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憑天看她無措的樣子,失笑道:“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


    像這樣兩個人在路邊拉拉扯扯,看起來實在不太雅觀,最重要的是……她彎腰湊過來的時候,身上的淡香一陣一陣的撲湧而來,讓人……心神難免亂了方寸。


    安如馨這才察覺到兩人的距離過分近了,僵了一瞬。


    “那……那你自己擦吧。”


    她往後退開一大步,捏著手道歉:“實在對不起!”


    顧憑天眼裏倒映著她生動的模樣,神色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沒關係,這隻是一件小事,不用道歉,也不用急著給我幫忙,我的司機馬上就到了,倒是安小姐去哪裏?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不用了,謝謝你!”


    把人家衣服都給弄髒了,哪裏還好意思坐他的車啊!


    安如馨臉上的溫度越來越熱,“我也是開了車來的,那……那我先走了,顧先生迴家注意安全,說不定以後我們在顧氏會經常見麵呢!”


    說著,她就跑走了


    “安小姐,你的絲巾……”


    “送顧先生了!”


    女人的身影已經走遠,略帶尷尬的聲音像是被風送吹來,一晃而過,消失得像是錯覺。


    顧憑天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良久,收迴的目光又轉移到手裏的絲巾上,柔軟絲滑的觸感,似乎還帶著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染上了什麽香水,好聞得很。


    他小心翼翼的將沾了冰淇淋的絲巾疊起來,放進西裝口袋裏。


    如獲珍寶。


    迴到別墅已經是四十分鍾後,司機把車停在門口,又從後座把輪椅拿下來,恭敬有加的打開後座車門,將顧憑天扶上輪椅。


    他神色淡淡道:“你先迴去,我自己進去就好。”


    “是。”


    司機開車離開,顧憑天抬頭看著麵前的別墅,黑燈瞎火的一片,那個男人應該還沒有迴來。


    他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後又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那張絲巾。


    絲綢質地分明是微涼的,可是不知為什麽,此時此刻拿在手裏,卻覺得指尖都被燙到了一般,那種灼熱的感覺,仿佛正順著顧憑天血管,一點點漫進了心裏。


    就這樣盯著看了好久,眸裏全是溫柔。


    可下一刻,顧憑天卻直接把絲巾扔進了門口的垃圾箱裏。


    這東西……不能留。


    他歎著氣收迴目光,轉著輪椅進了別墅。


    就在關門聲響起的同時,一輛黑色的車停到別墅門口,男人錚亮的皮鞋從車裏邁出來,一身壓迫氣息仿佛和黑夜融為一體。


    他修長的腿邁開,剛走到院門口時突然腳步一頓。


    旁邊的垃圾箱裏,白色的絲巾露出來一個邊角。


    在路燈下像是反射著光亮。


    上好的絲綢,居然出現在垃圾桶?


    時禦停住腳步,兩根手指撚起絲巾一角,撿起來。


    撲麵而來的就是好聞的女士香水味,混雜著冰淇淋香甜的奶油味——


    嗬,女人的東西。


    顧憑天帶迴來的?


    時禦眼眸微微眯起,危險的目光從別墅裏冷冷掃過,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抬腳走了進去。


    此時的顧憑天坐在客廳,正在看從公司帶迴來的文件。


    他聽見聲音抬了一下頭。


    “你迴來了。”


    時禦高大的身影走到他麵前,俯身將他腿上的文件抽走,“看什麽呢?”


    掃了兩眼,沒什麽意思的項目策劃。


    顧憑天仰頭看著他,下意識的皺起眉,“顧氏集團的策劃案,沒什麽好看的。”


    “既然沒什麽好看的,你在看什麽?我迴來了,不應該看我?”


    顧憑天偏了偏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人隨手把文件夾扔在一邊,在沙發上坐下,單手撐在一旁顧憑天的輪椅邊緣,緩緩湊近。


    顧憑天還保持著偏頭的姿勢,但是唿吸逐漸不穩。


    時禦垂眸,看著他白皙脖頸上的血管,一突一突的,那是生命的象征,他突然笑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眼前這個男人的命,是他救迴來的,那麽,也理應完全屬於他自己。


    顧憑天被他離得這麽近的注視弄得十分不自在,他喉結動了動,剛想說什麽,時禦卻突然目光銳利如狼地問道,“小天,我怎麽覺得……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他說完這句話,身上的森冷氣息驟然讓人喘不過氣。


    顧憑天聽到他這句話,腦海裏莫名閃過安如馨的臉,麵上卻看不出什麽異常。


    “我一整天都在公司,哪裏來的女人?”


    時禦冷笑一聲,“是嗎?偌大一個顧氏,連一個女性員工都沒有?”


    顧憑天噎了一下,“你到底要說什麽?”


    時禦勾了勾嘴角:“你下班幹嘛去了?”


    顧憑天莫名其妙:“什麽都沒幹,一直在公司看文件,看完就迴來了,不信你問司機。”


    良久,時禦才點點頭,笑著說:“這樣啊。”


    他內心卻在冷笑。


    顧憑天撒謊。


    門口的絲巾是怎麽來的?


    不僅拿了女人的東西,還為了女人編瞎話騙他……嗬嗬。


    時禦眼底的危險漸漸彌漫開來,嘴角勾著一絲諷刺,“這麽說,去公司呆了一天,你那個弟妹應該也在吧?正大光明的和她相處了一天?你很高興吧?”


    眼看著男人的臉越來越近,顧憑天忍無可忍的一把推開他,"胡說什麽?!你是不是覺得誰都像你這麽齷齪?!"


    “齷齪?”


    時禦像是聽見了什麽有意思的事,舌尖從後槽牙頂過,猩紅的眸底像是剛剛蘇醒的雄獅,散發著濃烈的侵略感。


    “你不要忘了,就是你眼前這個齷齪的人,當初把你從閻王爺麵前救迴來,然後又好吃好喝養了你那麽久,要不是因為我……你還有機會迴來跟你親愛的弟弟和兒子見麵?嗯?小天,你以前可不是這麽不懂的知恩圖報的人啊。”


    男人說著話,驀然抬手攥住顧憑天的下巴。


    “我能大發善心地讓你迴來,也能讓你毫無尊嚴地滾迴去。你當真以為迴了京城,就能逃脫我的手掌心?嗯?”


    簡直是癡人說夢!


    顧憑天的下巴被他緊緊捏著,仿佛下一秒就會脫臼一般。


    他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心裏的恨和屈辱攀升到了極致!


    但現在還不能……


    不能!


    這個男人說得對,至少現在為止,他根本就沒辦法逃脫他的手掌心,時禦隨時都可以反悔,又重新將他弄迴國外去!


    到時候……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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