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夏和小八走後,趙田便待在家裏照顧老叫花子,灌輸真氣,一步也不敢離開,瓊英則一直在外麵熬著一些草藥,都是趙田之前得到的一些調理真氣的低等草藥,對聚氣煉氣有一定的功效,趙田這次將他們全部找了出來,讓瓊英細細煎熬。


    自肖雲夏和小八到來,瓊英就感覺趙田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整天的唉聲歎氣,整個人開朗了不少,也慷慨了許多,短短三兩天,家裏的積蓄就全沒了,就連平時連動都不許她動的那些有助於修為的草藥,也是全數拿了出來。其實,別說是瓊英覺得奇怪,就連趙田本人,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入魔了。


    但瓊英覺得這樣挺好,錢沒了,大不了吃穿節省一些,日子也是有法過下去,趙田心情好了,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也就沒有埋怨什麽,反倒是更加用心的照顧肖雲夏、小八和臥床不起的老叫花子。


    她知道,趙田這輩子沒什麽人看的起他,除了自己就是這被他們當做恩人的肖雲夏小八了,趙田本性善良,遇到把他當大哥的肖雲夏和小八,自然不知不覺的就變迴了自己。


    “趙田,趙田,你快去看看,我剛才迴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了陳家的人,他們是朝這個方向來的,是不是找你的?你在陳家犯事了吧?”趙田正在房間內給老叫花子灌輸真氣,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大喊大叫,趕緊收了真氣,衝出門來,看著前來通風報信的那漢子:“你說的是真的?”


    “錯不了,帶頭的黃衣錦緞,胸前還秀個金烏龜,除了陳家,這仙鳳鎮誰敢穿那衣服,他們轉眼就到——我先走了,你自己當心些。”那人匆匆說完,便一溜煙跑了,留下趙田望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身體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相公……”瓊英自然是聽到了那個人的話,停下了手上的活計,起身走到趙田身邊,緊緊的抱住了趙田的手臂,兩個孩子見父母這樣的表情,也是停止了嬉戲,跑了過來,一邊一個抱住他們的小腿。


    “娘子啊……”趙田吞下一口唾沫,似乎想用這一口唾沫將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壓迴肚裏:“我想……是來找我的……”


    瓊英沒有說話,隻是更加緊的抱住了趙田的手臂,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放手,趙田就會消失不見。


    “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趙田歎了一口氣,他早就覺得在陳家做事沒有好下場,不是死在別人刀下,就是死在陳家手裏,但他的確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再一天,再等一天,他就可以帶著瓊英和孩子一起離開了,就算是跑不掉,也可以多活些日子。


    瓊英聽見趙田喃喃自語,雖是不太清楚,但也是心口一痛,渾身不住的顫抖,不由得眼前有些發黑,要不是緊抱著趙田的手臂,恐怕已經倒在了地上;趙田注意到瓊英有些昏厥,趕緊迴過身來抱住,擁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到:“娘子,放心吧,應該隻是來請我迴陳家吧……你先帶孩子去村子裏避一避……!”


    瓊英迷迷糊糊的聽見趙田的話,多年夫妻,豈會不明白了他要做什麽,正要掙紮,卻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也下不去,就這樣昏了過去。


    趙田知道瓊英體弱,經不起這樣的事,見她昏了過去,不由得心裏一堵,鼻子一酸,眼角流下兩行淚來,趙田擦幹眼淚,看了看地下睜大眼看著他的兩個孩子,一咬牙,將瓊英抱起來,向著兩個孩子說到:“跟爹爹來。”便向著屋內走去了。


    趙田進屋,走進以前堆放雜物的房間,搬開堆放在角落的雜物,用手刨了刨,摸到一個拉環,用力一拉,轟轟幾聲,一個十分隱蔽的洞口便露了出來,趙田將瓊英放下,讓兩個孩子守著瓊英,自己去隔壁屋內將老叫花子背了出來。


    這原本是趙田用來藏酒的地窖,裏麵還有幾壺好酒,趙田將它們全拿了出來,將老叫花子和瓊英放了進去,又迴頭看著那兩個孩子,蹲下身去,輕輕的撫摸著他們的頭,淡淡一笑,雙唇微顫:“虎兒,蘭兒,幫爹爹個忙好嗎?”


    兩個孩子睜大了眼睛看著趙田,嗲聲嗲氣的問到:“爹爹,親娘怎麽了?”


    “娘親睡著了,爹爹要你們看著娘親,等她醒過來,好嗎?”趙田有些哽咽。


    “為什麽不去床上睡?”蘭兒指著床,問到。


    “……白天……太亮了,娘親睡不著,蘭兒乖,和哥哥去下麵陪著娘親好嗎?爹爹出去給你們買好吃的,好玩的。”


    “好……”虎兒和蘭兒同時迴答:“那爹爹什麽時候迴來找我們?”


    “爹爹……很快就迴來——”趙田雙手不停的看著、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蛋,好像怎麽也看不夠、摸不夠:“記住,媽媽怕吵,在爹爹迴來之前,你們不能說話,知道嗎?”


    “嗯!”兩個孩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趙田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從腰間取下一個裝水的皮囊,塞到虎兒手中:“拿著,渴了,就喝點。”


    虎兒伸出小手,接過皮囊,捏了捏,軟軟的,抬起頭來看著趙田傻笑。


    趙田鼻子一酸,險些哭出聲來,趕緊將兩個孩子輕輕的放進了地窖,最後看了他們一眼,當他看到黑暗中虎兒和蘭兒那大眼睛正盯著自己的時候,卻是不忍再看,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用顫抖的雙手將地窖蓋了起來。


    趙田蓋住地窖,再在上麵鋪了許多土,又用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掩蓋住,做完這些,方才站起身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正準備再檢查一番有無什麽紕漏,卻猛的聽見門外有人大聲喊到:“趙田啊,你的小日子倒是過的瀟灑啊……”


    趙田聽到這喊聲,差點沒嚇的尿褲子,心裏在那麽一瞬間竟然有些後悔自己逞英雄,但很快便調整了迴來,咬了咬牙,笑著迎了出去。


    “喲,是四爺啊,遠道而來,可有什麽事啊……”趙田迎出門去,滿臉堆笑的看著那為首的黃衣大漢;為首的不是別人,卻是那陳家排行老四的向四爺陳青奎,這陳青奎對趙田妻子垂涎已久,日前礙於趙田是二爺陳青元的手下,不好動手,如今陳青元已死,他便迫不及待的尋著這個理由找上門來了。


    “呸!”陳青奎一口唾沫吐在趙田臉上,“誰他媽是你的四爺,二爺死了,你小子也不迴來報個信,獨自迴家躲了起來,你可知道這是死罪,是不是把那吸魂珠據為己有了?”


    “四爺明鑒,我趙田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那樣的事啊……二爺的事,我是毫不知情啊……”趙田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強裝鎮定。


    “不知道?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恩?怎不見你那小娘子和兩個小兔崽子?”陳青奎哪裏會信趙田的話,一把推開趙田,就要進屋。


    趙田也不敢阻攔,讓到一邊,跟在幾人後麵,邊走邊和陳青奎說他那娘子帶著孩子迴娘家去了,今日碰巧不在。


    “你放屁!”不等趙田說完,陳青奎迴身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趙田臉上:“老子還不知道你小子,除了你這婆娘,哪裏來的親戚?你那婆娘也是個絕戶!”


    趙田被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卻又不敢發作,隻得忍著,點頭稱是。


    趙田的家本來就極小,陳青奎片刻便找完了,什麽人都沒發現,不由心中火起,一把抓過趙田,將他的頭死死的壓在桌上,雙目圓睜:“你他媽是早知道有今天是吧?讓你家那賤貨婆娘跑了是不是?給老子叫迴來,讓老子樂一樂,老子心情好了興許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趙田聽的陳青奎罵他的娘子是賤貨婆娘並且羞辱於她,頓時心中大怒,加之想起那夜和肖雲夏小八飲酒時的豪言壯語和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更是羞憤交加,怒不可揭,沉喝一聲,渾身紫色光芒猛地炸開,那陳青奎毫無防備,竟是被硬生生震退了幾尺。


    趙田震開陳青奎,挺身起來,趁著那幾個陳家護院驚訝之際,翻身一滾,右手一揮,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也不做多餘的動作,劍鋒一挑,帶著紫色劍氣由下至上直刺陳青奎。


    黃衣大漢見趙田突然翻身殺來,勃然大怒,渾身突然間被黃色光芒包裹,緊接著左手一翻,亮出一口大刀來,往胸前一橫,將趙田刺來的劍擋在身外數寸距離,緊接著向上一引,將劍鋒引偏,刀鋒卻是向著趙田橫劈過去!


    趙田這一擊用力極猛,收身不及,眼看就要被砍做兩斷,隻見他眉頭緊鎖,牙根一咬,竟是長劍脫手,整個人向地上一攤,險之又險的順著刀鋒滑了過去。


    趙田從刀鋒下滑過,用極快的速度接過脫手的長劍,左手猛的一拍地麵,整個身子一轉,倒轉劍鋒,向著陳青奎的後背飛快的劃了過去。


    這一劍看樣子是擊中了陳青奎,但是當劍鋒滑過陳青奎後背時,卻隻是嵌入了黃色光芒半分,便再也前進不得,還被死死的吸住,抽不出劍來。


    “你這點修為,連我護體真氣也破不了,還想取我性命?”陳青奎用身上光芒死死吸住趙田長劍,冷笑一聲,接著迴身就是一刀,這一刀帶著陣陣黃色光芒,來的極快,趙田躲避不及,握著長劍的手自手臂處隻在瞬間便被砍斷,慘叫著翻滾出去,鮮血噴湧,染紅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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