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定國侯爺宇文昊下了朝,朝服也不換,直奔侯府隔壁的宅院,敲了門,門房見著是定國侯爺大人親臨,反正他也來過多次了,便直接放了他進來。


    定國候爺宇文昊倒是熟門熟路的徑自到了秦音住的小院外,規規矩矩地再次敲門。


    開門的是翠玉,待得看清麵前的人,嚇得一臉驚慌的樣子就要下跪,定國侯爺宇文昊倒也不在意,輕輕推開她說:“免禮了,你家小姐可起身了?”


    翠玉慌張的站在一邊,垂頭輕聲迴答:“迴侯爺,小姐方才起身,這會子正在梳洗,還未用過早飯,奴婢正要去端早飯來。”


    定國侯爺宇文昊笑著點了點頭,說:“那你趕緊去端吧,別餓著你家小姐了,左右本候剛下朝也沒吃,你就多端些來。”


    翠玉驚詫得忘記了禮節,抬起頭目瞪口呆的望著侯爺大人:“啊?這……這……不太好吧!?”


    “侯爺這一大早的就跑來了,成某還真是有失遠迎啊!”成玨及時的解了翠玉的圍。


    翠玉找準機會一溜煙地就閃了個沒人影。


    “你也來了,正好,一起去看看秦音。”定國侯爺宇文昊倒是不認生,感情這都跟他自己家似的。


    成玨停了步子,拍了拍他的肩頭說:“你要心急也不急著這一會子,女人家起身梳妝打扮,再換過新衣裳,左右沒個把時辰是不會出內室的。方才翠玉也說了,才剛起身。你難道想在這院子裏等上個把時辰?”


    宇文昊聽了這番話,又仔細的看了看成玨,他的表情也不是那種揶揄或者看笑話的樣子,便覺得有趣了:“你倒是有趣的很?竟不是來阻止本候的!”


    成玨苦笑:“我阻你幹嘛?你當秦音是知交好友,便是得知她身體痊愈的好消息來看她,這也不為過。何況你已經是有妻室的人,而且還是當朝公主,想你也不會再有別的心思了。我自然放心的很。”


    他倒是老實的很,直接把心裏最誠實的話說了個通透。宇文昊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宇文昊想起下月中便要迎娶的雪晴公主,神色暗了暗,瞬即又恢複了過來,笑道:“你倒是誠實的很,也不拐彎抹角的。”


    秦音自己打開門,看著站在院門口說話的兩人,這兩人說話也不放小點聲音,怕是有意讓她聽見似的,有時候她還真是不懂,男人們的腦子裏都想些什麽?難道這朝代的男人們不是應該心懷遠誌的嗎?


    “你們這麽早來了,我就是想賴著不起身也是白費。可都吃過早飯了?”秦音問。


    定國候爺宇文昊聽到她的聲音,立時轉頭看去,發現她竟是站在門口的,瞬間整個人都好似披了層陽光一般,飛快的走過來:“昨天問白夜來著,白夜說你腿腳痊愈了,這會親眼看見,真真是好了。”


    “咦?侯爺昨個見著白夜了?我都還沒見著呢,您倒是搶了先。”秦音領著兩人去了偏廳就坐,“珊瑚,你去瞧瞧翠玉可是端了早飯,我估摸著侯爺和成玨也都沒吃呢,便在這裏一起用了吧。”


    珊瑚聽了,微微一福身,轉身去追翠玉了。


    “恩,白夜最近在幫本候做些事情,江湖上他比較了解,所以早早的便跟成玨說了,借了他過去。還有你三哥這會子也在侯府那邊。”宇文昊倒是不隱瞞,直接說了。


    “如此便好,侯爺莫要欺負他們。白夜終是江湖人,侯府的規矩自然比不上別人,萬一有衝撞了您的地方,您多擔待些。三哥我倒是不擔心的。”秦音點了點頭說。


    “為何你不擔心你三哥呢?”宇文昊好奇的問。


    “侯爺還真是好奇的很,這其中原因您應該是知道的吧?”秦音輕聲笑道。


    宇文昊笑了笑,也沒迴答說些什麽,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道:“咦?這是什麽茶,如此香甜?”


    “花果茶罷了,閑來無事琢磨出來的一些女人家的小玩意,侯爺若是喜歡,等會我讓玲瓏給您包好一些拿迴去喝吧。”秦音說道。


    “心思巧妙的很,這茶合著好似很是開胃,又醒神一般。這等好茶本候定然是要一些的。不若你還寫個配方如何?萬一本候喝完了,也不好再來找你要不是。”宇文昊略有些嬉皮笑臉的說。


    秦音挑眉,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定國侯爺嗎?之前那個在丹慧城高冷的男人去哪裏了?這位迴了都城,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多久,翠玉和珊瑚兩人帶著提了食盒的廚房小廝來了偏廳,於是乎一陣忙乎之後,桌子上擺滿了早飯的吃食,很是豐盛。


    三人也不互相客氣什麽,便開始吃了起來。食不言寢不語,直到三人都吃飽了,也不過是一刻鍾的事情。


    撤了吃食,玲瓏又上了一壺子新茶。


    宇文昊喝了一口又驚訝了:“這又跟方才的不同了。秦音,你倒是有多少種花果茶?莫要藏私,都給本候一些吧。”


    秦音瞥了一眼宇文昊,有些懨懨地不想迴答。她看了一眼玲瓏。


    玲瓏聰慧的說:“迴侯爺,小姐大概配出了怕是有幾十種不同的花果茶,水果茶,花草茶,養生茶,這道道很是不少,不若玲瓏給您一套泡茶的方子如何?”


    宇文昊更是驚呆了,竟是有幾十種,他想了想說:“竟是有這麽多,那你怎麽不開個茶樓呢?這等好茶,沐春國怕是還沒哪個茶樓有賣吧?”


    秦音淡淡的說:“有好些方子並不是我的,是之前歸雲山莊的拂風公子送與我研究的,這茶樓開不開,也得征求了他的意見。”


    “說起拂風公子,不知道他如何了?沒承想,竟是這般的結果。”宇文昊惋惜的歎了口氣。


    “成玨代如畫謝過侯爺關心,他目前很是穩定,隻不過需要時間痊愈罷了。”成玨說道。


    “不知本候可否前去探望?”宇文昊問。


    “怕是不便,傷口尚未愈合,為防惡化,如畫的房間即便是我們也不能多去的。”成玨想了想說。


    “如此,那本候待他好了,再去探望吧!如果有需要得地方,成公子可不要客氣,一些好的傷藥本候那邊也還是有的。”宇文昊大方的說。


    成玨瞬間眼睛一亮:“還真的有需要侯爺幫忙的地方,來,我帶您去見過顧先生,如畫的傷藥裏尚缺一味藥材,都城這邊的藥鋪裏好似都沒有,我想這還是需要您的幫忙。”


    說著便起身,打算引著他去顧鴻儒住的院子。


    “如此那本候也不打擾秦姑娘休息了,就此告辭。”宇文昊自然也是懂這其中意思的人。


    “玲瓏,且代我送送侯爺,待會你便送了方子過去。”秦音說道。


    “秦姑娘,你還是莫要走動了,腿腳方才好些,多休息為佳。”宇文昊笑著阻了秦音想要站起來的動作。


    “那秦音便不送侯爺了,侯爺無事倒是可多來走動走動。成玨他們對都城的環境且都還不算很熟識,侯爺不妨幫上一幫。”秦音坐著沒再起身。


    “那是自然。”說罷,兩人便離開了偏廳。


    沒坐多久,翠玉進來說:“小姐,洪總管在外求見。”


    秦音楞了一下,洪稠?這會不是應該在照顧如畫嗎?“快請!”


    隻一會,洪稠手中抱著一個小木箱到了偏廳,二話不說,單膝下跪:“見過莊主。”


    莊主?秦音被震到了。什麽時候她成了歸雲山莊的莊主?“洪總管,快快請起,莫要如此大禮!翠玉!”


    翠玉立時上前扶了洪稠起身,又引了他坐在一側。


    洪稠滿臉的滄桑和憔悴。秦音看了一眼後心裏頓時覺得隱隱作痛。月餘前,那個慵懶卻輕柔的男子現在是昏迷的躺在成玨屋裏。


    而眼前這位,哎,竟是白了許多的發絲,也蒼老了很多。


    “洪總管,這莊主一事何來?”秦音問。


    “少主子在臨行前便吩咐過的,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情,歸雲山莊都將交予秦姑娘。這箱子裏便是歸雲山莊的地契和佃農們的勞作契約,還有正是過戶於秦姑娘名下的文書,少主子均是簽過字的。”


    洪稠將小木箱遞上。瓔珞上前接過,放在秦音麵前打開來。秦音拿出最上麵的一份文書,卻是過戶文書。左下角那娟秀的字便是南宮如畫早早簽好的署名和指印。


    箱子裏其餘的也無需再看了,那綠色絹帛的便是地契,而其他的一張張帶著指印的便是佃農們的勞作契約。


    洪稠見她沒有說話,便又說道:“這十餘年的賬目,屬下也都整理好了,今日晚間便可由小蝦米送過來,隨行的還有屬下這些年帶出來的賬房和管事的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從佃農裏挑選出來的,而且誠實可靠。秦姑娘完全可以放心他們。”


    秦音將東西都放迴小木箱裏:“如畫和你將這些都交予我了,那你們今後有何打算?”


    洪稠垂下頭:“屬下隻想在少主子身邊照顧他一輩子,如果他一輩子不醒來,屬下也陪他一輩子。”


    秦音再問:“你可想好了帶著如畫去哪裏?”


    洪稠搖了搖頭:“南宮公子曾說屬下可以帶少主子去找他的師傅無上道人,但是那地方屬下卻不一定能找到,如此,屬下想是帶著少主子去桃園吧。”


    桃園,南宮浩瀚送給柳如煙的桃園。


    秦音想了想,南宮敬曾告訴她,那裏已經是荒蕪一片。他兩人去了要如何生活和打理?如此不甚妥當。


    正好此時成玨迴來了,她抬頭看著成玨,說:“洪總管,既然如畫將歸雲山莊交給我了,便是信任我的,你可也信任?”


    洪稠沉默的看了一陣秦音,點了頭。


    “那你便和如畫一起跟我迴月影山莊吧。”秦音說道。


    成玨很是讚同的看著她。他知道,秦音一定會帶著如畫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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