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縣躺在床上，耳邊細細聽著顧子傑說起的這幾日來的事情，忍不住間中插口一句道：“你倒是盡職所能，嗬嗬，放心吧，當初頂替羅巡檢之事，已無人知曉，這次獸妖來的這麽多，就連曹縣丞王典史都死了，多死一個羅巡檢也很正常，現在你既然是地方縣丞，到時候自然也有辦法讓你走入正途，用你自己的名字。”</p>
顧子傑一聽，感動之情無以複加，忙道：“多謝大人栽培！”</p>
他可不知道原本這幾位是想治他於死地的，雖然已經答應了丁學坤接任長史一職，但能用迴自己的名字，他還是很開心的，至少不用整日擔驚受怕，天天頂個欺君瞞上之罪，自然不保險。</p>
這孫知縣屬於直腸子一類人，有什麽說什麽，既然打定注意，便也釋然許多，笑道：“縣丞一職是文官，到時候你可不要給老子玩花花腸子，待蛇人狼人之災已除，你大可正式步入官場。我姐夫是孟城知府，明天我就派人知會他一聲，幫你活動個正式的縣丞之位，當然這名字自然不再姓羅了，代理轉正式也比較方便。”</p>
他奸笑兩聲道：“嘿嘿，你區區一個秀才，又是年少弱冠，這縣丞之職可是正八品，還考什麽舉人，就算中了進士，沒有一番裙帶關係，你也休想得好。嗬嗬，現在縣丞職位給了你也好，這段日子你表現的也不錯，要是讓別人占了去，我還不甘心呢。”</p>
顧子傑心中哭笑不得：“老大，你可知道我昨兒已經從正八品，一跳兩級轉為正六品長史了。”</p>
想歸想，當然這樣的話顧子傑也不願說出來，看著孫知縣一副笑嗬嗬的樣子，顧子傑麵上亦是笑聲連連。</p>
又與這位方才蘇醒的孫大人坐了一會，顧子傑便告辭了。門外王寧已經牽過馬來，翻身上馬，又與王寧以及兩名衙役又奔迴南城。</p>
南城外駐紮了兩營兵馬，此時正在埋鍋造飯，臨時從山上砍伐下來的樹木潮濕難燃，一時濃煙四起。</p>
到了城頭一打聽，張主簿、林百夫陪著幾位大人去花滿樓吃飯了，城外護城河以內有中軍助防，此時蛇人狼人也已經停止了進攻，而城防士兵也已歇下準備吃晚飯。</p>
顧子傑看看沒什麽事了，便帶著王寧幾人返身向迴走。</p>
雖然是大過年的，但這一日下來自從早上吃過一頓飯後，一直奔波到現在，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而且，他雖然已漸漸摸到一些騎馬的技巧，但現在仍覺得騎馬比起走路來還要辛苦得多，騎在馬上渾身都得使勁，累得精疲力盡、口幹舌燥。</p>
他看見路邊有一口水井，便跳下馬過去用木軲轆吊上一桶井水，井水清澈，水中還沉浮著透明的片狀冰塊，顧子傑拘起一捧冰涼甘甜的井水咕痛痛快快地飲了幾大口，冰涼的井水吞下肚去，甘甜中又激得胃裏隱隱有些疼痛，他喘了幾口大氣，幹脆就著井水好好洗了把臉，立起身來他抻了抻腰，嗬著騰騰白霧，沾水的發絲瞬間變得黏黏粘在一起。</p>
這時，忽然數十名大兵小將騎快馬急奔而來，由於馬速太快，看到井口邊站著的幾人身著蕞城官員服裝，帶頭的將領急急勒馬，仍然衝出去十餘丈才勒住戰馬折返了迴來。</p>
顧子傑詫然看著那些士兵中間簇擁著的一位將領，這人年約三旬，身材瘦削，膚色黝黑，頜下一縷微髯，隻是細看上去顴骨過高，一雙白多黑少的三角眼多少破壞了他儒雅的氣質。</p>
這廝頗有與那孫知縣苛刻相貌有的一拚，隻見此時他麵色冷峻，顯然正隱忍著恚怒，戰馬到了麵前，他傲慢地提著馬韁，一手執著馬鞭，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是地方官佐之人？”</p>
顧子傑嗬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問道：“將軍是哪位？有何貴幹？”</p>
那人身旁的親兵大聲喝道：“放肆！這是我們第四營總指揮賀都統，還不快快迴話。”</p>
總指揮，是大都統，是正七品的武官，所謂官高一級壓死人，顧子傑倒是真不敢放肆，忙站直了身子拱手道：“下官便是本縣代理縣丞，不知大都統有何差遣？”</p>
那大都統聽了馬鞭一揮，鞭梢“啪”地一聲銳嘯，自顧子傑耳邊掠過，嚇得顧子傑一激靈，引得那幾個親兵轟堂大笑。</p>
顧子傑勃然大怒，他霍地抬頭怒視著那位大都統，隻見那位賀都統咬著牙，笑得冷冷的道：“你一個小小的縣丞，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官率軍日夜堅守護城河，如今卻要本將的士兵餓著肚子，真是豈有此理。”</p>
顧子傑見這位大都統飛揚跋扈，本來勃然大怒，聽了這話卻不由一怔，怒氣立時便消了，他皺起眉疑道：“這怎麽可能？”</p>
他扭頭望了望南城門，指著嫋嫋炊煙：“我已著驛署人員分發糧草，東西南北四門分明已燃起炊煙，怎麽卻說要餓肚子？”</p>
賀都統鐵青著臉冷笑道：“那是張都統的軍營，我手下的人也是大唐的官兵，到現在為止，全軍官佐隻有半數分到了米糧，常言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難道你蕞城竟要我們餓著肚子上陣殺敵不成？”</p>
顧子傑心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貪汙截留？”</p>
現在急缺的就是糧草，如今蕞城已經沒有多少存糧了，城外又有這麽多蛇人狼人圍城，根本出不去。</p>
現在糧食雖然還有些，但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少時日，如今多了這麽多人吃飯，朝廷若不賑濟，也根本養不活這麽多人，可就算朝廷想賑濟，驛丞未能去州城領取，也是白搭。</p>
但願能早點出城與獸人決一死戰，打開通天大道。隻是顧子傑昨日離開驛丞署時曾經親自去看過倉庫，噸存糧草至少堆滿了十五座倉房，足以供兩萬官兵一個月之用，什麽人這麽大膽子，居然敢克扣得如此囂張，而且又逢戰事之時，真是膽大包天。</p>
這時候他心亂如麻，一時間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顧子傑強壓怒火向賀都統拱手一禮，一字字如截鐵石地道：“大人，這是下官的疏忽，還請大人多多擔待。請大人立即派軍中廚戶前來驛丞署，下官這便趕迴驛署，親自分發軍糧。”</p>
他旁邊王寧一直悄悄在拉他的袖子，似乎有話要說，顧子傑理也不理，隻是雙目直視著那位賀都統。</p>
那位賀都統聽了顧子傑的話神情臉上酷厲的線條慢慢緩和下來，他欠起身子，一雙三角眼盯著顧子傑瞬也不瞬地看了半晌，忽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p>
顧子傑說道：“下官齊鎮縣代理縣丞羅明輝。”</p>
賀都統點了點頭，坐直了身子嗬嗬笑道：“好，好一個代理縣丞官佐羅明輝，本將記住了。張老三，你快馬追上李二狗，叫他們規規矩矩的不許搶糧，就說羅縣丞馬上就去著驛丞開倉，本將迴大營等你們的消息，嗬嗬嗬嗬……”</p>
賀都統領著一眾親兵風馳電掣地奔出城去了。</p>
顧子傑聽他話中的意思，竟是已派人去驛丞署搶糧了，他顧不得兩胯酸痛，連忙也匆匆上馬，快馬奔向驛丞署。</p>
方才拉他衣袖的王寧縱馬隨在身側，急道：“大人，你不該答應給他軍糧啊，現在可如何是好？”</p>
顧子傑顛得跟木偶似的，卻仍忍不住喝道：“有何不該？難道要將士們餓著肚子打仗不成？克扣軍糧，哪朝哪代可都是殺頭的大罪！”</p>
王寧苦笑道：“大人，咱們蕞城這裏本是小城小縣，每年秋收上交稅務之後，餘糧已經不多，現在正是過年，糧食也算是吃了半年了，如今忽然多了兩萬人吃飯，那裏扛得住，分發餘糧雖然少些，但驛丞那裏的人又豈敢隨便克扣軍糧？是他們自已的糧餉沒有帶足，怪得了誰？”</p>
顧子傑心中愕然，忍不住道：“驛站那裏不是還有有十五倉軍糧，足夠一月之用麽？”</p>
王寧耐心解釋道：“前幾日的確軍糧充足，但今日不同往日，這麽多人一起吃飯，又有有心人從中……”</p>
說到‘有心人’這個詞，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倉中雖有餘糧，卻是人家主兵的，他們這些備兵隻帶了那些糧食，與我等何幹？大人，就是張都統的糧都有三成是咱們從主兵的糧中調撥過去的呢。”</p>
顧子傑一聽其中另有秋色，忍不住問道：“慢著慢著，你慢慢的說，是怎麽迴事？”</p>
王寧便趕路邊對顧子傑仔細述說了一遍，原來楚將軍麾下二十營兵馬中，分駐在東西南北四城的是他的親信，是州城一帶的主兵，即本地永久駐防的軍隊。先前打頭陣衝出城去的兩營兵馬中，賀都統的那一波軍隊稱為客軍，也就是外省的兵，雖然出於駐防的需要已永久調防本地，但是他們的糧草給養、人力的補充、甚至馬匹刀槍的供應仍由原省負責。</p>
而南門張都統的兵稱為備兵，是從外地所臨時抽調過來的，隻是每年蛇人狼人最有可能犯邊的幾個月時間，過後還要迴去的。</p>
總之，雖都是軍，但魚蛇混雜……</p>
顧子傑一聽，感動之情無以複加，忙道：“多謝大人栽培！”</p>
他可不知道原本這幾位是想治他於死地的，雖然已經答應了丁學坤接任長史一職，但能用迴自己的名字，他還是很開心的，至少不用整日擔驚受怕，天天頂個欺君瞞上之罪，自然不保險。</p>
這孫知縣屬於直腸子一類人，有什麽說什麽，既然打定注意，便也釋然許多，笑道：“縣丞一職是文官，到時候你可不要給老子玩花花腸子，待蛇人狼人之災已除，你大可正式步入官場。我姐夫是孟城知府，明天我就派人知會他一聲，幫你活動個正式的縣丞之位，當然這名字自然不再姓羅了，代理轉正式也比較方便。”</p>
他奸笑兩聲道：“嘿嘿，你區區一個秀才，又是年少弱冠，這縣丞之職可是正八品，還考什麽舉人，就算中了進士，沒有一番裙帶關係，你也休想得好。嗬嗬，現在縣丞職位給了你也好，這段日子你表現的也不錯，要是讓別人占了去，我還不甘心呢。”</p>
顧子傑心中哭笑不得：“老大，你可知道我昨兒已經從正八品，一跳兩級轉為正六品長史了。”</p>
想歸想，當然這樣的話顧子傑也不願說出來，看著孫知縣一副笑嗬嗬的樣子，顧子傑麵上亦是笑聲連連。</p>
又與這位方才蘇醒的孫大人坐了一會，顧子傑便告辭了。門外王寧已經牽過馬來，翻身上馬，又與王寧以及兩名衙役又奔迴南城。</p>
南城外駐紮了兩營兵馬，此時正在埋鍋造飯，臨時從山上砍伐下來的樹木潮濕難燃，一時濃煙四起。</p>
到了城頭一打聽，張主簿、林百夫陪著幾位大人去花滿樓吃飯了，城外護城河以內有中軍助防，此時蛇人狼人也已經停止了進攻，而城防士兵也已歇下準備吃晚飯。</p>
顧子傑看看沒什麽事了，便帶著王寧幾人返身向迴走。</p>
雖然是大過年的，但這一日下來自從早上吃過一頓飯後，一直奔波到現在，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而且，他雖然已漸漸摸到一些騎馬的技巧，但現在仍覺得騎馬比起走路來還要辛苦得多，騎在馬上渾身都得使勁，累得精疲力盡、口幹舌燥。</p>
他看見路邊有一口水井，便跳下馬過去用木軲轆吊上一桶井水，井水清澈，水中還沉浮著透明的片狀冰塊，顧子傑拘起一捧冰涼甘甜的井水咕痛痛快快地飲了幾大口，冰涼的井水吞下肚去，甘甜中又激得胃裏隱隱有些疼痛，他喘了幾口大氣，幹脆就著井水好好洗了把臉，立起身來他抻了抻腰，嗬著騰騰白霧，沾水的發絲瞬間變得黏黏粘在一起。</p>
這時，忽然數十名大兵小將騎快馬急奔而來，由於馬速太快，看到井口邊站著的幾人身著蕞城官員服裝，帶頭的將領急急勒馬，仍然衝出去十餘丈才勒住戰馬折返了迴來。</p>
顧子傑詫然看著那些士兵中間簇擁著的一位將領，這人年約三旬，身材瘦削，膚色黝黑，頜下一縷微髯，隻是細看上去顴骨過高，一雙白多黑少的三角眼多少破壞了他儒雅的氣質。</p>
這廝頗有與那孫知縣苛刻相貌有的一拚，隻見此時他麵色冷峻，顯然正隱忍著恚怒，戰馬到了麵前，他傲慢地提著馬韁，一手執著馬鞭，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是地方官佐之人？”</p>
顧子傑嗬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問道：“將軍是哪位？有何貴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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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都統聽了馬鞭一揮，鞭梢“啪”地一聲銳嘯，自顧子傑耳邊掠過，嚇得顧子傑一激靈，引得那幾個親兵轟堂大笑。</p>
顧子傑勃然大怒，他霍地抬頭怒視著那位大都統，隻見那位賀都統咬著牙，笑得冷冷的道：“你一個小小的縣丞，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官率軍日夜堅守護城河，如今卻要本將的士兵餓著肚子，真是豈有此理。”</p>
顧子傑見這位大都統飛揚跋扈，本來勃然大怒，聽了這話卻不由一怔，怒氣立時便消了，他皺起眉疑道：“這怎麽可能？”</p>
他扭頭望了望南城門，指著嫋嫋炊煙：“我已著驛署人員分發糧草，東西南北四門分明已燃起炊煙，怎麽卻說要餓肚子？”</p>
賀都統鐵青著臉冷笑道：“那是張都統的軍營，我手下的人也是大唐的官兵，到現在為止，全軍官佐隻有半數分到了米糧，常言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難道你蕞城竟要我們餓著肚子上陣殺敵不成？”</p>
顧子傑心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貪汙截留？”</p>
現在急缺的就是糧草，如今蕞城已經沒有多少存糧了，城外又有這麽多蛇人狼人圍城，根本出不去。</p>
現在糧食雖然還有些，但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少時日，如今多了這麽多人吃飯，朝廷若不賑濟，也根本養不活這麽多人，可就算朝廷想賑濟，驛丞未能去州城領取，也是白搭。</p>
但願能早點出城與獸人決一死戰，打開通天大道。隻是顧子傑昨日離開驛丞署時曾經親自去看過倉庫，噸存糧草至少堆滿了十五座倉房，足以供兩萬官兵一個月之用，什麽人這麽大膽子，居然敢克扣得如此囂張，而且又逢戰事之時，真是膽大包天。</p>
這時候他心亂如麻，一時間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顧子傑強壓怒火向賀都統拱手一禮，一字字如截鐵石地道：“大人，這是下官的疏忽，還請大人多多擔待。請大人立即派軍中廚戶前來驛丞署，下官這便趕迴驛署，親自分發軍糧。”</p>
他旁邊王寧一直悄悄在拉他的袖子，似乎有話要說，顧子傑理也不理，隻是雙目直視著那位賀都統。</p>
那位賀都統聽了顧子傑的話神情臉上酷厲的線條慢慢緩和下來，他欠起身子，一雙三角眼盯著顧子傑瞬也不瞬地看了半晌，忽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p>
顧子傑說道：“下官齊鎮縣代理縣丞羅明輝。”</p>
賀都統點了點頭，坐直了身子嗬嗬笑道：“好，好一個代理縣丞官佐羅明輝，本將記住了。張老三，你快馬追上李二狗，叫他們規規矩矩的不許搶糧，就說羅縣丞馬上就去著驛丞開倉，本將迴大營等你們的消息，嗬嗬嗬嗬……”</p>
賀都統領著一眾親兵風馳電掣地奔出城去了。</p>
顧子傑聽他話中的意思，竟是已派人去驛丞署搶糧了，他顧不得兩胯酸痛，連忙也匆匆上馬，快馬奔向驛丞署。</p>
方才拉他衣袖的王寧縱馬隨在身側，急道：“大人，你不該答應給他軍糧啊，現在可如何是好？”</p>
顧子傑顛得跟木偶似的，卻仍忍不住喝道：“有何不該？難道要將士們餓著肚子打仗不成？克扣軍糧，哪朝哪代可都是殺頭的大罪！”</p>
王寧苦笑道：“大人，咱們蕞城這裏本是小城小縣，每年秋收上交稅務之後，餘糧已經不多，現在正是過年，糧食也算是吃了半年了，如今忽然多了兩萬人吃飯，那裏扛得住，分發餘糧雖然少些，但驛丞那裏的人又豈敢隨便克扣軍糧？是他們自已的糧餉沒有帶足，怪得了誰？”</p>
顧子傑心中愕然，忍不住道：“驛站那裏不是還有有十五倉軍糧，足夠一月之用麽？”</p>
王寧耐心解釋道：“前幾日的確軍糧充足，但今日不同往日，這麽多人一起吃飯，又有有心人從中……”</p>
說到‘有心人’這個詞，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倉中雖有餘糧，卻是人家主兵的，他們這些備兵隻帶了那些糧食，與我等何幹？大人，就是張都統的糧都有三成是咱們從主兵的糧中調撥過去的呢。”</p>
顧子傑一聽其中另有秋色，忍不住問道：“慢著慢著，你慢慢的說，是怎麽迴事？”</p>
王寧便趕路邊對顧子傑仔細述說了一遍，原來楚將軍麾下二十營兵馬中，分駐在東西南北四城的是他的親信，是州城一帶的主兵，即本地永久駐防的軍隊。先前打頭陣衝出城去的兩營兵馬中，賀都統的那一波軍隊稱為客軍，也就是外省的兵，雖然出於駐防的需要已永久調防本地，但是他們的糧草給養、人力的補充、甚至馬匹刀槍的供應仍由原省負責。</p>
而南門張都統的兵稱為備兵，是從外地所臨時抽調過來的，隻是每年蛇人狼人最有可能犯邊的幾個月時間，過後還要迴去的。</p>
總之，雖都是軍，但魚蛇混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