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夜天翔出聲示警時已是晚了,花映月這傻妞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竟一頭栽進蛇王血池,出來時渾身濕漉漉的,不過被水打濕,衣物緊貼身上,竟顯出一身讓人血脈賁張的好身材來,夜天翔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不好,有殺氣,夜天翔慌忙轉移視線,果然手心還是一痛,被狠狠掐了一下。


    “仙子,你誤會我了,我隻是純粹以男性審美的目光檢視一項美麗事物罷了,事先聲明我絕不是色狼,你有見過我這麽正派的色狼麽?”夜天翔感到手心又被狠掐幾下,大言不慚道。


    “滾!”注意到夜天翔那不時偷瞟過來的狼一般地眼神,花映月無比惱恨,都說男人可恨,吃碗裏望鍋裏,就像爺爺一樣,妻妾成群,都不是好東西。


    夜天翔移開目光,正瞅見旁邊一個困頓身影正是劍奴家主,隻聽他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完了完了”一副語無倫次的模樣。


    夜天翔舉目四望,發現蛇王血池不見變化,周身環境卻是天翻地覆,若不是這池中血紅,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蛇王血池了。


    “到底怎麽迴事?”夜天翔看向花映月。


    “劍奴家主發動血光無極大陣,整個劍塚核心區域全部損毀了,蛇窟也被掩埋到不知何處去了,隻怕要再清理出來,這裏已經沒有活人了。”花映月感傷道。


    眾人中功夫高的雖也可辟穀,可畢竟還是凡夫俗子,尋常一二十天自然不會死掉,可再長那便超出人類極限,唯死一途了。蛇窟方位不明,若真清理,恐怕難度空前。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夜天翔淡淡道。


    “夜小子,你莫要得意,今天老夫出不去,你們也得給老夫陪葬,何況你那劍塚外一千人未必保得住!”劍奴家主怒道。


    “保不保得住是我的事,這不勞閣下操心了,正道此番高手盡在此地,還有何人能威脅到我的人,哈哈”夜天翔正待大笑一場,抖聞遠方一聲響箭破空,這還沒到約定時間,怎麽會有響箭,難道?


    “是嘛?真的都在這裏,嘎嘎嘎。”劍奴家主陰慘慘的笑聲笑得夜天翔心發毛。


    外麵能威脅到自己那幫雜牌軍的還真大有人在,那蛇劍奴,花劍奴那個好易與的?貌似華山派曲江南也在外麵,夜天翔心道要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玉溪仁翁李東陽駐紮在洗劍山莊勢力範圍邊緣地帶,本來對這次爭奪擎天劍他是頗為意動的,手底下一千人是他最大的倚仗,原本想的是奪了擎天劍,順便宰了袁雄,什麽夜君,出了無雙地界,那都是屁!自己帶這幫人好歹能在大爭之世有一番作為的,不想此刻陷入了*煩。


    也許是之前太順,及至自己被人團團包圍,他還沒迴過神來。


    “在下花劍奴,洗劍山莊暫時話事人,這是鄙莊長老蛇劍奴前輩,請頭領出來答話。”一白衣公子昂然道,他身旁一老叟伏在一白猿身上,頗有些詭異。


    李東陽心中苦澀,才出虎腹,又入狼窩,對方人多勢眾,怕不下三千人,既然能圍,早些時候怎麽不偷襲?自己難道要又一次做俘虜麽?


    “在下玉溪李東陽,聽聞此次擎天劍出世,瞻仰神劍特來觀瞻。”李東陽隻能硬著頭皮出麵。


    “噢,這倒不牢閣下費心,我洗劍山莊兵強馬壯,守住區區擎天劍不是問題。李老前輩,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花劍奴抱拳道。


    “願聞高見。”李東陽還禮道。


    “閣下與其跟著魔道夾縫求生,不若重迴正道,替天行道。”花劍奴淡淡道。


    蛇劍奴聽得直皺眉,他原本打算重奪家主之位,不想劍奴家主根深葉大,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數,而揣測人心實不是他所長,沒想到花劍奴小小年紀竟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打著保護家主的旗號,輕描淡寫便把劍奴家主壓得永世不得翻身,當真好手段。


    他心中雖多有快慰,畢竟世仇得報,卻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好歹劍奴家主還有傳人,自己卻真的要絕後了,眼見花劍奴心機深沉,他心想勾心鬥角果然都不是老頭子的專長。心想此間事了,也許重隱山林也是一件妙事。


    李東陽正在躊躇之際,“放你娘的臭屁!”伴隨著響箭破空,一彪形大汗竄出正是昔日夜君帳下兇人袁武,“男人戰場上拚輸贏,成者王侯敗者寇!”也不等李東陽吩咐,對峙眾人竟紛紛開始交手。


    花劍奴也一時變了臉色,他初掌洗劍山莊,明裏暗裏不服的人大有人在,人數雖眾,軍心不齊,未必敵得過夜天翔帳下虎狼。是以才先包圍誘降,再圖後計。


    不曾想袁武這莽人說翻臉就翻臉,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那李老先生得罪了,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前輩小心了。”到了此刻花劍奴也不敢逼死李東陽,依他的了解,這李東陽是個頗愛惜名聲的人,在正道中也很有些名聲,想來沒人願意自毀清譽放低姿態為人走狗的,猶其夜天翔的名聲也不見得多好。


    李東陽沒動,他內心掙紮,袁武經過他身旁時,眼裏略過一絲冷光,他不禁想起出門時問天的囑托“我等受夜君大恩,一夜飛黃騰達,不可不報,此次出行,明麵上以玉溪李東陽為主,這老家夥頗有幾分心思,倘若他臨陣對敵怯懦,你馬上發響箭混戰,倘若他生出二心,可就地斬殺。”


    袁武心裏躍躍欲試,就盼著李老兒反複好宰了他,話說好久都沒領兵衝陣了,那感覺不知道有多爽。當然他心裏也明白,像李東陽這樣心懷鬼胎的遊俠不在少數,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留他一命,這樣才能穩住更多人。


    李東陽掙紮良久,終於拔劍相向,畢竟夜天翔製霸無雙的威名還在,所部未露絕對敗象之前,他決不能冒任何與夜天翔決裂之風險。


    袁武移開目光,他心中清明,之所以敢與花劍奴交鋒不是沒有倚仗的,夜天翔埋伏的屠仁那支千人團他可是軍中唯一的知情人,自己隻要衝散花劍奴的包抄陣型,撐住前麵兩撥攻擊,有很大的可能性等到援軍,到時候是戰是和就由不得花劍奴了,到時候那得看他袁某人的心情了。


    雙方交戰,失了先機的李東陽所部人數落在下風,交手盞茶功夫,竟露出敗象,還好袁武及時帶人衝出一道口子,一千人逃出生天的隻餘下七百多人,剩下的不是被殺就是被俘,多半這般軟骨頭會跪地求饒吧?袁武心裏冷笑。


    李東陽雖仍在眾人之中,心思無比忐忑,眾人惶急如驚弓之鳥,便聽四周一聲虎吼,“來得好!”四周又衝出一彪人馬,將這群人團團圍住。


    袁武心中叫苦,這屠仁小崽子,到底幹嘛去了,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軍覆沒,見死不救不成?無雙城果然沒有一個好鳥,這次若大難不死,拚死也要夜君調自己迴本部了,畢竟生死兄弟要強過這群貪生怕死的草包吧!


    “在下華山曲江南,請頭領出來答話!”李東陽老臉抽搐,自己一把歲數了,怎麽碰到的年輕小輩一個賽一個的彪悍啊,先是夜天翔,再是花劍奴,再是曲江南,長江後浪推前浪本是自然之理,難道有後浪就不給前浪生存空間了麽?


    “老朽玉溪李東陽,不知閣下因何攔住我等去路?”李東陽道。


    “原來是玉溪李東陽,久仰久仰,老先生請了,名人麵前不說暗話,方今天下正道大昌,如今至尊龍印出世,江湖大爭在即,前輩何不棄暗投明為我正道出一份力?”曲江南道。


    李東陽正在猶豫,便聽生後殺聲震天,這耽誤的功夫,花劍奴已領兵殺到。眼見花劍奴,曲江南合兵一處,絲毫沒有相爭的意思,李東陽瞬間明白了眼前的處境,自己被包圍了,而這二人顯然之前達成了某種協議。


    “曲兄,好手筆啊!”花劍奴排陣而出,衝曲江南拱拱手。


    “花兄言重了,同為正道效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曲江南笑道,原來在決心要拔掉夜天翔在洗劍山莊爪牙時,二人便私下裏會過一麵達成協議,曲江南承諾幫花劍奴拔去身旁毒牙,畢竟這一千人在側,隨時有翻身可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而花劍奴則承諾若擎天劍果然出了洗劍山莊地界,華山派將與洗劍山莊公平爭奪,失劍一方將助得劍一方將神劍護送迴本家。看似花劍奴占了便宜,其實曲江南便宜更大,洗劍山莊常年潛伏,出了經營地界,那華山派明著的勢力可更勝一籌。


    “老先生,考慮好了麽?”曲江南道。


    李東陽心知今日事敗,若然投誠,一方是百年世家洗劍山莊,一方是當今天下正道巨擘華山派,隻是擎天劍出世,怎麽都是洗劍山莊贏麵更大一些,李東陽歎息一聲,已有了決斷。


    “老朽誤信人言險些犯下大錯,多謝花公子點醒,老朽願意追隨公子!”李東陽道,便在此時靠近李東陽的袁武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刺向李東陽,二人相距甚近,若然刺實,李東陽隻怕當場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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