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自將摩加羅打迴汾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宋無極得冥河授意,將原先紮在華州邊境的兵馬紮在雲州邊境,對華州完全不設防,而華州之內也沒有什麽反應,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勢,其實,凡是合體期以上的修士都知道,自紫微帝氣消絕,紫微星不顯其象之後,天下早已無主,大燕王朝早就亡了,如今可謂是群雄逐鹿,或者說,已經是三家鼎立了,而已經偏居商州一城的李明義,已經算不得一方諸侯了,袁晨想取,隨時都可以發兵攻打,將李明義殺絕,隻是袁晨卻布告天下,念在同為大燕臣子的份上,想讓李明義自己改過自新,負荊請罪,方顯正道。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哪是要留李明義一條活路的意思,這分明是將李明義作為緩衝,擋在宋無極之前,若是將袁晨將李明義殺死,那整個商州都是他的不假,但是他也直接碰在宋無極的兵鋒之上,到時候便要同時防備趙伯濤,華州燕朝和宋無極三方,兵力分散,一旦群起而攻,反而不好抵擋,所以這才留了劉明義一條命,若是宋無極攻打李明義,那就更好了,袁晨大可在宋無極攻城之時從旁埋伏,將宋無極殺的大敗,再將李明義殺死,到時候就可以對天下人宣稱,自己念舊保護李明義,奈何宋無極殘忍嗜殺,將李明義殺死,袁晨既賺了天下人心,又削弱了宋無極,而且再進一步,甚至可以起兵攻打宋無極,到時候宋無極就被動了。


    袁晨的這個伎倆,宋無極這邊豈能看不出來?所以也不去動李明義,兩方人反而僵持下來,讓李明義苟延殘喘至今。


    要說最不正常的當是趙伯濤,自一年之前讓摩加羅執掌三軍帥印前來攻打,被冥河力壓千軍打迴汾州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細作前去查探,也是說趙伯濤厲兵秣馬,準備再戰,但是卻絲毫沒有動靜,宋無極百思不得其解,前來求教冥河,冥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按兵不動,將兵馬紮下州邊,與趙伯濤對峙。


    “夫君,那摩加羅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怎地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雲煙看冥河,冥河皺著眉搖頭:“不知道,這摩加羅一心想統禦人間,這次倒是沉得住氣了。”


    “前些時日,袁晨遣正道六宗之中乾宏掛帥,領兵三十萬攻打臧州,卻被摩加羅四人擊退,日神派炎凝,龍宮的百龍道人身喪兩軍陣前,但卻並不追擊,隻是喊殺一陣便罷了,這也太不正常了。”雲煙秀眉皺起,怎麽也解不透裏麵的機關。


    冥河沒有說話,心中也是納悶,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嗯?!”冥河突然眉頭一挑。


    “怎麽了?”雲煙急忙問道,以為是冥河想到了什麽。


    “好重的兇厲之氣!”冥河大驚,“是東方傳來的!”


    “東方?東侯王趙伯濤那裏!”雲煙比冥河修為差了兩個檔次,自然是後知後覺,這才感覺到鋪天蓋地血腥戾氣,“他們在搞什麽?”


    “隻恐怕不是好事,你在此安坐,我且去看看。”冥河連忙抓了木杖出門踏雲就走,順著兇戾之氣的來源,直奔東侯臧州。


    於此同時,中原所有修士前後都感覺到了一股兇戾之氣橫掃九州,修為稍微低一些的修士都開始心神不穩,兇煞之氣無孔不入,連忙各施神通護住元嬰紫府,以防萬一。


    “怎麽迴事?!”袁晨府內,正道六宗弟子聚在一起,大家都感覺到了這片煞氣,端的驚天動地,心中都驚疑不定。


    “是臧州傳來的,摩加羅那魔頭又在搞鬼!”乾宏狠聲道。


    “是他們搞鬼不假,但是單憑他們還無法弄出這麽大的聲勢!”秋瀾在一邊道。


    眾人各有見解,一時難有統一,正說話間,各門派的人心神俱是一動,異口同聲道:“掌教來了!”都連忙迎出大廳之外,卻見正道六宗掌教俱來,身後跟著平時都不怎麽出現的長老,一下子唿啦啦數十人落下來,大多都有合體修為,次一點的也在分神大圓滿上,好像高手不要錢了一樣,誰敢說中土沒落?這個陣容可謂是相當豪華了。


    “見過掌教。”所有人拜道。


    “嗯。”六位掌教應聲,所有人進了大廳,眾人落座,秋瀾道:“適才臧州發出驚天兇厲之氣,不知那四個魔頭又在弄什麽鬼,居然驚動掌教師弟以及五位掌教前來?”


    “那摩加羅端的喪心病狂。”日神派掌教炎陽狠聲道,“爾等可知百十年前大燕朝先皇起義與大隋驍果軍交戰之地?”


    “這……”秋風突然道,“莫非是那些軍魂?!”


    “不錯!”張道軒點點頭,“如若本座所料不錯,那摩加羅定然是鋌而走險,將這些軍魂從臧州千丈地下放出來了。”


    “啊!”聽了張道軒的話,滿堂皆驚。


    百十年前,大燕朝太祖皇帝起義,前隋皇帝派二十萬驍果軍前去鎮壓,兩方人在臧州流砂道大戰,那一戰打的端的是屍首成山,血流成河,怨氣直上九霄雲外,大燕太祖皇帝身邊有一術士,開壇祭法引動上天雷霆,驍果軍無有防備,在窄窄的流砂道內被雷霆洗禮一遍,二十萬大軍全部被雷劈死,但是這二十萬大軍極為勇悍,乃是隋朝死忠,鬥氣高昂,如此不明不白死在天威之下,居然起下反天之心,人死神不滅,化作軍魂,以生前軍法,在流砂道內聚成一股二十萬的鬼卒軍隊,所到之處別說是人,就是牲畜都得死,行走之地,赤地千裏,臧州萬裏沃土,了無人煙。


    最後還是那術士,拚死在將這二十萬軍引迴臧州的流砂道,以無上大.法將這二十萬軍魂禁在流砂道千丈之下,並花費心血刻下無量符文法咒,封印軍魂,而他自己也因為妄動殺伐,而且耗費心力封印軍魂,從而受了天誅,身死道消。


    幾百年過去,怎知道你摩加羅竟有如此大的膽子,居然敢將這二十萬軍魂重新放出,當真是死到臨頭,難道他就不怕天誅臨身嗎?!


    而此時,冥河已經到了臧州上空,然而,冥河卻臉色難看的很:“這,這是什麽東西出世!居然引動天象變化!”


    此時整個臧州上空,被無量戾氣怨念衝空,結成厚厚的一層,居然遮天蔽日,太陽發出的三陽真火和太陽神光居然都照不透,使臧州之內,一片漆黑!


    也是冥河仗著自己修為高絕,目力驚人,隻見臧州流砂道之中,一個冥域血河大陣在其中瘋狂運轉,隱隱可見血海翻騰,無數陰魂鬼魄在大陣之中狂唿亂叫,另有摩加羅的叱喝之聲不時傳出。


    其實冥河不知道,此時摩加羅也是叫苦不迭。


    他從古籍上偶爾看到臧州流砂道之下有二十萬軍魂之事,便命陷空老祖開始在流砂道中四處搜索,早在半年之前,陷空老祖便不負眾望,找到封印所在,五個人揭開封印,順著司馬道一路找到封印軍魂的地方。


    摩加羅五個人雖然膽大包天,但是卻也知道輕重,一點一點的打破封印,逐漸放出十幾隻軍魂來捕捉斬殺,祭煉法寶,修煉功法,一時之間進步神速。


    嚐到甜頭的他們,也有點忘乎所以了,仗著自己魔功蓋世,便開始百十百十的放,一時之間雖然應付困難也許多,但是卻也無事,反而效率高了不少。


    老話說的好,不作死就不會死啊,摩加羅五人得意忘形之下,失手將封印打碎了一半,剩下一半也沒能堅持多久,封印全部破碎,二十萬軍魂一湧而出,一下子將衝在最前麵的陷空老祖圍了起來。


    要知道,這些可都不是普通的鬼魂,生前都是萬戰之軍,尤其還是驍果軍,乃是隋朝最精銳的一隻軍隊,活著的時候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征戰沙場,身經百戰,哪個手上沒有幾十條人命,死後化為軍魂,最次都是厲鬼級別的,最高都可以與地府陰神鬼卒相媲美,而且死後還依然保持著軍人作派,剛一放出,立刻結成軍陣,將陷空老祖圍在陣中,陷空老祖是合體修士不假,是海外高人也不假,但是如何是二十萬軍魂的對手?不過盞茶功夫,就被打的形神俱滅。


    摩加羅四人眼看著陷空老祖死在陣中,愣是無人敢救,連忙出了司馬道來到地麵,四個人縱然是通天巨魔,此時臉上也是一片死灰白,再想想這二十萬軍魂出來的後果,登時冷汗淋漓,四個人沒得選,若是今日能將這二十萬軍魂重新鎮壓,那一切還則罷了,如若不然,趙伯濤的東侯王是沒了,那自己四人也難逃天誅,是以,摩加羅隻能布下殘缺版的冥域血河大陣,再以羅睺七煞玄武血焰神罡附在陣中,沙神童子將兩條長有千裏的太澤陰河往來掃蕩絞殺軍魂,赤屍神君猛放七煞赤屍神光斂成七煞赤屍滅絕神光線橫掃魔陣,星宿神君脫下自己的星宿法袍,將自己法袍上的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抖開,化作三百六十五顆方圓百丈星辰隕石,在血河之中上下翻砸。


    但縱然如此,二十萬軍魂,怎能是這四人之力可以抗衡?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四個人驚恐的發現,雖然四個人絞殺的速度不慢,但是軍魂的煞氣和鬼氣更是龐大的沒邊,冥域血河大陣居然有要被震破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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