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江果果用力的點頭,深唿吸了一口氣才敲響病房。


    顧寒煜覺得應該先給她們點空間,聽見裏麵的聲音後道:“你先進去跟表姨聊聊,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好。”


    她看著男人離開,一步一頓的朝著病房裏走去。


    病床上的女人臉色還有些蒼白,此時半靠在病床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渾濁,看起來有股莫名的親切與和善。


    總而言之……狀態很不錯。


    柳玉卿也在看著江果果,眼裏有疑惑,也有驚訝。


    或許是想不到,一個孕婦會在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跑過來看她吧。


    江果果走到病床邊,手心裏都冒起了汗,“小姨……我,我是果果,你還記得我嗎?”


    “果果?”


    柳玉卿看著她的臉,慈善的臉上像是帶著純天然的笑意,好一會兒才不解道:“丫頭,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啊?我怎麽覺得那麽熟悉呢?”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江果果忍不住落下淚來。


    表姨她真的好起來了……


    “我們當然見過。”她拉起她的手,哭著笑道:“您還記得嗎?我媽媽是江嫣然,我是在海城找到您的……”


    “表姐的孩子?”


    柳玉卿的眼神凝固了一瞬,就連手都在不經意間顫抖起來。


    “果果……你說你叫果果是嗎?”


    “孩子啊,來……快讓表姨看看你。”


    她現如今已經恢複了以前的記憶,但是對生病期間的事,反而都忘得一幹二淨,隻是看著麵前的江果果就覺得很親切。


    “真好,都已經長這麽大了。怪不得呢,我就說看你怎麽那麽眼熟,原來是跟你媽媽長得好像……隻可惜你媽媽她……”


    江果果任由她輕撫著自己的臉,也跟著淚流滿麵,“表姨,以後您就跟我一起生活吧,我爸爸也在家裏,他要是知道您醒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柳玉卿神情還有些恍惚,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你是說……表姐夫,蘇明哲?”


    “嗯,我爸也知道您住院的事。”


    “他……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還好。”江果果笑著道:“他之前身體也出了點問題,但現在恢複得不錯。”


    柳玉卿歎了口氣,“好就好啊……他跟你媽媽實在是沒什麽緣分,還好到老了,有你這麽個貼心的女兒在身邊。”


    “以後我也一直在您身邊,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好孩子……”


    柳玉卿笑得很欣慰,卻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所有的表情就那麽僵在了臉上。


    她一把抓住江果果的手,滿臉恐懼道:“果果……有沒有什麽壞人來找過你?!戰清宏……”


    那個惡魔!


    他要是知道果果的存在,一定會報複這孩子的!


    “表姨,我沒事!”


    江果果看著她眼裏的恐懼,連忙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安慰道:“您別擔心,戰清宏現在已經伏法了,他在監獄裏,再也沒機會傷害到我們了!”


    “監獄?”


    柳玉卿眼裏有刹那的茫然,隨後抬起頭道:“你……你說真的?”


    她被那個瘋子折磨了那麽多年,現在乍然聽見這個消息,不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真的。”


    江果果看著她的眼睛,告訴了她肯定的答案。


    “他已經為他做過的所有事都付出了代價,以後都不會出現在您麵前了。”


    “那就好……”


    柳玉卿怔怔的笑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總算是遭報應了,你媽媽和宋瑤,總算可以安息了。”


    聽她提起兩位母親,江果果就想著把顧寒煜的事情,也得告訴表姨才行,就是不知道現在表姨才剛清醒過來,突然聽到那麽多事,會不會承受不住?


    是不是應該慢慢說?


    結果還沒組織好語言,門口的男人就敲了兩下門進來。


    “表姨,果果。”


    顧寒煜手裏提著早餐,走兩步放在桌子上,“要不你們先趁熱吃點東西吧,等會兒再接著聊。”


    柳玉卿打量著這張臉,越看越心驚。


    怎麽感覺……


    這個男人長得那麽像戰清宏?


    顧寒煜剛想做自我介紹,手機卻突然響起來,他摸出來就不小心按到了免提,裏麵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是海城戰氏那邊的員工。


    “戰總,戰氏這邊的項目基本上已經……”


    他關掉聲音,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接個工作上的電話。”


    說完接著電話出了病房。


    柳玉卿看著他的背影發愣,好一會兒才喃喃出聲:“戰氏……剛才那個男人他姓戰?”


    怎麽會那麽巧?!


    姓戰的人根本就不多,而這個姓氏能正好在他們身邊出現,絕對都不是巧合!


    她磚頭看著江果果,聲音多了幾分嚴厲,“果果,怎麽迴事?他剛剛說他姓戰?他跟你是什麽關係?跟戰清宏又是什麽關係?!”


    說到最後,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江果果心裏一咯噔,“表姨,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柳玉卿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更加堅定心裏的猜疑,厲聲道:“不用解釋,你就迴答我的問題!”


    “……”


    表姨要生氣了。


    可是這時候也沒辦法撒謊啊,否則更沒辦法圓。


    江果果心裏發怵,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還是開道:“他……呃,他確實是姓戰,不過他現在姓顧。然後他是我的丈夫,我們現在已經有三個孩子了,表姨改天你跟孩子們見見,他們……”


    柳玉卿卻直接打斷她,“最後一個問題怎麽不迴答?”


    避重就輕,那就是有鬼!


    江果果閉了一下眼,無可奈何道:“他確實跟戰清宏是名義上的父子關係,但是……”


    “但是什麽?!沒有但是!”


    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柳玉卿已經什麽都不想再聽了!


    事實就是事實,用再多的但是沒辦法改變!


    “果果……你真的是糊塗啊!”


    她眼睛一瞬間紅了起來,強忍著自己情緒,“你怎麽能嫁給仇人的兒子?啊?你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戰清宏都對你媽媽,對我們做過什麽?!不對……你一定知道,他都進了監獄了……”


    嫣然因為那個姓戰的,受了那麽多苦,最後還不得善終。


    柳玉卿自己也因為那個瘋子,一生都被毀了!


    可到頭來,果果卻嫁給了她們最恨的人的兒子!


    這怎麽能讓她不生氣?!


    她根本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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