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的清晨,天氣清爽,石頭早早地趕到了馮府。


    平伯聽到石頭在門外叫喚:平伯打開門,道:石頭,請進!


    石頭轉身跑到戲團。


    當他走進戲團,戲團裏麵已經鬧成了一片,大夥爭先恐後地收拾著行李。


    石頭跑到了徐明的住房前,不僅止住了腳步,他朝著裏屋一眼望去,大夫人坐在床上,她拉著熙兒的手,說道:熙兒,你出門在外,應該多多保重!從此我們天各一方?


    徐明站在一旁,正在整理著行李。


    石頭闖了進來,道:大夫人,安好!


    徐明迴過頭來,說道:喂!石頭,你來了,我本來打算:我們在走之前,去一趟你的家裏;去跟你道一下別。


    石頭笑道:不必麻煩了,聽說:你跟大小姐的事情之後!我不甚歡喜,我祝福你倆: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熙兒道:謝謝!謝謝石頭!其實,說到我倆:也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認識得那麽順當。


    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媒人。


    石頭迴道:大小姐過獎了,這確屬你倆的緣分。


    而且,大小姐,你那麽癡心,為了徐明,你能夠據理力爭!實屬不易。


    我說:你若是真要謝的話!你卻應該好好謝謝自己。


    熙兒笑道:你別把我說得那麽偉大!我的性格隻是比較直率;我比較愛直來直去;說話也不愛拐彎抹角。


    石頭答道:就是你的直來直去,直到你們有了今天!


    “哦”!二夫人走了進來,請道:姐姐,安好!


    大夫人迴道:妹妹不必多禮!


    熙兒他倆走上前,請道:二娘,安好!


    石頭湊過來,道:二夫人,早上好!


    二夫人說道:石頭,你來這裏幹嘛!你是不是也要去江西?


    石頭迴道:二夫人說笑!我隻是來送送徐明。


    二夫人嚷道:徐明要你送?你是哪根蔥,你就是一個傻二愣!


    徐明說道:二娘言重了,我與石頭是朋友,他來到此處,確是為我踐行。


    熙兒道:二娘,過來我們這兒坐,我們絮叨絮叨。


    “吃早飯了”。鮑伯站在房門外嚷道:


    大夫人他們紛紛地走出來。


    石頭道:徐明,你與各位主子先去吃飯,我先迴避一下!


    徐明道:一起嘛!


    石頭迴道:不了,這是規矩。


    熙兒說道:娘親,我們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


    大夫人道:熙兒,你說:有什麽事?我會盡量去滿足你。


    熙兒迴道: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隻需要娘親的一句話!


    大夫人答道:是什麽話!它能夠讓熙兒如此的慎重!


    熙兒接道:我想:請石頭跟我們一起吃頓飯。


    大夫人愣道:可老夫人那?


    唉!好,既然是熙兒的請求!我答應你!


    二夫人走上前,想阻止大夫人的允諾。


    然而,大夫人答應的過於爽快,二夫人的話,剛剛說到嘴邊,不僅又收了迴來。


    徐明謝道:謝謝娘親!多謝娘親幫我滿足了一個恕願!


    大夫人道:徐明,你不用謝!這是熙兒的請求。以後,我與熙兒想說上一句話,恐怕:也隻是奢想。


    徐明道:娘親!你不必這麽想,等往後我們有時間,我們還可以迴來看你。


    大夫人搖了搖頭,說道:走,石頭,咱們一同吃飯去。


    大夫人等人走進了大廳,老夫人他們早已在大廳等候,大夫人看到老夫人坐在上方,她不僅走上前;請道:娘,安好!


    二夫人湊上前,道:娘,熙兒就要走了,姐姐為了熙兒,可真是煞費不少苦心。


    老夫人道:長兒媳不必憂心!你應該去為熙兒高興!她終於有了自己的歸屬。


    “老夫人早上好”!石頭等人道:


    老夫人十分驚訝!愣道:哦!這個是石頭吧!


    愛菊走上前,道:老夫人,這個確實是犬子。


    老夫人問道:那他?


    大夫人迴道:因為,他來送徐明,熙兒要求,要求他和我們一起共餐,我考慮到!熙兒即將離我們而去,所以!


    老夫人喚道:熙兒。


    熙兒走上前,抱著奶奶,眼角滴著淚水,說道:奶奶,請你原諒我的不孝!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隻是時間?我想念你、想念爹、想念娘、想念家裏的一切一切。


    老夫人鬆開熙兒,用手擦著熙兒臉上的淚水,道:徐明。


    徐明走上前,喚道:奶奶,有何事吩咐?


    老夫人說道:徐明,你以後要好好待我們熙兒。你也知道!我們府上人丁比較稀少,熙兒的親娘也隻生了她一個,我們都視她為掌上明珠。熙兒從小不曾吃苦。今後,她有些許做得不到的地方,你還得多多擔待!


    徐明迴道:奶奶這是哪裏話!熙兒能夠認定我,令我不勝感激!我豈有怠慢之理。隻怕!自己的做得不及一·二,還請奶奶、爹、娘,你們放心!還望各位主子寬心。


    馮財主道:飯菜已經涼了,大家有什麽話!等坐下來,先吃完飯再說!


    大夥陸續地坐下,老夫人坐在正上方,各位主子依次的坐下,仆人們站在一旁,徐明拉著石頭坐下,石頭坐了下來。


    可是,石頭的屁股剛落到凳子上,他不僅又站了起來。


    徐明問道:你為何不坐?


    石頭迴道:我不坐了。


    大夫人道:為什麽不坐?老夫人不是應允了你坐下。


    石頭答道:各位主子,我還是站著好。


    老夫人道:石頭不必拘禮!老身命令你坐下。


    石頭迴道:老夫人的命令,石頭不敢不從,隻是?


    三夫人道:是不是你娘?


    石頭應道:三夫人言之有理!我娘在此!我豈可上座?


    馮財主道:愛菊,你也過來坐下吃飯。


    二夫人道:相公三思!愛菊是個下人,這樣:豈不讓人笑話!


    愛菊站過身來,道:石頭自便!不必管我。


    三夫人接道:姐姐過來,石頭確有孝心。


    既然:石頭能有如此孝心,姐姐萬萬不可推辭。


    愛菊喚道:二夫人說得真切,愛菊確實是個下人,愛菊幸得老爺的垂憐,還有各位主子的關照,愛菊才得以有個棲身之所,鄙人又豈敢有一絲不苟之意?


    三夫人道:姐姐說道太牽強,你哪有什麽不苟之意!今得老夫人的同意,石頭能與大夥一起進餐,石頭尊其為上。


    況且,相公已經允許,姐姐不便再推辭!


    馮財主嚷道:就是,就是。


    二夫人臉一橫,道:娘,你看,你看,相公就是偏心,他老是寵著妹妹,妹妹說什麽都是對!我說什麽都是過。


    “好了!好了”!老夫人嚷道:芬兒(二夫人)不要再吃醋,愛菊坐下,咱們好好吃頓飯,算是給熙兒道個別。


    過了片刻,主人們紛紛地停了下來。


    仆人們收起碗筷,愛菊也跟著退下。


    老夫人道:熙兒,你自己在外要多多保重!你不要怪老身囉嗦!恐怕:今生,熙兒再無與老身見麵之時。


    熙兒走上前,道:奶奶不要說這些!奶奶會長命百歲!我們一定能夠再相見!


    老夫人笑道:熙兒不必寬心!是人總有那麽一天,世上能有幾人長命百歲!生、老、病、死、乃為人生宿命,奶奶已是垂暮之年。


    熙兒道:我會盡量地迴來看望奶奶的。


    老夫人迴道:熙兒就是愛逗笑,這個時候還來逗奶奶,一切順其自然吧!


    大夫人道:熙兒,你不要怪為娘!為娘之前對你的製約,說句實話!那是為娘對你的不放心。即便是現在,為娘還是不放心,盡管你快為人母,我還是有十萬個不放心。


    熙兒靠在娘親的肩膀,道:娘說的哪裏話!熙兒生性魯莽,給娘親惹了不少禍事;而且,熙兒性格偏執,有很多的想法與娘親迥異。甚至,去頂撞娘親,女兒多有不到之處,還望娘親見諒!


    大夫人摟著女兒依依不舍。


    馮財主道:熙兒出嫁,實為好事!夫人不必太過於憂傷。


    “喂!徐明,我們出發了”。方團長嚷道:


    徐明站起來,應道:是,方大伯,我們就來。


    徐明牽著熙兒走出了大廳。


    大夥跟了出來。


    方團長牽著馬兒,已經準備就緒,方團長道:來,徐明,你倆坐這駕馬車!


    徐明他倆走了過去,他倆走到了馬車前,熙兒轉過身來,“砰”的一聲,跪了下來,喊道:娘,跟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大夫人趕緊衝上前去,哭道:我的好熙兒,你真的好狠心,你真是要想煞為娘。


    熙兒哭道:娘,娘親!你別怪女兒狠心。


    隻是,我與徐明?


    老夫人道:熙兒,奶奶本來不想哭。可是,今天:你非要弄哭奶奶不成?


    熙兒迴道:奶奶,我走了以後!你要自己多多珍重!萬萬不可生氣。


    馮財主喚道:熙兒,你自己出門在外,不管以後如何!記得有空迴來看看!


    熙兒靠在馮財主的肩膀,極其嘶啞地哭道:爹,你平時最為疼愛女兒,請恕女兒不孝!我不能在你身邊伺候。


    等以後!我一定會迴來看你。


    馮財主道:傻女兒,你不要哭,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欣慰!


    徐明謝道:老夫人,爹,娘,各位主子,各位朋友,謝謝你們之前對熙兒的照顧!我無以為報,我隻有給各位作揖敬禮,徐明跪下。


    老夫人道:徐明,你千萬得珍惜熙兒,你不要嫌老身囉嗦!熙兒是我們的心頭肉,我們誰也不舍讓她受委屈。


    徐明迴道:奶奶嚴重了,誰說奶奶囉嗦!奶奶現在的心情!我甚為理解!我不能保證熙兒能夠豐衣足食,但我可以允諾!自己可以讓熙兒衣食無憂。還請奶奶放心,還請各位放心!


    徐明站起:扶著熙兒往車上走。


    徐明坐上車,道:石頭,謝謝!希望我們之間有緣,彼此還可以再相見!


    方團長起先驅趕著馬兒向前跑。


    徐明跟上,熙兒消失在一片怨哭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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