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放開他!”少女輕靈的嗓音微沉,在偌大而空曠的教室裏迴響,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了。


    孟加拉菲一愣,勞萊克也是一愣。


    目光緩緩的移到了西門舞的身上,隨著那少女的腳步移到了溫月成和月容笙的身邊。這擺明了就是三角戀的關係,教室裏其他人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西門舞的腳步在月容笙身後站定,麵對著那少年,她的眉頭不由得蹙起,卻沒有什麽過激的動作。


    溫月成那雙無神的眼逐漸變得清明,眸子裏映出了西門舞的身影,他不由得身體一顫,徹底的迴過神來。抱著月容笙的手滑落,他的神情微微一顫,不由得鬆開了月容笙,往後退了一步。


    “小舞!”他似是迴神了,目光從西門舞的身上收迴,不禁望向眼前的月容笙。俊眉挑起,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月容笙還是和以前一樣,控心術出神入化,不動聲色的控製了別人,連察覺的機會都沒有。


    月容笙背對著西門舞的方向,卻還是能感受到那少女落在她背上的沉重的目光。單薄的唇角微微上揚,眼簾不由得低下,月容笙的左腳後撤,身體轉動,便轉向身後的西門舞。


    四目赤。裸。裸。的對上,西門舞的目光微微一顫,腳步下意識的想要後退。月容笙在笑,那張絕美的臉十分平靜。目光上上下下,將西門舞打量一番,美目不禁眯起。


    這就是她的二重身,其實應該死了,可為什麽,還以另一種身份活著。


    為什麽溫月成要救活她,為什麽要和她結婚,為什麽要愛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月容笙無法想明白的。


    腳步,下意識的朝著西門舞邁去。


    站在月容笙背後的少年不由一驚,大步邁過月容笙,手握住了西門舞的胳膊,將她往後一拽,他自己橫在了她們兩人的中間。


    “衝我來。”溫月成的臉色凝重,語氣也十分的凝重。一句簡單的話,卻讓一前一後兩個女生臉上的神情天壤之別。西門舞的眼裏透著一抹欣喜與感動,而月容笙,則是失落與痛心,還夾雜著一絲對自嘲。


    “什麽?”月容笙最終還是扯起了唇角,那雙深邃的美目慢慢的變冷,射出的光線也讓溫月成感到十分的寒冷。她一如從前的冷漠,麵無表情的錯開腳步,從他們兩人身邊走過,徑直的往門外走去。


    對上門外的西門妝,那少女的眉頭不由挑了挑,唇角略揚,一抹怪異的笑浮起,目光卻是從西門妝的身上飄揚而去。這個女生,是唯一一個能逃避她的控心術的人,看樣子,真如孟加拉菲和孟凝所說,不是一個簡單的吸血鬼。再想想昨晚,孟加拉菲和孟凝被沸洛帶到她麵前去的時候。


    那少年便十分清楚的告訴了她,以後誰也準動西門妝。


    多少年了,從未見過那個男人維護過任何一個女人。他一貫孤高冷漠,殘忍無情,月容笙可不希望德古拉。沸洛有一絲一毫的改變。畢竟,他是他們的領袖。


    而月容笙,偏偏是一個叛逆的吸血鬼。沸洛不讓動的人,她偏偏要去動來試試。


    直到月容笙走出了教室的門,上課鈴聲終於敲響了。西門妝還站在門外,目光移到西門舞和溫月成的身上。看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麽上課的心情了。


    果然,就在教授走進教室的一刹,溫月成將西門舞拽了出去。從西門妝身邊經過,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西門妝這才走進教室,迴到了方才坐的位置。


    自始至終,那餘下的八個人,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昨晚,沸洛的命令可不隻是月容笙一個人聽見了。沸洛的話是對他們每一個人說的,明確說明,不許誰碰西門妝。


    孟加拉菲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她的心裏就忍不住燃起一把火。目光微凜,狠厲的掃過西門妝,坐下。勞萊克的目光也幽幽的收迴,若有所思的望著講台上的教授,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他其實很好奇,一個被德古拉。沸洛看重並且保護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拉菲,昨晚她的表現真有孟凝姐說的那麽厲害嗎?”腦袋略偏,漂亮的五官飛揚,眼中劃過一抹亮光,勞萊克看起來神采奕奕。


    孟加拉菲抬目,那眼裏含著的恨意尚未來得及退去,全都落入了勞萊克的眼睛。


    少年揚眉,不由笑了,“好了!我知道答案了。”他說著,意味深長的移開了目光,望向那靠窗而坐的少女。看樣子,這個西門妝倒真的很有能耐。能夠讓沸洛重視,能夠讓孟凝稱讚,還能讓孟加拉菲這麽生氣,甚至是恨之入骨。


    這樣的少女,他到底很想會會。


    西門妝的目光微轉,對上那少年的雙目,眸光不由一沉,顯得十分不爽。


    ——


    溫月成將西門舞帶出了教室,便徑直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教學樓一樓的樓道下麵。


    光線很暗,現在是上課的時間,整棟大樓裏幾乎沒有人影。溫月成之所以將她帶到這裏,是因為這裏沒有攝像頭,而且空間相對狹小,能夠好好的,安靜的和西門舞說說話。


    少女的後背抵在牆上,她麵無表情,兩眼無神的看著溫月成,隻是輕輕抿著唇角,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看著這樣的西門舞,溫月成的心不由得揪緊,兩手握著西門舞的肩膀,腦袋壓低,略偏,薄唇壓下,貼上西門舞那兩瓣鮮紅的唇。


    舌尖細細的描繪少女的唇線,西門舞這才迴過神來。空洞的雙眼也總算有了焦點。她承受著溫月成的吻,卻沒有迴應。兩手翻轉,手心貼著牆壁,後背貼緊牆壁,一雙美目閃爍著微光,掃過少年的眉眼,不由得顫了顫眼睫。


    溫月成吻了她片刻,便小心翼翼的鬆開了,一雙朦朧的眼看著她,卻是對上那少女陌生的雙目。


    “小舞,你別這樣。”溫月成的語氣幾近哀求。他看著她,大手捧住她的臉,腦袋壓低,又吻了吻她的眉心。


    西門舞隻是閉了閉眼,許久才抬手,握住了溫月成的手腕,慢慢的離開了彼此的距離,道,“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她的聲音十分清晰,溫月成聽得清清楚楚,心微微一顫,縮緊。


    他閉了閉眼,然後站直了身體。這些事情,西門舞遲早要了解的。當初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嫁給自己,那就代表在西門舞的心裏,他溫月成是她最愛的男人。無論他有著怎樣的過去,她也絕對愛他。


    “其實你是月容笙的二重身。”少年軟柔的嗓音說著,目光溫柔的掃過西門舞的臉,小心翼翼的執起她的下頜,“你和月容笙的妹妹月容舞長得一模一樣。”亦或者說,和月容笙也長得一模一樣。因為月容笙和月容舞就長得一樣,勝過西門舞和西門妝。


    西門舞不過是神似西門妝,可是卻和當初的月容笙、月容舞是一樣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毫無疑問,西門妝是最美的,也許是因為她的那種美除了她自己誰都無法展現出來,所以才會讓西門舞和她稍有些差距。他喜歡西門舞,是因為西門舞和月容舞的性子很像,活潑好動,十分黏人,而且很愛他。


    對於溫月成來說,西門舞就是月容舞的轉世。


    他慢慢的將那些事情講給西門舞聽,那冗長的故事,一字一句的印在西門舞的心尖,她心裏,現在是百位陳雜。已經說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滋味了。


    最後,溫月成說,“小舞,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月容笙。”即便當初和他訂婚的是月府大小姐月容笙,可是韓靖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女人。以前極少和月容笙見麵,即便見麵那女人也多半是蒙著麵紗的。她的性子和月容舞正好相反,冷漠孤清,疏遠,仿佛遙不可及的水中月鏡中花,虛無縹緲,無法觸碰。


    “所以說,你喜歡的人是月容舞。而我,不過月容舞的替代品。”西門舞的聲音微微顫抖,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很疼,盡量沒有哽咽,眼簾卻是低下了,實在沒有辦法再去看眼前的少年。


    她的話讓溫月成一驚,他的心一顫,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徹底沉默了。


    沉默蔓延,西門舞緩緩的啟開了雙目,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少年的身上。爾後她扯起了嘴角,從牆角離開,從溫月成的身邊走開了。


    她沒有勇氣再繼續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克製不住,在溫月成的麵前哭出來,亦或者說是抓狂。她不想讓溫月成看見這麽沒出息的自己,也不想讓自己亂想。


    溫月成隻是將她當成月容舞的替身,所以才會喜歡她,和她結婚。


    如此一想,比起月容笙,更可憐的是她西門舞才對。


    心,刹那撕裂,痛得無法言喻。


    ——


    今天是周五,西門妝在上完最後一節課後,便徑直去了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摸出了手機,找到了西門舞的號碼,撥了過去。十幾秒中過去了,一道清冷沒有感情的女音告訴她,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西門妝的眉頭不由得擰起,開著那輛紅色的保時捷,急匆匆的往醫院去。正好接蘇雯出院!


    迴到西門家的別墅,蘇雯先行進去了。


    西門妝與鳩還站在門外,她有些事情要交給鳩去做。


    “去找西門舞和溫月成,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


    鳩領命,然後退了下去。


    西門妝這才轉身,步進了玄關,往客廳裏走去。


    “還是家裏呆著舒服!”蘇雯感慨了一句,坐在沙發上,扭頭看了一眼慢慢向她走來的西門妝。


    西門妝擰緊的眉頭展開了,她走了過去,在蘇雯身邊坐下,笑笑,“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若是蘇雯有事,她絕對不會放過李君嬈。


    “對了,小舞他們不是迴來了嗎?”蘇雯的目光掃了一圈,淡淡的問道。


    西門妝應了一聲,接著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


    蘇雯聽了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顯然十分的訝異,“月容笙?這麽說來他們兩夫妻之間出現小三了!”


    西門妝聽了不由一笑,“小三!”她的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覺得各位的舒服。


    蘇雯說的沒錯,還是家裏好,家裏特別的舒服。


    “我是怕小舞做出什麽傻事來,她不是月容笙的對手。”西門妝淡淡的道,幽深的目光閃爍著,微微歎了一口氣。


    最近的事情還真多啊!還是挺懷念從前的生活的,平平靜靜,沒有這麽多的是非。


    “對了,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的頭怎麽受傷的?”西門妝似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得扭頭,看向身邊的少女。


    蘇雯眯了眯眼,神色不由凝重,“我磕在衣櫃上了,被李君嬈推了一把。”


    “不過,話說迴來,李君嬈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力氣那麽大,當時的神情也十分的猙獰。”蘇雯眯著眼,目光縹緲,似是陷入了迴憶。


    西門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從迴憶中拉出,“算了,別去想了,都過去了。”


    紅衣服女鬼的事情也是,都過去了。


    那晚白黎將李君嬈帶迴去後,便給李君嬈喂了血。和西門妝受傷的時候一樣,沈爾也是喂血。看樣子,白黎和沈爾的確是同類,不過西門妝很好奇,他們到底是什麽?血竟然可以治愈那些奇怪的傷。


    “蘇雯,你說,這世上什麽動物的血,是治愈能力最強的?”西門妝問道,目光閃爍,不由得飄向遠方。這話雖然是在問蘇雯,可是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蘇雯微愣,不由擰眉,倒是極其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動物的血這麽強大吧!不過倒是有傳說,傳說白澤的血,有奇特的功效。”


    “白澤?”西門妝扭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蘇雯點頭,接著道:“白澤是神獸,是祥瑞的征兆。”


    白澤西門妝知道,古書上有記載。不過那都是傳說裏的神獸,沈爾和白黎——


    柳眉蹙起,她有些不敢肯定。


    “好了,你別想太多了。我有點發困,先去睡覺了。”蘇雯說著,兀自站起身,便往樓上去。


    西門妝仍舊靠在沙發上,腦袋仰著,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盞,不由閉了閉眼睛。


    “小妝!”忽的一道急切的喊聲響起。


    西門妝猛的從沙發上起身,身形一閃,便從樓道竄了上去。


    二樓的長廊上,蘇雯的目光緊迫的盯著那長廊盡頭站著的少女,臉色不由一變。轉眼,西門妝便出現在她的身邊,蘇雯頓時安心不少,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西門妝的目光冷冷的看去,順著長廊看去,看到了盡頭立著的那個少女。


    那是昨晚在櫻花林裏遇見的孟加拉菲,語氣說她站在長廊上,其實是浮在那扇窗外。


    沒有接受邀請的吸血鬼,是沒有辦法進入別人家門的。西門妝是個列外,因為她是該隱的後代,這些約束對她不起作用。可是孟加拉菲卻不是,即便孟加拉菲是第三代,很強,可是她終究沒法進入西門家的家門。


    西門妝安心了不少,慢慢的向那少女走去,“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


    窗外的孟加拉菲不由一笑,眼中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西門妝微微不解,可是很快,她卻知道了。


    玄關外的門鈴響了,柳媽從廚房探出頭,目光所及,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那女生身上穿著紅色的呢子大衣,頭上戴著一頂漂亮的帽子,手裏拎著價值不菲的包包,慢慢的轉身。


    在看清那張臉的一刹,柳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夫、夫人!”


    那玄關門外的女人,那張熟悉的臉,叫柳媽的血壓持續上升。


    可是那女人卻恍若未聞,隻是朝著柳媽笑笑,溫和的道,“你好,我是來找西門妝的,能進去嗎?”


    柳媽早就嚇得後退了幾步,看著門外的女人,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半晌,才用顫抖的聲音道,“可、可以、、、、、、”這裏本來就是她的家,當然可以。


    可是,這是做夢還是真的?已經死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


    柳媽有些不敢相信,忽的血壓暴漲,唿吸一蹙,兩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而門外,那被邀請的女人不由揚唇。嫵媚的一笑,雖然已是徐娘半老,卻還風韻猶存。


    拎著包,優雅的從玄關進門,徑直越過了地上柳媽,便往樓上去。


    而西門妝和蘇雯,則清楚的聽見了樓道傳來的腳步聲,兩個人齊齊的迴頭,隻見一個女人,出現在樓道口。


    當即,西門妝和蘇雯都驚住了。


    那個女人——


    是蔣欽!


    不對,蔣欽已經死了。她隻是和蔣欽長得一模一樣罷了!才不是蔣欽。


    “拉菲,這家的房子可比咱們住的地方大多了!”女人在樓道口站定,目光直直的穿過西門妝和蘇雯,向窗外的孟加拉菲看去。


    “你是誰?”西門妝兀自鎮定,一雙冷目看著那個頂著和蔣欽同一張臉的女人,冷冷的問道。


    她知道西門禦的秘密,殺死蔣欽的人,就是西門禦。


    “我?你難道不認識我?我是你的後母啊!”季萍君嬌笑,意味深長的看著西門妝。她來之前,對這個家已經完完全全的了解過了。她和西門妝的繼母長得一樣,那是因為蔣欽是她的二重身,而她和月容笙不一樣,沒有被奪走容貌,還是她自己的臉。


    “後母?蔣姨可從來不會稱自己為‘後母’。”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家的正牌兒女主人,從來都不是後來者,第三者。


    “真是無情啊!”季萍君歎了一聲,目光幽幽的從西門妝的身上挪開,落在了她身後的蘇雯身上。


    又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二重身,蘇雯。


    蘇雯乃是窗外孟加拉菲的二重身,因為蘇雯以另一種性質存活著,所以孟加拉菲的容顏被奪走了。她今晚來,其實是來找西門舞的。


    “怎麽?西門舞不在家嗎?”季萍君說著,目光四下遊移,爾後平靜的收迴,落在西門妝的身上。


    西門妝擰眉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似的,“你們今晚來找小舞的?”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月容笙派你們來的?”靈光一閃,西門妝想到了月容笙。


    月容笙是絕對不會放過西門舞的,這一點她可比誰都清楚。


    “西門舞不在,那就先除掉蘇雯吧!”季萍君沒有迴話,隻是兀自將目光落在了蘇雯的身上,將她定為自己的目標。


    蘇雯的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擰起了眉頭,不安的看向對麵窗外的孟加拉菲。現在看起來,孟加拉菲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格外的深邃,那種想要徹底殺死她的感覺,真切的傳達給了蘇雯。下意識的,蘇雯後退半步,藏在了西門妝的身後。


    西門妝微微抬手,將蘇雯護住,冷目掃過季萍君,“你們是來殺小舞的?”


    “原本是這樣計劃的,不過現在計劃有了變動。”季萍君說著,不由得揚手。掌心越過西門妝,對準了蘇雯。


    薄唇輕啟。她隻道了一個字,“定!”


    定!


    西門妝一愣,沒什麽感覺,可是她身後的蘇雯卻是被定在了原地,腳步挪不動,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像是被定住了,動彈不得。


    定身術!


    西門妝迴眸,看了一眼蘇雯,眉頭不禁蹙得更緊。季萍君會定身術,而孟加拉菲會雷霆電擊,西門妝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什麽。她會——操控物品,做夢…還會什麽?


    如此一想,西門妝的心裏有些著急。目光遊移,慢慢的往後退去,將蘇雯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窗外的孟加拉菲和身前的季萍君。


    這兩個人,她如何是她們的對手。


    “西門妝,你出來吧!”窗外的孟加拉菲喊道,唇角慢慢的揚起,目光從蘇雯的身上移開,定在西門妝的身上。


    “如果不想我把這幢房子夷為平地,那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來。”那語氣十分強勢,帶著強迫性,還帶著威脅性。


    西門妝擰眉,她相信,將別墅夷為平地這種事情,孟加拉菲絕對幹得出來。可是,她要是出去了,那蘇雯怎麽辦?現在她根本沒法動彈,而身邊還有一個要殺她的季萍君,她怎麽能將蘇雯一個人放在這裏。


    西門妝猶豫了,就在她猶豫之際,轟隆一聲,一道閃電打在玻璃窗上。啪啦,玻璃碎了一地,冷風從破口吹進,西門妝徹底清醒了。


    孟加拉菲已經失去了耐性,她開始圍著長廊遊移,選擇地點進行攻擊。想必,不出一個小時,這裏就會坍塌。


    西門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當即猛的一竄,竄向季萍君,兩手抱住了季萍君的腰。


    這突然的攻擊,讓季萍君始料未及。她的臉上還一副看戲的模樣,沒想到轉眼就被西門妝抱住了。不僅如此,她還帶著她猛的衝過長廊,破窗而出。


    啪啦——


    剩下的玻璃徹底碎了,蘇雯定在原地,瞪大了雙眼看著西門妝的身影遠去,她的心裏十分擔心。西門妝一個人,她擔心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


    夜風拂過衣袂,季萍君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那道衝撞她的身影已然一躍而起,一記踢腿便將浮在半空的孟加拉菲踢到地上。


    轟隆——


    院子裏的草地多了一個洞,半晌,孟加拉菲才猛的躥出,如鬼魅一般,竄到西門妝的身後,伸手便要發出雷電。


    可是那少女的身影卻是一閃,轉眼消失,無影無蹤。


    隨即一道勁風破空而來,孟加拉菲的天靈蓋被一腿劈下,整個人再次落地,還是那個坑,隻是被砸得更深了。


    另一麵,季萍君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西門妝落腳的一刹。那女人手刀穿插,穿過西門妝的腰側,劃出一道血痕,那少女旋即反身一腳,踢在季萍君的脖頸,將她踹飛出去。


    雙腳沾地,西門妝抬手捂住自己的腰側,不由得垂眸看了一眼,那傷口轉眼愈合,隻衣服還有痕跡。


    就在三人對峙之時,門外一道黑影躍進,忽上忽下一陣亂竄,最終在方才的窗台落定。


    那是一個少年,一頭金黃的發,桃花眼半眯,掃過院子裏的三道身影,爾後望了一眼身後長廊上被施了定身術的蘇雯。


    他笑,引起了院子裏三人的注意。


    西門妝瞥見他的一刹,不由得躍起,一記拳頭揮過去,那少年閃身避開,與她擦肩而過的一瞬,從窗戶穿了出去。


    靈巧的落地,落在了孟加拉菲和季萍君身前。


    “勞萊克,你怎麽來了?”孟加拉菲的語氣十分不善,因為她知道勞萊克的性子,如果不是德古拉。沸洛下令讓他去做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做的。


    “是來幫我們的,對嗎?”季萍君巧笑如煙,目光掃過勞萊克,“這下好了!咱們三個人,別說殺掉蘇雯了,就是殺掉西門妝都綽綽有餘。”


    麵對她的自大,勞萊克隻是略略揚眉,不以為然,“你們別誤會,我隻是來看戲的。來看看,能讓大人在意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他說著,身影一閃,從孟加拉菲和季萍君眼前閃開,落到了院子裏的秋千架下,閑閑的坐下了。


    “你!”孟加拉菲隻覺一口惡氣悶在胸口,不出不進,十分難受。


    勞萊克卻是將目光移到了迴到院子的西門妝身上,意味深長的一笑,提醒孟加拉菲和季萍君一句,“她可是大人明令禁止傷害的女人,你們…有膽子和大人作對嗎?”


    他的話意十分明了,說完又笑了,隻閑閑的坐在秋千上,就像一個觀眾。


    他今晚來,的確是看戲的。


    最喜歡看戲了!


    西門妝的目光從那少年的身上收迴,他的話多少讓她安心了一些,可是還是戒備著勞萊克。畢竟,第三代都不是好對付的,她也不了解第三代,所以不能輕易相信。


    “那你就好好看著吧!”孟加拉菲冷喝一聲,身子掠起,如猛虎,撲向西門妝。


    西門妝撤步閃身,避開那一擊,兩手猛的揚起,院子裏頓時風沙揚起,狂風唿嘯。


    也就是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遠遠的地方,一道藍色的火焰破空飛來,穿過西門妝的肩頭,打在了孟加拉菲的身上。速度太快,那少女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便生硬的挨了。


    身體飛起,如拋物線一般落地,重重的,砸迴了方才那個坑裏。


    西門妝一愣,風沙靜了,她愕然迴眸。隻見沈爾,一臉嚴肅的站在她身後的不遠的地方,一手微抬。


    方才那一記火焰便是沈爾打出的,顯然他用盡全力,孟加拉菲許久都沒能爬起來。


    “沈爾。”西門妝喚他的名字,可是那少年卻沒有迴應。


    他隻是看向她,臉色有些難看。許久,才牽強的揚起一抹笑,十分安心的一抹笑,暖了西門妝的心。


    可是看沈爾的樣子,她總覺得有些奇怪。他的臉色不太好,還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這一點都不像沈爾的風格。


    他一向喜歡靠近西門妝,喜歡站在離西門妝最近的地方。


    可是今晚,卻完全相反。


    西門妝移步,向他走去,那少年的腳步下意識的後挪,明顯的拒絕。


    讓西門妝的臉色微變,想要揚起的笑咽了迴去,看著沈爾的目光也微微閃爍。


    “你怎麽了?”她問道,語氣微冷。


    她不喜歡沈爾後退,遠離。


    那少年也明顯察覺到她的不悅,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有些猶豫。


    他最終還是提步,向西門妝走去。可是他的每一步都邁得十分的艱難。心在疼,實實在在的,就好像沒走一步,心就被人捅了一刀,血淋淋的。還記得那晚在櫻花林見過德古拉。沸洛以後。又在明德大學的街邊遇見了那個少年,當時他對沈爾說,沈爾被他下了咒。


    這種話,在沈爾聽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說什麽,愛西門妝他會死。


    他根本不在意。


    可是第二天,他遠遠的看見西門妝的時候,他想要靠近她,那種喜歡的心情被觸發的時候。他才明白,德古拉。沸洛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給沈爾下了咒,這世間最奇怪的咒,不能愛西門妝。


    不能想她,不能生出那種喜歡的想法。這對沈爾來說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因為西門妝不在的時候,他會想她,西門妝在的時候她會更想她。如此一來,那顆心便反複的被捅,反複的疼。


    已經一整天了,他還是沒有找到克製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去想西門妝,不見她,也不想她,最好離她遠遠地。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如德古拉。沸洛說的那樣,繼續愛她,沈爾就會死。但是沈爾相信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沸洛下了咒。


    這樣強大的咒語,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勉強走到西門妝的身邊,沈爾的心已經千瘡百孔,血淋淋的了。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額頭在出汗,目光在打顫,可是看著西門妝的眼神依舊溫柔,唇角依舊揚起,笑容蒼白卻又溫柔。


    離得近了,西門妝才發現他真的很不對勁。


    素手下意識的撫上了沈爾的臉,肌膚相觸的那一刹,沈爾的眉頭顫了顫,微微蹙起,嘴角抽了一下,卻又順勢一笑,掩飾過去。


    他喉嚨泛起腥甜的味道,已經嚴重的內出血了。毫無征兆的!


    可是沈爾還是站在那裏,沒有拒絕西門妝的觸碰。因為如果他拒絕,西門妝一定會誤會,然後胡思亂想。他不希望西門妝胡思亂想,隻想讓她明白以及確信自己對她的感情。


    “你進去照看蘇雯吧!”少年的喉結滑動,將那股腥甜咽了迴去,強裝平靜的說道。手微微揚起,覆在了西門妝的手背上,他接著道,“這裏交給我,你去照顧蘇雯。”


    他能看穿西門妝的心思,這麽一說,西門妝便動容了。


    “好吧!”她後退,目光裏還隱藏著一絲擔憂。畢竟,沈爾的臉色那麽蒼白,額頭還在冒汗,一看就不對勁。可是她又沒找到哪裏不對勁,因為沈爾周身沒有傷痕,也沒有血味。


    等到西門妝退迴了別墅裏,沈爾才好受了許多。轉眸,一雙幽藍的眼盯著季萍君,還有剛剛站起身的孟加拉菲。


    不遠處坐在秋千架上的少年睨著他,不由的揚眉,高深莫測的一笑,“還這能硬撐!”輕語一句,他斂眸,目光一轉,望向二樓那個破了的窗戶。


    沈爾與孟加拉菲和季萍君的對決,轉眼開始,而那坐在秋千架上的少年,不知何時消失了。院子裏打得激烈,西門妝將蘇雯搬到了窗前,兩個人看著院子裏的三道身影。與時而隱現的藍色火焰。她的心揪緊,十分擔心沈爾。


    蘇雯的眉頭蹙緊,心裏十分難受。要不是她,西門妝一定可以出去幫沈爾。


    “這個位置真好,適合看戲!”戲謔的男音從上方傳來,西門妝猛的抬頭,隻望見兩條修長的腿,一擺一擺的。


    那是勞萊克,他不知何時已經上了房頂,悠哉的看著院子裏的好戲。


    還不忘垂眸望一眼西門妝和蘇雯,笑問,“你們猜,是孟加拉菲和季萍君贏,還是那個妖怪贏?”


    西門妝擰眉,對他這輕鬆的語氣顯然十分不悅。


    沒有得到迴答,勞萊克也沒有喪氣,仍舊笑道,“我猜是那個妖怪贏!”


    就在他話落的一瞬,院子裏轟隆一聲,兩道身影飛起,被震了出去。爾後孟加拉菲和季萍君消失了,亦或者說是逃走了!


    逃得很快,轉眼不見。


    院子裏隻剩下沈爾一個人,可是孟加拉菲和季萍君逃走並不是因為打不過沈爾。即便她們兩個不是沈爾的對手,可是她們知道,勞萊克是不會真的坐視不理的。畢竟,他們才是一路人,未來的路還很遠,他們十三個誰都不能缺。


    雖然那兩個女人已經走了,可是沈爾卻還沒能鬆氣。因為,前有虎豹,後有豺狼。


    “哎喲,今晚我可真沒來錯。”屋頂上的勞萊克笑道。


    就在季萍君離開的一刹,蘇雯動了。定身術失效了,西門妝也算鬆了一口氣。


    “蘇雯你乖乖呆在屋裏。”她叮囑,又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頭頂的少年。勞萊克也是一個吸血鬼,所以他是沒有辦法進屋的。


    思及此,西門妝一手撐在陽台上,翻身躍下。靈巧的落在院子裏的草坪上,目光一掃,順著沈爾的視線看去,正好看見大開的鐵門,已經鐵門外進來的一隊人馬。


    “我勸你現在還是離他遠點好。”頭頂再次飄來勞萊克毫不正經的聲音,帶著笑意,帶著勸告的意味。


    西門妝莫名的望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解,未理。她徑直朝著遠處的沈爾走去,而沈爾似乎是察覺到她靠近,不由得迴眸,瞳孔縮緊,急忙抬手,“小妝,你先別過來。”這裏還不安全,如果西門妝過來,他沒法對付逐漸走進的詭笑。


    西門妝乖乖的站住腳,眼裏閃過一絲不解,目光又看了一眼剛進門的隊伍。


    小小的隊伍,十幾個身穿盔甲的將士,為首的是那個一頭銀白長發的妖孽男,詭笑。


    而詭笑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女,曼妙的身姿,俏麗的容顏。西門妝看清了那少女的臉,不由得瞳孔縮緊。


    是西門雪!她真的一直呆在詭笑的身邊!


    心弦被觸動,西門妝頓時擰緊了眉頭。她有些氣,西門禦的葬禮西門雪沒有迴來,她應該是知道的。


    “西門雪!”西門妝喊了一聲,吸引了那少女的目光。


    西門雪抬目,風情萬千的看她一眼,不由揚唇,不屑的一笑,“二殿下,王上要您迴去一趟,特意讓我和大殿下來接你。”話是對沈爾說的,目光也掃過西門妝,落在了沈爾的身上。她徑直走了過去,纖纖玉手撫上沈爾的胸膛,那模樣極為親昵。西門妝愣住了,本打算再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下去了。她隻是看著沈爾和西門雪,隻見那少年麵無表情的拉開了西門雪的手,輕輕一推,將那少女推到了詭笑的懷裏。


    “這麽大的陣仗,是來接我還是押我?”少年揚唇,目光不由深邃,自始至終,都隻看著對麵的詭笑。


    ------題外話------


    148章:


    第一名:skaegn568130幣


    第二名:藍君澈20幣


    第三名:愛我不如久伴我10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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