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葉嫣然聽著,眸色突然驚愕,一掌抓住了溫七七的手掌,“你剛才說什麽!!”


    溫七七愣了一下,被葉嫣然緊張的神色,弄得幾分錯愕,“我說薔薇那個樣子就像是有喜了,不過她還好是還未出嫁的姑娘,該不會是天天吃醃蘿卜,這鬧肚子了吧?”


    “有喜?有喜。(.無彈窗廣告)。。”葉嫣然喃喃言語,整個神情都焦慮地凝滯住了,雙眸怔怔地落在桌上那一盤炒水芹,足足盯了許久。


    “嫣然?你怎麽了?怎麽跟丟了魂一樣?”溫七七趴下腦袋,看著葉嫣然臉色。


    “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到底怎麽了?這有喜難道是真的?薔薇她。。。”


    溫七七指著外頭,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著葉嫣然,“不會吧?嫣然,薔薇這小丫頭跟哪個漢子搞上啦?”


    葉嫣然突然站了起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落在了桌上。


    “嫣然,你怎麽了?一驚一乍的!”溫七七再次不太理解地開口。


    這時候,薔薇從外頭進來了,一雙眼睛泛著淚水,那是嘔吐刺激到眼睛,連著淚水都逼了出來。


    “薔薇,你還好吧?”溫七七言歸正傳,幾分擔憂地看向了薔薇。


    薔薇走到葉嫣然跟前,很是不舒服的臉色,“小姐,你幫我看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吃什麽都難受,想吐,就想吃醃蘿卜,這大早上還沒吃飯,就更想吐了,小姐,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啊?”


    葉嫣然聽著,沉了沉眸子,伸出手,看向薔薇,“把手給我,我給你看看!”


    薔薇聽著,連忙伸出手,落在了葉嫣然手中,葉嫣然摸著脈,開始為薔薇號脈。。


    片刻之後。。。


    葉嫣然眉心緊擰,看著薔薇,“你。。。”


    “小姐,我怎麽了?”薔薇眨巴著眼睛,很是緊張,“我病得很嚴重嗎?”


    葉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是病了,你。。你有喜了。。。”


    這一記診斷,猶如打翻的蜜罐,盈滿了薔薇的心間。


    “有喜!!我有喜了,真的嗎?小姐!”薔薇驚聲叫出,臉頰漲得通紅,心裏頭噗通噗通地跳得很快。


    “真的,喜脈很明顯。”葉嫣然麵無太大的波瀾,眼底卻是染上一層令人看不透的憂心。


    “嗬嗬~~”薔薇欣喜地笑出聲,低下頭,一雙小手纏繞著落在肩頭上的麻花大辮子,一臉羞澀。


    慕大哥!慕大哥知道了,會不會很開心?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要當爹了!真是太好了!想不到這麽快就有了!


    一旁的溫七七看著薔薇開心的那模樣,湊近薔薇跟前,“薔薇,這孩子是。。。”


    葉嫣然鳳眸幾分淩厲地落在薔薇那興奮的小臉上,“薔薇,這孩子是誰的?”


    薔薇臉頰一下子漲紅了,一雙小手左右揉搓著,緊張地低頭,唇角泛著幾分喜色,“小姐,是慕大哥的。。。”


    “慕大哥?”葉嫣然在腦海裏轉動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麽,“皇甫慕卿?”


    “皇甫慕卿?皇甫琛的大哥!!”溫七七聽見同樣震驚了,她進帥府時候,她還記得皇甫慕卿正在辦喪事。


    “他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活著?”溫七七幾分詫異地追問。


    葉嫣然沉了沉眸子,看向了溫七七,淡淡迴落,“他沒死,隻是被皇甫琛囚禁了,後來逃了出來,被薔薇收留了一陣子,而後在我幫忙之下,送去了建州一帶。”


    “這樣。。。”溫七七明白過來了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薔薇,“這麽說來,薔薇是皇甫慕卿的救命恩人了。”


    “七七,別說救命恩人,他是我的慕大哥。。”薔薇羞澀地低頭,“他說過會娶我為妻。”


    “薔薇,這男人說的話,你也能信?”溫七七幾分狐疑的神情,看著薔薇,幾分好笑。


    “七七,你別這麽說慕大哥,他是好人,他答應我的,肯定不會騙我!”薔薇幾分不悅地看向溫七七,口氣堅定地迴應,儼然維護著皇甫慕卿。


    溫七七正欲反駁什麽。


    這時候,葉嫣然已經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哎,嫣然,你去哪裏?怎麽說著說著就走了?”溫七七一下子看向了離開的葉嫣然,背影顯得很落寞。


    “小姐!飯還沒吃完呢!你去哪裏?”薔薇跟著在後頭叫道。


    葉嫣然沒有迴頭,隻是朝著外頭走去,離開了後院。


    薔薇幾分憂傷地看向了溫七七,“七七,你說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不聽她的奉勸,和慕大哥。。。”


    溫七七聽了,搖了搖頭,“我感覺不是,嫣然應該不會為這事和你生氣,不過我覺得她好像突然間有了心事。”


    “心事。。。什麽心事?”薔薇有點不太明白。


    “我也不懂。”溫七七搖了搖頭,但是她察言觀色甚微,不會看錯,嫣然心中像是有什麽很揪心的事。


    。。。。。


    醫館外頭,一排楊柳樹在晚風中輕輕搖晃著。


    葉嫣然上了一輛黃包車,朝著黃包車師傅開口道,“小哥,去濟德堂藥鋪。(.無彈窗廣告)”


    “好嘞!小姐坐好了!”


    黃包車師傅晃悠悠地拉著葉嫣然跑開了。


    片刻之後,濟德堂藥鋪。


    藥鋪門口,藥鋪的夥計正在忙活著關店門,一眼看見是葉嫣然,連忙恭敬地開口,“葉醫生,您來了?是醫館缺了什麽藥嗎?”


    葉嫣然走進了藥鋪,四下張望了一眼,“吳郎中呢?”


    “在後院收藥!”夥計連忙指了指後院。


    葉嫣然微微點了點頭,朝著後院走去,心裏頭有著一根緊繃的弦,緊緊地繃住了,一步步走向了後院,腳步都沉了。


    後院裏頭,四周掛著紅燈籠,一位長衫的郎中在藥架上收藥。


    葉嫣然靠近了,和聲落下,“吳郎中?”


    長衫郎中聽見聲音,連忙起身,轉頭,一看是葉嫣然,“葉醫生,今晚怎麽這麽晚過來?缺了什麽藥嗎?讓夥計給你送過去!”


    “不是!”葉嫣然緩緩搖了搖頭,眸底幾分閃爍的眸光,咬了咬唇,“我想請你幫我號號脈,看看我的脈象如何?”


    吳郎中聽了,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醫者不自醫,尤其是生了病的醫生,更不會給自己號脈,生怕自己號錯了。


    吳郎中左右看了一下葉嫣然的臉色,“身體不舒服?”


    “吳郎中,您先號一下!”葉嫣然伸出了右手,手腕朝上。


    吳郎中聞言,伸出右手,開始掂量著。。。


    頃刻間,吳郎中眼神驚異地看向了葉嫣然,又是覆上去把著葉嫣然的脈路。


    吳郎中落下手掌,掂量著唇上的八字胡,“葉醫生,你這可是喜脈啊!”


    葉嫣然雙眸瞬息間怔住了,心間那根緊繃的心弦猝然崩裂開,心口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


    “葉醫生?”吳郎中見著葉嫣然呆滯住的模樣,輕喚了一聲。


    葉嫣然眸色凝滯著,渾身的血液跟著凝結住了,小手近乎無力地垂在兩側。


    “葉醫生,二少知道嗎?”吳郎中再次發問,心裏想著這該是二少的孩子吧?這葉醫生來渠丹,經常看見和二少出雙入對的。


    葉嫣然眸底泛起了一層水霧,猛然跑了出去。


    吳郎中見著,驚愕了,連忙伸手,在後頭叫道,“葉醫生,別跑那麽快!!小心動了胎氣!”


    葉嫣然一路奔出了藥鋪,走上了大街。


    。。。。。


    渠丹城的大街,這夜幕降臨了,卻還是異常熱鬧,尤其這已經春末季節,快要夏季了,不冷,帶著幾分熱意。


    許多人還在路上行走。


    這洋人的歌舞廳更是金光燦燦地營業著。


    葉嫣然走在大街上,渾身都快沒了力氣,腳步一步比一步沉重,眸色凝滯了。


    那一碗避子藥沒有喝,隻是想著順其自然,想不到上天竟然如此作弄自己!逃出來了,卻是讓自己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葉嫣然鳳眸盈滿了淚水,眼眶閃爍著。


    兩行清淚滑落女人瑩潤的臉蛋。


    路邊的行人,時不時有人看了過來。


    葉嫣然伸手連忙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叫了一輛黃包車,折迴醫館。


    。。。。。。。


    醫館後院,葉嫣然從外頭風塵仆仆進來,快速地就將自己鎖進了房間裏頭。


    院子裏頭,正在收拾草藥的溫七七和薔薇,都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怎麽迴事?嫣然看上去好像很生氣?”溫七七率先開口。


    “是啊,很少看見小姐如此生氣,來渠丹城一個月了,每天小姐都很開心。。。”


    薔薇的話還沒說完。


    “啪嗒~~~”房間裏頭傳來一陣花瓶落地支離破碎的聲音。


    “嘭~~嘭~~~”書桌,茶桌被推翻的聲響,茶杯茶壺摔碎在地上的聲響,一聲聲清晰刺耳。


    緊接著又是一陣摔東西的聲響。


    溫七七和薔薇對視了一眼,來年個人連忙跑到房門口。


    “小姐,你怎麽了?怎麽摔東西啊?”薔薇拍了拍門,張望著屋裏頭,焦急地發問。


    溫七七跟著拍了拍房門,“嫣然,你怎麽了?有心事嗎?大家都是好姐妹,開門吧,出來說說,好不好?”


    。。。


    “哐當~~~”又是一個花瓶摔碎的聲音。


    房間裏頭,葉嫣然發絲零碎地散落,好似瘋了的女人,瑩潤白希的臉龐布滿了淚水,不停地砸著房裏頭的東西。


    為什麽!!為什麽!!


    “啊~~!”葉嫣然雙手不停地撓著墨色的發絲,一聲怒喊。


    “嫣然!!”


    “小姐!!”門外的溫七七和薔薇聽見這道怒喊聲,兩人皆是焦急了。


    下一刻。


    葉嫣然近乎無力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嚶嚶地抽泣。


    那一雙鳳眸盈滿了淚水,不停地滑落,哭得越發撕心裂肺,越發傷心。


    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待我葉嫣然?讓我有了那麽一遭!為何不能給我自由!!


    我不想要皇甫琛的孩子!!不要!!不要!!!


    。。。。。


    千裏之外,詔陽城。


    帥府裏,廳堂裏頭,燈火通明。


    地上跪著一對瑟瑟發抖的男女,女人是四姨太夏芸,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男人是夏芸的大表哥,光著膀子跪著。


    皇甫琛坐在了正中央雙扶椅上,一雙深色的鷹眸落在遠處,臉龐冷峻,渾身寒冽的氣息,透不出一絲溫度。


    一旁坐著老夫人,再一旁就是督軍夫人。


    “殲夫淫婦!!還有什麽話說!”督軍夫人手中的熱茶朝著夏芸潑了去。


    “啪嗒”一聲,連著茶杯都摔了出去,支離破碎的聲響。


    “啊~~!”夏芸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肩頭上被燙到的傷口。


    “芸兒,你沒事吧?”一旁光著膀子的男人連忙上前,伸手要去攙扶夏芸,關切焦急地朝著夏芸開口。


    夏芸一把推開了那個男人,一臉焦急地抬頭,看向了眾人。


    “少帥,奶奶,娘!!都是鄭原逼我的,他強迫我!淩辱我!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被他逼得!嗚嗚~~~”


    夏芸連忙嚎啕大哭出聲,“他就是個畜生不如的男人,占著是我的大表哥,一直覬覦我的美貌,霸占我的身子,嗚嗚~~~”


    一旁的男人聽了,一下子急了,指著夏芸,“哎?夏芸,你怎麽紅口白牙,血口噴人!!我何時強迫過你!明明是你我二人情投意合已久,何來強迫!”


    “還說不是強迫?我區區一個弱女子,豈能抵擋得住你個男人力氣?”夏芸開始一邊抽泣,一邊說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夠了!”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地,連擊三聲,“都別爭別吵了!”


    “是強迫也好,是自願也罷,這樣的兒媳留不得了!夏芸,你本該送去祠堂,接受宗親長輩的懲戒,丟進河裏頭浸豬籠!我本吃齋念佛之人,不喜歡見著殺戮之事!”


    老夫人頓了頓,看向了一旁臉色森冷的皇甫琛,“伯琛,我看就休了老四,通知夏家,讓她下輩子抬不起頭做人,也就罷了!”


    皇甫琛站了起來,深邃的鷹眸冰冷,臉色淡漠,沒有去看地上的夏芸和她的大表哥,徑直沉腳朝著外頭走去。


    “哎?伯琛,你怎麽走了?”老夫人驚訝了,這怎麽問話不迴話就走了。


    一道森然的聲音傳來,“你們隨意處置!伯琛不奉陪了!”


    話落間,皇甫琛的身影消失在廳堂大門口。


    “這。。。”老夫人弄得很是摸不著頭緒,看向了督軍夫人,“玉萍,這伯琛是怎麽了?怎麽從前些天家宴到今天,看他什麽都不管了?”


    督軍夫人臉色暗了下來,盈滿一口怒氣在心口,“娘,伯琛還在惦記著老八的死。”


    老夫人聞言了,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深深地點了點頭,“看來伯琛是真的喜歡這葉家丫頭,這要真喜歡,人走了,難免會傷心一陣子。”


    “哎,連墓都給我修到帥府裏頭,該讓我說他什麽好呢?”督軍夫人不停地搖頭,對於北苑建墓,她是一萬個不讚成。


    老夫人聽聞,靜默了,沒有再說話,心裏頭明顯也是不痛快,這好好的孫子,最驕傲的孫子,這死了一個女人,至今一蹶不振的樣子,看著很讓人擔心!現在皇甫家就這麽一個男孫了,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站在督軍夫人身後的金語秋目光幽幽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夏芸,心裏想著,就剩下你了,很快帥府再也沒有別的女人了。


    片刻之後。。


    老夫人做出了決定,宣布道,“李嫂,張媽,將四姨太夏芸帶下去,休書一下,趕出帥府!”


    “是!”


    “慢著!”這時候,金語秋站了出來,掃了一眼地上的夏芸,又看向了老夫人,“奶奶,語秋以為此事不可草草作罷。”


    “語秋呐,你想說什麽?”督軍夫人連忙跟著接話。


    金語秋掃了一眼夏芸,唇角好似淡淡的弧度。


    “迴稟奶奶,娘!這夏芸還有一位閨女小靈兒,恐怕。。。恐怕不是少帥的親生血脈!”


    地上的夏芸一下子激動了,指著金語秋,“金語秋,你有什麽證據!!小靈兒是少帥的親生閨女!你血口噴人!!你個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枉費我一直當你是姐妹!”


    金語秋沒有理會夏芸,而是看向了老夫人,“奶奶,其實可以滴血認親!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此話一出,夏芸渾身像是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眸光閃爍著,淚水汩汩地滑落,一旁的男人似乎明白了過來,眼睛不停地閃爍,難道那小靈兒是自己的閨女?


    夏芸手心冰涼,她心裏清楚,這若是犯下亂族之罪,還與人私通生下孩子,祠堂懲戒,亂棍打死!


    。。。。。。。


    次日。


    夏芸被拖出了帥府,頭發淩亂,不停地掙紮,又笑又哭地大叫,“金語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金語秋!我詛咒你天打雷劈!打入十八層地獄!”夏芸不停地哭喊大叫,罵聲在帥府前院迴蕩。


    金語秋踩著小腳繡花鞋,靠近了夏芸。


    夏芸激動地要上前,“金語秋!!金語秋!!”


    兩位老婆子緊緊地抓住了夏芸,不讓她衝到金語秋跟前。


    金語秋臉色看似平淡,一步一步靠近了夏芸,蹲了下來,盯著夏芸,“夏芸,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白,這才落人口實,給人懲罰你的機會!你說呢?”


    夏芸淚水布滿了臉頰,怒目相視著金語秋,“好你個金語秋,金家大小姐!!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大表哥私通,你早不說晚不說,故意現在說,看著少帥身邊女人就剩下我們兩了,所以指向我?置我於死地!”


    金語秋勾唇冷笑,看著夏芸,“夏芸,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放屁!!”夏芸怒聲大罵,“昨晚都是的圈套,讓你的丫鬟引我的大表哥來我院子裏,你又通知了督軍夫人和老夫人,一切看起來那麽剛好,這都是你算計好的!!”


    “堵上她的嘴!”金語秋朝著一旁的老婆子落下話。


    片刻之後,夏芸四肢掙紮地被拖出了帥府。


    。。。。。。


    三日之後,夏芸接受了祠堂的懲戒,被亂棍打死,屍體送迴了夏家,夏家拒不接受!覺得那是有辱門楣,讓祖宗蒙羞的事。


    最後,夏芸的屍體被一卷席子卷著,丟到了荒郊野地裏。


    夏芸的大表哥受到了家裏的斥責,男人私通並不會被懲戒,隻是上交了罰金,緊接著被驅逐出詔陽城。


    至於夏芸的女兒小靈兒,老夫人菩薩心腸,令人送給了一戶殷實人家裏頭,當成童養媳養了。


    。。。。。。


    夜色如水,漫天鐫刻著一顆顆星辰,一閃一閃地,尤為耀人。


    帥府的北苑,破損的高牆已經派人修葺好了。


    化為灰燼的庭院清掃一空,夷為平地,正中央落下了一座墓碑,上麵鐫刻著葉嫣然的名字,落款之處,皇甫琛之妻。


    墓碑下埋葬著從廢墟中挖出的燒焦屍體,那一具身材最為高挑的屍體。


    眾目睽睽之下,皇甫琛抱著那一具屍體,守了整整四個時辰。


    再後來,他令人修建了墓碑,竟然就在帥府裏頭,著實震驚了所有的人。


    人們都說這樣會壞了帥府的風水!


    可皇甫琛一意孤行,一定要在帥府裏頭建墓碑。


    這三日不到時間,一座墓碑就這麽落在了北苑,每天早上都有仆人來這裏,小心翼翼地打掃。


    。。。。。


    夜風吹拂著。


    皇甫琛站在墓碑前,久久地站著。


    夜風吹拂著男人的發絲,那一雙深邃的鷹眸,清亮清亮地落在了墓碑上。


    漸漸地,男人彎下了腰,蹲下來,伸手撫摸上了墓碑。


    “嫣兒。。。你怎麽舍得就這樣離開我?”皇甫琛沉沉出聲,眼底盡是憂傷。


    粗糲的手掌不停地摩挲著墓碑,眼底一片濕潤。


    “你走了?本帥的兒子誰來生?”皇甫琛冷冷地自嘲,“嫣兒,你的心真狠,擺著要我皇甫琛絕後!”


    “嗬嗬~~~”男人苦笑出聲,深褐色的厲眸泛散開。


    “嫣兒,我這麽中意你,為何這麽早離我而去?”皇甫琛已然坐了下來,坐在墓碑旁的台階上,伸手取過一旁的一缸酒壇子。


    這自從北苑落成了墓碑之後,皇甫琛每日夜間都會帶著一缸酒壇,來此待上數個時辰。


    酒壇上的蓋子起落。


    皇甫琛提起酒壇,倒了一大碗,朝著嘴裏頭灌了去,咕嚕咕嚕的酒水落肚聲。


    下一刻,皇甫琛又是倒了一碗酒,站了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碗酒在墳頭上,緩緩地澆灌著。


    “嫣兒。。陪本帥一杯,醉臥君王懷,今夜躺在本帥懷中可好?”


    酒水淅淅瀝瀝地在墳頭上澆灌,灑落。。。


    男人深邃眼睛一片黯淡的浮光。


    一碗又一碗的酒水灌入男人的口中,湧入男人的喉中,火辣辣地灼燒。


    夜深人靜時分,皇甫琛躺在了墓碑前,四仰八叉的樣子,一旁滾落了空蕩蕩的酒壇子。


    “嫣兒。。。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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