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怡聽到徐向晚買了這麽些東西,心下也很是歡喜,可能很快又皺起了眉頭:“這麽些東西咱都給娘嗎?”


    徐秋怡這是又想著給崔氏等人孝敬了。[.超多好看小說]


    “這些東西可是阿公讓咱們給娘買的,可不是給阿婆他們的。”徐向晚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


    “話是這麽說,可是這家裏都是長輩,咱們總不能就給娘一個人吧?”徐秋怡眉頭皺得更緊了,家中的吃食從來都是由崔氏分配的,這些骨頭湯要是給了崔氏,恐怕張氏就分不了幾口了。


    這就是沒分家的不便之處,徐向晚在心裏歎道。


    徐向晚湊在徐秋怡耳邊說了兩句,直到徐秋怡點頭表示讚同,這才住了口。


    “晚兒,你到鎮上打聽得怎麽樣了?”徐秋怡一下午都想著張氏和徐向晚的事情,小小的臉上掛滿了愁容。


    想到自己在鎮上打聽來的消息,徐向晚的臉也頓時垮了下來:“消息是真的。”


    徐秋怡差點便驚唿出聲,趕緊捂住了嘴巴,眼圈卻在瞬間紅了,眼淚包也包不住。


    “姐,你別擔心,總會想到辦法的。”徐向晚倒是沒有哭,反而伸出手在徐秋怡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雖然徐秋怡性子怯懦,倒也並不是隻會哭的人,很快便從最初的傷心裏迴過神來,將徐向晚抱進懷裏,堅定地說道:“晚兒別怕,他們要賣就讓他們把我賣了!我歲數比你長,能做的事情也比你多。”


    徐秋怡的話令徐向晚心下又酸又暖,原本的鎮定也被感動取代,鼻子一酸,淚水便跟著流了出來:“姐,咱娘一定能夠醒過來,咱們誰也不會被賣。”


    徐向晚在心下暗暗發誓,命運不能被他人掌握!


    兩姐妹又說了會兒話,徐向晚便端著藥迴了東廂房,小心翼翼地將藥一點一點地喂張氏喝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向晚覺得張氏喝了藥,臉色看起來似乎好了一些。雖然依舊麵無血色,但到底不再像之前那樣泛著青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東廂房內便沒了光線,整個黑了下來。


    東廂房裏的油燈已經被崔氏取走了。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徐老爺子一眾人終於拉著最後一車稻子迴了家。


    院子裏的曬壩上已經堆滿了捆好的水稻。


    上房裏終於點起了油燈。


    “還不趕緊把飯菜端上桌,想餓死大家咋的?”崔氏邁出上房,衝著廚房就是一嗓子。[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徐向晚已經出了東廂房,這時聽見崔氏的話便也趕緊去廚房幫著將飯菜往飯桌上端。


    莊戶人家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為了節省燈油錢,一般晚飯都吃得早,天一黑便開始上床睡覺了。


    今天是農忙,徐老爺子又是個恨活的人,這才忙到這會兒才吃飯。


    這晚飯在徐家算得上豐盛了,不過也就是豆角南瓜控飯,燒茄子,涼拌黃瓜,素炒藤菜,肉末炒泡豇豆這幾樣而已。豆角南瓜控飯還是菜多米少,肉末豇豆也就隻有零星幾顆肉末。


    “剛我明明聞到有肉香,怎麽就這些?”一到吃飯的時間,原本連個影子也沒見到的梁氏也不知道從哪裏就冒出來了,“不會是六丫在偷偷弄啥好吃的不給咱端上桌吧?”


    大房和三房都知道徐老爺子給了二房一百文錢,因此梁氏才會有這樣一番話說。


    正說著,徐秋怡便端了一大碗香噴噴的冬瓜枸杞骨頭湯來到了飯廳。


    徐向晚趕緊接過來,往上席上端去:“阿公,今兒個下晌我到鎮上買了根大骨頭,這不迴來後就讓我姐熬上了。湯不多,總共也就熬了一小鍋,你和阿婆一人一碗,還剩下一小碗我就給娘留著了。”


    “就這麽點兒湯哪夠喝的?沒看家裏這麽多人,也不多熬點兒?”徐誌寶盯著徐向晚手上的湯眼睛發亮,一邊說一邊咽著口水,“你娘不是還沒醒麽?何況,她一個婦人家,有啥資格喝這種骨頭湯?家裏不是有米湯嗎,米湯可養人了,你娘喝米湯就夠了。快去把剩下的那碗湯端上來給你三叔喝。”


    說著,徐誌寶便站起身,伸出手準備將徐向晚手上的湯接過去。


    徐向晚卻是稍稍一側身,靈巧地躲了過去。


    “老三,你給我坐下!”徐老爺子麵色一沉,朝著徐誌寶嗬斥道。


    “晚兒,阿公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你娘還病著,阿公給你們的錢也不多,都是給你娘買藥買肉的。阿公和阿婆身體都很好,不需要吃這些東西,要真想吃了,阿公會自己去買。阿公能給你們的不多,你們省著點用,也能把你娘的身體給養好些。”說著,徐老爺子眼含警告地朝著徐誌立、徐誌寶等人臉上一掃,正色道,“你們誰要是敢背著我打這些東西的主意,我誰也不輕饒。”


    崔氏悶坐在下席座上,低垂著眼,並未對徐老爺的話表示不滿,不過看她的臉上,顯然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在崔氏眼裏,兒媳孫女都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老爺子今天這種做法就是侵犯了她的權威。


    不過,也許是自知在張氏這件事上理虧,今晚的崔氏竟然格外配合,竟然一點也沒鬧騰。


    對於徐向晚端過來的湯,老爺子自然是十分堅決地推了迴去,順便還說道:“家裏的柴灶你們盡管用,誰也不敢給你們臉色看。”


    說完還有意地瞥了一眼下席地女眷一眼。


    崔氏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些。


    得了徐老爺子的話,徐向晚便朝著徐秋怡遞了個眼色,兩姐妹便一起迴廚房將一鍋湯倒進了大盆子裏端迴了東廂房。


    許是得了徐老爺子的警告,今晚的崔氏倒是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即使徐向晚姐妹二人晚到了也沒有被克扣飯菜。


    吃完晚飯,天已經黑透了,徐向晚一家四口結伴迴了東廂房。


    四人都沒有迴自己的房間,一起去了東廂房北屋。


    東廂房由於屋頂有洞,倒也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可以隱約看見張氏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動過,不過張氏的唿吸聲倒是比白日裏清晰了不少,也均勻了不少,看著情況似乎不錯。


    四兄妹心下均鬆了口氣。


    “哥,姐,小九,你們晚上可都吃飽沒?”徐向晚眨了眨眼睛,問道。


    五郎、徐秋怡和小九紛紛點頭。


    “那饅頭還是先留著。晚兒,饅頭你都收好了沒?應該不會放壞吧?”五郎便道。


    徐向晚便笑著點了點頭:“哥,你放心,我都放好了,兩三天都不會壞。”


    “那就好,如果明天娘醒了,我們就把饅頭和娘一起分著吃了。”五郎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兄妹幾個便都點頭答應了,就連小九也沒有半點不甘願。


    “哥,你先去洗個澡,一會兒還有事兒給你說。”看完張氏以後,徐向晚便對五郎說道。


    “好咧,你們也先去洗了,有什麽事兒一會來說。”五郎大半天都在田裏割稻子,隻在吃飯的時候洗了個手臉,渾身都是泥,此時閑下來之後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便帶著小九一起去洗澡了。


    徐向晚和徐秋怡先洗了迴來,便在廳裏等著五郎和小九。


    不一會兒,五郎和小九也迴來了。


    “是關於分家的事兒?”一進來,五郎便將東廂房的門插了,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徐秋怡不知該如何開口,便保持了沉默。


    徐向晚歎了口氣,便將陳四郎的話和自己在郭家鎮上打聽到事情的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徐誌立怎麽能做出這種泯滅良知的事情?”五郎氣得直唿徐誌立的名字,若是屋裏有燈的話可以看到他的雙眼在瞬間充滿了血紅。


    甚至連小九也氣得在旁邊直跺腳,直唿道:“壞人壞人!他們都是些壞人!”


    說了一句話後,五郎很久都沒有出過聲,卻能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哥,如果他們要賣的話,就賣我。”徐秋怡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卻願意用自己來替換徐向晚。


    “你們不用怕,誰也不敢就這樣賣了我妹妹。”五郎的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徐向晚姐妹倆出奇地安了心。


    四兄妹又說了會兒話,五郎便催促著大家迴房睡了。


    隻是誰也不知道,五郎迴了房間後幾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徐向晚早早便醒來了。


    不過徐秋怡起得比徐向晚還要早,天才剛亮,便已經將早飯都做好了。


    洗漱完畢,徐向晚便來到北屋裏。


    徐秋怡已經將熬好的藥晾在了案桌上,此時已經涼得差不多了。


    徐向晚端起藥小心翼翼地喂張氏喝了之後,又給張氏的額頭上換了藥。


    張氏額頭上的傷好了許多,已經開始結痂了。


    “娘,你可要快點醒來啊!”徐向晚將床帳掛了起來,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語道。


    今天徐老爺子帶著大家曬稻子,這些活相對較輕省,並不像下田這般費力,家裏的婦人們都能幫把手,徐向晚自然也不例外。


    徐向晚準備上山的計劃隻能擱置了。


    忙碌著很快便到了中午。


    徐老爺子正招唿著大家收工,院門外卻來了幾個小孩。


    “就是這裏!”說話的是陳四郎,此時正一副老大模樣指著徐家的大門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說的就是這家,不信你們可以問問。”


    陳四郎後麵還跟了村西頭的大頭,村南石莊堰的白大毛四兄弟,村東頭朱家堰的鍾阿三、鍾阿龍幾人。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在別人家門口便有些膽怯。


    “四郎哥,你們是來找我玩的嗎?”小九今天也在家裏幫著打下手,沒有出去玩耍。


    “我們才不和你玩,你們家是人販子!”也不知誰在後麵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便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一群孩子都吼了起來:“賣閨女的人販子……”


    一邊吼,一邊還撿起地上的石頭往徐家院子裏扔。


    徐家這場突來的鬧劇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


    徐老爺子心裏咯噔一下,臉色大變,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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