似乎沒有出過鞘一般。


    劍奴家主浸淫鑄劍幾十年,很快便變了臉色,隻聽他道:“如今閣下是要讓擎天劍物歸原主麽?”


    “那得看各自的本事,這一柄擎天劍唯天下有德者得之!”陸士衡笑道,劍奴家主臉色幾番變化,當下忍不住劈手來奪,連續十來招也未占得上風,那陸士衡背上擎天劍已出鞘在手,他氣勢一瞬間暴漲十倍,舞個劍圈橫斬出去,劍奴家主慌忙退避,那四周桌椅盡皆被劍氣震壞。


    當下便要再出手,握劍的手幾經掙紮,終於忍住了,陸士衡這般有恃無恐必是還有隱秘安排,再奪劍必然激怒陸士衡,如今他能馭劍非同小可,試想夜天翔一個武功平平的小子得了擎天劍天下都莫敢爭其風頭。


    “不知閣下打算如何助我山莊解圍?”劍奴家主道。


    “進攻洗劍山莊的可是華山劍派和青城劍派,我抵住青城劍派,前輩對付華山劍派,如何?”陸士衡道。


    劍奴家主心中大喜,但麵上不露聲色,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擎天劍已在你手,不知道閣下要什麽?”


    “前輩果然快言快語,陸某也不要別的,隻要閣下洗劍地界能夠讓我招兵買馬足矣。”陸士衡道。


    “少年郎,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九陰教勢力大了要置我洗劍山莊於何地?”劍奴家主雙眼一眯道。


    “我誌在擎天教,閣下誌在天下正道,我等私下結盟,暗中知會門人不得相鬥,所求不同,必能平安無事。”陸士衡道。


    “我是正,你是魔,如何結盟?”劍奴家主笑道。


    “如此才好結盟,無雙城一役,拜月教,崆峒派,青城派,歸陽幫也曾相互結盟過,還一度在宣威閣占據上風。我們沒有利害衝突,你打正道,我攻魔道,我能招兵買馬,閣下就不能天虎添翼麽?結盟對你我雙方有力,互鬥,隻會便宜其他人,何況若我教見死不救,這洗劍地界以後還不是我一家獨大麽?”陸士衡笑道。


    劍奴家主神色變幻,他心中清楚,如今洗劍山莊傾覆在即,倘若陸士衡當真見死不救,洗劍山莊真的完了,那華山派和青城派的總派離此甚遠,哪鬥得過地頭蛇九陰教?何況陸士衡一柄擎天劍,隻怕當世無敵,與他合作要強過為敵。


    劍奴家主神色憂慮,當下道:“敢問閣下師承?”


    陸士衡眉頭一皺,他本是晴空劍叟高徒,家師在正道聲望正隆,可惜不愛權勢,孑然一身,又嫉惡如仇,他實不太願過早與師尊反目,他心知劍奴家主怕是信他不過,想得到更好地保證。


    當下沉吟片刻,自己有擎天劍在手,恐怕真的當世無敵,師父來了也不必怕,當下道:“家師晴空劍叟長空無忌!”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不過小哥你師傅嫉惡如仇,你如今入魔道也不怕師徒反目麽?”劍奴家主道。


    “如此豈不遂了莊主心意。”陸士衡道。


    劍奴家主心中大喜,這陸士衡若敢背盟,隻怕長空無忌就是他第一個要過的坎,堂堂晴空劍叟豈是好易與的?足見陸士衡誠意,而他所言不錯,洗劍山莊此次擎天劍局得罪的主要是天下正道,而陸士衡顯然想染指魔道,二人結盟沒有衝突,而且極為隱蔽。


    “我洗劍山莊與你九陰教結盟也可,不如我們約定平時相安無事,任何一幫倘若陷身滅幫亡派之時,必須全力相幫,如何?”劍奴家主道。


    “一言為定!”陸士衡此言一出,很快消失在洗劍山莊。


    便在此時,廳外有人稟報道:“家主,青城長老道衍親自來了,我門人死傷一片他才退去。”


    劍奴家主麵色轉冷,心中暗歎僥幸,還好答應了陸士衡的結盟要求,不然青城劍派增派人手都不知道,顯然道衍這種高手不可能單獨行動的,那自己山莊真是怎麽被抹去都不知道。


    “家主,有人拜莊。”李東陽急道,他整個人麵色似乎蒼老了一截。


    卻說夜天翔離了青城道衍,當下竟然摸進了洗劍山莊,當日爭奪擎天劍,主戰場在劍塚,這洗劍山莊還真沒來過,此刻一見,不禁唏噓,這洗劍山莊修得富麗堂皇,當真美輪美奐,每一處廳堂迴廊都是用輕紗錦繡覆蓋,當真是“春風舉國裁宮錦,半作障泥半作帆。”


    “如此勞民傷財,小小一個洗劍山莊修得比淩霄宮還要華貴,難怪洗劍山莊敗象已露!”夜天翔正自感慨,便見兩道熟悉的身影疾步而入。


    “是他!”夜天翔心中低唿一聲。


    走在前麵引路的正是李東陽,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幾番險些碰到柱子,而那身後那人正是陳勁秋,沒想到自己為避開道衍多走了一段彎路,反而讓他趕了先到了洗劍山莊。


    夜天翔來了興趣,不過那些輕紗鋪滿來路,二人時隱時現,發現二人竟然從眼前消失,夜天翔不禁頭疼,跟丟人自自己輕功大成之後還是少有的事,而陳勁秋這一次顯然提高了警覺,自己靠近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當下躊躇。


    不過很快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當下追蹤找尋。找了一圈,終於一個不起眼的偏殿聽到了陳勁秋的聲音:“家主想好了嗎?”


    “陳家若果能解我洗劍之圍,老夫自當理會。”劍奴家主底氣十足道。


    陳勁秋心中驚疑,按說洗劍山莊如今是魚在砧板上,怎麽劍奴家主還這麽有恃無恐?他的意思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反而先要自己出力。


    “家主放心,為了此事,我陳家隱忍江湖六十年,隻要家主同意,洗劍之圍頃刻可解。”陳勁秋道,他拋出了砝碼。


    “那老夫等你的好消息,若果然如此,老夫必定效犬馬之勞。”劍奴家主道。


    陳勁秋笑著告退,夜天翔心中納悶,這其中必有奸情,見陳勁秋離開,他忙跟上,不想腳下一滑,碰到了窗門,細看之下腳下踩中了香蕉皮,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丟的,而殿中劍奴家主熟悉的聲音響起:“誰?”


    夜天翔衡量一下還是追陳勁秋要緊,當下便退,劍奴家主追出來時隻看到了一抹背影淩空飛躍,劍奴家主止住李東陽道:“窮寇莫追!是夜天翔,看來陳勁秋所言大有道理,擎天教如此心大,老夫說不得也要湊湊熱鬧了。”


    夜天翔離得遠哪裏聽得到,隻是陳勁秋這小子極為狡猾,一路飛奔出了洗劍山莊,繞了一圈,摸進華山派營地,夜天翔卻看見曲江南從不遠處走來,他身旁的幾人似乎情緒低迷,而夜天翔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小子就像狐狸偷到了雞,眼裏隱藏了一絲得意。


    “曲師兄,也不知道大師兄,小師妹怎麽樣了?”一弟子道。


    “時師弟,此話再也不要提起,不然爹會不高興的,小師妹大師兄如今都被逐出華山派,我也很痛心,但我巍巍華山,豈能言而無信?放心,放走師兄他們,我並沒有廢掉他們的武功!個中隱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要再說了。”曲江南道。


    “師兄,你真是大仁大義。”那幾個華山弟子拜服。


    成彪被逐出師門了?夜天翔心中一動,莫非是天助我也,要送一員猛將給我?隻是這其中會不會有詐?望著曲江南小人得誌的嘴臉,夜天翔非常想抽他,這小子擺明是擠走了成彪,未來華山掌門少了個勁敵,還在師弟麵前惺惺作態。


    這一番耽誤,夜天翔才想起要安排人找尋成彪,眼下最重要的是跟住陳勁秋,當下悄悄摸向華山派營地。


    行不多遠,便聽到陳勁秋熟悉的聲音:“不知幫主意下如何?”


    “陳家若果有此心,華山派必定助陳莊主一臂之力!”曲霸天道。


    夜天翔極度鬱悶了,又是聽到了一個結尾,不過陳勁秋先是青城,再是洗劍山莊,再是華山派,這歸元山莊隻怕所圖非小,難道他們在打擎天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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