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雖說這些人是在逃亡之中,不過羅天有心對那後一輛馬車之中,神識掃過之下,發現其內皆是凡間財物,且並非普通金銀,而是極為珍貴的珠寶之流。且這些人身上攜帶的金銀之物也不再少數,故此這一路雖說很少滯留,可也好吃好喝。


    此刻,在眾人停下休整之時,地上已經擺出不少好酒好肉,而三三兩兩間,則有一個火堆點燃,抵禦夜間寒冷的同時,也將此地照的通明。


    羅天本就不是凡人,盡管他失去了修為之力且一身靈力被封印,不過短時間的辟穀他還是很輕易便可以做到,故此並沒有去接近這些人,徑自在眾人之旁的一顆大樹下盤坐,將那儲物袋拿出繼續破開其上的神識烙印。


    這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極其堅固,雖說羅天先前能夠強行留下自己的一縷神識烙印,可真正想要破除之時,這比留下神識烙印,難上太多,不過在羅天這連續六七個時辰的用心之下,眼下已經破去九成,至於那剩下的最後一成,想要破去,也已經不難。


    那七八名男子雖說在吃喝之中,不過目中餘光,卻是不時向羅天掃來,不過因這一路上羅天沒有什麽過分之舉,故此這些人雖說對羅天防備,可其中敵意,卻也已經沒有先前一般濃鬱。


    至於那名昏迷的女子,在另一名女子的扶抱下,下了馬車,躺在火堆一旁的裘衣之上,被那醒著的女子細心照料。


    見羅天對自己等人這裏沒有絲毫注意,那名宋姓中年男子走近那名俏麗女子之旁,壓低了嗓子,低聲呢喃。


    “小姐,你可探問出他是什麽人?”


    俏麗女子挽起那額間垂落的一縷青絲,目光落在懷中那比自己還要美麗幾分的麵龐,不去看那名被她成為宋叔的中年男子,緩緩道,“那人有些古怪,不過沒有什麽越禮之舉,甚至沒有言語。”她目光稍稍望向那不遠處在盤膝中的羅天,繼續道,“他與我們應該非敵非友。”


    此時羅天神識全力衝擊那最後一成殘留的神識烙印,雖說如此,不過他還是留下了少許神識注意四周,畢竟他心中明白,自己雖說暫時沒有什麽危險,可這,也僅僅是暫時而已,或許這暫時,下一瞬,便可能會被打破。


    見沒有答案,那名中年男子沉默靜坐中,目光驀然向羅天掃了一眼,再度一陣沉默之後,猶豫間,此人起身,向羅天盤坐之地走去。


    “兄弟還請走開!”羅天沒有去看,不過他神識本就散開,此人接近,他斷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察覺到那人隻是腳下一頓,依舊向自己走來,羅天心中有些不耐,他此刻本就是在強行抹去神識烙印的關鍵時刻,此人現在接近自己,是實在不是好的時候,羅天驀然睜開雙目,盯著此人正欲再度開口之時,此人走到羅天身旁約莫三丈之地,卻是抱拳道,“我等看兄弟在此孤自枯坐,不若過去與我等小斟兩杯如何?”


    沉默間,此刻那些喝酒吃肉的大漢多多少少皆分神望向羅天這裏,至於那名為王.克的大漢,神色間有嘲諷之意閃過,“自討苦吃。”此人低聲嘲笑。


    少許,羅天方才緩緩道,“你等先行用餐,我稍後便過去。”說完,他不去理會那名宋姓男子手中遞過的酒壺,繼續手中那儲物袋的神識烙印的抹去。


    那名宋姓男子緩緩向羅天抱拳,卻是向那些大漢所在之地緩緩走去。


    約莫盞茶時間之後,羅天神色間驀然一鬆,心底暗暗吐了一口氣,“想不到那黑袍男子的儲物袋如此難以打開,不過得到了他的儲物袋,這便意味著,我又沒那麽窮了。”羅天因將一切交給了羅天令他失去了諸多手段,不過此刻有了這儲物袋之後,這便意味著他失去的諸多手段,又迴複了少許。


    將那黑袍青年的神識烙印徹底抹去之後,羅天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在其上留下自己的神識烙印,此刻,這儲物袋,徹底屬於他羅天!


    羅天神識隨意一掃,發現這儲物袋之中的東西倒也不少,不過也沒有細看,卻是將之掛在腰際,起身向那宋姓男子所在的火堆緩步走去,不過在那人喚著羅天之時,卻是被羅天拒絕,而後徑自飛身遠離此地眾人,向這路旁的叢林深處施展輕功快速深入。


    不去理會這些人,羅天隨意找了一處在他看來不錯的地方,方才再度坐下,而後神識散出警惕四周之中,留下部分神識去探查這儲物袋中之物。


    儲物袋中,妖獸材料極少,不過能被築基修士看上的東西,斷然不可能是凡品,雖說羅天對那些妖獸材料並不知曉,不過也並未上心,將注意力略過。


    靈晶之類羅天沒有在意,雖說靈晶不錯,可此刻對他而言,此物無用。至於那些丹藥,羅天倒是稍稍留心,雖說在他眼中隻是尋常之物,不過此物主人畢竟是築基修士,故此對他還是有不小作用,但此刻,羅天更多的注意力卻是在功法之上!他想要尋出,這儲物袋中,是否有那黑袍青年的鬼麵術法,此術,他已然產生了極其濃鬱的興趣,不過更大的原因,卻是想要將此術摸索一番,看看如何解去此刻窘境。


    一番仔細搜查之後,羅天手中拿著兩枚玉簡,還有一枚玉牌,在手中把玩。這兩枚玉簡,正是此人的修習功法,至於另一枚玉簡,其上記載的便是此人的煉魔指,至於那鬼麵術法,卻是沒有被羅天找到,顯然此人身上,並沒有隨身攜帶那鬼麵術法的修習之法,至於那玉牌。雖說是由美玉雕琢,不過其內卻充斥著一股黑氣,也因為有這黑氣存在,令這普通的凡間之玉變得堅硬無比。


    這玉牌之上,四周圖案極為晦澀,而那玉牌中心,隻有一麵鬼臉,與那黑袍青年先前施展的鬼麵術法的鬼麵極為相似,不過那術法所化的鬼麵畢竟是虛幻,這玉簡之上的鬼麵,卻是帶著一樣的神韻,令之看起來極為邪異。令牌背麵,圖案凹凸,不過羅天一眼就認出,那個字,正是邪字,而那邪字之下,有一行小字,肉眼難以看清,沉吟之中,羅天將神識掃出,落在那行小字之上。


    幾乎在羅天神識落下的刹那,那玉簡之上驀然生出一股奇異之力,而那奇異之力出現之時,那玉牌上的濃鬱黑氣凝聚,衝破那玉牌迅速遠去,而那玉牌,徹底成為普通玉塊,碎落在地上。


    羅天神色陰沉,見那黑氣凝聚遠去之時,沒有多少猶豫,縱身一躍欲將那黑氣留下,隻是那黑氣離去的速度比他全盛之時的飛行速度還要快上不少,此刻失去了神通,他根本就無法追上。


    神色陰沉中,羅天心電急轉,他不知那黑氣似什麽,不過在他隱隱猜測中,那黑氣,必定擁有傳訊之能,“若不是將我所在位置傳出,那必定是將我的外貌傳迴此人宗門。”


    “此人必定是一門天驕,雖說我不知道他究竟屬於哪一宗派,不過他既是魔修,加上那玉牌字樣,此人,九成是邪宗之人。”


    “可此人,為何也是一身黑袍?若是我沒記錯,那被我滅殺的那自稱天邪弟子之人,同樣也是如此打扮,但天邪老人,卻是散修!”


    羅天心思轉動間,嘴角露出寒芒,“此人先前稱我殺了他的師弟,那想必便是那自稱天邪弟子的黑袍之人,原來我已經不自覺間便已經得罪了邪宗,那再多殺一人,被邪宗知曉,那便也沒有關係了!”


    “不過此刻我隻剩下肉身之力,得罪了這樣的龐然大物,還真是有些麻煩。若是那黑氣傳訊隻是將我的樣貌傳出那也就罷了,可若是能夠將我所在的位置傳出,那便真的很麻煩了。”


    羅天內心沉吟,思索方才那黑氣陡然凝聚而出離去之景,少許之後,他麵目之上,出現了一絲輕鬆之意,“那黑氣沒有在我身上留下絲毫烙印,若是將我的位置傳出,那應該不大可能,故此,這黑氣,應該便是將我的相貌傳出,此事,卻是好辦多了!至少我短時間內,不會被找到!”


    大隱隱於市,他若是樣貌被知曉,那他便去真的在凡人城池之中躲上一段時間待到修為恢複之時再離去便是了。修行之人,多數都不會想到有修士會情願躲避在凡人之中,尤其是修為越高之人,越不可能混跡在凡人之中。


    且羅天是七玄宗之人,既然邪宗之人知曉自己滅殺了天邪老人的弟子,那恐怕早已知曉自己身份,到時,他們頂多便是去找七玄宗罷了。至於天邪老人為何與邪宗扯上關係,此事羅天沒有興趣,不過若要思索,此事一目了然。


    “不過,為何邪宗之人會出現在洛家之中!洛家距離邪宗所在數百萬裏,邪宗之人,為何會從這麽遠的地方出現在距離宗門不遠的洛家之中,且此人與我初次與我相見之時的話語,也並非專程來尋我,此事蹊蹺!”


    “罷了,此事現在思索也無用,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怎麽把那鬼麵封印從我體內靈力之中驅除才是首要,否則若是我猜測錯誤,被邪宗之人尋來,恐怕會很麻煩。”


    收起了心緒,羅天緩緩朝那方才來的方向向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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