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妃看看皇貴妃榮氏,這見她拿著手中的剪刀,狠狠的剪下了一支開得正嬌豔的,又是主幹上的月季枝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一口唾沫。


    皇貴妃榮氏幽幽地說道:“良貴妃,你這般性子倒不是合適的人選,你還是莫要再來芳菲宮了吧。沉不住氣的遲早要惹出事端,莫說本宮什麽都沒做,就算是平時你也莫要連累了本宮去。”


    良貴妃嚇得立時跪了下去,哀怨的輕聲泣道:“皇貴妃榮娘娘,嬪妾再也不敢胡亂行為了。娘娘說什麽,嬪妾就做什麽,求娘娘莫要摒棄了嬪妾。”


    往日裏,這良貴妃也算是心高氣傲的女子了,在後宮裏雖說不是地位最高的,但是好歹憑借著自己那當朝左丞相的父親的名聲,也算是囂張跋扈的很。


    本身這貴妃之間一直互相拉鋸著,石思琦做皇後的時候,也不敢輕易的招惹這三個女人,隻是現在換了秦音,雖然還沒對她們做什麽,但是聽了日間宜信太後的那番話,特特的單獨拿了她們三人出來說,那也就是硬生生的給了一番警告。


    雖然當場不好發作,但是這三人在宴席後便都找了理由逐一的離開了鳳朝宮。在自己的宮殿裏生了足足一天的悶氣。


    皇貴妃榮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良貴妃,將手中的那隻月季丟了給她,說道:“記住今天你自己說的話,否則……”


    她一腳踏上花朵碾壓了幾下,再移開秀足,走到一邊的正位上坐了下來:“榮薈,怎生這麽不懂事,還不趕緊扶了良貴妃起身,過來坐吧。”


    被敲打了一番的良貴妃瞬時乖巧了很多。三人總算是坐了下來,小偏廳裏伺候的人都離開了去。


    良貴妃和德貴妃端著茶盞,小心的等著皇貴妃榮氏發話。


    半晌之後,皇貴妃榮氏淡淡瞥了兩人一眼,說道:“其實今兒這事情本宮也早有預料了。早前日子裏,秦皇後那番作為比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若說她根本沒心思要掌理了這後宮,本宮卻是不信的。野心不僅僅是男人才有的。”


    良貴妃不敢輕易開口了,便點了點頭。


    德貴妃倒是思考了一番說道:“嬪妾今日細致了觀察了一番,這秦皇後倒是顯得和藹很多,若說她有太多的野心也不盡然,至少她在大婚前是怎麽被聖上囚於宮中的,這些你我都知道的。”


    “所以?”皇貴妃榮氏一挑眉,問道。


    “所以,莫不是她另外有別的心思?”德貴妃輕聲道。


    “你是說,她現在願意掌理後宮,卻是有著別的心思?之前不是說她是拿月凝仙的轉世重生嗎?她不是來輔佐聖上奪得天下的嗎?”良貴妃不禁問道。


    “這些都沒錯,但是難保她不是緩兵之計,莫忘記了,那之前被聖上關押的成姓男子。”德貴妃道。


    良貴妃眯了眯眼睛,那個男人大婚當日還被綁在了正殿一側,有些傳聞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


    秦皇後可是對這男子有著比聖上更濃厚的情感。


    良貴妃計上心頭,些許的欣喜的說道:“曾聽聞秦皇後身邊男人不少,那定國侯爺不也是多少和她有些說不清的傳聞嗎!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利用呢。”


    皇貴妃榮氏垂頭喝了一口溫茶,道:“如今雪晴公主與定國侯爺的婚約都解除了,秦皇後又安分的待在鳳朝宮中,往日裏不是太後就是雪晴公主陪著她身邊,你縱使想嫁禍什麽,也沒有合適的良機。”


    德貴妃也說道:“而且這等法子也太容易破了。以定國侯爺那麽周全的人來說,你有信心能訛到?”


    良貴妃被這麽一揶揄,又隻得閉了嘴巴不做聲了。


    皇貴妃榮氏放下茶盞,望著她倆說道:“良貴妃的法子雖然老套了,但是卻不失是一個好法子。趁著定國侯爺還在都城,你們便想想辦法吧。”


    德貴妃瞥了一眼良貴妃,心裏鄙夷了一陣,卻也沒反對。


    皇貴妃榮氏端了茶盞又放下說道:“夜也深了,早些迴去歇息吧。莫要被巡邏的禁衛軍看到了,又額外生事。”


    良貴妃和德貴妃起身告辭,披了鬥篷,從芳菲宮後麵離開了。


    兩人一路無話,速度的貼著牆根前行。


    “站住,什麽人!”突地一聲暴喝,嚇得兩人貼著宮牆站住了身子。


    一隊訓巡邏的士兵速度的衝將過來將兩人圍了起來。


    “大膽,竟敢對本妃如此無禮?”良貴妃怒道。


    “說,你二人究竟是什麽人?”領隊的走上前,不是別人,正是李浩。今天輪到他在禁宮中值夜。


    李浩一聲暴喝,連著附近宮門口守著的侍衛也都看了過來。而這個地方又正好離著鳳朝宮不遠了,也就自然的驚動了正要休息的秦音和剛巧正從秦音屋裏出來的皇浦玄鶴。


    皇浦玄鶴和秦音走到這裏的時候,就見著李浩很是不客氣的正要掀了兩人的兜帽。


    秦音道:“李副將,切莫失禮。”


    李浩隻得退到了一邊。


    皇浦玄鶴沉聲道:“夜已經這麽深了,各宮室也都落了鎖,你們又是何人還在這裏行走,而且穿的如此……”


    良貴妃和德貴妃聽得是聖上的聲音,齊齊自己掀了兜帽,跪了下來:“嬪妾見過聖上,皇後!”


    皇浦玄鶴見識她兩人,便道:“兩位愛妃還不休息,這麽深夜出來作甚?”


    秦音站在皇浦玄鶴身後,很是平靜的樣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說:“聖上早些迴龍禦殿休息吧,我也要睡了。”說完也不等皇浦玄鶴有什麽表示,直接轉身離去了。


    當夜傳,皇浦玄鶴臨時夜宿在了品蘭齋。


    日次早上,請安時,德貴妃打扮的很是華麗的去了,而良貴妃則聲稱身體不適,沒去請安。


    **


    月影山莊。


    成玨恢複的速度很是快,本身他的身體的底子還是很不錯的,雖說之前中了毒,但是現在卻好似完全不被那毒素影響了似的。


    成閑庭收迴把脈的手,有些疑惑的問:“近些日子,可還覺得丹田處冷冷的,似是被鎖了內力一般?”


    成玨坐起身,盤腿打坐,運用內力運行了一周,道:“好似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般。爺爺,這是為何?”


    成閑庭也很是疑惑,問:“你最近可有吃什麽怪異的食物?”


    成玨起身穿了鞋子,站了起來,想了一番,搖搖頭。


    成閑庭也是無奈了,他實在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怎麽解釋了。


    猛然成玨想到了什麽,問:“爺爺,我被皇浦玄鶴關起來的時候,秦兒曾去看過我,劃了她自己的手腕子讓我飲了她的血。”


    成閑庭瞬間眼睛一亮:“你飲過她的血?當時可有什麽感覺?”


    “她說,如果她真的是月光之神,那麽她的血便是能救人的,就自己劃了手腕子,我飲了些,她身體裏還有蠱蟲,傷口愈合的很快。”


    成玨又迴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說道:“那會子覺得腹部漸漸生出一股暖流,不濃鬱,很細小,但是卻流轉於全身。”


    成閑庭一拍手掌:“是了!難道丫頭真的是月凝仙轉世重生的?”


    成玨抿了嘴不做聲,腦海裏也想到了在穀裏曾經讀過的一些書冊,曾經有很大一部分的書冊是專門寫了月凝仙的事跡,那時候他覺得看這種傳說的虛幻的仙人的事跡沒什麽用處,匆匆瞥過便丟在了一邊。


    而今看來,冥冥中好似有些牽引了一般。


    成閑庭拍著成玨的肩頭道:“玨兒,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說太多,若是冥冥中注定了一些曆史會重新來一次,你要好好的把握住機會。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孫兒,但是不論你做了什麽決定,爺爺都希望你不要後悔。莫要再走你的先人的路途。”


    成玨點點頭,又問道:“如畫的情況如何?”


    成閑庭聽了這個問題,想到了這會住在他院子裏的主仆兩人,那年輕的俊美的小主子被成閑庭泡在了藥湯中,每天換一次藥湯,而那叫洪稠的仆人毫無怨言的每天不停的燒著藥湯,守在了小主子身邊。


    “上個月末如畫倒是沒再發作了。但是卻不能離開藥湯,那七屍蝕肌丸在他身體裏的時間太長了,之前你又給他服用了那麽多年的緩解劑,這會要清理很是困難。”


    想到這裏,成閑庭又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你當年怎麽碰上他的?”


    成玨想了想道:“爺爺,可還記得有一年我們去紫月的事情?我便是那時候碰上他的,看他甚是可憐,小小年紀便被刺了一身的紋絡,又服用了七屍蝕肌丸,而那天正好是他毒發的日子。”


    成閑庭又問:“你怎麽得來緩解劑的?老三不是一直沒做出解藥嗎?”


    “四長老給的,當時隻做了幾劑,他讓我帶在身上,萬一碰上有用的,便幫他試試藥。”


    成玨有些窘迫的說道。


    “這個老四,又做這些事兒,之前活剖人已經是很危險至極的,不是我們及時捉了他迴來,哪會這麽平靜。而且那你看他教出來的那什麽徒弟,是叫林其道吧,竟是連丫頭一個雙脈都沒診出來,更沒治好她的腿。”


    成閑庭說起這個事情就很是來火氣一樣。


    成玨安慰他道:“三長老不是說最近能把七屍蝕肌丸的解藥做出來了嗎,相信如畫也能就此從這毒中解脫出來了。”


    成閑庭點點頭,想到那孩子背上的傷,又說:“哎,這孩子也特特的是對自己太狠了些,背部那麽大一塊的肌膚,真是下的去手啊。”


    成玨迴想起當日的情形,也不禁感歎了一番:“爺爺,那張地圖你可銷毀了?”


    成閑庭說道:“自然是銷毀了,我將之放到了草藥裏斬碎了,揉成丸子,丟進了我那個煉丹爐裏,下一次在給丫頭煉藥,就剛好能用上了。”


    成玨哭笑不得的看著成閑庭,說道:“這倒是毀的真徹底。迴頭就有勞爺爺再好好給如畫治療治療了。”


    “你且放心,幸而他隻吃了半顆玉容丹,迴頭山人自有妙計!”成閑庭自信滿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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