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來過趙姬這裏已經過去了有三四天了,一直沒在有過消息。此時趙姬一邊縫補著衣服,一邊再叫嬴政彈琴。覺得今天嬴政的琴聲比起以往有所不同。便問道:“正兒,今天是怎麽了?為何學琴變得心不在焉的?”


    嬴政停下撫琴的手說道:“燕丹今天迴燕國了。”


    趙姬微微一愣,問道:“正兒,你想迴秦國嗎?”


    嬴政說道:“我又沒見過秦國,幹嘛要迴去!隻要麽麽那個和母親呆在一起,秦國、趙國,那裏不是一樣的。”


    “那為什麽這麽沮喪?”趙姬問道。


    嬴政說道:“隻是燕丹一走,我就少了個同伴。有點傷懷,因此才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趙姬聽過以後沒再說什麽,她心裏也清楚,嬴政與燕丹同為別國質子,相處起來比和其他人要親近許多。嬴政打心裏將燕丹當成了貼心的好朋友。但是燕國乃是齊國之中最弱之國之一,秦國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強國。誰又能保證燕丹於嬴政之間的親近不是別有用心?隻怕燕丹要是知道她們母子一生連秦國的土地都沒踏上過,是一個沒人親沒人愛的棄子,隻怕早早的就遠離了他們了。


    正在此時,秦使急忙闖進這母子二人的院內,興奮的說道:“夫人!公子!趙王答應放你們歸國了!”


    母子二人聽後都是微微一愣,但是隨即就平淡了下來,嬴政正要繼續練琴,而趙姬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淺笑,對嬴政說道:“正兒,先別練了。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準備跟隨秦使迴國。”嬴政聽後又是一愣,對趙姬態度的轉變十分詫異,但是也並不以為然。起身就迴屋收拾東西了。


    趙姬問道:“趙王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動身了嗎?”


    秦使說道:“隨時可以動身,而且趙王還贈送了大量的財物,給公子與夫人作為一路上的用度。”


    “那你代我寫過趙王。”趙姬說完,就在不理會秦使。秦使一看便不自找沒趣,左右使命已經完成,給母子二人留下了一些衣食之物,就去籌備接母子二人迴國的一應事宜了。


    又過了兩日,趙姬母子謝過趙王後,在趙國君臣的歡送下,隨秦使啟程歸秦。此時趙姬與嬴政早已不是當初的衣衫襤褸,母子二人已經是衣著華貴、隨行護衛者不下百人。才真的有了一副一國公室應有的體麵。


    車隊離開邯鄲不到半日,嬴政就已經耐不住車廂裏的寂寞,一邊跟隨儀仗車隊迴國,一邊在路上由隨行的衛士教授如何騎馬、駕車。隊伍形勢與官道之上,駐紮於荒野之間,一連三日相安無事。


    趙姬與車架之內,看著大道上策馬而行的嬴政,本以為可以順順利利的迴到秦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車隊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嬴政見導師前方探路的探馬迴來,打馬上前問道:“前方何事,為何如此匆忙?”


    探子拱手道:“報告公子!前方一群匈奴人的馬隊正在打劫一隻商隊,約有近百人。我們雖然人多,但是多為侍從仆役。帶甲鐵騎並不多,恐怕不是對手。特來請示公子與大人,該如何應對。”


    嬴政聽後看向秦使,秦使思索了一下,說道:“隨行隊伍中女眷居多,又有公子與夫人千金之軀,容不得半點馬虎。前隊變後隊,我們繞路!”說玩,隨行的秦軍小官就下令,車隊隊前變隊尾,隨行的衛士掩護下開始往迴返。隊伍又走了半日,眼看已經入夜了,遍尋了一個僻靜之處安營紮寨。


    等待隊伍中的人已經開始漸漸入睡,白天的那隻匈奴人馬隊突然襲擊了營地。隨行的護衛雖然都是秦軍中的精銳,但是一來人數太少,又多為步兵。加上受到驚嚇四處亂竄的侍從婢女也妨礙了秦軍衛士禦敵。沒過多久,整個隊伍就被衝散了。


    嬴政一個人為了逃避匈奴馬隊的追捕,在岔路口處躲進了一片還算不曉得密林中(此時的燕趙之地按照地質學考察的結果應該還是比較濕潤的,河南的有些地方甚是還有大象和熊貓活動)。嬴政靜下神來,聽到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匈奴人的馬蹄聲,迫於無奈,雲南更正學了一棵茂密些的大樹爬了上去,藏身於茂密的枝葉之間。一動不動的,隻露出一雙眼睛向下觀望。好在嬴政因為長時間在趙國邊境一帶打獵放牧為生,翻山爬樹絲毫不是問題。


    過了片刻,就有一隻十幾人的匈奴馬隊來到了林邊。道路上人來人往行人往來留下的痕跡多如牛毛,匈奴人分不清嬴政到底從那條路逃走,在岔道口徘徊了一陣就分成兩隊,各向一個方向追了過去。嬴政見到匈奴人離開也並未急於從樹上下來。而是在樹上等了足足半刻,見匈奴人沒有折返,這才從書上下來,走出樹林。


    嬴政左右看了看,此時左右隻有他孤身一人,又不知道去秦國的路,身上也沒多少盤纏。細思之下,便沿著逃來時的路往迴走,看看能不能見著同行的人,也好結伴上路。可是嬴政一路上已經找到營地裏了,卻還是沒有見到半個人影。此時東邊的地平線已經開始發白,眼看天就要亮了。嬴政也因為這一夜的逃亡和驚嚇而感覺疲憊不堪。


    見到地上一地的實收和鮮血,雖然嬴政還是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翻找出了衣服被褥,又從一個士兵的屍首上搜出了一柄短刀。帶著這些東西,跑的遠遠的,找了個看上去相對安全點的地方鋪上褥子先睡下了。


    “有秦使和那些衛士,母親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嬴政迴想著和趙姬失散前的一幕,一邊寬慰著自己,一麵沉沉的睡去,那柄短刀就一直死死地握在了手裏。


    睡了不知多久,嬴政就因為肚子的饑餓感醒了過來。習慣性的左右看了看,摸了摸肚子,心道:“但願這裏能有些山雞野兔什麽的。”


    於是就找了個看上去看上去應有不少飛行走獸路過的地方,簡單的布置了一個陷阱,自己藏身於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守株待兔,等著獵物上門。


    過了不多時就聽見有活物在地上奔走的聲音,聽聲音感覺個頭還不小,而且正是往陷阱的方向走來。嬴政沒敢露頭,手裏緊緊地握著短刀,心道:“不知道是什麽,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過。萬一要是野豬,我就倒黴了。”


    沒多少時間就聽到陷阱被觸發的聲音,同時還有一個小女孩“哎呦”的尖叫聲。嬴政一驚,伸頭一看,隻見一個赤著腳頭發長到膝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女孩一隻腳踩在陷阱裏,腳踝被陷阱裏的樹枝夾著,摔倒在地上。“怎麽沒等到山雞野兔,到時等到了個人啊?”嬴政心裏想著,衝那個女孩問道:“喂!你是誰啊?怎麽跑到我的陷阱裏來啦!”


    那女孩聽到聲音看向嬴政,突然就想見了鬼一樣,奮力的想從陷阱裏把腳抽出來逃走。嬴政一看女孩的反應,不知道她怎麽迴事。就上前去想幫她將陷阱打開,而女孩見到嬴政向她走過來,既然嚇得哭了起來,更加急切地想從陷阱裏把腳抽出來。但是越是著急越是不得其法。反而將自己的角落弄傷了,搞的陷阱裏到處都是血跡。


    嬴政一看快走幾步上去按住了女孩的腳,說道:“別動。”隨即就準備給女孩打開陷阱。但是那個女孩既然失心瘋了似得和嬴政廝打了起來。嬴政知道女孩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硬頂著女孩的廝打將陷阱打開。女孩剛一脫身就要向遠處逃跑,可是剛邁出一步就腳軟再次摔倒在地上。


    嬴政做的這種夾子雖然簡單,卻力量很大,一般的野雞野兔都能直接把腿夾斷。女孩後在裏麵胡亂掙紮了一段時間,現在叫肯定是麻了,動彈不得。


    嬴政見到女孩再次摔倒,一來嬴政自小在山野長大,本就帶著幾分山野平民的善良,加上此時看到女孩長得俊秀可愛,心一軟忍不住就要上去扶她。而女孩見到嬴政靠近自己卻哭著喊道:“你別過來!”整個人都嚇得包成了一團。


    嬴政停下腳步,小心的說:“你別擔心,我不是壞人,不是來抓你的。別怕!我來給你看看傷。”說著就一點點的靠近女孩。終於女孩似乎是信了嬴政的話,讓應征靠近了自己。應征將女孩的腳捧起來看了看隻是皮外傷,就是一還一直赤著腳走路,髒了一些。嬴政從自己身上的絲袍上撕下來一塊,給小女孩包紮了傷口,扶著她的手說:“你現在試著站起來。”


    小女孩在嬴政的攙扶一點點的下站了起來,剛剛站穩些就突然一把推開嬴政又要跑。可是現在她還是一瘸一拐的,根本跑不快。嬴政幾步就追了上去,扶住女孩說道:“你現在腳還沒好呢,跑什麽呀。我真的不是來抓你的壞人!”


    小女孩沒答嬴政的話,隻是一個人委屈的掉眼淚。


    嬴政看著小女孩的樣子,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問道:“你吃東西了嗎?”


    小女孩抬起一雙淚眼看著嬴政,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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