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將良貴妃押迴了如玉苑中看管之後,中元節晚宴又繼續了下去。雖然這中間的插曲並不讓人覺得太開心什麽,好在池靖的手藝和重新開始的歌舞總還是不錯的。


    秦音沒什麽心思的坐在原地,垂著眼簾,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梅子清酒,沒多久墨蘭手裏的酒壺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皇浦玄鶴伸手蓋住了她的酒盞,說道:“不要再喝了,雖說是清酒,可是也很容易醉的。”


    秦音抬眼,帶些醉酒後的迷蒙的雙眼閃爍著些許誘惑的神采,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對上皇浦玄鶴的眼睛,讓他的心猛地被震動了一下,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下麵的話來。


    她好似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嘴角一挑,一抹淡淡的笑容飄上臉頰,她說:“喝的又不多,你不要也跟成玨他們學壞了,一點清酒而已。”


    皇浦玄鶴瞬間愕然,麵色上有些不悅了起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茶盞丟開了去,說道:“朕送你迴宮休息,皇後今兒是開心的喝得有點多了。”


    轉而又對宜信太後說道:“母後,皇兒陪音兒迴宮歇息,音兒許是喝醉了。這兒便由母後安排吧。”


    宜信太後看著他倆,她也是發現自事情結束後,秦音就一直在喝著悶酒,於是點頭道:“你去吧,好生照管著音丫頭,熬些醒酒湯,路上莫要受了涼。”


    皇浦玄鶴牽著秦音下了台子,一彎身打橫抱起秦音就往放了皇輦的禦花園東門走去。


    一眾妃子們看著聖上就這麽抱著皇後離開了,心裏說不出的惋惜和羨慕,不過又能如何?前頭發生的事情還沒徹底的消停了下去,自己就算再有幾分的不甘心,可也是不會這個時候還去自找死路的。


    **


    把秦音放在床榻上躺好,又吩咐了去熬煮醒酒湯和端了熱水,皇浦玄鶴自己動手脫下厚重的龍袍,一身中衣,坐在床榻邊,取過浸過熱水的熱乎乎的手帕子輕輕地幫秦音擦拭著薄汗。


    墨蘭在小廚房裏熬這醒酒湯,墨竹和康義小心翼翼地伺候在皇浦玄鶴的身邊。


    他們睜大了雙眼,很是訝異的看著皇浦玄鶴親自照顧著皇後娘娘,尤其是康義。皇浦玄鶴到如今,真正自己親自伺候的女人也隻有宜信太後。而今又多了個秦皇後。


    皇浦玄鶴邊擦拭,邊輕手輕腳的幫秦音把鳳袍和頭上的釵環都脫了下來,丟在了床邊,他輕聲說道:“你們先退下吧,等會送醒酒湯來就行了。讓音兒會。”


    康義和墨竹互相對視了一眼,彎著身子退出了臥房的內室,守在了外間。


    皇浦玄鶴側身躺到了床榻外側的位置上,一手搭在秦音置於錦被外的小手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會子沉沉睡去的女子。


    秦音鼻息間飄散出梅子清酒的淡淡的香味來,皇浦玄鶴忍不住慢慢的湊了過去……


    “聖上,醒酒湯好了。”康義在門口小聲的說道。


    皇浦玄鶴堪堪在秦音的唇前停了下來,默默地在心裏叨叨了一翻康義的不懂事,就翻身下了床榻走到桌邊道:“送進來吧。”


    康義端著檀木盤進來的時候,瞬間汗毛直立,他放下醒酒湯,又小心地看了看主子,心裏一驚,莫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怎麽聖上一臉黑的好像鍋底似的?


    皇浦玄鶴皺著眉頭看著康義,怎麽還不出去,難道要踹才行?他壓著聲音和濃濃的不滿,耐心地說道:“你們下去吧,守好院子,明日休朝一日。”


    康義立刻出了內室,心裏還在琢磨著,到底是怎麽了?


    墨竹和墨蘭看著康義出了內室,走上前問:“康公公,聖上和皇後娘娘可是有吩咐?”


    康義說:“聖上叫咱們守好院子,明天休朝。這會子想來應是睡下了吧。”說完話,康義一拍腦門,他怎麽就蠢了一迴呢,這是聖上第一次留在了皇後娘娘的屋裏啊。他怎麽就傻的還去打攪了一番,難怪聖上的臉都黑成鍋底。


    於是康義趕緊又拉著墨竹和墨蘭說:“你們兩人守著外間,墨蘭你去廚房備著熱水,今兒是聖上第一迴留在皇後娘娘臥房啊。大家都機靈著點兒。我去安排安排侍衛。”


    墨竹和墨蘭看著康義,有一陣子沒反應過來。康義在她們倆腦門上輕輕一拍,說:“今兒算是聖上和皇後的洞房花燭夜啊!你倆怎麽還傻站著。”


    墨竹和墨蘭心裏大叫了一聲,轉身忙乎去了。


    **


    秦音覺得這一覺睡的也算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最好的一次了,安安靜靜的,也暖融融的。


    眯著眼睛,躺著伸了個懶腰,有點不想醒來的感覺,就是本來挺大的床榻,怎麽覺得有些小了似的?


    她翻了個身,眯著眼睛,心裏還在想,莫不是墨竹看她醉了,怕她摔下床榻,在床邊擋了什麽?於是她睜開了眼睛……


    “啊……”


    “嘭……”


    “秦音,你到底在幹什麽?”一聲爆吼從內室裏響起。驚得外間正在打瞌睡的墨竹墨蘭跳了起來,想也沒想就衝向了內室,推開門後齊齊的頓在了門口。


    秦音抱著被子縮在床榻的一角,臉上震驚的表情,和一隻手顫巍巍的指著地上。


    而她們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卻是身著中衣,狼狽的坐在床榻邊的地上,捂著肚子。


    墨竹和墨蘭對望一眼,墨蘭小聲地問:“要不要叫禦醫來?聖上傷了哪裏麽?”


    墨竹看了看屋內的情景,點了點頭,墨蘭瞬間轉身跑了,此時墨竹想到,自己真是蠢了,為嘛不是自己去叫禦醫?


    康義跑了進來,一看這個樣子,拽著墨竹一起又把內室的門關上了,在門外迴道:“聖上可是要起身了?”


    皇浦玄鶴怒視秦音好一陣子,扶著床榻邊上起了身,說道:“你等著外麵,朕自然會叫你。”


    秦音又縮了縮身子,看著皇浦玄鶴在床榻上坐了下來,問道:“你怎麽會在我房裏的,還睡在我床榻上?你都做什麽了?”


    皇浦玄鶴一挑眉,轉過身子看著她說道:“怎麽,一覺醒來,你就不記得了?”


    秦音楞了?昨個夜裏她喝醉了,難道是她做了什麽?


    “昨天在晚宴上你喝醉了,朕送你迴來的,然後你就拉著朕不放手,不得以朕才……”皇浦玄鶴望著秦音,微微笑著說道。


    不可能!秦音心裏大喊!不過自己這喝醉了什麽也不記得的情況也不是頭一次了吧。


    “哎呀,頭疼!”秦音捂著自己的頭叫道。


    皇浦玄鶴看了看已經涼透的兩碗醒酒湯,喚道:“康義,送醒酒湯進來。”


    墨竹立刻轉身去端醒酒湯了。


    皇浦玄鶴起身,坐到桌邊,說:“以後再也不能讓你喝酒了,你這喝醉了之後翻臉不認人的習慣還真是讓朕傷心的很。”


    秦音磨磨蹭蹭的挪到床榻邊,正要彎身穿鞋的時候,卻看見了昨天穿著的鳳袍和皇浦玄鶴的龍袍都堆在了床榻邊一旁的地上,甚至她頭上的釵環也都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秦音不禁一身冷汗冒了出來,黑了一張臉。她真的是完全什麽都不記得了啊!


    皇浦玄鶴看著她僵住的東西,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隨即又表現出一副傷心和很是受傷的模樣。


    “那個,昨個夜裏,真的是我……拉著你……”秦音從來沒覺得一句話有這麽難以說出來過。


    皇浦玄鶴望著她點點頭,怕她不信似的,又拉開自己的中衣,露出脖子側邊和肩頭的兩個紫紅色的印子。


    秦音瞪大了雙眼,完蛋了,完蛋了,她是完全記不得自己竟然還做了這種事情。


    “那……這……”秦音的腦子此時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


    而就在此時,外麵傳來宜信太後的聲音:“哀家聽說聖上昨個夜裏一直在皇後房裏,皇後莫不是不太好?還是受了涼?”


    康義小聲的迴:“迴太後娘娘,聖上和皇後娘娘方才醒來了,昨個夜裏聖上一直和皇後娘娘在一起,皇後娘娘倒是沒有受涼,不過是……”


    宜信太後立刻明白了過來,笑道:“那好吧,你們仔細的伺候著,聖上終於和皇後琴瑟和諧了,哀家也寬心了。那便不打擾他們了。”


    宜信太後走了之後,外間又安靜了下來,秦音更是黑著一張小臉,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皇浦玄鶴。


    皇浦玄鶴方才還覺得挺有趣的,不過看了她一動不動的樣子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覺得秦音有些不大對勁,於是上前攬著她問道:“音兒?音兒?你怎麽了?”


    秦音木然的轉頭看著他,呐呐地說道:“我到底做了什麽?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如果我做了什麽傷害你的事情,請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浦玄鶴看著她這樣的,心裏好似被揪緊了一般,緊緊的抱著她,說:“沒有,其實你昨天喝醉之後就睡了,什麽也沒發生。”


    她搖搖頭,剛要說什麽,卻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驚得皇浦玄鶴叫道:“康義,穿禦醫,音兒暈過去了。”


    康義立刻推了門進來,禦醫剛好到了,領著禦醫:“微臣……”


    “免禮,皇後娘娘突然暈了過去。”皇浦玄鶴將懷中的秦音扶著躺倒,拉著秦音的手腕遞給禦醫,康義立刻拿出絲帕蓋在了秦音的手腕子上。


    禦醫診了脈,說道:“迴聖上,皇後娘娘是心病,淤積的多了,在碰上特定的事情的時候就會引起心病複發,血氣上衝。”


    皇浦玄鶴皺著眉頭:“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朕聽不懂你說的。”


    禦醫想了想說:“迴聖上,微臣看過禦醫院裏曾經藍禦醫留下的皇後娘娘地脈案,皇後娘娘是雙脈,在本身的脈搏之下,還有一股很細微的脈搏,卻又不是懷有身孕的女子的脈象。這種體製的人往往在精神方麵會比普通人更是細膩,也可以說是身體裏住著兩個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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