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台之上,隻聽得呂陽、鐵隨意等人的怒喝之聲,掌風越來越淩厲了。


    突然之間裏,又聽得炸聲如雷一般,似是又有什麽巨物在這黑暗裏如炮竹一般爆炸開來,節節碎裂。


    在那雷鳴一般的轟聲之中,石觀音的鬼魅笑聲輕輕地飄過了眾人的耳際,頓時眾人隻覺得耳邊如針刺一般的。


    突然之間,石觀音的身形又慢了下來,似乎是激流折轉,匯入煙波浩渺的大川。


    有道是,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亦有道是,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這兩種看法到底哪個更正確一些,江湖上眾說紛紜,終無定論,最後隻得出了一句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而現在,石觀音的每一招一試都會讓人突然醒悟,特別是絕世高手,更是能從中看出厲害來。


    原來世上還有一種慢,是如此致命,無法破解、無從招架!


    呂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自然是見怪不驚了,而其他的人,則是看得如此地仔細,生怕漏過了一點兒的。


    這場絕世之戰絕對是他們所未見過的。


    大家都看呆了。


    宛若敦煌壁畫中的“飛天”化身血肉之軀,她的姿態看起來是那樣輕盈曼妙,讓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然而,就在這無比賞心悅目的一舉手一投足間,空氣卻又漸漸變得凝滯、稀薄,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悄悄扼上眾人咽喉。


    突然之間,那手又收緊。


    “撲嗵”地一聲,有人功力較弱,竟是腿骨發軟,當場狼狽摔倒在地!


    石觀音的身形突然地靜止。在她近側又有幾點幽光,想是打鬥中呂陽、楚留香與鐵隨意的衣服亦被沾上。


    隻是,現在三個人也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並沒有搶攻。


    難道說,這三個人也沒有什麽勝算的麽?


    石觀音的臉上露出了動人的微笑,柔聲地道:“鐵公子,我早就說過了,你太過於自信了,就憑你們這幾個人,又能奈何得了我麽?”


    那場中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出聲,似乎是都驚住了一般的。


    突然,高亞男嗤笑出聲。


    石觀音道:“高姑娘,你在笑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黑暗裏,卻是響起了鐵隨意的笑聲:“亞男,現在已經局勢已定,說出來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高亞男道:“石夫人也善用毒,石脂水味可殺蟲,投入水中則魚鱉皆死,難道夫人竟然不知麽?”


    石觀音道:“這一點,當然知道,不過那麽一點點石脂水,又能起什麽作用呢?”她的語氣裏如此地滿不在乎。


    高亞男微笑著道:“石脂水本身毒性甚微,塞外不但用於軍事,偶爾也用以燃燈照明。再說夫人內功已臻化境,更是不懼。但是……若剛才在夫人周身灑下的粉末,不隻是磷光之物呢?”


    石觀音頓時得意的笑容完全地凝固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臉色變得蒼白。


    鐵隨意又緩緩地道:“其實剛才還有一句話要改一下的,從一開始,我們算計的人就是你。是我們,不是我一個人。”


    呂陽道:“夫人難道真以為我們一直地被蒙在鼓中的麽?其實,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想像中要多。否則,你和無花的多次挑撥,或許早就成功了。”


    石觀音厲聲地喝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呂陽道:“當年在濟南在下偶得毒經一本,在研習之下確實得益匪淺。剛才的毒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平水。”


    石觀音疑惑地道:“平水?你居然也習得一些毒法?”


    呂陽微笑著道:“那又怎麽樣?難道我就不能習一些毒法,了解一些毒性的麽?”


    楚留香也笑道:“不使用並不代表不會,一些簡單的毒,還是對我們無效的,否則的話,我們豈不是早就死了多次了麽?”


    呂陽微笑著道:“是的,在這個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雙絕最喜歡管閑事,好打抱不平,自然也是要得罪很多的人,有很多的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我們的命,而我們得以至現在都能保存這條命,小心一些,會很多東西是最緊要的東西的。”


    石觀音道:“但是這些又與那平水又會有什麽關係的呢?”


    呂陽道:“平水靜流,無波無痕。一生一世夫人剛才與鐵兄、香帥交手,恰好催動了毒素的運行。此刻或許還體會不到,但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很難說了的。”


    石觀音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突然仰頭長笑起來。


    呂陽道:“夫人又在笑什麽?”


    石觀音道:“呂陽,你以為我是傻子麽?正如你所說的,我對毒之一道,了解不會比你少!你所說那樣的毒藥,想要不被人察覺,就必須多次調試比重劑量,才能成功。堂堂江湖雙絕,居然會以活人試毒,這不是江湖第一大笑話麽?又如何能讓人以相信的?”


    聽到這裏,高亞男、鐵隨意又暗暗捏了把冷汗。


    呂陽的聲音卻仍然從容:“石夫人難道忘記,在與你一戰之後,我都在什麽地方遊曆的?”


    不等石觀音迴答,呂陽又接著說道:“西域、南疆、蠻荒之地、險山惡水,我救的人雖然不算多,如果一個人本就要死,我試毒還能讓他少痛苦些時候,又有何不可?”


    石觀音道:“你……”


    此時,鐵隨意突然低唿了一聲:“亞男。”


    他縱身躍至了高亞男之後,將她攔住,關切之心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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