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生雖然心中歡喜對方點頭同意,卻也不由得起疑心。


    朣朦之前不是不在乎此事嗎?怎麽現在又主動向自己問及?


    不過他還沒有傻到當麵問朣朦,對方是如何思量的,他不必去想,隻要對方願意幫自己。


    一切都好辦。


    朣朦問:“你之前說過,我有可以幫助你的法子,到底是什麽?”


    羿生笑了一聲,反問道:“扣天墟鼎在你手上吧。”


    朣朦詫異片刻,而後便點點頭。


    她的詫異太短,又藏的太深,羿生不曾發覺,照例笑道:“你不覺得奇怪我為何知道此事?”


    朣朦神情冷淡,不與他糾結這個問題,反問:“證據?”


    羿生聞言一拍儲物袋,即可一塊墨色玉簡出現在他手掌心。道:“這是李菡萏與我母親來往的傳音玉簡,雖時日已久,上頭李菡萏的氣息已經弱了不少,不過你身為她的弟子,定不會陌生吧?”


    說完就將那玉簡直接拋到朣朦手上,這玩意在他自己手中沒用,交易了也好,省的給自己惹來禍端。


    朣朦神識查探,李菡萏的氣息纏繞其上,的確不假。


    不過玉簡被設下了禁製,除非修為高過下禁製之人才可能打開玉簡,知道裏頭的信息。


    不像羿生能做出來的手腳,應該是魔修商文幹的。


    朣朦旋即蹙眉,追問羿生:“李菡萏為何沒有毀去這玩意?”


    羿生搖頭,思索不通此事,伸手指了指那玉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這東西已經可以證明李菡萏與我方有染,如何?”


    朣朦點頭,收起了那玉簡,說道:“我再問你一事,李菡萏與魔界何時斷了聯係?”


    羿生說了一個時間,朣朦微微一推算,心中驚訝。正是自己被罰跪雨中,李菡萏閉關重傷的時間,也就是那次蘇醒之後李菡萏再沒有與魔界聯係過。也是那之後,對方性情大變,似乎忘記了不少事情。


    羿生不知道朣朦的心思,不忘再添一句:“煉城之時與前些日子在青竹峰,李菡萏與我見過兩麵,她似乎不願承認此事。”


    朣朦開口,神情思索問道:“是不願提及此事,還是不記得此事?”


    “這……”羿生哽住。他還真不知道。


    朣朦也不等他說完,直接行禮離開。


    羿生瞧著對方的背影,眯起了細長眸子,嘖嘖稱奇。聽說青竹峰首徒朣朦性子溫和,柔情似水,如今看卻是一個冷美人。


    傳言有誤。


    青竹峰瞧著上下一派和氣,可如今看來真不知道裏頭亂成什麽樣子了。


    會不會朣朦直接拿了那證據,直接去主峰一匯報,最後師徒反目?


    倒是有趣,有趣。


    羿生嘴角帶笑轉身迴了自己屋。


    卻不知道朣朦並沒要去主峰的心思,反而迴了青竹峰,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那玉簡也被收入儲物袋中,始終沒有被朣朦在意。


    時間流逝,靈雨越發冰寒,沙沙竹聲,青翠的綠意也染了枯黃邊角。


    入秋之後,青竹峰的細雨愈發冰寒。若是一夜雨過,清晨出來,那刺骨的寒風直叫修士骨子裏都似針紮似的。


    修煉無歲月,也沒有年歲之說。


    用青竹弟子的話便是不知今夕為何日,隻曉得自家峰主已經閉關一年有餘了。


    至於外頭鬧的沸沸揚揚的魔修之事,反而有了旗鼓衰竭之意。


    身處玄天宗的修士終究無法與那外麵修士感同身受。那魔修鬧的滿城風雨在他們嘴中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必記掛心中。


    而青竹峰更是仿佛和外界隔絕了一般。


    愈發冷情,青竹小院的護院弟子比往日少了不少,隻有兩位低階弟子站在院門裝個門麵。


    其實往日也是裝裝門麵,畢竟有李菡萏在,真有人找茬,這些築基初期弟子也壓根不起作用。


    現在李菡萏閉關,根本就沒有外峰修士前來探望。素來偏遠的青竹峰在玄天宗此等大宗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


    一日,


    一道流光而至。


    一襲淺白長衫的女子大步流星而來。


    一頭青絲披散腦後,嘴角帶笑,眉目清秀。額頭間綁著淡藍護額,兩手腕扣著玄色護腕。背著一把銀白斷劍,步步生風。


    那兩位護院弟子聽到動靜,見是朣朦,便連忙拱手行禮,恭敬道:“見過大師姐……”


    “恩。”朣朦頷首,稍微示意下,而後打開門,快步進去。


    那兩弟子對視一眼,小聲交談起來。“再過不久,靈劍大會便要舉行,若是峰主不出關,那青竹峰豈不是不能參加?”


    不能參加的話,那就是說明青竹峰到下一次靈劍大會,修仙資源相比其他山峰就會短上一大截。


    其實缺一次不算什麽,但是青竹峰若再缺,便是第二次了。上次趕上了靈劍大會的尾巴,讓朣朦三人參了賽。


    可仔細比比,別的山峰上次收了不少的新弟子,唯獨青竹峰還是一條光棍。


    沒有新鮮血液。


    甚至有個別新進弟子都不曉得青竹峰……


    李菡萏不出現不去主峰露露臉,五個徒弟修煉成迷,一年到頭看不見幾次人影。至於這些外門弟子……就算去溜達了也沒人認識。


    幸好朣朦這位大師姐還算兢兢業業,起碼還時不時頂著青竹峰名號去主峰一趟打理事務。


    “真沒想到此次的靈劍大會居然會提前……”其中一個弟子歎氣。


    若是再等等,說不定青竹峰還能趕上。


    這事,他們這些外門弟子沒話語權。隻能默默歎氣,轉念一想,隻要自己的資源不少,倒也沒什麽。


    朣朦在屋內閉目打坐,神識正好覆蓋到門口,原本是為了查看有無危險。


    卻沒想正好聽到這兩個弟子的閑言碎語。不由得緊蹙眉頭。


    前世,自己就是在靈劍大會上被逼與羿生同墜入魔界。想到這,心緒一亂。無心修煉。起身走到院中,抬頭看著李菡萏的屋子。


    對方此次閉關之久超乎想象……


    而且最近對方靈氣□□越發強烈,不妙。


    與其說是不願出關,不如說是不能出關。


    那四象陣原本固若金湯,這些日子被李菡萏自身□□的靈氣衝擊下,已經呈現破敗之意。


    不假時日,便會轟然崩塌。


    朣朦環抱雙手,手指不自覺上下敲打著。


    對方到底在幹什麽?


    打坐修煉,若是心境不穩便出關。除非李菡萏遇到了一些無法攻克的障礙,但是究竟是什麽會讓對方困了這麽久?


    不過,就對方現在情況,怕是沒多久,自己就會知道這個原因了。


    也許多半和魔修有關吧。


    朣朦緊緊盯著那屋子,似乎目光炙熱可將其燒穿。


    而裏頭的李菡萏卻無暇顧及其他。


    自打閉關,她一開始還順風順水,金丹內靈氣逐步到達一個臨界點。


    當她嚐試破丹成嬰之時,也便是近一個月,身體之中便無端冒出一股詭異氣息與靈氣互相衝擊。


    既不互相抵消,也不和諧共處,而是同時存在與身體中,肆無忌憚的破壞著機體。


    仿佛渾身爬滿螞蟻啃咬著肌膚,留下無數個傷口。可傷口鮮血淋漓,,每當要結痂之際,便會有一抹魔氣覆蓋其上,再次吞噬腐蝕。


    若不是她金丹大圓滿修為,時刻用吸納靈氣與之抗衡,怕是這具*頃刻之間變為白骨。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如此不顧一切的吸納外界靈氣。並未剔除靈氣中雜誌,長此以往也不是個法子。


    隻會將這具身子搞垮。


    雖然肉|體疼痛,但是李菡萏意誌卻極為清醒。


    上次閉關是因為心境不穩,而提前出關。若是上次自己一刻不停的修煉,怕是會提早遇到今日這種麻煩。


    原主到底惹了什麽麻煩?


    難不成這股詭異的氣息便是某位魔修大能留下的一絲禁製……


    自身靈氣開始衰竭,李菡萏便感受到疼痛。


    額頭冒出冷汗,身子止不住打顫。


    好疼……


    孤注一擲,李菡萏猛地收迴來靈氣,再齊聚一刻同時激發。


    猛地睜開眼睛,鮮血糊了眼,入眼全是一片暗紅色。


    身上的那抹詭異氣息頓時環繞全身,這具身體似乎有過相同的經曆。如此劇烈的痛覺之下,李菡萏竟然有著淡淡的熟悉感。


    往前一步,還未出門,便摔倒在地,痛的不停抽泣。


    察覺到變故的朣朦趕來此處。


    月光皎潔,明明如華,便是未點燈便可看見李菡萏的情形。


    濃鬱的魔氣纏繞身上,雙眼通紅的倒在地上,雙手緊緊環抱著身子,冷汗幾乎將衣物全部打濕。許是劇痛難忍,牙關緊咬,嘴角流出淡淡血跡。


    朣朦提著斷劍站在門口,緊抿了唇。


    是了,對方這幅模樣,任何一個修士看到都會知道李菡萏與魔道有所勾結……


    隻要自己現在稟告主峰,李菡萏便會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李菡萏絲毫沒有意識到四象陣已破,朣朦闖進來了。


    她痛的腦袋都要炸裂了。


    指甲深陷入肌膚之中,留下數個月牙形痕跡。牙齒都要被咬碎了般……


    好痛!


    想起了與自己住一個院子的朣朦,李菡萏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由得喊出口,聲音帶著哭腔,打著顫道:“朣朦,好痛……”


    李菡萏混亂之中,覺得自己許是癔症了,滿目猩紅還覺得眼前出現一個人影,抬手觸碰竟然感覺觸碰到溫熱。


    不假思索便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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