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一句,她突然就沒了淚水,古祺圳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看著她的眸子緊了幾分。


    沐羅驍一股倔強又上來了,頓了頓,她繼續說“對你說過的話,所有,我都收迴來。”


    不管好的壞的,傷人的,還是暖心的,她隻當自己沒說話。


    古祺圳睫毛顫動,目光閃了一下,“別瞎說。攖”


    話音一落,他扯動韁繩,馬兒開始跑動,似乎他要這樣做來堵住她所有的話。


    沐羅驍眉頭緊皺,一臉痛色,突然覺得心髒突然不跳了,這種極致的痛苦讓她徹底崩潰。


    “夠了!夠了!夠了!啊!啊!償”


    她失聲痛哭,眼中的天地再也不清晰,啊啊捂著胸口哭的淒厲慘絕,諷刺的是,她竟也不清楚自己是為何而哭。


    或許是因為他不再是他,也或許是想起懸崖那一幕,又或許是從前的淚水積攢太多,已經忍不住在這一刻崩潰決堤。


    總之,她現在已經失去理智。


    古祺圳很快勒馬停下,軍隊卻仍然保持行軍速度,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


    沐羅驍失控,他也終於不再平靜,臉上出現了那晚痛苦的隱忍,泛紅的眼睛有著不甘,生氣,和心疼。


    他將她反轉過來,力道大的驚人,雙臂一環抱,沐羅驍雙手就動不了,隻能趴在他肩頭上不住地哭,瘦削的身體一顫一顫的,古祺圳緊緊抱著她,感受到她的瘦弱,像是在抱一具骨頭,心更加地抽痛。


    他無聲,眼睛卻更加地紅,眼皮一眨,一顆飽滿的珠子便從他眼底墜落。


    “為什麽要嫁給他?為……什麽?”


    尾音被他的哽咽聲吞沒,快要崩塌的情緒讓他說話都不利索了,沐羅驍卻感覺不到他的怨氣和痛苦,甚至都感受不到他顫抖的身子。


    她嫁給單喬墨,注定成為他一輩子抹不掉的心傷。


    馬車很快駛過來,上官輕抓著簾子,看著馬上緊擁的兩人,差點把它給扯下來,她不甘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眼底劃過一抹厲色。


    沐羅驍還在哭著,她感覺隻要停止哭泣,她就會窒息而亡,漸漸地,她的雙眼開始紅腫。


    她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一直碎碎地念叨著一句話,“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古祺圳情緒稍微控製住一些,離開她一些,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著淚,“好,我帶你迴去,見了三哥,我們一起迴去。”


    沐羅驍似乎聽不到他的話,目光有些渙散又好像在尋找什麽,總之就是不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她喃喃出幾個字“北宮雲淺,北宮雲淺在哪兒?”


    “你說什麽?”古祺圳不確定地問她,瞳孔卻陡然縮小了幾分,那是害怕的象征。


    腦海裏不由地響想起那日北宮說得話,眼睛也似乎看到了那張紙上的字。


    他緊了緊眼神,盡量不去想那些事,一麵摟著沐羅驍,一麵單手扯動韁繩,慢慢駛動馬匹。


    緊緊抓著韁繩,他摟她摟地更緊了。


    沐羅驍,我絕不讓你離開。


    中午整個軍隊原地注意一刻鍾,他叫人拿藥過來,重新給她的傷口都上藥,沐羅驍已經停止哭泣,卻還在不停地抽噎,古祺圳一碰過來,她就抬手打掉那些藥,賭氣的臉漲地像個孩子。


    猴哥撿起那些藥,走過來,她像是突然找到安慰一樣,伸手摟著猴哥又忍不住淚水,傷口出血了也不顧。


    “猴哥,我想迴家。”這麽一說,眼淚更加抑製不住了。


    古祺圳本來心情陰鬱,這一幕硬是讓他忍不住翹起嘴角,“它聽不懂你的話。”


    “你才聽不懂!”


    她下意識地反駁,突然反應過來有點不對,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跟他說話,她明明很不想跟他說話。


    她不再看他,刻意疏遠他。


    古祺圳斂起嘴角,臉色沉了幾分,索性拉過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眸光射向猴哥,“離遠點。”


    猴哥接收到他的冷冽,一臉委屈地蹦開。


    她使勁兒扭動身子,想掙脫他,沒想到雙腿間突然被一根硬物抵住,一時,她也停止地掙紮,滿臉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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