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夏見是陳樟元,正要發作,卻被小八死死拉住,衝著他不停的搖頭,告訴肖雲夏今天來是為了丹藥,千萬不要惹事,方才將肖雲夏的火氣壓住。


    那女子並不是本地人,約麽十六七歲,臉如鵝蛋,唇紅齒白,火紅發帶將頭發精幹的綁在腦後,紅衣貼身,緊身束腰,將小胸脯勾畫的圓潤絲滑,短裙短靴,左手手腕上裝著一支雕花手弩,雪白而修長的大腿大膽的露在外麵,的確是極端的撩人。


    見這個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小子如此色膽包天,女子怒不可揭,杏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陳樟元,似要噴出火來:“滾開!”


    “喲喲,姑娘人如其衣啊,熱情似火啊……哈哈!”陳樟元大笑,突然收起手中折扇,身形一動,便要伸手來抓這女子。


    “你找死!”女子怒叱一聲,嗖的從腰間小包裏抽出一支短箭,搭上手弩,“颼”的一聲射向前來冒犯的陳樟元,一套動作,幹淨利索,豪不拖泥帶水。


    “哈哈,有點本事,真是火辣,我喜歡!”陳樟元不怒反笑,輕身一側,讓過短箭,抓向女子的手卻絲毫沒有減速。


    “看來這小混蛋也開始修行了啊——而且修為還不算低啊!”肖雲夏看著陳樟元,心裏十分不快。


    “你!?”女子見陳樟元身法不俗,趕緊飛身後退,正欲射出第二隻箭,卻是來不及了,眼看就要被抓住,突然聽的“嗖”的一聲,剛要碰到女子的陳樟元猛的打了一個轉,在半空中翻了幾圈方才落下。


    陳樟元低頭看去,卻是一枚銅錢,深深的陷入了地麵的石板裏。


    “我倒是誰,原來是這商會的白管事啊。”陳樟元直起身,不屑的看著不遠處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年紀輕輕,看起來和那紅衣女子一般大小,白衣白褲,白絲束發,看上去清爽瀟灑。


    “小的白啟,見過陳少爺!陳少爺,我通天商會在這裏圈了地,這裏便是我通天商會的地盤,還指望你不要亂來,壞了規矩。”白衣男子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


    “哦?壞了規矩?白管事,你覺得,是壞了規矩好了呢,還是壞了你家通天商會和我陳家的和氣好?”陳樟元不以為然,反過來問道。


    “嗬嗬,陳家乃這島上的中流砥柱,行事光明磊落,懲惡揚善,萬民景仰,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我通天商會壞了和氣。”白管事仍是雙手抱拳,侃侃而道。


    “姓白的,你真要管這閑事?”見白管事並不給自己麵子,反倒是口舌如簧,還拿自己家在這島上的名望來壓自己,一口氣不順,這陳樟元瞬間就變了臉色。


    “陳少爺這就是為難白某了,這也算是我通天商會的地方,況且我們還要正常營業,怎麽會是多管閑事呢?”白管事依然一臉和善。


    “哼,少跟我在這裏說道理,今天本少爺通通不認!”陳樟元見白啟不讓,突然怒道,對身後的人一喝,“你們上,攔住姓白的!”


    說罷,陳樟元飛身而起,直取那紅衣女子。


    白啟要出手阻攔,陳樟元的幾個手下便圍了上來,拳掌齊出,虎虎生風,從不同的方向朝著他招唿過去。


    那紅衣女子見陳樟元再次奔自己而來,嬌叱一聲,手弩上泛起朱紅真氣,短箭上弩,“嗖嗖嗖”一次性射出了三隻弩箭,那三隻箭拖著長長的紅尾,從不同的方向射向陳樟元,引得周圍看客驚訝不已。


    “哼!”陳樟元見狀,麵不改色,冷哼一聲,隻手一探,五指成爪,如同遊龍,左右一翻,硬生生抓住了射來的兩支短箭,再用到手的箭尖一挑,撥開了最後一支短箭。


    “……!?”紅衣女子沒想到陳樟元功力修為比自己高了許多,頓時有些慌神,眼裏閃過一絲恐懼,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一時間竟忘了躲避,待迴過神來,陳樟元的手爪已經伸到了眼前。


    “恩?!!!”正當陳樟元得意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和那紅衣女子僅差分毫,卻如同被鐵鉗死死箍住一般,再無法前進一寸,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腕已被另一個人死死的抓住,動憚不得!


    關鍵時刻抓住陳樟元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肖雲夏,原來肖雲夏見那白啟被圍住,似乎脫不開身,而那女子已經被陳樟元逼得走投無路,便再也不管那許多,雙腳突然發力,瞬間掙脫了小八的拉扯,直衝過去將陳樟元攔了下來。


    小八站在原地,看著肖雲夏已經將陳樟元的手腕牢牢抓住,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跟著跑出人群,卻是站到了那紅衣女子身邊,由於步子極輕,如鴻毛拂地,那紅衣女子又全神貫注的看著肖雲夏和陳樟元,居然全然沒有注意到。


    “誰這麽大膽,還敢管本少爺的閑事?”陳樟元手腕被擒,用力一轉,想要掙脫,卻是分毫未動,心中暗驚之餘不由得火冒三丈,大聲一吼,手中折傘一橫,帶著勁風朝肖雲夏的腦袋狠狠掃去。


    陳樟元已經是動了真氣,這一擊來的飛快,隻見的陳樟元手腕一動,折扇便到了肖雲夏太陽穴,惹的那女子驚叫一聲:“公子小心!”


    感覺到耳邊風動,隻聽得“啪!”一聲脆響,肖雲夏的另一隻手瞬間便貼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險之又險的擋住了陳樟元打來的折扇,緊接著暗運真氣,抓住陳樟元手腕的手騰地一下,冒起陣陣橘紅火光!


    火光一現,陳樟元頓時覺得手腕幾乎要被燒焦,痛的鑽心,渾身猛的射出一陣金黃色光芒,右腳一抬,帶著黃光照著肖雲夏猛踢過去。


    肖雲夏見陳樟元這一腳來勢洶洶,猶如滾石,不敢硬扛,隻得放開了陳樟元的手,飛身後退,方才躲過這一腳。


    而陳樟元則趁這個機會急速後退,站在離肖雲夏丈遠的距離,陰冷的看著他:“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既然敢管我的閑事?識相的給我讓開!”


    肖雲夏站定,看著陳樟元,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暗自驚訝:“想不到這廢物幾月不見,整個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管是修為還是說話——到底怎麽了?”


    “本少爺問你話!”陳樟元見肖雲夏不說話,經過剛才的交手,又有些忌憚肖雲夏的實力,便強壓內心火氣,再次問到。


    聽到陳樟元一再問自己是誰,肖雲夏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哈哈,這頭蠢驢還不知道我是誰呢”想畢,衝著陳樟元大聲說到:“你別管你家……你別管我是誰,識相的給我滾,要不然小爺今天就廢了你。”


    “你!”陳樟元見對方不但不給自己麵子,反而惡言相向,不禁大怒,周身真氣翻騰,雙手緊握,發出陣陣金黃色光芒,而肖雲夏的雙手也開始泛出陣陣橘紅光芒,絲毫不讓。


    “哎呀哎呀,兩位,兩位,稍安勿躁,有話好好說嘛,不要動氣,不要動氣……”正當肖雲夏陳樟元兩人劍拔弩張,正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那白啟卻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而剛才困住他的那三個漢子還在原地站著,聽到聲音時方才迴過頭來,滿麵的驚愕,仿佛不知道何時那白啟已經不在原地了。


    白啟突然出現,也將肖雲夏、陳樟元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以為自己眼花了,沒看清楚白啟是如何掙脫那三個漢子,突然出現在肖雲夏和陳樟元中間一樣;但事實上就是——白啟的確已經離開了那三個漢子的包圍圈,跑到這裏來了!


    肖雲夏定了定神,知道了這白啟絕不是等閑之輩。


    陳樟元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了這白啟的本事,也站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了。


    “陳少爺,白某照顧不周,還請不要怪罪才好。”白啟看著陳樟元,雙手抱拳,賠了個不是。


    陳樟元見白管事賠禮,心想著有個台階也就下了,便也不再多說,惡狠狠的盯了肖雲夏一眼,帶著那三個大漢,撥開人群走了。


    打發走了陳樟元,白管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便向著眾人喊到:“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參觀吧,本商會第一次到貴寶地,自然是帶了不少好東西的!”


    那紅衣女子見陳樟元離開,直徑走到肖雲夏身邊:“多謝這位公子相救,我叫朱鳳,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我啊?哈哈……我叫肖雲夏,你叫我小夏就好了,哈哈……”肖雲夏見紅衣女子過來道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哈哈一笑。


    朱鳳見肖雲夏這般,心裏也是有些好笑,心想這小子卻也是個自來熟,感激之外不禁又多了幾分親切,便繼續說到:“如果你有空的話,可否賞臉去茶樓一坐,也好讓我道謝。”


    “這……我還……”肖雲夏正要拒絕,卻被走過來的白管事打斷了。


    “這位少俠,你沒事吧?剛才多虧了你啊!”白啟邊走邊說,走到朱鳳和肖雲夏身邊,又笑著給朱鳳賠了個不是:“本商會照顧不周,驚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怪罪才好。”


    那紅衣女子似乎也並不生這白啟的氣,但也沒什麽好臉色:“我不是第一次逛你們的交易會,我知道你們的規矩,自然不會怪你,你肯稍微出手幫我我還沒謝你呢。”


    “原來是常客,在下姓白,單名一個啟字,敢問姑娘芳名?”


    “朱鳳。”


    “多謝朱鳳姑……”白管事見紅衣女子並不怪罪,當下一笑,低頭謝過,但當他低下頭去,看到朱鳳腰間的那個雕著鳳凰的血色玉配飾時,頓時一愣,心髒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渾身一顫,額頭也浸出少些冷汗來;還好白啟定力過人,隻在瞬間便恢複過來:繼續說道:“多謝朱鳳姑娘……”


    白啟謝過紅衣女子,轉過身來,暗自慶幸:“幸好沒出什麽事,要真出事了,我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好險好險……”白啟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向著肖雲夏問到:“在下白啟,是這小分會的管事,敢問這位少俠大名?”說著又迴頭看了看小八:“還有那位朋友?”


    白啟看向小八的時候,朱鳳方才發現小八站在自己身邊,不由得心裏一驚,暗自想著這小子何時跑到自己身邊來的,而自己卻是毫不知情!


    “肖雲夏。”


    “小八。”


    “肖少俠,你和朱鳳姑娘,還有你那位小八朋友,請賞臉到醉香樓,一同吃頓便飯,還望不要嫌棄。”白啟看著肖雲夏,十分客氣的說到;這也讓肖雲夏感到十分佩服——隻有他觀察出來,小八是他的朋友。


    “可是我……”肖雲夏還想著丹藥,不得不拒絕。


    “肖少俠,你既然來了這裏,想必也是要尋一些東西,你放心,隻要我這裏有,你隻管拿便是。”白啟是個聰明人,見肖雲夏拒絕,便知道他是有急要的東西,鑒於剛才肖雲夏出手救了朱鳳,白啟心裏也是十分感激,便如此說到。


    “真的?”肖雲夏聽了,差點沒高興的跳起來,他正擔心身上的那點銀子夠不夠用呢,因為聽趙田說,那凝氣丹,可是十分昂貴。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白某還沒有打過誑語。”白啟見肖雲夏單純,也是哈哈一笑。


    “雖然聽不懂你說什麽,但我相信你——你這裏有凝氣丹嗎?”肖雲夏直接問到。


    白啟一聽,先是一愣,隨即一笑:“有有有,那樣的丹藥,我商會還有不少呢,隻是今日並未上架交易,待吃完飯,我帶你去倉庫取便是。”


    這話可是讓肖雲夏大喜過望,當下拉過小八,拍著小八的肩膀哈哈大笑:“哈哈,小八,你看,我這個忙幫對了,是不是?”


    小八看著肖雲夏得意的樣子,也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卻是想著:“瞎貓碰著死耗子!”


    “朱鳳姑娘,白某今日怕是要失陪了……改日,我在設宴賠罪如何?”白啟見肖雲夏急用丹藥,便迴頭向著朱鳳說到。


    “白大哥,能不能快些……”肖雲夏見白啟又扭頭和朱鳳說話,有些急了。


    “哦?急用嗎?”白啟聽了,有些疑惑的問到。


    “救人!”肖雲夏也不隱瞞。


    “凝氣丹?救人?那人可是散氣了?”白啟一下便猜到了。


    肖雲夏沉默,點了點頭。


    朱鳳站在一旁,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肖雲夏是在有急事的情況下幫了自己,心中更是感激,便向著肖雲夏說到:“接下來十日,我就住在鎮上的閑悅客棧,下次到這裏,記得找我,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肖雲夏先是一愣,緊接著雞啄米一樣的點了點頭,便道了別,和小八一起跟著白啟取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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