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問出一句話,還沒等到少女迴答,便感覺自己的眼皮千斤重一般,再次緊緊的閉上了。


    他實在是太過虛弱,身體裏的血液流失的過多,能夠模糊的醒來說一句話已經是很不錯了。


    少女見青年又昏睡了過去,到沒有他醒著的時候緊張,手緊了緊懷裏頭青年的頭,再次輕輕的灌起了水,比上次更加小心翼翼。


    就像是抱著自己的孩子般,少女動作輕柔,低垂著腦袋,額前碎發隨風飄動,露出一張精致的側臉。


    “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你怎麽就又昏過去了,你快醒過來吧,陪我說說話好不好。”少女輕聲的低喃,似是對著懷裏的青年,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微風吹動著整片樹林嘩嘩作響,正午的陽光毒辣的很,無情的炙烤著少女懷裏的青年,少女額頭的汗水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低落在青年的臉頰上。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很曬,少女站起身,費勁的將青年拖到一顆大樹下,暫時決定安置在大樹下。


    這地方隻有一間茅草屋,平時少女跟爺爺兩個人住,也不需要太多的屋子,隻不過,現在多了個人,便沒有地方安身了。


    少女承諾過不麻煩自己的爺爺,心裏頭不想將青年拖進屋子,生怕打擾了爺爺休息,惹惱了爺爺可就不好了。


    忙活了半天才將青年拖到樹下,又進屋找了些吃剩下的東西給塞進青年嘴裏,都是些吃剩的碎屑,少女一咕嚕全給青年喂了。


    “我希望你能快點睜開眼睛,快點好起來,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不然我會嚇死的,想想有個人死在自己懷裏,那感覺真不好受啊,你知道嗎。”少女輕輕的低吟,就好像唱歌般,對著青年,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


    對於青年身上插著的兩根長長的羽箭,少女卻是犯了愁,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那裏傷口都化了膿,看上去極其惡心,少女碰都不敢碰。


    “看來還是得叫爺爺幫忙了,哎,估計又得被他嘮叨一番了。”少女眉頭輕皺,小嘴微撅著,自言自語道。


    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裏,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同齡人,甚至除了自己的爺爺,少女就沒見到過任何一個人了,包括他的父母。


    從下到大都是與爺爺相依為命,兩人平時都是沉默相對,少女更多的時候都是自言自語,這麽多年下來,似乎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乍一見到陌生的麵孔,少女心裏還是很興奮的,一天到晚,眼前都隻有爺爺一張臉飄過,如今終於多了一個新的麵孔,少女說什麽都要把他留住。


    “爺爺,爺爺,你能幫我把他身上的箭拔出來嗎?”將青年輕輕的放在樹陰下,少女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內,見爺爺雙手抱頭躺在床上,走過去軟語哀求道。


    “拔箭,箭拔出來他就死翹翹了,你真的要我把他身上的箭拔下來?”老伯一張臉毫無表情,躺在床上一直沒睡著,見自己的孫女為了一個將死的人忙進忙出,心裏頭老大的不痛快,哪裏還睡得著覺,這時候更是冷著一張臉,說出來的話也不中聽。


    “啊,為什麽箭拔出來就會死,難道那兩枝箭就要一直放在他身上嗎,那他的傷口豈不是永遠都好不了?”少女發愁道,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爺爺是在耍自己。


    “不拔出來,那兩枝箭就跟他的肉連在一起了,就長在他身上,就在他身上生根發芽了,那的傷也就好了。”老伯繼續道,臉上依舊一本正經,絲毫看不出說謊的樣子。


    少女對自己爺爺的話深信不疑,從來沒有懷疑過爺爺的話,這時候也是一樣,她覺得爺爺是不會騙自己的。


    隻是爺爺這麽一說,少女就更加的發愁了,箭長在身上,那豈不是很醜,好好的一個人,平白多出兩支箭,還在那麽尷尬的部位,當真是醜死個人啊。


    “爺爺,就沒有辦法把他取出來嗎,箭長在身上,那還不醜死個人,我看著都別扭啊。”少女輕聲的問道,眉頭皺的緊緊的,顯得很是焦慮。


    “那箭長在他身上,又不是長在你身上,你操那麽多心幹嗎,再說了,你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這麽熱心的去救他,萬一救活了卻是一個壞人,該怎麽辦?”老伯道。


    “他,他,他被我們撿來了,我們就有責任救他,難道你忍心看著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死在你麵前嗎?”少女被爺爺說的動了怒氣,反駁道。


    緊跟著又輕輕的道:“而且,我相信他不是壞人,壞人不會長的這麽,這麽......”,說到這裏,少女似乎有些臉紅說不下去了,“總之,我看他不是壞人,爺爺,你就想想辦法吧,求求你了。”


    老伯看著自己孫女如此哀求,一直繃著的臉也有些裝不下去了,心裏頭其實早已經被她磨軟了,當下依舊裝著不情不願似的道:“算了,算了,誰讓我攤上你這麽個不孝的孫女,罷了,就幫幫你吧。”


    “你去,去準備些柴火,我一會要用。”老伯起身吩咐少女道,眼神依舊是有些不善,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方才緩和了臉色。


    “哈哈,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我這就去。”少女終於得到爺爺的應允,心裏頭樂開了花,一蹦一跳的便除了門。


    這荒郊野嶺的,最好找的便是柴火了,尤其是在這炎炎夏季,各種生物都在抓緊時間瘋狂的生長。


    沒一會功夫,少女便熟練的抱著一堆幹樹枝來到屋前,找了塊相對空曠的地方,將柴火堆在一處。


    老伯此刻已經拿著把菜刀在火堆旁等待了,青年也已經被老伯拖到了柴火堆旁邊,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老伯看著眼前冉冉生起的火堆,心裏頭不禁暗想,原本的烤肉好端端的便沒了,當真是惱人。


    等火堆燃燒的旺了,老伯將手中的菜刀在火中炙烤半天,來迴翻轉,確保刀口每一處都烤到。


    少女則站在一旁,不斷的往火堆了添柴火,一雙眼睛不時瞅瞅地上躺著的青年,見他眼睛一直緊閉,又轉過頭盯著柴火,神色幽幽,似是有些擔心。


    “好了,可以動手了。”老伯將烤了半天的刀拿出來,快速的用另一隻手感受了一把溫度,已經有些燙手了。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吩咐少女轉過臉去不要看,擔心少女受不了血腥的場麵,被嚇著了可就不好了,到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來到青年身旁,仔細的檢查了一把傷口,有一支箭插的很深,把整條腿都對穿了。有一支箭要淺一點,不過部位卻不怎麽好看,正好是在臀部。


    我呸,你哪裏中箭不好,偏偏屁股中箭,當真是臭也臭死了,還惹得我老頭子受罪,真是惱人,老伯心裏憤憤的想著。


    扒開青年的衣服,屁股上傷口周圍的肉都已經爛掉了,渾濁的膿水散發出一股惡臭,老伯無奈,隻得拿衣服掩住自己的鼻子,才稍稍好受些。


    手裏的刀對著青年的屁股稍稍比劃了下,老伯好似對此很有經驗似得,瞅準後一刀便隔了下去。


    “啊......”


    可憐青年本來昏睡著毫無知覺,這一刀下去,火辣辣的疼,直把他給疼醒了,這一醒來,疼痛感便更加的明顯,一陣接著一陣,慘叫聲更是連綿不絕。


    少女被青年一聲慘唿驚的轉過頭,卻正好看見青年頭一偏,應該是痛的昏了過去。不過,才昏過去沒一會,青年便又疼的醒了過來......


    老伯的動作很快,第一支箭很快被拔出,將嘴裏含著的一口酒往傷口上一噴,帶來的又是青年一陣陣慘嚎。


    第二個傷口比第一個要重許多,老伯隻能將箭頭慢慢隔斷,然後一把拔出插得很深的箭。


    整個過程噴了不少的酒,可是把老伯給心疼壞了,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喝,這個時候全都浪費在了這個青年身上,當真是可恨。


    簡單的將傷口包紮了下,老伯的使命便完成了,至於青年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真個過程,少女隻見到青年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反反複複好幾次,最後應該是疼的麻木了,沒有知覺了。


    青年再也沒有昏了,好像清醒了不少,一雙眼睛無神的盯著天空,似乎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先前的疼痛,刺激的青年大腦無比的清醒,想昏都昏不了,那種痛苦,簡直比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孫二娘給自己的一腳還要厲害。


    少女輕輕的走到青年身邊,再次將他的上身擱在自己的腿上,緊緊地抱著他的身子,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你叫什麽名字?”想了半天,少女也才問出這麽一句。


    “魯,魯達。”青年嘶啞著嗓子,輕輕地道出了一個名字,隻是心裏還補充了一個名字,戒色。


    “你呢,你叫什麽?”戒色費力的問道。


    “我,我叫林衝。”少女別過頭,不想讓戒色看到自己通紅的臉色,害羞是女生的專利。


    “什,什麽?”聽到少女的迴答,戒色再一次震驚了,就這樣,再一次的昏倒在少女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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