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香蘭正在糾結,夜天翔左手扯起她的右手,笑道:“既然,你想不到,那聽我的,隻是有點危險!”


    芝香蘭嫣然一笑,卻哪有一點害怕的模樣。蘭蕙仙子走得極是歡快,到了蛇窟出口,她迴頭一望,卻不見了芝香蘭和那個人。看見小桐臉上的淚痕,疑惑地望向銀葉,銀葉不自禁向身後看了一眼。


    蘭蕙仙子滿麵陰沉之色,隻是眾人都不曾帶雄黃粉,若她離去,眾人必為萬蛇所噬,蘭蕙仙子心中惱恨,為了保住眾人,也為了不驚動劍奴家主,她隻好留了下來,隻是望向小桐的目光極是不快。


    夜天翔和芝香蘭重新來到劍塚的時候,卻是臉色大變,隻見不論正道魔道都三三兩兩,攻殺向四周,那些功力淺的雙目無神,即便身中致命要害,仍是不管不顧揮刀揮劍砍向身旁之人。


    “這血光無極大陣有惑亂人心智的效果,功力低些心誌不堅的就會被攝去心神,成為行屍走肉,除了殺戮什麽都不管不顧!”芝香蘭臉色慘白道。


    夜天翔也覺一陣失神,還好麵對蘭蕙仙子這般人間絕世地百般挑逗他都忍得下來,雖功力低微,但心誌卻絕不是一般的堅定,所以很快便迴了神,額頭汗水已是涔涔而下。


    眾人中除了少數領頭人物憑借高深修為勉勵抵擋了大陣威力,其他人都不能幸免,成了枉死的冤魂。夜天翔瞧見陳勁秋、曲江南、姬英俊和由道心護持地莫成龍等人正苦苦聚在一起掙紮,忙和芝香蘭靠近過去。


    戰場雖為敵人,可以不擇手段地廝殺,如今休戚與共,還是先應付眼下的危機為好。夜天翔留意廝殺中人,但見死狀都極為慘烈,更奇的是這些人雖死,他們周身血液卻似乎成流動一般,緩緩匯聚。


    “怎麽會這樣?”夜天翔衝陳勁秋大吼道。


    “你們走後,這劍池就好像被一個大陣籠罩,功力低微的都失去了神智,互相廝殺起來,我們也是勉勵抵擋才活了下來。”陳勁秋道,他也知道此時不是爭鬥的時候,坦言相告。


    夜天翔簡短地說了一下血光無極大陣和劍奴山莊稱霸的事,卻沒有提擎天劍的淬煉,不過這足以讓在場諸人動容,想不到這擎天劍分明是洗劍山莊布的一個局,目的一是祭煉神劍,二是乘機消滅正魔兩道有生力量,讓洗劍山莊得隙坐大。


    “擎天劍如何?”夜天翔問道,當時他隨手一扔,把諸位大俠魔人都嫉妒羨慕眼饞得不得了,人家根本拿不得的天下第一名劍竟然被此人如此輕易地丟掉,虧他現在還好意思問,諸人不自覺地望向了前方高地。


    夜天翔順著目光望去,但見那擎天劍倒插在那個山丘頂部,山丘下方似乎有絲絲縷縷的紅線緩緩匯聚流入劍身,而擎天劍卻在這些紅絲線中越來越亮,直到不可逼視!


    夜天翔順著紅絲線看向下方,這些紅絲竟然是從拚死的武林人士身上的鮮血緩緩匯聚而出,他心中一動,頓時明白這是在祭煉神劍了。


    他原本打算用擎天劍,引眾人脫離苦海,如今見神劍有大成之兆,心中猶豫,還想再拖延一番,才告知眾人出路。


    蛇窟地下通道。


    蘭蕙仙子目光一寒,淩厲出手,頓時蛇窟黑暗處躍出一個身影來,那人笑道:“蘭蕙仙子果然不俗!”


    蘭蕙仙子定睛一看,竟是那陸士衡,她眉間笑意吟吟:“陸公子,不去爭那擎天劍,來尋小女子幹什麽?難不成公子看上奴家不成?”她一臉嬌羞欣喜的模樣,看得不遠處的小桐直皺眉。


    那黑衣人卻是淡淡望了一眼陸士衡,並不以為意,顯然是不曾把此人看在眼裏。他心中憂心青城門人安危,見夜天翔返身相救,才算安心到了蛇窟。


    “仙子說笑了,劍奴山莊竟然設下血光無極大陣,必然不會沒有後手,與其現在強抓神劍不放,不如和姑娘共遊一番。”陸士衡笑道。


    芝香蘭暗暗皺眉,她是聽過神劍淬煉的事的,隻是見夜天翔不語,她也不便開口,而華山劍派的曲佳麗瞄見她,卻滿臉興奮的朝她奔來。


    “花姐姐,你怎麽還跟著這個壞蛋?”曲佳麗顯然對夜天翔出手救成彪提條件耿耿於懷,於是夜君就變成了她口中的壞蛋。


    芝香蘭愕然望向夜天翔,夜天翔隻打個哈哈,附耳說了花映月的事。芝香蘭大為好奇,這世上竟有跟自己如此相像的人麽?


    “不好,”曲江南驚唿道,站在他身旁的陳勁秋也變了臉色,那些拚殺的普通弟子已經死傷殆盡,此刻從那些屍山血海中竟緩緩走出一些奇形怪狀的行屍走肉來。


    這些行屍似乎不是由一人組成,他們的身體有的腿長,有的腿短,有的頭都是反轉了掛在脖子上,眼睛鼻子都留著血,樣子極是可怖,緩緩逼近上來。


    “不好,是血光無極大陣的附屬效果,能夠聚合血屍形成更強大的行屍,大陣不散,行屍不絕,陣中人都要死光!”芝香蘭急道。


    夜天翔諸人變了臉色,想不到這詭異大陣竟如此厲害,這些活下來的弟子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如何甘心丟命,頓時使出吃奶的力氣斬殺撲過來的行屍。


    不過眼前這批行屍剛倒下,後麵又有一批行屍從血泊中站起來,竟是前赴後繼,不死不休的模樣。夜天翔心中震駭,正在為難處。


    芝香蘭深深看了他一眼,坦然道:“這擎天劍還未大成,這血光無極大陣控製的行屍不過是想讓更多的鮮血提供給擎天劍淬煉,所以擎天劍該是這大陣的陣眼,隻有拔出擎天劍,阻止它繼續淬煉,我們或許還有希望!”


    眾人的目光都殷切地望著夜天翔,夜天翔撇撇嘴,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憑什麽救你們?不過終是敵不過芝香蘭懇求的目光,他放聲長嘯,輕鬆穿過幾個撲到跟前的行屍,直上高地而去。


    不過他上了高地便怔在那了,陳勁秋大喝道:“夜天翔如今保命要緊,趕緊拔劍,你在猶豫什麽!”


    “你大爺的,這漫山遍野都是擎天劍,你叫我拔哪一把?”夜天翔上了高地才知道,這四周竟有無數和這高地相似的地方,每個地方都有一柄光耀無比的神劍,難不成要一把把地全部拔下?


    陳勁秋臉色大變,他吼道:“這劍奴世家不止想祭煉一把擎天劍這麽簡單,他們要淬煉的是所有鑄造的名劍啊,真是瘋了!”


    夜天翔也迴過味來,隻打造一個天下第一算什麽,隻要劍奴世家人手一把稀世神劍,那天下武林還怎麽跟他們爭至尊之位?他眼裏閃過一抹決然,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不然自己還哪有混頭?


    他猛然拔出身前長劍,催發出無窮劍氣,這一次他聚合的時間比較長,直到感覺周身劍氣似乎要爆裂而出,而身體再難承受的時候,他大吼一聲“流風迴雪”,那灼熱火浪和冰封寒氣瞬間侵襲開來。


    但見以高地為中心,整塊地麵都削平了,那些紅血絲斷了匯聚源頭,那些剛剛站起的行屍迅速化為血水倒了下來。


    眾人才長長鬆了口氣,不過夜天翔提著劍迴來時憂色更重,自己隻是毀了一處高地,已經差不多消耗光了氣力,加上前番受過傷,此刻竟是極為吃力。其他地方還有血絲匯聚,行屍遲早會逼近過來,該怎麽辦?


    眾人眼見高地削平,隻有身邊沒有行屍出現,可削平後的高地後方一大片的高地都暴露在眾人眼前,每一個高地上都有一把亮閃閃地神劍,要一個個拔下去那人都死光了。


    “諸位,誰身上帶有至陰或者至寒之物的?神劍淬煉,帶了烈焰之力,帶上至陰或者至寒之物你們都是可以拔劍的,隻要聚集劍氣毀了高地,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夜天翔坦然道,再不說實話,自己也要變行屍了。


    他混沒注意身周的血絲仍在減少,竟緩緩流入地下。


    孰料話音一落,陳勁秋和曲江南竟都是滿麵笑容,“早說嘛!”曲江南忙招唿眾人拔劍去了,夜天翔看到陳勁秋剩餘的百多人竟然紛紛躍躍欲試,似乎馬上就可以得到一柄絕世神兵一般,曲江南的兩百人也是個個如此。


    怎麽迴事?他一臉疑惑地望向芝香蘭,芝香蘭笑著道出了緣由。陳家崇尚寒玉,所以每次出征,不論品質好壞,都會帶上一塊寒玉,這可是至寒之物。而華山劍派的鑄劍術也是大大有名,幾乎華山弟子人人都以佩戴一把寒鐵鑄造的寶劍為榮。


    夜天翔心頭一樂,感情自己是瞎操心了,這些人都留了一手,而那些遊俠佩戴寒玉的都是興高采烈地去拔劍了,如此良機,天賜神劍,不取肯定對不起自己。而那些倒黴蛋都悔死了,下次出門一定要帶塊寒玉,或者弄快寒鐵兵器,不然這大好時機都錯過了。


    芝香蘭都忍不住要去拔劍,夜天翔瞧見她胸前垂著一條鏈子,散發出絲絲寒氣,他也不由為她高興。


    於是各位正道大俠以及魔道妖人帶了至陰至寒之物的都如打了雞血,竟真的紛紛拔出了淬煉的神劍,一舞劍氣動四方,大家的感覺甭提多爽了。


    也不知道劍奴家主知道會不會當場氣炸肺,他的神劍都如同肉包子打狗,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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