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示弱的與楚玄胤對視著,李蔚一聲冷聲後沉聲說道:“李蔚,嶺西李家之人。”稍頓了下,李蔚接著又道:“這三千年來,你楚家為了統治天下從而將天下氣運聚為一身,不知滅掉多少世家、門派,李家雖不顯眼,卻也知道要報滅族之恨。”


    思索片刻,楚玄胤搖頭說道:“嶺西李家?沒有聽過,不過,從今日起,世上再沒有嶺西李家。”說到這裏,楚玄胤的目光一一從避塵道人、無相大師等人的臉上掃過,而後靜靜說道:“今日,楚玄胤要清理亂臣賊子,諸位總不會阻攔吧?”


    沒有人迴答,尤其是正道四派,他們若是阻止就是插手楚家內部事情,可若不出手,那麽就隻能看著楚家消弱他們的勢力,然後各個擊破。短短一句話,便將正道四派處在尷尬位置,不愧是楚家家主。這刻,不少人都在心底暗讚楚玄胤好高明的手段,不過,能夠站在這裏的,誰又是易於之輩。


    笑望著楚玄胤,韋禹楓輕笑道:“楚家之事我等自不會插手,隻是韋某有個疑惑想要請教道兄。”


    雖知道韋禹楓來者不善,楚玄胤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七長老請講。”


    點點頭,韋禹楓緩聲說道:“昨日清晨傳出地劍消息,中午便有地劍現世,嗬嗬,自古物華珍寶有德者居之,我落日山莊也不能免俗,好在天道有常,何師兄雖受了些傷卻是有幸尋到地劍。”說話間,韋禹楓手中已多出一柄古樸長劍,頓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長劍之上。


    韋禹楓不僅將長劍取了出來,更是拔劍出鞘,道:“劍意內斂,古樸滄桑,還真是一柄好劍啊!”歎息聲中,韋禹楓猛然轉口說道:“隻可惜不是地劍。”


    這刻,不少人差點控製不住從半空跌落,不過,眾人那個不是心思敏捷之輩,一個個似笑非笑的望著楚玄胤。


    盯著楚玄胤,韋禹楓沉聲喝道:“今日,韋某想要問一句,道兄拋出一柄古劍,究竟欲以何為?”


    確實是楚家丟出的那柄古劍,不過,楚玄胤自不會承認,非但沒有沒有承認反而開口問道:“不想本皇竟也會遭受莫須有的罪名,韋兄該是奔著龍穴而來吧?”


    楚玄胤的聲音冰冷,以致天地都為之一寒。韋禹楓自不會驚懼與楚玄胤的氣勢,而是淡淡說道:“道兄露怯了,不然為何左言右顧?”


    點頭稱了一聲好,楚玄胤沉聲說道:“既然韋兄硬說古劍為我楚家所有,那麽就為我楚家所有好了,便是地劍消息,韋兄說是就是了,隻是,朕想問一句,韋兄如何得知此劍真偽,莫非地劍在韋兄手中?”


    輕哼一聲,韋禹楓開口說道:“不愧是做皇帝的,果真好口才。如果韋某真有地劍,豈會再讓何師兄出手搶奪,且不說何師兄身受重傷,更是將禍水引到我落日山莊?至於真假,相信我輩眼睛都亮著呢!”話到最後,韋禹楓沒有任何遲疑的將古劍扔向楚玄胤。


    楚玄胤並沒有接劍,而是將長劍定在半空之中,同時似笑非笑的盯著韋禹楓說道:“韋兄,你就不怕此劍為真?”


    頓時,大多數人的心神再次一震。能夠與竹林避塵道人、楚家楚玄胤站在一起的,那個不是絕頂高手,在韋禹楓取出古劍時候一個個便以神識來查探究竟,可不想隻要神識進入劍中便似泥牛入海再無蹤影,現在聽楚玄胤竟然如此一說,誰不起疑?疑心已起,所有人都仔細打量起古劍來,連竹林避塵道人和雲相寺無相大師也不能免俗。


    盯著楚玄胤,韋禹楓一雙丹鳳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寒光。他並不能確定古劍是否為地劍,隻是確定了醜娃的身份,所以才會付出極大代價將古劍搶到手中,以致何瑋都受了些傷。現在,他本想用古劍作為壓垮楚家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想楚玄胤輕輕鬆鬆一句話竟然讓形勢大變。


    這刻,韋禹楓知道不能遲疑,立即反駁道:“難道醜娃不是你楚家的暗子?”


    哈哈一聲大笑,楚玄胤並不反駁也不迴答,而是叫道:“浩然,一凡,你們兩人還不出來?”


    楚浩然和何一凡隱藏的雖然隱秘,奈何皇宮中的一切都在楚家監控之下,尤其是石林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瞞過龍穴之中那些老家夥。


    見身形已給人識破,何一凡倒是落落大方的站了出來。微微躬身衝避塵道人、無相大師一眾打了一個招唿,然後開口說道:“不知伯父叫一凡何事?”


    此刻,雖尷尬麵對父皇,楚浩然也隻能上前一步,跪拜道:“孩兒失察以致被賊人所逞,請父皇責罰!”說完後,楚浩然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大禮。


    不以為意的搖搖頭,楚玄胤開口說道:“李蔚能夠騙過父皇五百年,皇兒你就不必自責了,起來吧!”說話間楚玄胤將目光放在了何一凡身上,笑道:“一凡,石林一日,感覺如何?”


    也不否認,何一凡實話實說道:“龍氣霸道,一凡煉化不了。”


    其實,確也沒有必要隱瞞,眾人已經攻打到這裏,與楚家隻能是不死不休,所以,何一凡的話雖讓他們心裏一涼,卻也沒有人退去。


    還不等楚玄胤開口,李蔚倒是開了口,道:“龍氣確是難以馴服,不過,如果能夠有天地氣運加持,就可輕鬆煉化,雖不能長生然而延年益壽還是可以的。”


    李蔚的話讓眾人心底都是一喜,天地氣運雖然虛幻,隻要能夠稱霸一方便可積一地之氣運,所以,不少人心底都有了決定,迴去後要稱王稱霸。


    看到楚玄胤眼中閃過的寒光,李蔚哈哈一笑道:“聖上你惱怒了,不過,李蔚的話還沒有說完。天地氣運可以馴化龍氣,卻是需要其法,而楚家恰好有。”


    這次,眾人望向楚玄胤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尤其是魔道眾人,毫不掩飾心中**luo的貪婪,有些人甚至已經將目光放在楚家小輩身上。


    楚玄胤並沒有否認,甚至點頭說道:“李蔚你對我楚家倒是熟悉,龍穴的消息,也是你散布的吧?”


    輕笑一聲,李蔚並不迴答反而問道:“還有用嗎?”


    點點頭,楚玄胤開口說道:“確實是廢話,不過,既然諸位想要煉化龍氣之法,朕給大家就是了。天下廣大,龍脈更是無數,我楚家總不能占完,雨露均沾朕還是懂的。玄道,做十份玉簡。”


    十份,確實不少,然而對於眼前之人來說,還是太少,少的不能再少了。頓時,眾人雖明白楚玄胤這是離間之計,然而不少人明顯與李蔚疏遠起來。


    楚玄胤確實是要眾人自己亂起來,讓這混亂變得更加混亂,所以,根本不容李蔚插口便繼續說道:“一凡,可否借血劍一觀?”


    何一凡自然明白楚玄胤的意思,想要通過血劍與古劍的對比,讓眾人確信古劍就是地劍,而他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誰讓自己也是破壞他楚家的元兇之一呢。可是,一旦他將血劍取出來,以他何一凡的微末修為,如何收的迴來?聖教宗子,想楚家也是超一流勢力,現在不一樣被群起而攻之。


    楚玄胤似猜到何一凡心神所想,自顧一笑後開口說道:“是朕的失誤,不過,以薛老的大名,想來保住血劍足矣。”


    當楚玄胤的話落下,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陣轟然大笑,頓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望了過去。


    來人蓬頭垢麵根本看不出何等相貌,一身灰白的衣裳也是破破爛爛,腳穿兩隻草鞋,怎麽看都是一個叫花子,然而就是這個叫花子,卻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愜意的像似在自家花園裏閑逛。


    看清來人,很多人眼睛都是一緊,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的修為,更因為他的性情。


    薛乞兒,聖教長老,與殺神劉震宇齊名,數百年前流傳最廣的一句話便話便是寧碰殺神莫遇乞兒。殺神是指魔教大長老劉震宇,乞兒就是眼前這位,薛乞兒。碰,指的是眾人願意跟劉震宇硬碰也不要遇見薛乞兒,這倒不是說薛乞兒修為高於劉震宇,而是薛乞兒比劉震宇難纏多了,碰到劉震宇不過一死,要是惹了薛乞兒,怕是閻王也不敢留你。


    望著薛乞兒,當日在黑市中見過的老者,何一凡躬身行了一禮,道:“一凡見過薛長老。”


    揮揮手算是打過招唿,薛乞兒開口說道:“你這老兒眼力倒尖,隻是,老叫花子都來了,你們幾個還不出來?”


    隨著薛乞兒的話,一襲儒服的楚敬平從石林深處走了出來。緩步走到楚玄胤和楚玄道兩兄弟中間,楚敬平緩聲說道:“你這老兒在京城呆了整整百年,莫非已經料到今日之局?”


    哈哈一笑,薛乞兒搖頭說道:“老叫花子又不是神棍,怎麽能看那麽遠,隻是看你楚家氣運太盛,老叫花子就想討一點,再順便看看你們楚家要如何承受,不過現在看來,你楚家終是承受不了。”


    話到最後,薛乞兒更是忍不住發出一陣賊笑,賊笑聲中,薛乞兒又開口說道:“一凡,把血劍取出來,老叫花子倒要看看誰敢動歪心思。”


    似嬉戲的話語中,不少人心底都是一寒,有些人甚至低下腦袋不敢與薛乞兒對視,生恐被他惦記上,不過,很快就被何一凡取出的血劍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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