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搶奪


    慘白的麵具在月光之下給人一種詭異的冰冷感覺,莫說麵對慘白麵具的宋九,就是躲在暗處觀戰的傅昕在看到那張麵具之際也不由的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不管麵具下麵是怎樣一張臉,此時麵具上所顯露出來的冰冷都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那對露出來的冰冷眸子沒有任何情感浮現,看向宋九的時候完全就是在看待一個死人。這是怎樣一個冷酷心腸的人啊。


    傅昕雖然早就聽說過各種各樣獵人的傳聞,偶爾也見識過一些獵人,卻從來沒有見識過獵人獵殺的場麵,他對那樣的場景不好奇,也沒有打算去得罪什麽獵人。畢竟一個獵人在獵殺的時候,有另外的人在一旁觀看,無論如何都會讓獵人感到威脅,到時候不要熱鬧沒看成,反倒被獵人追殺。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追殺對於獵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手段了。


    此時白麵具的獵人展現出來的冷酷徹底的震驚了傅昕,就算他也曾經殺過人,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在對戰的時候表現出如此冷酷的一麵,哪怕對手表現的再怎麽厲害也一樣。


    白麵具始終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宋九,身形不斷移動,閃避著對方的攻擊。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動手,甚至連雙手都沒有抬一下,他在消耗宋九的體力,這是非常明顯的一個舉動。然而宋九就算知道對方在消耗自己的體力也全然不敢停下手來,他在害怕。


    看到白麵具,他就像是看到催命使者一般,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慘白的麵具就像是他的夢魘一般不斷的糾纏著他,讓他不能夠安心。如果不能夠將白麵具給殺掉,那麽今天死掉的人就會是他。這一點宋九非常清楚,他從來就沒有如此清楚過。


    這麽些年來,宋九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雖然偶爾會想起那一夜的情況,卻也知道在過去如此多年之後,他的所有過去都已經被他掩蓋的幹幹淨淨,他認定一定不會有人找到自己,就算有人找上門來他也相信以自己的身手能夠對付那些人。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平靜了這麽多年後,第一個找上門來的竟會是白麵具,這一個讓任何一個人都感到心驚膽戰的人,同樣對白麵具感到畏懼的還有其他獵人。


    要說這白麵具當真是獵人當中的其他存在,從來沒有人見過白麵具的真麵目,也沒有人知道白麵具這一名號究竟是怎麽來的,更沒有人知道白麵具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似乎當白麵具這個名號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存在了。


    無根的傳說永遠都是讓人感到恐懼的,因為虛無縹緲的傳說總會給人一種恐懼感。就像神話傳說那般,越是不可捉摸的東西,就越讓人感到畏懼。


    宋九就在這種莫名的壓力之下亂了方寸,他提著雙錘不斷的追擊著閃避的白麵具,好似一定要將對方給幹掉才行一般。可是亂了分寸的宋九哪裏還能夠看清楚白麵具的意圖,越是無法追上白麵具,宋九就顯得愈發慌亂,而心頭的壓力也在不斷的增加。


    漸漸的,宋九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起來,就連唿吸也變得粗重,而動作更是變得緩慢起來,他已經無法再更上白麵具的動作,可是他卻沒有發現這一點,仍舊不要命的追著對方走,手中的雙錘更是被他舞的好似開了花一般。


    堂堂一個曾經的大盜竟好似一個小毛賊一般被人戲弄,而戲弄他的人從頭到尾都還沒有出手過。


    砰,又是一錘砸在地麵上,而很明顯,這一錘下去,宋九的氣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很是直接的丟棄了一把錘子,雙手抓著另外一把錘子追著白麵具而去。他的表情依舊猙獰,可動作再也無法快起來了。


    白麵具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不斷閃避的他突然就飛起一腳,直接踢在宋九的心窩上。隻聽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宋九整個人就往後倒飛而去,雙手抓著的銅錘也是掉落在地上。一連翻了好幾個滾,宋九才停了下來,趴在地上不斷的發出痛唿聲。以他這麽一身肥肉受了白麵具一腳也不由的感到極為痛苦,這可是極其難得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宋九沒有動彈,也沒有力氣動彈,剛才胡衝蠻撞已經消耗了他絕大部分的體力,而他現在急需要恢複體力。隻不過白麵具真的會給他恢複體力的時間嗎?


    一腳將宋九踹飛,白麵具這才緩緩的朝著宋九走過去,他走的不快,也不算慢,腳步頗為沉穩。從和宋九交手開始,他都沒有朝傅昕那邊看上一眼,哪怕他知道在那個黑暗角落裏有另外一個人存在也一樣,他似乎完全不將傅昕放在眼裏。


    眼看著宋九被白麵具給打趴在地上,傅昕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剛才白麵具踢出那一腳的時機非常的奇妙,正好是宋九換氣的瞬間。那一下直接就將宋九剛剛提起來的氣給衝散開來,明麵上看起來宋九似乎就受了點皮肉之苦,可實際上他的內腑已然受到波及,損傷頗重。看到這一擊的傅昕自持無法做到白麵具那麽準確,這也讓他得知自己實力較之白麵具要弱上一些。


    可是就算自己比對方弱又怎麽樣,自己現在可是要來找迴師門失物的,若是那東西再易手,以後找起來可就麻煩了。想到這裏,傅昕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阻止白麵具的行為。他必須要阻止對方,否則東西就要落入對方手中了。這是傅昕的想法。


    剛剛做出決定,尚未行動,傅昕就聽到遠處傳來衣袂破空發出的獵獵聲響。如此聲音讓傅昕不由的再次隱入到黑暗中,他無法斷定來人是否是白麵具的幫手,若是的話,他藏在黑暗中還有利一些,若不是那就另做打算。


    破空聲很快變得清晰起來,跟著就看到一名大漢突然出現在牆頭上。那人剛一出現就發出頗為怪異的嘿笑聲,隨後就看向躺在地麵上的宋九。以大漢的目力自然看出宋九受了些傷,隻不過暫時無性命之憂。


    “這人老子要了。”大漢剛一出現就衝著白麵具低吼,聲若洪鍾,卻又帶著難以說明的陰森氣息。這些在黑暗中過活的人總是難免沾染上一些古怪的習慣的,就算是說話也是如此,總是帶著濃濃的殺意,好似不這樣就不能夠嚇到別人一般。


    白麵具沒有理會大漢,仍舊朝著宋九走過去,甚至於他從大漢出現到現在都沒有停下過腳步,看也沒有朝大漢看上一眼,就好像他完全沒有發覺大漢出現在自己的附近一般。這是極其危險的。


    “白麵具果然就如傳聞那般。”大漢嘿笑一聲,帶著笑容的臉上驟然閃現狠戾之色,目光也在突然之間變得兇狠起來。如果說之前大漢還是一把收在刀鞘裏的刀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完全出鞘,也全然不去掩飾自己的兇戾之氣。


    沒有再說話,大漢雙腳在牆頭上一蹬,就朝著躺在地上的宋九撲了過去。他全然沒有要對白麵具出手的意思,他聽過很多關於白麵具的傳聞,而這一次他就是特地來搶白麵具的獵物的。要知道之前在另外一座城裏,他可是被白麵具給擺了一道的。當然所謂的被擺了一道隻是大漢自己那麽認為的。


    這朝宋九出手的大漢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另外一個城裏想要揭榜的胡八,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白麵具會出現在這裏的消息,一早就來到這座城鎮守著。可是就算他得到白麵具會來這裏的消息,也完全不知道白麵具會出現在哪裏。這麽一座城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個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此時胡八出手,完全就是為了搶奪白麵具的禮物。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宋九是什麽人,他隻需要知道白麵具想要這人的首級就足夠了。胡八沒有猶豫,身形躥出之際,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尖刀,這刀隻有他的前臂那麽長,通體漆黑,刃口卻是頗為反常的發出寒寒白光。


    尖刀入手,胡八的氣勢再次發生變化,如果說之前他的兇戾之氣隻給人一種沉重感覺的話,那麽此時的他就好似一把利刃一般,任何一個敢於擋在他麵前的人都會被他給撕裂,就算是白麵具也不例外。


    躲在暗處的傅昕看到胡八一出現就想要殺了宋九,心頭不由急的直罵娘,這些都是什麽人啊,什麽時候不出現,偏偏今晚聚集在這裏跟小爺搶人。傅昕很想現在就衝出去給那兩人一人一槍,生生的紮死他們,不過他沒有那麽做。他不是笨蛋,僅僅聽到胡八剛才對白麵具說的話就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些矛盾,現在胡八對白麵具的獵物出手,那麽白麵具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麽放手的。傅昕雖然不是獵人,卻也知道獵人之間的一些事情。


    任何一個獵人膽敢對裏另外一個獵人的獵物出手,那麽就等於兩人是撕破臉皮了。如此一來,傅昕倒也好看看這兩人之間的爭鬥,到時候他們打個兩敗俱傷,他也就能夠出去撿個便宜了。不過就算是撿便宜也要小心一些,獵人可不是那麽好惹的一個群體,尤其是他現在一出去就會得罪兩個獵人。天知道這兩人背後還有多少人存在。


    傅昕很小心的收斂自己的氣息,藏好自己的蹤跡,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響,為的就是等這兩人分出給勝負來。


    胡八對宋九出手,白麵具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就算白麵具表現的再怎麽冷淡,此時也不可能全然沒有反應。隻見白麵具眼神突然一變,右手腕一抖一甩,就聽得當的一聲傳來,胡八手中的尖刀竟是不受控製得住朝著另外一邊偏去,而胡八整個人也跟著那把尖刀朝另外一邊偏去。


    僅僅是一手暗器就將胡八的身形給震的朝著另外一邊飛去,白麵具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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