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長不短的寒假,就那麽過去了。打那天從溫山村迴來起,西門妝便直接住進了森林古堡,直到初春時節,開學了,才迴到了西門家。


    開學第一天,晨霧微濃,天色也灰蒙蒙的。春節的喜慶尚未褪去,九州城裏四處可見高掛的大紅燈籠。


    林肯車在明德校門前停下,一身高校製服的沈爾下車,恭謹的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一雙黑色的靴子步出,少女驚世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同樣是明德高校的製服,卻比從另一扇門下車的西門雪出眾許多。


    西門妝的出現,再度讓明德高校門前發生了堵塞現象。雖然這一學期沒有一年級的新生注入,但是各個年級還是轉來了不少新人。當然,其中不乏男生是慕西門妝盛名而來。


    遠遠地,丁晨家的車駛來。西門邪與邪門雪已經先走一步。而西門妝則與沈爾站在車前,如一對金童玉女,齊齊目視丁晨的車停穩。


    一看見那屹立在車前的兩人,丁晨便忍不住從車裏探出頭來,“你們兩個杵在這裏爆顏值的?沒看見交通都堵塞了,還不快點把你們的臉揣兜裏去藏著!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顧忌門衛大叔的感受!”他說著說著便痞痞的笑了,與往昔一樣。


    西門妝挑眉,淡漠的瞥他一眼,卻是揚了揚唇角。丁晨這個人,還是不正經的時候比較正常。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向他身後看去,透過車窗便看見正準備下車的丁香還有另外一個女生。


    “有新朋友,不介紹一下?”沈爾先她一步問道,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那個與丁香一起下車來的少女。


    一頭大波卷長發,束成馬尾,側臉弧線柔美卻又透著烈性。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站在丁香身邊,將丁香襯得格外嬌小。纖瘦的腰身與四肢,修長的脖頸與玉指,麥色肌膚,看起來十分健康。隨著那少女轉身,目光觸到西門妝與沈爾。西門妝也看清了她的麵容。


    纖細的眉,看上去十分剛毅俊氣,精光四射的眼,明亮而幽深;挺立的鼻梁下兩瓣纖巧的唇輕抿,光潔的額頭十分爆滿,此刻正半眯著眼打量著西門妝與沈爾。


    少女身上也穿著明德高校的製服,隻是那短裙似乎被改成了短褲,外套一件與製服同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大氣且優雅!僅憑第一印象,西門妝覺著那女生的性格應該更像個男孩子。比較野性,也比較豪氣。


    果不其然,那少女在端詳他們幾秒鍾後,便邁動修長纖細的腿向他們走了過來。大步流星,一步一個腳印,十分穩重。來時麵上掛著不深不淺的笑,雙目半眯,最終走到丁晨身側,站定。


    “怎麽?小師弟不介紹一下?”少女豪邁的抬手,搭上丁晨的肩膀,另一手將背包往肩上一甩,便用深邃的目光打量起沈爾來。


    她隻是盯著沈爾,仿佛對他極其感興趣似的。


    西門妝擰眉,站在一邊沒有吭聲。


    沈爾則是麵色平靜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心下在乎的,卻是她方才那一聲“小師弟”。這個女生既然將丁晨稱作小師弟,這麽說來,她也是捉妖師?


    “差點忘了!”丁晨訕訕的笑,抖了抖肩膀,將那少女的手拽了下來,將她推到沈爾眼前,正式介紹:“這位是我師姐,姚佳!”他的話落,沈爾的眸光沉了沉,隻淺淺一笑,向姚佳點頭見了一禮。


    姚佳揚唇,唇角的笑意略深,順勢上前一步,抬手便勾住了沈爾脖子,身體柔韌的貼上去,“沈爾?真是溫柔的名字!真的適合你嗎?”她嗬氣如蘭,唇瓣湊在沈爾耳畔,話音略輕,卻是叫西門妝聽見了。


    她的臉色忽的一暗,心裏莫名的煩悶。沈爾這個名字,是她取的,她不想別人來指點。


    “姚小姐!”少年溫潤的嗓音喚道,不動聲色的抬手拉下了環在他脖頸上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將姚佳推開些許,麵上的笑不禁深邃,“請姚小姐不要對我的名字指手畫腳!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很寶貴!”因為是他摯愛的人賜給他的名字,自然不允許別人說半句不是。


    他說——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很寶貴!


    西門妝愣住了,目光滯了滯,半晌才木訥的看向少年的側臉。在他的臉上,她看見了幾縷認真的神色,他說的是真的,她給他的名字,很寶貴!


    “噢?”姚佳輕笑,退迴了丁晨身邊,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西門妝身上,“這位小姐有做禍水的潛力呢!”紅顏禍水!像西門妝這樣驚世的美人,的確能與妲己褒姒媲美。


    姚佳說著,頓了頓,話音忽的一轉,目光又移迴沈爾身上,問道:“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的話落,在場的幾人皆是愣住了,包括西門妝與沈爾。


    “師姐,你在胡說什麽!”丁香嬌羞的聲音響起,將幾人的神思拉了迴來。


    沈爾的目光閃了閃,看向身邊的西門妝。卻見那少女極其不自在的別開了目光,垂在袖中的手不安的搓揉著。


    “不是嗎?看你們郎才女貌的,又出雙入對,還以為你們就是一對呢!”姚佳大方的一笑,笑意漸深,話音又是一轉,“既然你們不是情侶,那正好!我還沒有男朋友呢!這位帥哥,介不介意和我交往試試?”


    簡單直白,單刀直入的表白?


    西門妝驚了,沈爾也愣了愣,半晌才聽見丁晨朗笑出聲,“師姐,你別逗了!你還想玩姐弟戀啊?”


    “姐弟戀?你怎麽能肯定,沈爾年紀比我小呢?我怎麽覺著,他應該、比我年長才對!”姚佳深深一笑,唇角半揚,目光打量著沈爾,一動不動。她的話裏有話,沈爾聽出來了。當下抬目與之對視,溫柔謙恭的一笑,便轉向身旁的西門妝。


    “小姐,快上課了!我們進去吧!”溫潤的男音在耳畔響起,西門妝迴過神來。


    她抬目,目光閃爍的看了沈爾一眼,卻不由自主的看了姚佳一眼。


    沈爾的表現,是在無視姚佳,同時也是在無視在場的所有人。他的瞳中隻有她西門妝一個人,就連眼角的餘光,也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如此專注的少年,卻讓姚佳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開個玩笑而已,你們別當真!”她笑道,落落大方。


    丁晨急忙附和,“你們都別當真,我師姐就是愛開玩笑!”


    “走吧!”沈爾伸手,輕輕握住了西門妝的手腕,拽著她,便往學校裏去。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西門妝的身上,而西門妝則是木訥的任由他將自己拉走。


    眼見那兩道身影走遠,丁晨和丁香互看了一眼,步到姚佳麵前,“師姐,你在哪個班?我帶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讓小香帶我過去就行了!”姚佳斂笑,掃了丁晨一眼,目光停頓,“晨晨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事?”她的話音低沉,打量丁晨的目光十分灼熱,像是要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似的。


    丁晨心下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是幹笑,“我有什麽事能瞞得過師姐您啊!”


    “是嗎?那個沈爾,你難道對他沒有絲毫的感覺!”從靠近沈爾開始,姚佳便嗅到了他身上強大的妖氣,亦被那強大的妖氣震懾住了。沒理由丁晨會察覺不到!


    “咳——師姐,您說什麽呢!我和他都是男人,我要是對他有了感覺,師父不得殺了我!”丁晨確實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接著未等姚佳發怒,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是該將沈爾那家夥收斂一下自己的妖氣,這麽強大的妖氣,就算是道行再低的捉妖師都能察覺到。更何況,身為他師姐的姚佳,還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


    可丁晨找到沈爾,跟他說起這件事時。


    那少年隻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喃喃:“察覺到了又怎樣?她不是我的對手!”說完,沈爾便轉身往教室裏去。腳下邁開兩步,忽的站定,優雅迴身,目光將尚且愣在原地的丁晨上下一番打量,揚唇,“就算你們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一刀補的,丁晨簡直快要吐血了!


    氣急敗壞的看著那少年桀驁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內,丁晨靠著走廊上的窗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禁哀歎:“怎麽會有沈爾這樣的妖怪?”頭一次碰見像他這麽狂妄自大的妖怪,簡直就是瞧不起他們捉妖師!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沈爾說的都是大實話!


    以他的能力,就算丁晨與姚佳聯手,那也不是他的對手。也許正因如此,丁晨一個捉妖師在他麵前,才會生出無盡的挫敗感。


    ——


    姚佳的到來,打亂了西門妝與沈爾的生活模式。每天下午放學,總能在西門家的林肯車前看見一個將背包甩在肩上,束著馬尾,英姿颯爽的少女。不僅一路開車跟著西門妝他們到西門家的別墅外,還時不時的進去蹭個飯。


    直到某日傍晚,一直坐在副駕駛座的西門雪爆發。


    “我說姚學姐,你這樣整天跟著沈爾,有什麽意思呢?他又不會喜歡你!”


    夕陽西下,西門家別墅門前,西門雪兩手抱臂,蹙著眉頭,不耐的看著眼前高她一截的少女。


    姚佳亦是雙手抱臂,閑閑的靠在車上,將眼前的西門雪,上下一番打量,“他好像,也不喜歡你吧!”她說這話時,唇角帶笑,似是嘲諷,又像是同情。


    “你——”西門雪氣急,一手指著姚佳卻是半天也說不出下個字來。


    反倒是姚佳,緩緩站直了身體,抱臂的兩手鬆開,上前一步,“西門小姐,我看得出,你對沈爾也是虎視眈眈的!不過,我很好奇啊!為什麽你們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你卻還沒有拿下他呢?嗯?”


    她的話引起了西門雪的深思,她當然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沈爾對她就是恭恭敬敬,冷冷淡淡的。反倒是跟西門妝那丫頭,親切得緊。


    “既然他現在還是單身,我為什麽不能追他?”姚佳說著,已經退迴了車旁,一手搭在車門上,似是不經意的抬眸,向別墅二樓的某處陽台看了一眼,“明天還有運動會!我今天就先迴去了!”唇角的笑意斂去,少女上了車,調轉車頭,便向著來時的路而去。


    夕陽拉長了西門雪的身影,她還站在原地,似乎在迴味方才姚佳的話。


    同住一個屋簷下,這是她的優勢。這樣的優勢,為什麽不好好利用呢?思慮良久,西門雪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方才轉身往別墅裏走去。


    而別墅二樓的一處陽台上,西門妝理了理剛剛換好的淺藍色毛衣,又將鉛筆褲往上拉了些許,方才抬手攏了攏披散的濕漉漉的發。幽幽收迴了目光,轉身迴了房間。


    方才那公路邊的一切,她都看見了!西門雪與姚佳的談話,她也聽見了。


    她不明白,沈爾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西門雪和姚佳這麽心心念念。


    思緒飛轉,她已經收拾好,拉開房門。


    卻在看見門口的少年那一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欲將門重新關上。


    好在沈爾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將手擋在了門縫間,“小姐,是我!我是沈爾!”


    西門妝的動作頓住,卻是將臉藏在了門後。她當然知道他是沈爾!那少年身上也穿著淺藍色的毛衣,搭一條深色的緊身牛仔褲,看起來格外的隨意舒適。隻是他身上那件毛衣的花紋與西門妝身上的毛衣花紋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隻是,西門妝身上的毛衣是圓領,而沈爾身上那件是v領。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最近他們兩人的衣服經常撞上,乍一看,很像情侶裝。


    西門妝的沉默讓沈爾蹙起了眉頭,他手下微微用力,便推開了房門,順利的鑽進了西門妝的閨房。


    少年英挺的五官呈現在西門妝的眼底,她的目光不自覺的閃避,微微側身,冷道:“有什麽事?”


    她的不自在落在沈爾眼裏,倒是讓他有些茫然,“柳媽把晚飯準備好了!老爺讓我上來叫你一聲!”他徐徐道,卻是仔細打量著西門妝,“你怎麽了?為什麽不敢看我?”


    不敢看?說她不敢看他!怎麽可能!


    西門妝猛的迴眸,一雙美目直直的盯著沈爾,“我沒事啊!你有什麽好看的,我看你幹什麽?”話落,目光再次移開,心跳卻不知不覺間加快了!


    沈爾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能叫姚佳和西門雪為之著迷!而今,西門妝算是明白了!這個少年,真的太好看了!五官如刀刻般,每一刀都恰到好處,將他刻畫得十分完美。以往從未認真的審視過他,亦從沒有站在女生的角度,好好的評價過他。而今一看,沈爾的確有一張讓無數少女為之傾心的麵容。這世上也許再沒有人能與之媲美!


    “好吧好吧!下樓吃飯吧!”麵對如此奇怪的西門妝,沈爾隻是無奈的笑,然後轉身拉開房門,“小姐請!”


    西門妝抬目,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麽的帥氣優雅,令人沉醉。


    神情微微恍惚,西門妝被門外灌進的風吹醒,身體猛的一顫,揮去了心尖那抹異樣,步出門去。一定是病了!又或者是因為喝了沈爾的血的原因,所以才會產生那些錯覺!


    晚飯在西門妝自我安慰中結束,她用完了晚膳,便先行上樓了。一個人站在陽台上,還在吹著清冷的夜風。她需要時刻保持冷靜,在這樣月朗星稀的夜裏,吹吹風,最適合平複心境。


    院子裏,沈爾正在巡視別墅,西門妝遠遠便看見了他,目光自此落在他的身上,沒有移開。她看見沈爾與園丁茂叔說著什麽,爾後又看見西門雪捧了一杯茶向他走去,麵上嵌著笑,看沈爾的目光閃閃發著光芒。


    西門雪,還算是個體貼的人。至少與西門妝比起來,她更懂得如何討男人的歡心。


    深深吸了一口氣,西門妝轉身去了浴室。她還是需要好好的泡泡澡,這夜風也不能讓她清醒過來。


    ——


    樓下,沈爾抿了一口茶,才算把西門雪打發走了。他還站在院子裏,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西門妝房間外的小陽台,卻發現方才站在那裏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之所以接過西門雪的茶,不過是想知道西門妝看見後是什麽反應。而今看來,她似乎毫不在意。


    唇角揚起一抹失落的笑,少年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已經逐漸深沉,而西門禦夫婦已經上樓休息去了。沈爾的房間坐落在別墅一樓的最右側,緊緊挨著後花園。屋裏黑漆漆的,他便步了進去。手剛剛摸到燈的開關,腰上便環來了兩條手臂。纖柔似是蛇身一般,將他緊緊的纏住。


    少年的眉頭蹙起,小腹卻是莫名的燥熱起來。後背貼上來的少女身體,讓他心神一蕩。很奇怪,身體有些異樣!


    “沈爾,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少女魅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伴隨著她溫熱的唿吸,撲灑在沈爾的耳背。


    他的麵色忽沉,眉眼生冷,就這麽站在牆邊,一動不動。


    身後是穿著黑色蕾絲睡裙的西門雪,少女胸前的柔軟抵著他的後背,小心的摩擦。那感覺,就像是迪廳裏欲求不滿的**,讓人覺得惡心。


    至少此刻的沈爾覺得十分惡心,他不否認自己的身體在起變化,隻是不明白,他怎麽會被人這般輕輕挑逗就有了反應。


    直到,身後的西門雪嬌笑,“那杯茶喝了以後,是不是唇幹舌燥得難受?我現在就為你解渴來了,任由你處置好不好?”她的唿吸逼近,便欲吻上他的脖頸。


    怎知,一道勁風拂麵,原本被她抱住的少年已經逃離了她的圈禁範圍,立於她身後。


    麵對這突然的轉變,西門雪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後頸便壓來少年的手肘,身子被猛的抵在牆上,那少年側身壓著她,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卻是將西門雪的臉,狠狠的拍在牆上。


    麵頰生生的疼,西門雪剛想叫出聲,便聽見身後的少年,溫潤低沉的嗓音道:“不要叫,我不喜歡愛叫的女人!”


    她立馬閉嘴,唇瓣抿得緊緊的,心跳卻是快得嚇人。沈爾的話太過曖昧,她卻看不見他那滿是冷厲,充滿厭惡的雙眼。隻得乖乖的配合他,麵紅耳赤,卻又期盼著即將發生的事情。她就知道,任何一個男人在服下催情藥後,都不能抵擋她西門雪的魅力。西門妝算什麽,隻要過了今晚,沈爾一定會對她唯命是從。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際,沈爾的眸光又是一沉,問道:“西門小姐,你就這麽喜歡我?”


    “喜歡,當然喜歡!”她急切的迴答,興奮又激動。


    殊不知,那少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向來對於那些自以為是,自以為深愛他的女人,沈爾唯一做的,就是讓她們真正見識一下,自己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不溫柔,亦不懂得憐香惜玉,反之,他殘忍冷酷,更無情。


    “好!既然你這麽喜歡我,那麽,現在就脫衣服吧!”語調已然轉冷,小腹的燥熱,讓他臉色變得難看。這人類的催情藥,藥力十足,若非他自製能力過人,隻怕早就饑不擇食,要了這**的女人了。


    說話間,他已經鬆開了西門雪。而西門雪則是害羞的,慢吞吞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一脫下。


    沈爾閉著眼,隻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少女略帶羞澀的聲音傳來,“可、可以了…”


    唇角的弧度擴展,笑意略深,少年揚手。


    啪,一個響指。


    他睜眼,西門雪的不見了,黑漆漆的屋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燥熱不安。


    至於西門雪,沈爾記得這別墅裏除了他還有三個男人,一個是西門禦,一個是園丁江哥,還有一個,則是西門邪。既然西門雪這麽喜歡玩成人遊戲,那麽,就讓她去找西門邪玩玩。


    至於自己——


    沈爾咽了口唾沫,輕輕閉眼,腦海中便閃過一抹倩影。那少女俏容清冷,卻讓他迷醉。


    ——


    深夜十一點,西門妝從浴室出來,身上套了一件鬆鬆垮垮的黑色t恤,t恤稍長,遮住了她白皙的大腿。被她隨意綁著的發沾了幾滴水,又濕了。


    前腳才剛剛邁出浴室,眼前便撲來一道黑影,力道之大,長臂一摟,直接將西門妝撲倒在**。


    少年炙熱的身體隔著冷冰冰的衣服散著熱氣,而西門妝則是被這突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未等她反應過來,脖頸間便壓下兩片溫熱的唇瓣,允吸著她的脖頸,動作十分溫柔。


    這溫熱的觸感,讓西門妝的心跳漏了一拍。少年熟悉的氣息撲來,她的麵頰一瞬紅了。


    “沈、沈爾…”女音遲疑的喚他,雖然沒看清他的臉,但是西門妝知道,是沈爾。


    少年的動作微頓,輕合的眼簾啟開,卷長的眼睫掃著西門妝的脖頸,她隻覺一陣發癢。


    沈爾勾唇,他在笑,沒有笑出聲。唿吸洋溢,他貪戀著西門妝的體香,壓著她,不肯挪動半分。


    西門妝也是驚愕過頭了,半晌才迴過神來,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急忙抬手便去推壓在她身上的少年,“你給我起開!”柔柔的女音故作清冷,卻失了往日的氣勢,反倒捎著一絲羞惱的味道。


    沈爾埋在她脖頸間,撒嬌似的扭動著腦袋,甕聲甕氣的道:“讓我壓一會兒,剛被人下了藥,難受。”他的聲音無力,似乎十分疲憊。


    西門妝的麵色一僵,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半晌才傻傻的問:“下了什麽藥啊?”


    噗嗤——沈爾笑了,一笑便止不住,胸口顫動摟著西門妝的手不禁緊了緊,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真的好香,*更甚,他卻沒有妄動。


    “就是能讓男人難受的藥!”依舊甕聲甕氣,話音帶著笑意。


    西門妝無語,隻任由他抱著,因為她相信他的話,怕他太難受。許久,久到西門妝以為沈爾是睡著了。她才再次用力,推了推他,喃喃,“可以了嗎?我困了!”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有運動會,要早起。


    沈爾轉動脖子,側著腦袋,溫柔的目光望著她的下頜,悄悄揚起唇角,“我還以為,小姐會一直對我冷冰冰的,不聞不問。”他知道西門妝的脾性,她對人向來冷冰冰的,除非那人能走進她的心裏。


    其實她的內心很溫柔,也很脆弱。所以她不敢輕易的讓人走進自己心裏,怕那些住在她心裏的人有一天會傷害自己。那樣的傷害,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還得換一個妖仆,會很麻煩。”少女呐呐的道,似是在解釋,卻讓沈爾唇角的笑意更深。


    “好!那我一定好好的,免得你麻煩。”笑意深達他眼底,摟著西門妝又閉了閉眼,才緩緩鬆開了她。


    身上的重力消失,西門妝兩手撐著床坐起身。昏黃的燈光灑下,將那少年的身影投在她的身上。她總算看清了少年的容顏,俊美柔和,眉眼溫柔。他的笑,讓她心暖,他溫柔的目光,讓她心安。


    “你沒事吧!”再三打量他,西門妝揚眉。


    沈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燈光打在他臉上,西門妝看不真切。


    “沒事了,你休息吧!”他語道,目光留戀的望她一眼,才從陽台退了出去,翻身躍下樓去了。


    他來去匆匆,西門妝一頭霧水。方才的一切仿佛是個夢,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沈爾那家夥,占了便宜!


    ——


    翌日清晨,窗外的霧氣微濃,春季的寒氣竄進屋裏,將**的西門邪驚醒。


    少年猛的睜眼,銳利的目光一瞬懵懂,眼簾低了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鬆了口氣。昨晚又做了奇怪的夢,夢裏他握著一把斧頭,身處墳地,不知道在砍著什麽東西。四周一片死寂,一個人影也不見,他的身體在顫抖,可是動作卻停不下來。


    西門邪輕合眼簾,放鬆身心。他好累,昨晚在夢裏揮了一晚上斧頭,實在是太累了。


    一縷光線從窗簾細縫透進,正好觸及西門邪的眉宇。他眯了一小會兒,便又睜開了眼睛。習慣性的翻個身,長臂慣性往前一撈,本想將被子攏到自己身上,怎知,指尖觸到的卻是光滑細膩的肌膚。小巧圓潤,好像是誰的肩膀!


    肩膀!


    西門邪的睡意頓時消散,目光順著自己的手臂看去。隻見一個少女側臥著,背對著他。烏黑的卷發散亂在光潔雪白的後背,而他的手此刻正搭在她圓潤的肩頭。腦袋裏頓時空白一片,西門邪愣住了。


    搭在那人肩上的手咻地抽迴,許是力氣太大,驚擾了那人。


    少女的眼簾緩緩啟開,不安的扭動身體,便要翻身。


    西門邪一見,已經嚇得從**跳了下來,忍不住驚叫一聲。


    正巧,被剛剛步出房門的西門妝聽見。心下狐疑一陣,西門妝轉步便向著西門邪的房間走去。


    隻是,她才剛剛走到房門前。門便忽然從裏麵拉開了,一道人影如風一般卷了出來,西門妝連連後退,側身險險避開。


    卻是在那人從她身邊跑過的一刹,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阿邪怎麽了?”


    西門妝的聲音傳來,西門邪這才鎮定了些許,腳步猛的頓住,不敢迴頭,“二姐,大、大姐怎麽會在我房裏的…”


    他的話讓西門妝微驚,目光下意識的往屋裏看去,隻見那張大**果然還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成天與她作對的西門雪。隻是——她此刻用被子裹著身體,麵紅耳赤的坐在西門邪的**,神色慌張,看見西門妝的一刹,臉色刹那轉青。


    “大姐?”西門妝擰眉,再三打量那間房,的確是西門邪的房間沒錯,那麽西門雪怎麽會在這裏!


    “你看什麽看?出去,不準進來!”西門雪叫囂著,麵上微惱,分貝卻是格外的高揚。她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已經記不得了。怎麽大清早醒來,自己會在西門邪的**躺著?而且一件遮身的衣服都沒穿!要不是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合異樣,她一定會以為昨晚她和西門邪做了什麽。


    要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西門禦和蔣欽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麽樣子!


    西門妝站在門口,沒有在往裏一步。西門邪始終背對著房門,顯然也是被嚇了一大跳。一大清早起床,在自己**發現一個*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這、這叫什麽話!


    不消片刻,西門禦和蔣欽也趕來了!頓時,西門雪與西門邪同床共枕一晚上的事情暴露了,兩個當事人半個時辰後被西門禦叫去了書房。而西門妝則坐在客廳裏吃著早點,時不時聽見書房裏西門禦隱忍怒意的教導聲。


    發生這樣的事情,西門禦生氣也是應該的。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隻怕西門雪和西門邪以後也用不著成家立業了!西門家的臉麵也被他們敗盡了。


    隻是,西門妝想不通,好端端的,西門雪怎麽會跑到西門邪**去的?


    “小姐,要不要為您再續一杯牛奶?”沈爾溫潤的嗓音響起,打斷了西門妝的思緒。


    少女輕輕咬了一口起司麵包,望了沈爾一眼,忽然意識到什麽。昨晚沈爾也怪怪的,說什麽被下藥了!


    難道,和西門雪有關?


    七點半,林肯車開出了西門家。而今天車上卻隻有西門妝和沈爾兩個人。因為早上的事情,西門雪和西門邪被西門禦留在了家中,說是等到把早上的事情問清楚,才讓他們去學校。


    其實今天去不去學校都可以,運動會而已,不會上課。


    ——


    風從車窗外灌進,西門妝的目光始終望著窗外,為那一閃而逝的風景迷離。


    許久,久到車在明德高校門前停下。沈爾解開了安全帶,正欲下車,那少女才幽幽的迴眸,目光緊迫的盯著他,道:“西門雪和阿邪的事情,是你搞的鬼?”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西門家的別墅裏,除了沈爾有這樣的能力,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去開車門的手頓住了,少年迴身,意味深長的看著西門妝,無辜的眨眼,“怎麽可能,如果是我,我一定把自己弄到你**去!弄他們,對我有什麽好處?”他溫柔淺笑,滿臉無辜,話語真誠,西門妝愣了愣,倒還真的信了。


    西門妝下車,在車門前頓住,忽的麵色一變。剛才沈爾的話,她再次迴味起來,才發現其中深意。


    等她準備發難時,沈爾已經閃得老遠去了。


    沈爾隱忍著笑意,已經步進了校門。他沒有迴頭,隻是埋頭逃跑,生怕西門妝迴過神來,來追殺他。


    可是步子才剛剛轉過校門,便轉上了他近些日子,最不想撞見的人。


    “嗨!沈爾!”少女爽朗的聲音喚他,沈爾臉上的笑當下褪去,麵上染上寒霜。


    陰沉著俊臉,掃了那站在樹下等他的姚佳,步子筆直向前,絲毫沒有過去的意思。


    他不過去,姚佳卻是向他步了過來。頓時,兩人成為了校園裏的焦點,行人從他們兩人身邊經過,總忍不住迴頭看看。自從來了明德高校,沈爾已經悄無聲息的成為了學校裏新一屆的校草。況且,他與西門妝經常同進同出,金童玉女,校草校花的名聲早就遠播。而今大家看見他身邊換了一個女生,自然會私下八卦。


    更何況,隨後趕到的西門妝,也是陰沉著一張臉,那神情,像是要殺人似的。


    西門妝迴到教室,隻看見蘇寒陪著孟曉久說話,而丁晨則坐在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接話。獨獨沒看見沈爾,心裏的怒意慢慢散去,目光下意識的尋望一圈,未果。莫名的,她心裏生出一抹不爽的情愫,似乎急切的想要找到沈爾。


    方才明明比她先走,怎麽現在還沒到教室?


    思索著,西門妝已經放下了背包,轉而,向教室外走去。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腳了,隻能任由它邁動著,去尋找某人。


    ——


    而此刻,沈爾與姚佳正站在運動場上。運動場上聚集了不少熱身的參賽的運動員,即便他們倆再顯眼,也被埋沒在廣闊的足球場上了。


    目光掃了一眼對麵的姚佳,沈爾不耐的道:“學姐有什麽事嗎?”他很無奈,偏偏姚佳又是丁晨的師姐,有一定的道行,他不能跟她大動幹戈。而且這丫頭看穿了他的真身,時不時的威脅他,如果不聽話,就把他的真身告訴別人,尤其是西門妝。


    真身的問題,她最想瞞著的就是西門妝。不僅是西門妝,就連丁晨他也不希望他知道。


    於是,沈爾妥協了,不能對姚佳不理不睬,卻又要與她保持一定距離。


    “沒什麽事!就是吧!我今天參加了四百米短跑比賽,想跟你討個luckykiss!”她說著,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又嘟了嘟嘴,向沈爾湊了過去。


    少年的身體後仰,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麵色更為難看了。


    兩個人維持這個姿勢半晌,姚佳擰起了眉頭,一步上前,便抬手抓住了沈爾肩膀,挑眉道:“你要是不從!我可就把你真身的事情告訴西門妝了!”她威脅道,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沈爾蹙眉,冷冷的瞥她一眼,不作聲。


    “她來了!”姚佳的目光微移,鎖定不遠處正向他們走來的少女。


    沈爾則是一驚,側目看去,果真看見了西門妝。而西門妝亦是看見了他,不僅看見了他,還看見了貼著沈爾的姚佳。


    當下,她的腳步頓住了,麵色一沉,眸光微凜,站在原地,不再靠近。


    顯然,西門妝誤會了。畢竟姚佳的動作太讓人誤會了,就好像她與沈爾是一對極其親密的情侶似的。


    “怎麽樣?親不親?”姚佳得意的笑,揚眉。


    姚佳的話清晰落進西門妝的耳裏,她的眼皮跳了跳,看著那兩人的目光又是一沉,麵上閃過一絲緊張。


    沈爾的目光落在姚佳的鬢角,看似是在看她,其實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的西門妝身上。那少女漸變的麵色,他看得一清二楚,眸光微微深邃,微微蹙眉,似是下了什麽決心。


    他決定,賭一把!他賭西門妝不會讓姚佳親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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