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瀉下,西門妝和沈爾已經開車往西門家的別墅趕去。


    今天是西門邪的生日,西門妝必定是要趕迴去的。


    隻是沒想到,迴到家裏,客人還不少。


    生日聚會就在西門家舉行,西門禦身為長輩,一直含著慈愛的笑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和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談笑。因為是九州城首富的公子生日,九州城的名流幾乎全部到場。


    宴席置在市中心的名點酒店,等到中午,約莫全軍移過去。


    西門邪作為今天的主角,一直在客廳裏轉悠著,應付眾人。西門妝買進玄關,便撞上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少年的嗓音輕輕響起。


    西門妝抬眸,目光淺淡的看著他,不由眯起了雙眼,“你是童嘉?”記得一年多前,西門邪曾帶著這個少年迴家住了一晚。西門妝的記性不差,就算眼前的少年頭發留長了不少,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少年微愣,半晌才狐疑的道:“你是…阿邪的二姐?”


    西門妝點頭,目光下移,落在少年手裏的高腳杯上。酒杯裏還有一半紅酒,再看童嘉,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阿邪生日,很感謝你能來!”西門妝揚唇,淺淺一笑,而後提步走到他的麵前,“怎麽不進去?”


    童嘉沒有迴答,隻是微微垂頭,看著杯子裏的紅酒。就在兩人沉默,陷入尷尬之際,西門邪步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女。


    “二姐,你迴來了!”少年含笑,話語輕盈,心情似乎不錯。


    西門妝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由自主的盯上了他身邊的少女。那少女她似乎有點映像,是明德高校高一年級的新級花。叫什麽名字來著?


    “西門學姐好!”少女淺淺一笑,圓潤的眼裏水霧縈繞,靈氣十足。


    對西門妝也是謙恭有禮,看得出來,是一個十分有禮教的丫頭。


    西門妝也禮貌地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將目光挪迴西門邪身上,隨手抽出一支禮盒,遞到他麵前,“生日快樂!”


    很簡單的一句話,從西門妝的嘴裏吐出來,卻讓西門邪莫明的欣喜。他每年的生日,西門妝都會送他生日禮物,每一年都不一樣。可隻要是西門妝送的,他就特別的寶貝。


    “謝謝二姐!我能現在拆開看看嗎?”西門邪含笑,眉頭輕挑,似是詢問。


    西門妝白了他一眼,那少年便會意的收起了盒子,轉而看向一旁的童嘉。兩人的目光倉皇相對,童嘉眼裏流露的那一絲異樣的感情一閃而逝。可是西門邪卻看見了,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向他走去,“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不在裏麵坐著。”


    就在他們兩人交談之際,西門妝提步向那嬌俏的少女走去,走到哪少女麵前時,她停下了腳步,“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被她突來的一問,問得愣了愣,好半晌才道:“我叫寧笑,是阿邪學長的女朋友!”


    女朋友!


    西門妝驚住了,不由側身,迴眸去看西門邪。隻見那少年的身影一僵,幽幽的迴眸,尷尬的一笑。他沒有否認,這就代表,寧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西門邪的女朋友,西門邪真的交女朋友了!


    “西門邪,你跟我過來一下!”西門妝蹙眉,目光掃過寧笑,最終提步,往屋裏去。西門邪訕訕的迴身,轉而跟上西門妝的腳步。兩個人離去,原地便隻剩下童嘉和寧笑兩個人。


    少年執著酒杯,不深不淺的看了寧笑一眼,那少女也正瞧著他。那雙眼裏閃爍著星光,看著童嘉似乎格外的有神。那目光有點灼人,童嘉不由蹙了蹙眉,向她走去,看樣子是想迴客廳。


    就在那少年經過寧笑身邊時,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抓住了童嘉的衣袖。


    少年止步,目光平視著前方,淡漠的口吻道:“什麽事?”


    “我…”少女的聲音很小,眉目壓低,似是羞於看他。可是抓著童嘉衣袖的手,力道絲毫沒鬆。


    許久沒有聽到少女的迴答,童嘉迴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啟唇,“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僅喜歡西門邪,還對我有意思吧!”之前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而且不止一個女生說出了這樣的話。這些女生總是這樣,仗著自己有點姿色,便自以為是。胃口大,很貪婪,也很虛榮。


    他的話讓寧笑不禁愣住,童嘉的語氣捎著一絲嘲諷的味道,她聽出來了。捏著他衣袖的手不禁緊了緊,其實她從一開始…


    “你這樣的女人,也配喜歡阿邪?”少年的聲音再次傳來,大手毫不留情的拂去少女揪著他衣袖的手,提步離開。


    ——


    就在二樓的陽台上,西門妝停下了腳步,兩手抱臂站在陽台上,麵對著明媚的陽光,不由得眯起雙眼,“阿邪,你交了女朋友,為什麽不告訴我?”


    “二姐…你和沈管家交往,不也沒有告訴我?”西門邪說著,腦袋垂下去,似是有什麽不滿。西門妝的事情他從來就管不了,要不是爸爸告訴他,她和沈管家的事情,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他說。


    西門妝迴身,目光不深不淺的落在西門邪的身上,那少年形單影隻的站在那裏,莫名生出一種落寞。蔣欽去世以後,他在家裏再也沒有人將他當成寶了!西門雪也沒有迴來,聽說又和什麽朋友出去旅遊了。西門禦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而西門妝一直沒有注意過西門邪。


    “我和沈爾的事情爸爸已經同意了!你和那位寧學妹呢?”


    “同意?爸爸隻是沒有反對吧!”西門邪抬眸,目光定定地看著西門妝,道出了事實,“二姐,我和寧笑的事情你很介意嗎?”


    “我隻是覺得,你還小,這世上一定有比寧笑更適合你的人。”方才她打量寧笑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個少女對西門邪的那種喜歡,並不是愛情,不過是單純的仰慕而已。


    西門邪上前一步,看著那陽光下的少女,不由得抬起了手臂,握住了她的肩膀。他已經長大了,也長高了,即便年紀比西門妝小一些,可是卻比西門妝高了一個腦袋。


    如此近的距離,西門妝才發現了這個問題,西門邪已經比她更高了,的確有了幾分男人味。


    “那沈爾就真的適合你嗎?”少年的嗓音略沉,看著西門妝的目光很是複雜,就好像有什麽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似的。他的話讓西門妝微微驚訝,目光狐疑的掃他一眼,就在她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沈爾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世上再沒有比我更適合小妝的人了!”少年的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卻很重。沈爾緩步靠近,徑直向西門妝走去,伸手攬住了西門妝的纖腰,生生將西門妝拽到了懷裏。


    西門邪的手被迫脫離了西門妝的肩膀,無力地垂下,目光也跟著垂了下去。眼簾低下,少年藏起了嚴重的悲傷,極為機械的揚起了唇角,淡淡一笑。他什麽也沒說,許久才抬頭對上沈爾的眼睛,眼裏閃過一抹異樣,轉瞬即逝。


    “二姐,我先下去招唿客人了!”少年的目光轉向西門妝,略略點頭,轉而頭也不迴的離開。


    剛步到轉角處,便見童嘉手裏執著酒杯倚在樓道的牆上,看見西門邪下來,他抬手揚了揚手裏的酒杯,笑了笑。


    西門邪沒有迴應,隻是向他走去,最終奪過了他手裏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童嘉打量著他,不由苦笑,“阿邪,你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二姐吧!”


    少年的聲音沒有起伏,似是感歎,卻又似是肯定。他說,你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二姐吧……


    西門邪猛地側目,瞪了他一眼,撇嘴,“你胡說八道什麽,她可是我二姐!親二姐!”


    童嘉笑笑,不再言語。隻是接過他手裏的酒杯,就著他方才飲酒的地方,飲了一口。


    ——


    陽台上,沈爾始終攬著西門妝的纖腰不肯鬆手,他的目光始終望著西門邪離去的方向,似是陷入了沉思。西門妝側目看了他一眼,陽光下的少年,麵龐更為俊逸,也格外的奪目。


    許久,她抬起手肘,輕輕的頂了頂沈爾的胸口,道:“你還想摟到什麽時候?”


    少年這才收迴了目光,幽幽的看向她,沉眸道:“你有沒有覺得,西門邪對你的感情,已經超出姐弟之間的感情了!”他的語氣很凝重,眉頭蹙著,定定地看著西門妝。


    西門妝先是一愣,而後笑著頂了頂他的胸膛,“你胡說什麽?阿邪是我弟弟,他對我除了親情,還能生出什麽別的感情啊?”


    “但願如此!”少年喃喃,最終鬆開了她,轉而握住她的手,拉著她下樓去了。


    ——


    夜幕降臨之時,賓客大都散盡了。隻剩下西門邪幾個關係不錯的哥們兒還有寧笑,還呆在西門家,為他慶生。西門妝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看著那長廊上,從西門邪屋裏透出的燈光。耳邊隱約能聽見音樂聲,還有喧嘩聲談論聲,很是複雜,讓她無法靜心去聽。


    “小妝怎麽還沒睡?”男人沉著的聲音傳來,西門妝猛地側目,看向樓道口的西門禦。男人手裏執著一支酒杯,目光含笑看著她,緩步走近。


    西門妝也站直了身體,眉目柔和了一些,朝著西門禦點了點頭,“爸爸!”


    “你站在這裏,張望什麽?要是想去阿邪房裏熱鬧一下,那就去啊!”西門禦順著她方才的目光看去,意味深長的一笑,“小雪沒有迴家,隻有你和阿邪親近些,爸爸也希望你能去陪他好好的玩玩!”


    “不用了,他有一幫好朋友陪著,我要是去了,隻會掃興!再者,您知道我不喜歡熱鬧。”西門妝說著,笑了笑,“我隻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寧笑!爸爸也知道吧!阿邪的女朋友寧笑!”


    西門禦微愣,而後點頭,“我知道,不過我的態度是一樣的。不管是你還是阿邪,你們交男朋友女朋友我都不反對,但是終身大事,還得讓爸爸給你們參考參考。”


    西門妝連連點頭,腳步後挪,不動聲色的退迴房間,“爸,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便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將西門禦隔絕在外。


    西門禦微愣,而後無奈的笑笑,執著酒杯看了看西門邪的房間,最終轉身,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聽見門外傳來離開的腳步聲,西門妝才轉身,後背靠在門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


    西門邪的房間裏,音樂聲此起彼伏,四五個少年圍坐在**鬥地主。西門邪卻坐在陽台上,和寧笑一起,吹著夜風。童嘉坐在地上,後背靠著落地窗,是不是的透過窗簾的細縫往外看一眼。看見西門邪和寧笑說說笑笑的樣子,他的眉頭就不禁皺起。


    手裏始終端著一支酒杯,來迴晃蕩著,許久才將杯子裏的酒喝完。約莫深夜十二點多,西門邪的房裏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那幾個少年全都安排到別的房間住下,童嘉就住在西門邪隔壁房。至於寧笑,她始終站在西門邪的陽台上,似乎完全沒有睡意。


    等到夜深了,西門邪將那幾個男生安頓好。他才迴到房間。怎知一推開門,便看見寧笑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上,格外的誘人。**在外的雙肩白皙滑嫩,看得西門邪心神一蕩,神情呆滯。


    “你迴來了!”少女淺淺的一笑,擦著頭發,解釋道:“身上一股酒味,索性衝了澡,你不會介意吧!”少女明眸皓齒,俏皮的眨眼,讓西門邪狠不下心說她不是。


    另外,他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即便是今晚發生點什麽,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可是莫明的,看著寧笑,他就會想起西門妝。


    “過來幫我擦一下頭發好嗎?”少女提出邀請,她已經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嫵媚的看向西門邪似是暗示。


    就算西門邪再愚鈍,對於女生的暗示還是看得出來的。寧笑這是在,向他暗示,今晚可以碰她是嗎?


    下意識的,西門邪咽了口唾沫,腳步向那少女挪去,兩手不安的揣在衣服兜裏,最終在她身後停下。接過了寧笑手裏的毛巾,西門邪小心的撩起她的長發,小心的搓揉著。少女的發很輕柔,香味濃烈,幾欲迷眼。西門邪一邊擦拭著,目光順著她的肩膀往下看去,最終落在她的胸口。抹胸浴袍裹著身體,少女的白皙的肌膚映在少年的眼裏,似是天際柔軟的白雲,逐漸占據他的雙眼。


    西門邪是個正常的男人,麵對寧笑這樣的尤物,自然會產生正常的反應。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讓他更容易動情……


    屋裏的氣氛有些微妙,那直立的少年不知何時棄了毛巾,緩緩俯下身去。大手繞過少女的胸前,垂首吻上她的耳垂。寧笑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她也很動情。


    清風吹起了落地窗簾,明月悄悄透進,灑在地板上。地板上是男女的衣服,而那張大**,被子覆蓋,隻隆起一個小小的山丘。漆黑的夜裏,男女的唿吸從慢轉急,全都清晰的落在了門外的少年耳中。


    埋在夜色中的眸子,閃過一絲恨意,攥在袖子裏的手不禁捏緊,指甲陷進掌心,滲出一道血痕。


    ——


    翌日清晨,一聲驚叫驚醒了西門妝。不僅是西門妝,幾乎別墅裏所有人都聽到了。


    西門妝翻身而起,拉開房門,便步了出去。正好撞上踉蹌奔出房門的西門邪,方才那一聲驚叫,正是西門邪發出的。


    “怎麽啦?”少女擰眉,看著向她衝來的西門邪,不由得伸手攔下他。


    西門邪的瞳孔縮進,臉色蒼白,身上隻穿了一條內褲,赤著腳就跑了出來。看見西門妝的那一刹,他什麽也沒想,上前便將西門妝摟在了懷裏。


    “二姐…寧、寧笑…”他的懷抱很緊,像是要將西門妝揉進他的骨子裏似的。西門邪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的還是嚇得!


    “寧笑怎麽了?”西門妝似是明白了什麽,目光忽地一沉。她抬手正準備扒開西門邪的手臂,就在她的手搭上西門邪的肩膀時,沈爾從樓道口冒出頭來,最終出現在西門妝的視野裏。


    看見那長廊上擁抱的兩人,少年的臉色明顯的一變,目光也沉了下去,生出幾分冷意。


    西門妝也看見了他,目光示意他去西門邪的房間。


    沈爾便什麽也沒說,轉身向西門邪的房間走去了。


    “阿邪你先放開我!”西門妝扒開了他的手,一臉鎮定的看著他,安慰他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


    西門邪始終不敢抬目去看她,瑟瑟發抖,好半晌才道:“寧笑…死了…”


    瞳孔縮緊,西門妝微愣。死了?寧笑死了?


    “小妝!”沈爾從西門邪的房間退了出來,目光急切的看著西門妝,示意她過去。


    西門妝提步,徑直越過西門邪便跑了過去。


    入目便是那張大床,**的被子淩亂。目光順勢往下,掃過地板上的淩亂的衣物,最終停留在床尾露出的一隻腳上。西門妝側目看了沈爾一眼,隻見那少年的一臉嚴肅。西門妝已經明白了,隻是她還不敢相信。


    腳步挪進屋裏,西門妝走在前麵,沈爾隨後跟了上去。他方才已經進屋裏查看過了,看見那床下躺著的少女時,他也驚了驚。不為別的,隻因為那個少女身上搭著一張薄毯,似是*著身體,隻脖頸上一道纖細的血痕,不知道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西門妝在床尾站定腳,目光定定的落在少女的身上,好半晌才迴眸看向沈爾。兩人的目光交接,同時閃過複雜的光芒。爾後西門禦和其他人便趕了過來。


    上午十點左右,西門家外停了兩輛警車。就連閔恩他們也趕來了,西門邪因為涉嫌殺人,在書房裏錄口供,陪著他的還有童嘉和西門禦。西門家死了一個少女的事情,很快傳了出去。想必第二天的報紙上,這件事一定會占頭版。寧笑死了,就死在西門邪的房間裏。


    陽光照在西門妝的身上,她的秀發被風拂起,輕輕飛揚。沈爾端了一杯咖啡,緩步走到她身邊,兩個人站在陽台上,沉默了半晌。


    “我很好奇,什麽人能夠逃脫你和我的視線,在西門家殺人。”少年側目看向西門妝,隻見那少女正目光微凜的看著前方。眼簾壓低,眯著雙眼,好半晌才側目,對上沈爾的目光。


    在西門家殺人,還是在西門邪的房間。可是西門妝在乎的,卻不是死者寧笑,爾後西門邪。


    昨晚西門邪和寧笑發生了什麽,不用問也猜得到。可是好好的一個少女,死在了西門邪的房裏,死在他的床下,可昨晚西門邪卻一點知覺都沒有。不僅如此,屋裏除了他和死者寧笑的指紋痕跡,再沒有其他人。


    現在警方懷疑是西門邪殺了寧笑,錄完口供,也許還會將他帶迴派出所……


    “寧笑是怎麽死的?”西門妝問道,語氣微微凝重。


    沈爾見她終於肯說話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線封喉,一擊致命,兇器應該是絲線之類的東西!”


    絲線?西門妝蹙眉,“鋼絲?還是…”


    “不知道!”沈爾搖頭,轉手靠在陽台柵欄上,接著道:“剛才我去書房看了一下,阿邪可能會被帶走。”


    “我爸爸同意嗎?”以西門禦的能力。


    “你爸爸無能為力!”一道熟悉的女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西門妝抬目看向來人,她身上帶著血味,手套上也沾了血,麵上卻還掛著笑,很祥和。來人是閔恩,那個天才女法醫。以往的案子,她給了西門妝很多線索,盡管那些案子現在都沒有解決。


    “找到了作案兇器,上麵有你弟弟的指紋。”閔恩在西門妝麵前駐足,目光明朗的看著西門妝,很清澈。她說著,背在身後的手揚起,一個裝著銅絲線的塑膠袋遞到西門妝的眼前,閔恩接著道:“你弟弟這一次,恐怕要在派出所待一陣子了。”


    西門妝徹底愣住了,目光從閔恩的雙目移開,滑到她手裏的塑膠袋上,看著那塑膠袋裏的一小卷銅絲線,她有些恍惚。


    “怎麽會?”西門妝蹙眉,“阿邪不會殺人的!”


    閔恩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放下,眉頭微挑,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西門家的大門,“看,他已經被帶走了!”


    西門妝迴身,隻見大門前西門邪被押著往路邊的警車走去,儼然被當成了犯人。而西門禦站在一邊,由柳媽扶著,似是犯了病。腳步一轉,西門妝便從閔恩身邊步到,急匆匆的往樓下去。


    倒是沈爾,很是淡定的站在原地,幽幽的將目光從那大門前的西門禦身上收迴,落在眼前的閔恩身上,“你也覺得是西門邪殺了人?”少年的聲音淡漠,沒有起伏,卻又是質問的語氣。


    閔恩抬目看了他一眼,搖頭,“我不知道!現在警方所掌握的證據都表明,兇手就是他。但如果你覺得不是,也得拿出證據來才行!”她說著,若無其事的揚唇,轉而退步,折身離開,還不忘抬手,與沈爾告別。


    看著閔恩遠去,沈爾迴身看向樓下,隻見西門妝已經趕到了西門禦身邊。那個男人似乎真的犯病了,丁晨他們急忙開車將他送去醫院。再看西門妝,她有些難以取舍,最終還是選擇了去警察局。畢竟,對於西門禦來說,西門邪比他自己更重要。


    這一次沈爾沒有跟上去,他隻是提步向西門邪的房間走去,打算再查看一下現場。他始終想不通,西門邪有什麽理由要殺寧笑。再者,如果真的是西門邪,他為什麽不直接把屍體藏起來,偏偏要讓大家發現呢?


    沈爾剛步到西門邪的房間,便見童嘉從屋裏出來。那少年兩手揣在褲兜裏,微微低著腦袋,目光落在地麵,險些撞上沈爾。


    就在那人路過他身旁的那刻,沈爾抬手攔下了他。


    道路被擋去,少年微愣,爾後抬目,對上沈爾陰沉的眸子。


    四目相對,童嘉蹙眉,“你有什麽事嗎?”


    “你是童嘉?”沈爾不答反問,清冷的目光將他上下一番打量,最終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來看看兇案現場,難道也不行?”少年揚眉,目光不耐的看著沈爾,“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讓開。”


    沈爾移步,讓開了道。就在童嘉從他身邊經過的一刹,他出其不意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昨晚就住在西門邪的隔壁,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響動?”他的話落,捏著童嘉的手腕微微一緊,不禁探到了少年的脈搏。


    身影一滯,沈爾愣住了,握著童嘉的手不禁抬起,卻刹那被那少年甩開了。


    “你幹什麽?”童嘉甩開了他,越過他離開,行色匆匆。


    就在那少年離開之後,沈爾緩緩抬首,目光定定的看著西門邪的房門。指尖微微動了動,似是在迴味方才那種觸覺。就在方才,他握著童嘉手腕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情。童嘉的脈搏很奇怪,與其說是脈搏,不如說像是秒針轉動的聲音。他的手沒有溫度,脈搏也死氣沉沉的,就好像,一具木偶。


    這個想法,讓沈爾微驚,好半晌才攥緊了拳頭,單手插在褲袋裏,轉而往樓下去。兇案現場也不用看了,在沈爾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現在還是去警察局看看西門妝,畢竟現在是西門妝需要他的時候。


    ——


    車在警察局外停下,西門妝匆忙下車。拿著車鑰匙,便匆忙的往裏趕,與她同行的還有暮成雪。蘇寒和丁晨已經把西門禦送到醫院去了。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把西門邪弄出來。


    提步極快的上了台階,西門妝的速度很快,顯得很焦急。暮成雪在身後拚命地追,踩著高跟鞋,落後一大截。


    就在西門妝進入玄關的時候,裏麵步出一個男人。兩個人正好撞上,西門妝腳下踉蹌,連連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讓開!”少女微惱,目光微抬,薄唇輕啟,陰冷的聲音說著,便朝著那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也是一驚,看著來勢洶洶的少女,狐疑一陣,不由得蹙了蹙眉。卻是站在那裏動也未動。兩人再次相撞,可是這一次西門妝卻是被那人拉過去的。


    腦袋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男人悶哼一聲,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西門小姐,你的腦袋難道是鐵做的嗎?”


    西門妝本想發怒,卻在聽見他的話時,愣住了。


    目光再次抬起,這一次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


    男人身上穿著深色的運動裝,眉宇軒昂,看起來很正氣。可是那唇角的笑,卻又透著一股輕浮的味道,讓西門妝撇嘴。


    “你認識我?”她很好奇,眼前的男人,她沒有任何記憶,怎麽會認識自己的?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蘇冽啊!”男人微驚,兩手捉住她的肩膀,俊臉湊近。似是要將自己的臉在西門妝眼前做個特寫,以讓她記起那晚在小巷子裏的事情似的。


    下意識的,西門妝縮了縮脖子,抬手一把推開了蘇冽,擰眉,“什麽蘇冽?”


    “就那晚,你喝醉了酒!在小巷子裏遇見幾個混混兒,我救了你啊!”蘇冽苦了臉,看著眼前的少女,隻想抓頭。她忘記了,這是多麽不公平的事情!明明這兩天,他腦海裏還一直反複著那個畫麵,來來迴迴的,想著西門妝。可是,這丫頭居然什麽都忘記了!


    “我還給你留了電話號碼…”話落,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由懊惱。看樣子,那晚的事情西門妝是真的不記得了,電話號碼,想必也被那個來接她的小子給扔了。


    算了!現在重新認識一下,也還來得及。


    思及此,蘇冽急忙伸手,攥住了西門妝的素手,“我叫蘇冽,蘇州的蘇,凜冽的冽!”


    麵對蘇冽的熱情,西門妝隻是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一臉不解的抽迴手,提步越過他往裏麵走去。蘇冽急忙跟上,一路跟著一路發問。聽說他的刑警,西門妝才站定了腳,迴身正眼瞧他。


    “你是刑警,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要找我弟弟,西門邪。”


    “你弟弟?犯了什麽事兒?”


    “他沒有犯事兒!”西門妝蹙眉,提步繼續往前。


    那男人急忙跟上,不由揚唇,“如果沒有犯事兒,怎麽會被帶到這裏來?”


    西門妝再次頓腳,迴身賞了他一記白眼,那人便規矩的閉了嘴,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不少。


    “如果你弟弟真的沒有犯事兒,我們一定會還他清白的。”


    “清白?”西門妝冷笑,這個世道,還有人跟她說清白。


    之後,蘇冽帶著西門妝找到了西門邪。那少年正在審訊室裏,對昨晚的事情進行詳細了解。西門妝闖進去的時候,裏麵的警察先是一愣,而後看見她身後的蘇冽,便恭敬的垂下了頭。


    “蘇sir!”


    蘇冽略略點頭,目光掃過西門邪,最後落在西門妝身上。麵上的笑意漸漸隱去,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揚手,對那兩人道:“你們先出去!”


    兩名警察點頭,爾後退了出去。西門妝這才意識到,蘇冽不是個普通的刑警,他的官職,應該不低。不過聽他的話音,不像是九州城本土人。


    隨手抽了一根椅子,蘇冽含笑看著西門妝道:“坐下吧!”


    少女也掃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落了座。爾後那男人拉過另一根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麵對著西門邪,臉色再次嚴肅起來。


    “二姐…”西門邪的目光卻是看著西門妝,眼裏是忐忑不安,讓西門妝心疼。


    她伸手,握住了西門邪的手,安慰他道:“沒事的,二姐相信你什麽都沒做!”


    蘇冽在一旁笑了,笑出聲來,引得兩人望去。


    男人止了笑,溫柔的眸子看著西門妝,道:“你相信他,是因為他是你的親人。法律可不是這樣的!凡是都講求證據!”他說著,翻開了檔案,垂下頭去。


    粗略瀏覽了一下,蘇冽抬目,冷著一張俊臉看著對麵的少年,冷道:“西門邪是嗎?我問你,為什麽要殺寧笑?”他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與方才相比,儼然變了一個人。叫西門妝看得一愣,不由得重新審視他。


    蘇冽卻沒有因為她的目光分心,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西門邪,沉著臉,似是在等他的迴答。


    西門邪微微一顫,繼而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殺人!”他的目光雖然忐忑不安,可是卻很堅定。


    蘇冽看在眼裏,接著道:“好,換個問題!你今年多少歲?”


    “十、十六!”才剛剛過了十六歲,他比西門妝小一歲。


    “十六歲?那你知道寧笑多大嗎?”蘇冽再次發問,兩手交疊在桌上,身子後仰,貼在椅背上,“她今年十五歲,而你十六歲,昨晚你們玩的是成人間的遊戲吧!僅憑這一點,你也得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西門妝聽了側目看去,兩道目光似是冷箭一般射在蘇冽的身上。那男人卻隻是淡笑著看她一眼,迴眸繼續看著西門邪。


    西門邪垂下了腦袋,昨晚他和寧笑的確…可是這根殺人罪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我沒有殺人!”少年抬目,目光灼灼的看著蘇冽,再次肯定的道。


    他的目光很堅定,蘇冽點了點頭,傾身過去,湊到他眼前,問道:“那你能告訴我,昨晚你的房間裏除了你和死者之外,還有別的人嗎?”


    西門邪愣住,不禁咬唇。眼簾再次低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你們確定銅絲線就是殺人兇器嗎?”審訊室的門被人擰開,長腿邁動,一隻黑色光亮的皮鞋邁進。


    審訊室裏的三人幾乎一起抬目,向房門看去。隻見西裝革履的少年步進,身後是方才出去的那兩名警察,麵露難色的看了看蘇冽。


    看見沈爾的那一刹,蘇冽唇角的笑意不禁深邃,朝那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退下了。


    沈爾進門,西門妝起身,對於他的出現感到驚訝。方才沈爾沒有跟來,她以為,他不會來了。


    “蘇警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兇手真的是西門邪,那他為什麽不聰明一點,把屍體處理幹淨。還將兇器留在房裏!難道是等著你們去查,卻揭開他就是兇手?”少年踱步到西門妝的身邊,微微抬手,撫上她的臉頰,目光也從蘇冽的身上移到了西門妝的臉上。


    四目相對,他看見了少女眼裏的惆悵。這一次她是真的應付不過來了,隻要是和家人有關的事情,西門妝就沒法冷靜的思考或是對待。現在這個時候,有沈爾在她身邊,就是最好的事情!


    “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少年的聲音很輕,也很清晰。在座的蘇冽和西門邪都聽得一清二楚,而那少年,似乎是故意說給他們聽似的。


    “今天無論如何,你們也帶不走西門邪的!不如先迴去吧!”蘇冽也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沈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似是電光火石,充滿了敵意。


    從第一次見麵起,沈爾就察覺到了蘇冽對西門妝的那份情意。看起來是一見傾心,卻無端給了他一種很久遠的感覺。蘇冽對西門妝絕對不是一見鍾情那麽簡單,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沈爾不知道的事情。


    西門妝那段醉酒的記憶,已經被他消去了。西門妝不認識蘇冽,看起來是真的不認識。難道這個男人和他一樣,過去的日子一直默默地關注著西門妝,隻是西門妝不知道而已?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恐慌。畢竟,日積月累的感情,不易泯滅。


    “蘇警官的意思是,要將西門邪扣下來是嗎?”沈爾揚眉,目光淡漠的看著那人。


    西門妝一聽便蹙起了眉頭,目光冷厲的看著蘇冽,道:“要是我今天一定要帶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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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章首訂:愛我不如久伴喔我2015—03—1106:56:00安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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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一些原因,這一章隻能算作3。11日的更新,今天還有二更。字數不定,時間不定,妞兒們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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