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泱扭頭,淚眸凝視著霍連城,“這盤棋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終究殺不出被包圍的心。”


    霍連城深吸一口氣,伸手攬過女人的肩頭,“進屋吧,人都已經走遠了,今天你是堅持下來了。”


    程泱隨著霍連城進屋,四周瓢潑的雨聲,淅淅瀝瀝。


    。。。。


    次日天明,雨過天晴。


    醫館裏,蕭易欽躺著休憩,燒已經褪去了,睜開了雙目。


    蕭易欽看著四周的白牆,鼻息間嗅到一股藥味。


    “少帥,你醒了?這裏有白粥。”趙副官上前。


    蕭易欽微微眯了眯眸,“這是哪裏?”


    “醫館,昨半夜裏,你暈倒了,感染風熱,燒剛剛退去。”


    蕭易欽側目看去,“程泱沒出來?”


    趙副官幾分難堪的神色,低頭搖了搖,“沒。。估計夫人還在顧慮什麽吧。”


    蕭易欽雙目沉落,私有所思,“沁水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少帥,老督軍發了電報,要催您盡快迴去,說是現在新政府動作頻頻,要和您商量大事。”


    蕭易欽眼底劃過一道糾結之色。


    “少帥,您還在擔心夫人,是嗎?”


    蕭易欽緘默了,這待在廣平不適宜太久,出來多日,沁水還有很多公務等著自己去處理。


    “少帥,要不派人守在霍公館四周,您可以先迴沁水。”趙副官提議道。


    蕭易欽漆黑的瞳孔一層層思緒散開,似有思量。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風熱剛退去,渾身幾分乏力。


    “現在立刻去霍公館一趟!”


    趙副官愣了一下,“現在就去?”


    蕭易欽快速穿上衣裳,“對!現在。”


    。。。。


    霍氏公館。


    程泱在房間裏睡得很沉,夢裏都是蕭易欽的臉龐,各種嘲諷奚落的表情。。。


    公館樓下,客廳裏。


    霍連城一手舉著茶杯喝茶,一手看著報紙。


    一位保鏢急匆匆地跑進來,“九爺!那位蕭少帥又來了,說是要見你一麵。”


    霍連城落下茶杯,目光深沉。


    “讓他進來。”


    片刻之後。


    蕭易欽在保鏢的帶領下,進入客廳,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霍連城。


    霍連城抬頭,攤手,“蕭少帥,請坐!上好的龍井茶,品一品。”


    蕭易欽坐下來,看著霍連城,伸手端起茶桌上的一杯茶,嗅了嗅。


    “茶很香,不過我今天來不是來品茶的。”


    蕭易欽掌心中的一杯茶重重落下。


    霍連城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來談一談程泱的嗎?你也看見了,她不想跟你迴去,不是我阻攔她。”


    “今天不談程泱!”蕭易欽沉聲砸話。


    霍連城一驚,“那你是來談什麽?”


    蕭易欽眼底的光澤深了幾分,神情嚴峻,“談合作!”


    霍連城聞言,眼底光芒劃過一道閃避,低沉發笑,“嗬嗬,蕭少帥,我霍某人隻是個商人,和您還會有合作?”


    蕭易欽湊近了,目光深色,“霍九爺,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急需一匹磺胺。”


    霍連城雙目頃刻間冷峻,“你如何得知?”


    “嗬嗬”蕭易欽低沉地發笑,“霍九爺你明麵上是九爺,暗地裏真的隻是九爺?你支持的是誰?要我明說嗎?”


    霍連城雙目盯著蕭易欽,臉色暗沉。


    蕭易欽抽出一個煙盒,緩緩地抽出兩支煙,遞上了一支煙,“抽一支?”


    霍連城避開,聲音冰冷,“不了,我不現在能不抽就不多抽,蕭少帥,有話就快說!”


    “吧嗒”一聲,打火機打響的聲音。


    蕭易欽深吸一口煙,幽幽吐著煙霧,“你那一封舉薦信,讓我冥思苦想了許久,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你霍九爺有這個能耐,弄出這麽一封舉薦信。”


    “你想說什麽!”霍連城聲音冷了。


    蕭易欽笑得意味深長,“這一邊可以認識新政府的高官,這另一邊又要弄一批新政府的禁藥磺胺?九爺這磺胺打算給誰?”


    霍連城盯著蕭易欽,眼底一片冰寒。


    蕭易欽湊近了臉龐,“讓我猜猜?給革命軍?”


    霍連城臉色頃刻間變得青如鏽鐵。


    蕭易欽看著霍連城鐵青的臉色,朗聲大笑,“哈哈哈,九爺的分身乏術果然厲害,你這究竟是哪一邊的人?本少帥都看得雲裏霧裏了。”


    霍連城臉龐微微鬆開,笑得雲淡風輕,“蕭少帥,這一切都是單憑你的猜測吧?口說無憑!”


    蕭易欽笑得低沉,“霍九爺,你是哪一邊的,我並不關心!相反的,我還是很欣賞你這樣的人!”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其實我們可以合作。”


    霍連城靠著椅背,“如何合作?”


    蕭易欽起身,背手身後,“我給你磺胺,你幫我引薦新政府那位高官。”


    霍連城雙目微微斂聚,“你想要進入總統府行政院,你果然想要上位。”


    蕭易欽不可置否地輕笑,“這個合作,你覺得如何?”


    霍連城心裏頭早就為這一批禁藥急得焦頭爛額,這蕭易欽所提出的合作,的確是正中下懷。


    “好!我和你合作!”霍連城起身,伸手落在蕭易欽跟前。


    蕭易欽伸出手,與之交握。


    “合作愉快!”蕭易欽手掌重重地反握。


    “合作愉快。”


    兩人的手掌交握在一起,又一次相互較勁,四目激烈地碰撞。


    就在這時候。


    程泱正好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客廳裏的兩個男人,先是震驚,很快程泱出聲,“你們倆在做什麽?”


    蕭易欽和霍連城同時轉頭看去,兩人的手已經鬆開了。


    “泱泱,你睡醒了?”蕭易欽率先開了口,雙目柔和看著女人。


    “小橙子,早膳都準備好了,飯廳裏擺著,去吃吧。”霍連城緊接著關切道。


    程泱卻是來到兩人的跟前,很詫異地在兩人之間來迴掃了一眼。


    程泱很快將目光落在了蕭易欽身上,“你昨晚不是暈倒了嗎?沒事了?”


    蕭易欽笑得幾分苦澀,“泱泱,你都知道我暈倒了?也不出來看我一眼?你的心何時變得這麽硬了?”


    程泱輕笑,“你蕭少帥是鐵打的,一場雨淋不死你。”


    程泱自然不會說出,昨夜裏她心疼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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