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還要去找蛇王的,卻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的,我倒是對他挺為欽佩的。”


    蛇王不願意。因為他已已經沒法子再交朋友了。


    死人怎麽可能會交朋友呢?


    當呂陽他們一行來到小樓下時,已經是很晚了。


    小樓沒有聲音,也沒有燈光。


    院子裏兄弟們都已了派出去,隻有四個人在守衛。


    其實他們本來也在奇怪,但都沒有一個敢上去看看。


    沒有蛇王的吩咐,誰也不敢上樓去的。


    當然呂陽是例外。


    “昨天晚上他就沒有睡,也許現在已經睡了。”領頭的守衛道,領著呂陽一行上樓。


    門沒有關,是虛掩著的,呂陽推開門走了進去。


    金九齡給了呂陽一個火摺子,火摺子剛燃起,卻又落下,熄滅。


    呂陽的手已冰冷僵硬,連火摺子都拿不住了,所以才掉在地上。


    不隻是呂陽,還有陸小鳳,陸小鳳的眼睛裏,淚光已經閃現。


    一直以來,蛇王都是陸小鳳的好朋友,隻要是陸小鳳開口,蛇王絕對是全力以赴的。


    在火光一閃間,呂陽看見蛇王一雙凸出眼眶外的眼睛。


    他,是被人活活的勒死在軟榻上,勒死她的是一條鮮紅的緞帶。


    而公孫大娘短劍上係著的,正是這種緞帶,獨有的,一看就知道。


    陸小鳳走過去拉起蛇王的右手,身子就顫抖了。


    呂陽也拉住了蛇王的左手,他們倆一左一右,臉上充滿了無比地哀傷。


    盡管,呂陽和蛇王見麵不多,但是卻對蛇王也是相當地敬意,能做到蛇王這般,絕非常人。


    而蛇王,現在卻已無聲息。


    蛇王的手比他們的更冷,已完全冰冷僵硬。


    屋了裏一片黑暗。


    金九齡也沒有再燃燈。他知道呂陽和陸小鳳一定不忍再見蛇王的臉。


    金九齡也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呂陽和陸小鳳。


    一行人就那麽地站在死寂一般的屋中,誰也不出聲。


    留下的四個守衛也上來了,站在蛇王的屍體麵前,一個個淚如泉湧。


    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靜。


    一個人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真正感覺到“死”是件多麽可怕而又真實的事情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呂陽突然道:“走,我們現在就走。”


    陸小鳳的聲音也哽咽了:“對!我們現在就走!”


    金九齡道:“嗯。”


    呂陽道:“但我不會再將頭疼送給她了。”


    “我也不會隻將頭疼送給她!”陸小鳳道。


    呂陽和陸小鳳同時突然又笑了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憤。


    幸好金九齡沒有點燈,呂陽和陸小鳳現在的表情,他也一定不忍看的。


    隻聽呂陽一字字道:“我會讓她的頭永遠也不會再疼!”


    金九齡明白他的意思,一個人的頭隻有在被割下來以後,才永遠不會再疼的。


    聽著呂陽的語氣,金九齡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那語氣如此地冰冷,讓人心頭發顫。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金九齡道。


    “對,現在就走。”呂陽和陸小鳳道。


    呂陽不願坐車,但現在卻又偏偏坐在車上。


    人隻要活著,就難免要做很自己本不願做的事。


    車是金九齡準備的,金九齡的車果然豪華,正合乎他的性格的。


    好車美酒,隻差美人了。


    陸小鳳還在一杯杯地喝著酒,金九齡則優雅多了。


    呂陽顯然沒有心思喝酒的。


    金九齡看著呂陽的表情:“你一定要想法子在車上睡一覺,找到公孫大娘時,才有精神對付她。我的車上睡起來很是舒服的。”


    呂陽也知道金九齡說的有理,但他現在怎麽可能睡得著呢。


    陸小鳳和金九齡在喝酒,他卻睡覺,這也不是他的性格的。


    呂陽慢慢地品了一口酒,合上眼,微微眯了一會兒。


    花滿樓沒有同行。


    金九齡道:“小平王爺很欽佩花滿樓,一定要留他在那裏住幾天,王府裏有他照顧,你完全可以放心的。”


    他看到陸小鳳在為花滿樓擔心。


    陸小鳳道:“但他一個人留在那兒,一定不會留太久,會出來找我們,到時,他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公孫大娘顯然已經知道我們在找他的。”


    呂陽不會為王府中的事擔心,也不必再為蛇王擔心,也不會為花滿樓擔心。


    他在小憩著,公孫大娘是他遇到的一個極強勁的對手。


    小憩了一會兒,呂陽就醒了起來,他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現在他其實應該擔心的隻是他自己。


    無論多堅強的人,如果是到他這種可怕的壓力,都時能會因為煩躁而做出不尋常的事的。


    趕車的人很急,車馬走得很急,車子在路上不停地顛簸著。


    金九齡給了趕車人三倍的錢,隻有一個要求,無論用什麽辦法,讓車走得更快。


    有錢就什麽事情都好辦多了的。


    呂陽拚命想集中自己的思想,他還有許多事都要集中精神來思索。


    但是他連心都似已被人割得四分五裂,無比地擔心,無比地難過。


    在黎明破曉時,車馬在一個小鄉村裏的豆腐店門口停了下來。


    豆腐店早就開張了,在晨風中都充滿了熱豆漿的香氣。


    “你就算吃不下東西,也一定要喝點熱豆漿,不然,身體絕對受不了的。”金九齡道。


    呂陽雖然不想耽誤時間,但也不有辜負了朋友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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