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翔,還不跪下行禮!”姬紅塵喝道。


    果然一眾人都怒目瞪向他,連白巔峰也是皺了皺眉。夜天翔深深看了一眼姬紅塵,心中歎息一聲,老頭,隻怕你的仇沒那麽容易報了,這老家夥死心塌地投靠了巨擘。


    他緩緩起身,恭謹地跪倒在地,向巨擘道:“屬下白馬堂紅旗旗主夜天翔見過教主!”巨擘坦然受了這一禮,微笑著瞄了姬紅塵一眼,淡淡對諸將道:“姬長老言之有理,本座雖然愛惜青年才俊,禮節也不可偏廢!”


    諸人果然對姬紅塵充滿了忿恨,這老小子連夜君都敢刁難,那自己這些人還不被他隨意揉捏?


    “姬長老武藝高強,又統領崆峒門人多年,資曆深厚,是難得的帥才,白長老,你以為委任他何職為好?”巨擘笑道。


    白巔峰一陣鬱悶,執法長老雖然尊貴,可也不敢太逆巨擘的心意,他這是赤裸裸地要白馬堂主之位啊!


    夜天翔後起新銳,姬紅塵新降長老,這兩個人都不是那麽好控製的,讓他二人因白馬堂主之位敵對,相互製衡,正是上乘的為主之道。其實自己提拔為執法長老,又何嚐沒有製衡天機長老的意思?


    白巔峰心知惡人做定了,道:“白馬堂主一位懸空,正該取德高望重者鎮守!”他這話模糊,德高望重既可指姬紅塵,也可說是領兵有方的夜天翔。


    “不錯,本座便依白長老心意,委任姬長老暫代白馬堂,諸位以為如何?”巨擘笑著道,白巔峰一臉苦相,自己不知不覺便被巨擘裹挾了,還是依的自己心意。


    “小將等以為不妥,姬長老新入本教,無有尺寸之功,怎可得此等恩賞?我等願尊夜天翔為堂主,此人數次救我白馬堂於危難,理當有報!”楊威請命道。


    四旗主也是默認了,畢竟實力才是王道,姬紅塵並無根基,隻怕迴了白馬堂,夜天翔依舊淩駕在自己等人之上,不如順水推舟。


    “夜旗主,你以為諸位旗主所言合理麽?”巨擘這是逼夜天翔表態了。


    “諸位旗主敢犯言直諫乃是我擎天教之福,小將隻是機緣巧合做了幾件小事,感謝諸位抬愛了,實不敢與資曆深厚的長者一較鋒芒,小將如今深受重傷,便連旗主之位恐怕也不宜擔任,夜天翔願向教主請辭!”夜天翔這話說得圓,既收住眾位旗主的心,又是一副交權的模樣。


    巨擘臉色陰沉地扶起他,道:“好!你很好!”便領著諸位長老揚長而去,再也不提白馬堂主的事了。


    諸位旗主長長鬆了口氣,畢竟硬著脖子跟教主鬧別扭是人都會扛不住。


    不過就在大家以為夜天翔不過是一句戲言,是以退為進逼迫巨擘讓步的時候,夜天翔卻是細細安排了營中諸事,自己真的什麽也不管,整天賴在杜晚娘帳中獻殷勤。


    陳候相當憤怒,他自己枕戈待旦,苦守要道,擎天教中內應傳迴消息確是擎天教後路已被傾塌的山體石流阻斷,但眾人高枕而臥,絲毫不以為意。


    花無心時不時便派一隊人在自己的營地前叫罵一番,卻並不接陣。這一日收到一封匿名信,看到信的內容,陳候更是如坐針氈。


    什麽,夜天翔還有火炮這等神兵利器?他焦急地叫過數十個精幹手下,讓他們秘密潛出營,暗暗打探火炮下落,這才稍微放寬心。


    這一日,夜天翔新采了一大束清麗的百合送到杜晚娘那裏,便見一人直撲自己而來,他一眼便看出那是蘭蕙仙子的親弟弟陳傳雄,嚇得忙躲入杜晚娘帳中。


    這個小子可是不止一次以救命恩人自居,讓自己替他抵擋蘭蕙仙子啊。夜天翔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見到蘭蕙仙子就想到她身上那股柔柔的香味,甚至不敢跟她對視,真是見一次怕一次啊!


    陳傳雄果然一點也不忌諱衝入帳中,很快把夜天翔頂在了自己前麵,杜晚娘隻是賞玩著那束百合,想著自己的心事,混不把闖帳的人當迴事,蘭蕙仙子也怒氣衝衝地跑了進來。


    看到又是夜天翔護在前麵,恰巧目光掃到杜晚娘手中那束還在滴著露水的百合,她心中更是氣極,隻見她惡狠狠地揪住夜天翔的衣領道:“姓夜的,這是本仙子的家事,你也要參合麽?”


    “姐姐,你怎麽這麽說,夜君已經答應做我師傅了,我師傅又不是外人,怎麽就不能管我!”陳傳雄道,還衝夜天翔眨了眨眼。


    自己什麽時候答應做他師傅了?夜天翔一臉無語,瞧見蘭蕙仙子初時憤怒,繼而露出的一絲狡笑,夜天翔大唿倒黴,自己有得受了。


    果然便聽蘭蕙仙子道:“傳雄,你不是在教中聽說白馬堂新收了一個賤人麽?”


    “是啊,那個人渣真是禽獸不如,賣友求榮……”傳雄滔滔不絕說了五千字,說道夜天翔潑皮無賴賣友求榮的過往。


    那字字誅心的話語,配上那咬牙切齒的神情,當真是讓聽者憤慨,聞者流涕,恨不能把夜天翔抓出來暴揍一頓。他倒不知道夜天翔名號,隻知道人家稱他夜君。


    蘭蕙仙子留意到杜晚娘果然變了臉色,把那一束百合摔在地上,狠狠揉碎了,她心中不禁笑了。


    她卻不知杜晚娘傷心憤怒卻不是為了夜天翔,而是為了故事中的另一個人——陸士衡,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自己終究是被軟禁之人,也無能力幫他報複夜天翔,杜晚娘傷感想道。


    注意到夜天翔氣得變成豬肝色的臉,傳雄驚奇道:“你也姓夜,不會那個卑鄙無恥下流之人便是你吧?”


    “你說呢?”夜天翔不陰不陽道。


    傳雄渾身冷顫,叫道:“姐姐,我跟你迴營,啊,”卻是一聲慘叫中斷了。


    “我的好徒弟,這麽急著走幹嘛!來人,帶他去見風,讓他隨部眾訓練,他是我的徒弟,所有訓練量加大三倍!”夜天翔掐著他的肉喝道。


    卻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交權了,傳雄開始還有點緊張,半天不見人來,正準備奚落一番。正在夜天翔尷尬的時候,小新已經領著風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傳雄在蘭蕙仙子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一臉苦澀被風拖出了營帳。夜天翔深深注視了一眼退出帳外的小新,他留意到杜晚娘那一束關愛的目光,心中暗讚這小子真機靈!


    “我倦了,你們請吧!”杜晚娘下起逐客令。


    蘭蕙仙子偷偷去看過陳傳雄幾次,見他訓練雖苦,卻是比起以前的紈絝大少模樣要強了不少,心下稍安,隻是想到夜天翔卻不那麽平靜了。


    夜天翔好幾日沒理過她了,不過也許是報應,杜晚娘也是好幾日沒理他。夜天翔似乎真的放權了,營中諸事他不再過問,讓眾人商議解決,諸位旗主決定不了的,他便讓他們去找教主理論,他真的樂於做個閑散旗主,百事無憂。


    巨擘都快憋出火來了,自從夜天翔當起甩手旗主,花無心仍舊按兵不動,葉雄也沒迴應,營中糧草將罄,外麵陳候守住要道,虎視眈眈,再不突圍,自己的一眾下屬隻怕真的困死此地了。


    這一日,他麵目陰沉了好久,終於帶著白巔峰來看夜天翔,夜天翔經過這一段日子的休養,傷口漸漸愈合,已無大礙了,見到教主,他忙跪下行禮,隻聽巨擘阻攔道:“夜旗主,不須多禮,大好男兒,怎可被固執地紅塵長老幾句話說得折了腰!”


    夜天翔堅持行禮,最終按禮節參拜了巨擘、白巔峰。


    巨擘臉色陰沉,最終還是問到了夜天翔目下看法,夜天翔隻說願聽教主吩咐,巨擘喝道:“夜天翔聽封!著爾代行白馬堂主之職!”


    夜天翔跪下謝恩,心中卻是不屑,自己現在就能隨意調動諸旗,雖無堂主之名,卻有堂主之實,不過巨擘此番也算是讓步了,他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又見他一副吃人模樣,還是怕迴到擎天教,教主親自給自己穿小鞋就不好了。


    隻得說出實情,他倒不是真的心中不急,隻是此次天降暴雨,造成天災,葉雄的火炮受到重創,正在加緊搶修,後路已斷,若貿然強攻陳候,必然損失慘重,而陳候駐地比之花無心駐地還要險要,花無心出手,隻會損兵折將。


    隻是他故作鎮定,營中眾人卻是真的心安,既可安定人心,又可麻痹陳候,還能暗中拖延時間,修理火炮,化被動為主動。


    白巔峰聽得滿麵微笑,這個夜天翔還真是一員良將啊,指揮若定,逢戰必捷,自己的執法長老隻怕更加穩固,這可是自己的護心鏡啊!


    巨擘也是由陰轉晴,這個夜天翔不但能指揮戰陣,還能揣摩人心實在是難得,他不禁讚道:“妙哉!夜君!”此前夜君隻在夜天翔下屬間流傳,他此語無疑是為夜天翔正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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