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男人,和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有九成九的相像,唯一的不同,他眼角處多了一道淺淺的疤痕,眸色也比顧寒煜淡一些。


    顧寒煜的眸子,是極致的純黑。


    安如馨見他不說話,又喊了一聲:“薄深?”


    戰薄深抬了一下眼,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


    “我隻是覺得還挺巧的。”安如馨露出一個大方的笑容,顯然已經對戰薄深這幅冷冰冰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我們才剛來京城,沒想到就遇到了這次的目標,是不是也算一種緣分?”


    “是挺有緣分。”


    戰薄深麵無表情的往後視鏡裏掃了一眼,已經遠離了剛才出車禍的地方,那個女人也早就不見了身影。


    隻不過,這種緣分向來都是孽緣,對那個女人應該算一種警示,提醒她——


    顧氏就要易主了。


    戰薄深不屑的扯了一下嘴角。


    安如馨注意著他臉上的神情,把座位旁邊的資料都拿起來放在腿上,打開平板,“宏叔這次讓我們來收購顧氏和蘇氏,真是對我們好有信心呢,我倒是覺得不會太容易。”


    她口中的宏叔,就是戰薄深的父親,戰清宏。


    他們這次來,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收購江果果手裏的兩家公司,不擇手段。


    “還沒開始,就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戰薄深勾了一下嘴角,不像是笑,卻像是嘲諷。


    他臉上帶著種與生俱來的桀驁和自信,絲毫不把對手放在眼裏,“她一個人管理兩家公司,分身乏術,自然會漏洞百出。”


    安如馨想到剛才那抹幹練的身影,不認同的搖搖頭。


    那位江小姐雖然是一個人管理兩家公司,可現在京城沒有任何人不認同她的能力。


    兩家公司在她的管理下都更上一層,這恰巧說明了她能力驚人。


    安如馨低頭,翻找手裏的資料。


    “我給你看看顧氏和蘇氏這幾個月的經營狀況。”


    她說著就正好抽出來,朝旁邊的男人遞過去,“你會很震驚。”


    戰薄深眼神寡淡的掃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


    “無論她之前有多厲害,現在我來了,一切就都會終止在這裏。”


    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對安如馨手裏的資料一點都不感興趣,勝券在握的模樣,像是這世間的所有都盡在他的掌控。


    安如馨微微側目,就能看到男人冷傲迷人的側臉。


    他向來都是這樣,仿佛沒什麽事能難倒他。


    安如馨把資料重新收起,笑:“希望一切順利。”


    戰薄深幽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緒,卻輕而易舉地透露出優越、危險和致命。


    他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抬,習慣性地撫過眼角的疤痕。


    安如馨知道,這是他思考時候的慣有動作。


    思考,就是不想被打擾。


    她收起目光,沉默不言。


    戰薄深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耳邊車內安靜下來,他眉心卻漸漸擰了起來。


    從剛剛下飛機始,他心裏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對這座城市很是熟悉,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掙紮著要爬出來。


    隱約覺得,那些東西好像很重要。


    可仔細一想,又是一片空白。


    三個月前,戰薄深出了車禍,全身重傷,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在醫院躺了許久才醒過來。


    按照父親和醫生所說的,時不時的記憶模糊是很正常的現象,他需要時間來慢慢想起一切。


    可失憶的滋味兒很不好受,他隻覺得自己沒有來路,更沒有去處,好像他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戰薄深醒過來的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嚐試各種治療方法,可結果都是徒勞無功,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很沒有安全感,便變本加厲地,用更加高高在上的冷漠來對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但好在骨子裏商人的本能沒丟,父親將戰氏的工作交給他,他件件都完成得完美無缺。


    父親很欣慰,集團的所有人都對他恭敬又欽佩,安如馨也對他死心塌地,可戰薄深就是覺得,這些似乎都與他無關,他隻是被裝在這具身體裏的一抹遊魂。


    父親說他從小就被送到國外去,在外麵念書、長大,今年剛剛迴國接手戰氏,家族裏的人就有人坐不住了,策劃了車禍謀害他。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沒來過京城的,卻不知為何,這裏的空氣能令他的內心產生些許寧靜。


    這樣想著,戰薄深將車窗降下來一半。


    安如馨看著平板裏的資料,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著他。


    見戰薄深眉頭皺了起來,兩指捏著眉心,她便立刻擔憂地問:“是不是又頭疼了?”


    戰薄深眼眸半闔,沉沉地嗯了一聲。


    “應該快到酒店了。”安如馨往前方看了一眼,車載導航上提示隻有幾公裏,“等會兒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往旁邊坐過去一些。


    “我先幫你按按。”


    安如馨側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雙手對上戰薄深的太陽穴,輕柔地轉動起來,“要不在我身上靠一會兒?”


    此時兩人隔得很近,顯得親密無間。


    陌生的馨香傳入鼻翼,皮膚上觸感冰涼。


    這味道戰薄深聞了許多天,可就是怎麽也聞不習慣。


    他眉間的不適更重了些,卻也沒有把人推開,畢竟這是他相戀多年的未婚妻,即使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戰薄深閉著眼,“不用,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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