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車，杜又晨心裏想著事到底是誰付的車費也不知道，她遞了錢過去，薑策收進口袋，從自己錢包裏抽出錢給司機，司機收了錢開車走人，然後薑策把口袋裏的錢還給杜又晨。
“找錢。”薑策把錢原封不動的還給杜又晨。
杜又晨這傻姑娘，低頭看看，接過，哦了一聲就塞迴了小包裏。
薑策臉上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他家傻姑娘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露出呆萌呆萌的表情。
“薑策。”杜又晨轉頭看向薑策說，示意他可以走了，在走幾步就是步行街了，出租車把他們送到的地方比他們上午自己開車來的路程要近的很多，證明坐出租確實是比自己開車好。
“我在。”薑策笑著應道，他喜歡他家傻姑娘叫他名字時軟軟糯糯的聲音，好像十分依賴他一般。
“走吧。”
薑策笑著跟在杜又晨身後，出來找人，他權當是約會逛街，吃完飯，兩個人出來散步消消食。
穿過步行街，到了哪一個熟悉的牌坊樓，前麵就是夜市，杜又晨邊走邊看，晚上溫度不是這麽燒人、燙腳了，出來的人比白天更加多了，不過卻比白天舒服了很多，雖然人多了一點，但是至少沒有灼熱的刺眼的太陽。
“薑策，我好像記起來了。”走著走著，杜又晨看著稍顯熟悉的接到，和記憶裏的一樣樣重疊在一起，她好像找到那個小女孩之前擺攤的地方了。
“記起什麽？”薑策看向杜又晨。
“那個。”杜又晨指指街邊的一個atm機，“我之前在這個atm上取過錢，手機上應該還有短信。”
杜又晨把手機拿出來，翻出了那條短信和這個atm機上的編號對了對。
“，就是這個。”杜又晨起身看向薑策，臉上綻開一個笑容，燦若夏花。
“恩。”薑策笑著點頭，雖然他知道找到那個方小舒之前擺攤的位置也沒有用，方炮輝不在了，方小舒在這裏擺攤的時候迴有城管過來收費，方小舒什麽都不懂，城管又不會憐惜她是個小姑娘，看她穿的破破爛爛的，用影響市容的理由趕走了方小舒，不允許她在這裏擺攤。
所以又晨就算是找到了之前方小舒擺攤的地方，應該也看不見方小舒的身影了，照著湯學臣給他的信息來看，方小舒這個時候應該也沒有在她自己的家裏，白天太熱了，方小舒隻會在傍晚和早晨在太陽落山以後出來撿些礦泉水瓶子用來賺些零錢維持生活。
“跟著我來。”杜又晨找到了這個atm機好像就找到了找到方小舒的希望，她一把拉住薑策的手腕，往前麵走去，她記得那天那個小女孩就在那個地方擺攤賣東西。
薑策低頭看著兩人雙手相連的地方，目光一柔。
“到了。”杜又晨拉著薑策氣喘籲籲地走到那天方小舒擺攤的地方。
薑策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了順氣，“別急。”
“欸？！”杜又晨到了這地方就傻眼了，和占了方小舒原先擺攤的位置的棉花糖小販大眼瞪小眼。
為什麽是買棉花糖的，杜又晨抓狂，辛辛苦苦找到的居然不是！
薑策看著杜又晨驚訝的表情，忍俊不禁，他輕笑出聲。
棉花糖老板也是無辜，怎麽就碰見個小姑娘死死的瞪著他，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小姑娘的男朋友還在旁邊笑的開懷，棉花糖老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定沒有失禮的地方。
最後薑策問做棉花糖的老板買了一根棉花糖，然後拉著杜又晨走了。
“給你。”薑策把棉花糖塞進杜又晨的手裏。
“我不愛吃甜的。”杜又晨皺眉，她抑鬱中，怎麽就不是呢！
薑策淺笑，握著杜又晨的手沒有放開，杜又晨也沒有發現兩人的手還緊緊的牽著。
“人這一生不就是要什麽味道都嚐過嗎？”薑策笑著說。
杜又晨看著旁邊男人燦爛到眩眼的笑容，楞了一愣，看著手上粉紅色的棉花糖，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即溶，也不是特別的甜。
“不會有色素吧？”杜又晨吃了一口，味道還能接受，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看向薑策。
薑策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可能，當時應該問老板要白色的。”
杜又晨石化，這個男人……
虧她還覺得他那句話說的挺有哲理的，她就應該把這棉花糖拍在這個臭流氓臉上！
“哈哈！不吃給我吃。”薑策大笑著，作勢要搶走杜又晨手上的棉花糖。
杜又晨抬手躲過，她的東西怎麽能給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杜又晨直接把棉花糖塞到了嘴巴裏。
“就不給你！”含糊著說完這句話，棉花糖已經化在了杜又晨的嘴裏，幾口把棉花糖吃完，竹簽扔到了垃圾桶裏。
色素就色素，這個臭流氓煩死了，他想吃，就不給他！
“哼！”杜又晨沾了一嘴的糖漬不自知，她別過頭去不理薑策，感覺到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啪一下甩掉薑策的手。
“小花貓……”薑策暗笑，扯過杜又晨的身子，讓她麵對麵和自己站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濕巾，彎腰擦擦某隻小花貓的嘴。
杜又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薑策的隔著濕巾的手觸上她的唇，她才反應過來，俏臉一紅，搶過薑策手上的濕紙巾，自己擦了擦。
她怒視薑策，這個臭流氓肯定是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會故意買什麽棉花糖給她吃。
說起來，這還是杜又晨第一次吃棉花糖，小時候出來玩的時候，易愷嵩給她和葉繆買過，她不喜歡吃，全給了葉繆，當時葉繆就吃的一嘴的糖漬。
杜又晨皺眉，越覺得這個男人是在戲弄她。
擦幹淨嘴，杜又晨扔掉濕紙巾，轉身狠狠瞪了薑策一眼，一腳踩在薑策的腳上。
薑策輕笑，仍由她踩個夠，反正也不怎麽痛。
“討厭鬼！”杜又晨罵。
“小花貓。”薑策調侃。
“你煩死了！”杜又晨炸毛。
“我覺得你除了有時候髒一點都還好。”薑策聳肩，故意挑釁杜又晨。
杜又晨的怒火被完完全全的挑了起來，什麽叫她髒一點！
“你才髒！”杜又晨氣急，一腳踹在薑策小腿骨上。
薑策小退一步，閃身躲開杜又晨軟綿綿毫無殺傷力的一腳，嘴上繼續不知死活的調侃著杜又晨，“你這軟綿綿的一踢，這還是碰上了我好心躲開了，要是哪天碰上個歹徒什麽的，你這一踢，人家人高馬大，你這一腳還不把自己踢骨折了。”
“你！”杜又晨抓狂，怎麽會有人這麽討厭啊！“你才骨折啊！你給我滾滾滾！”
“哈哈！”薑策湊近杜又晨的身子，抓起她的手腕搖了搖，然後做了下點評，“綿軟無力。”
“滾！”杜又晨轉頭，一個眼神瞪過去。
薑策點頭，“眼神裏殺氣倒是不錯。”
“不要和我說話！”杜又晨推開薑策的身子，轉身走向一個奶茶店，坐在露天的座位上，背過身去不想理薑策。
薑策輕笑，似乎玩過火了，這下真生氣了。
“生氣了？”他屁顛屁顛跟了過去，“別呀！我和你開玩笑，骨折不至於的，最多被歹徒一隻手製住。”到了這個時候，薑策還是不要命的調侃他家傻姑娘，不過他說的都是實話，要是歹徒碰上杜又晨這種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肉票估計也會笑了。
“哼！”杜又晨見到某個礙眼的轉悠到了她的眼前，挪挪椅子換了個方向坐。
“欸~真不理我了？”薑策厚著臉皮貼了上去。
“哼！”現在的杜又晨就會說一個字，哼。
她換了個方向，把薑策的臉挪出自己的視線。
“怎麽辦呢？”薑策湊在杜又晨的耳邊喃喃自語，“我好像惹某個小花貓生氣了，我是要請她吃東西賠罪呢？還是請她吃東西賠罪呢？或者是請她吃東西賠罪呢？”
“哼！”杜又晨鼓著臉頰，其實心裏也沒怎麽生氣了，就是拿喬。
“小花貓，應該是喜歡吃魚吧，我買個小魚幹賠罪好不好？”
杜又晨又聽見這明晃晃掛嘴邊的小花貓，一下子又炸毛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轉過身去，想直接一腳踹飛薑策。
沒想到薑策正在站在杜又晨身後，猝不及防，被杜又晨的頭頂撞到下巴。
杜又晨揉揉撞的生疼的頭頂，一張俏臉都要皺在一起了。
這個男人的下巴到底是什麽作的，痛死她了！
薑策看見他家傻姑娘捂著頭頂，五官痛的都擠在一起了，還顧不上自己的下巴，趕緊過去查看杜又晨的傷口。
“沒事吧？痛不痛？”他著急的看著杜又晨，也不敢動她捂在腦袋上的手，就差著急的圍著杜又晨轉圈了。
“我……”杜又晨捂著腦袋，這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就當時痛這麽一下。
“我什麽？哪裏痛？”薑策掛心杜又晨，他家傻姑娘兩年前才因為腦震蕩進了醫院，今天又這麽一撞，待會腦震蕩又複發怎麽辦！薑策這也是急傻了，碰上杜又晨他整個人就淡定不下。
看著薑策微微發紅的下巴，著急的臉龐，杜又晨磨蹭好半會，才吐出這麽一句話：“我不是小花貓。”
……
薑策無語，說完這話，杜又晨自己也笑了。
這麽一個小插曲，鬧別扭的兩人也不鬧了。
“好，我是小花貓。”薑策無奈，“我看看你腦袋沒事不。”他還是掛心杜又晨的腦袋。
“沒事。”杜又晨把手放下，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
薑策比杜又晨高，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的頭頂，“我摸摸。”薑策不親自確認一下她沒事，就是不能安下心。
“別摸！”杜又晨這話還沒有說完，薑策的大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薑策輕撫杜又晨的頭頂，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手下一塊凹凸的觸感，薑策皺眉，“腫起來了。”
“沒關係。”杜又晨拍開薑策的手，捂著頭頂不讓人動。
“我們去藥店買點藥。”薑策說。
“不用，過幾天就好了。”杜又晨拒絕了薑策的提議，沒這麽嬌氣，才撞一個包就要塗藥，放著不管，沒幾天就好了。
薑策有些自責，沒事和她鬧什麽，“不痛嗎？”
“不痛。”杜又晨捂著頭頂搖頭，其實不碰就不疼，不過她這個動作在薑策眼裏看著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杜又晨本來還想罵薑策幾句，不過看著他這麽擔心自己，這麽自責的份上，想罵的話噎在嗓子裏也說不出來。
“你……”杜又晨瞥了一眼薑策的下巴，吞吞吐吐的問不出口。
“我怎麽了？”薑策笑著看向杜又晨。
“你下巴沒事吧。”杜又晨看著薑策的下巴，奶茶店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如刀刻般堅毅的下巴似乎有一點發青。
聽到杜又晨這一句關心的話，薑策心顫了一顫，臉上笑意愈發濃烈了，他抬手摸了摸微痛的下巴，“還好，好像有點痛，要不你幫我吹吹？”
“不要臉！”杜又晨聽見這一句話，俏臉一紅，別過臉去不看薑策了，也不管他到底是痛還是不痛了。
“我請你吃東西，好不？”薑策戳戳杜又晨的後腰，本來想要摸下他家傻姑娘的小腦瓜子，不過鑒於剛剛才撞起了一個包，薑策還真不知道怎麽下手好了。
“吃什麽？”聽見吃東西，杜又晨摸摸好像有點癟癟的肚子，耳朵一下就支了起來。
杜又晨從來都是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大大的吃貨，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次，屈服在薑策的食物攻擊下。
“龍蝦？”薑策仔細想了想，夏天應該就是要吃龍蝦。
“什麽龍蝦？”杜又晨要考慮考慮。
“澳洲大龍蝦吧。”薑策摸摸下巴，他記得有一家店不錯，“凱恩知道麽？這家大廚做的龍蝦真心不錯。”
聽見這店名，杜又晨就止步了，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凱恩？這不就是易愷嵩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餐廳嗎？她過去還不被易愷嵩的爪牙報告給易愷嵩！
“不去！”杜又晨果斷拒絕，易愷嵩要是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出來，指不定要怎麽鬧呢！易愷嵩那點小心思，她還不明白？
薑策仔細一想，凱恩好像是他準嶽父公司旗下餐飲業的一家餐館吧！薑策突然覺得有點受傷，雖然現在他和她沒什麽關係，不過他有這麽見不得人麽……
“我們去其他店，其他店！”杜又晨扯著薑策的手走去，她聽見吃東西就把持不住了。
這兩個人，拖著手一前一後走著，似乎完全忘記了兩個人出來到底是做什麽來了的。
而此刻，杜又晨要找的人，方小舒到底在哪裏呢？
自那天金哥的手下來了家裏放下了那一些為數不多的零錢，方小舒懵懂的拿著哪一些錢放好，也不敢去買點吃的，她坐在家門口等了方炮輝整整一天，都沒有見到方炮輝迴來，最後附近一個拾荒的老爺爺看著方小舒的樣子於心不忍，端了家裏一盆剩飯給她。
想著昨天來的那一群人，方炮輝大約已經是扔下方小舒跑了，他看著方小舒懵懂的樣子，不忍心也不知道怎麽把事情告訴方小舒，看著方小舒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好像她短短的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麽香的飯。
他看著方小舒的樣子直歎氣，這麽可憐的孩子，最後他一聲沉歎，說了聲，“跟著爺爺過吧！”
方小舒吃完了碗裏的飯和青菜，還有那麽幾片肉，幹幹淨淨，就差舔飯碗了，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拾荒老人說，“我想等爸爸迴來。”
拾荒老人聽了一陣心酸，他摸摸方小舒的腦袋，“和爺爺一起過，爺爺給你飯吃，你爸爸迴來了，你再和他走罷！”拾荒老人年紀也很大了，一直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就靠著撿礦泉水瓶買點錢為生，他可以說是看著方小舒長大的，這麽一個活潑的小姑娘在方炮輝的拳打腳踢之下漸漸變得怯弱。
他還記得方小舒才兩歲半的時候，一天看見他抱著他的腿叫爺爺好的情景，一晃眼這麽多年，當年還臉上還有點肉的小姑娘，和方炮輝這人渣住在一起，已經餓的皮包骨了。
方小舒什麽也不懂，她聽見拾荒老人要給她飯吃，眼淚滴答落在了碗裏，她什麽都不懂，但是還是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壞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人家的爸爸這麽好，她的爸爸卻老是打她，她一直等著有一天，她迴到家的時候，爸爸坐在那裏，對她笑笑，抱起她，親親她的臉，說要帶她去學校報名。
在說方炮輝，那一天被砍掉了兩個手指頭，他被隨意丟在後巷裏，在半夜寒風中方炮輝被凍醒，看到自己少了兩根手指的手痛不欲生，他卻沒有什麽辦法，他沒有辦法找龍哥報複，他這種街頭流氓小混混，連飯都吃不飽，怎麽談去報複？
摸著口袋裏隻剩下一張的鈔票，方炮輝含恨跑路了，他知道如果到時候龍哥沒有找到那個女孩絕對會再次會過頭來報複他的，他要先人一步逃跑，兩根手指，他現在先記著，等到以後他迴來了，一根一根，百倍千倍要這個龍哥給他還迴來。
方炮輝就這麽跑路了，走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起，他還有一個名叫方小舒的女兒。
方小舒是悲劇的，她心心念念父親，因為方炮輝是她的爸爸，所以方炮輝即使打她，不給她飯吃，她還是尊敬他，依賴他。可是方炮輝的心裏根本沒有方小舒這麽一個人，在他看來，女兒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他一個人走了，也不管如果龍哥的人迴來找他報複，一個人留在家裏的方小舒會有什麽下場。
也不考慮，方小舒一個完全沒有能力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會不會餓死。
方小舒被拾荒老人同情憐惜，每天給她兩頓飯吃，要她跟著他迴家，但是方小舒不肯，她守著那一個破家，堅持要等著方炮輝迴來。拾荒老人也勸不了她，隨她去了，隻是次日出去撿水瓶的時候帶上了方小舒。
這麽一天，方小舒就乘著早晨和傍晚還有晚上撿了好些礦泉水瓶還有飲料瓶子給了拾荒老人。
手拎著一塑料袋的瓶子，吃飽了飯的方小舒覺得自己也有力氣了，她笑著把裝的滿滿的塑料袋子遞給拾荒老人，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用。
拾荒老人摸摸方小舒的腦袋，他是真心疼愛憐惜方小舒這個乖巧的孩子的，他笑著說方小舒乖，從背後拿出了一個三角狀的東西遞給方小舒。
“給，爺爺買給你吃的！”他無兒無女，方小舒有父還不如沒有，他心疼這個孩子。
那是一個不怎麽貴的冰淇淋，每個普通的小店都有，方小舒在夏天的時候看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吃過。
“這是給我的嗎？”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人，她不敢置信，會有人買這個冰淇淋給她吃。
“對，就是給你的，快接著！”拾荒老人笑眯眯的看著方小舒。
方小舒咽了咽口水，怯怯的看著拾荒老人手上的冰淇淋。她真的好想吃……
“我可以拿嗎？”她怯怯的說，還是不敢伸出她那雙髒兮兮的手。
“拿著！爺爺給你買的，就是你的！”拾荒老人看著方小舒這可憐的樣子，明明嘴饞卻不敢接下來，心頭泛過一陣酸楚，他把冰淇淋的包裝拆開塞進了方小舒的手裏。
“快吃，再不吃就要化了！”他笑著看向方小舒，這笑容，是方小舒在這世界上看過的最和藹的笑容。
方小舒愣愣捧著冰淇淋，小手握的緊緊的，就怕這人生中第一支冰淇淋掉到了地上，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一舔。
那個味道，相信方小舒這輩子都忘不掉……
“我……”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方小舒的眼睛裏掉了下來，砸在拾荒老人為方小舒買的冰淇淋上。
拾荒老人摸摸方小舒的腦袋，“不哭，苦頭都過去了！”
方小舒大力點頭，她看著手裏的冰淇淋，透過迷蒙的淚眼看著老人慈祥的臉龐，這一天，大概是她短短的一輩子裏最幸福的一天了。
－－－－－－題外話－－－－－－
這章，寫著寫著，我想哭。
“找錢。”薑策把錢原封不動的還給杜又晨。
杜又晨這傻姑娘，低頭看看，接過，哦了一聲就塞迴了小包裏。
薑策臉上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他家傻姑娘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露出呆萌呆萌的表情。
“薑策。”杜又晨轉頭看向薑策說，示意他可以走了，在走幾步就是步行街了，出租車把他們送到的地方比他們上午自己開車來的路程要近的很多，證明坐出租確實是比自己開車好。
“我在。”薑策笑著應道，他喜歡他家傻姑娘叫他名字時軟軟糯糯的聲音，好像十分依賴他一般。
“走吧。”
薑策笑著跟在杜又晨身後，出來找人，他權當是約會逛街，吃完飯，兩個人出來散步消消食。
穿過步行街，到了哪一個熟悉的牌坊樓，前麵就是夜市，杜又晨邊走邊看，晚上溫度不是這麽燒人、燙腳了，出來的人比白天更加多了，不過卻比白天舒服了很多，雖然人多了一點，但是至少沒有灼熱的刺眼的太陽。
“薑策，我好像記起來了。”走著走著，杜又晨看著稍顯熟悉的接到，和記憶裏的一樣樣重疊在一起，她好像找到那個小女孩之前擺攤的地方了。
“記起什麽？”薑策看向杜又晨。
“那個。”杜又晨指指街邊的一個atm機，“我之前在這個atm上取過錢，手機上應該還有短信。”
杜又晨把手機拿出來，翻出了那條短信和這個atm機上的編號對了對。
“，就是這個。”杜又晨起身看向薑策，臉上綻開一個笑容，燦若夏花。
“恩。”薑策笑著點頭，雖然他知道找到那個方小舒之前擺攤的位置也沒有用，方炮輝不在了，方小舒在這裏擺攤的時候迴有城管過來收費，方小舒什麽都不懂，城管又不會憐惜她是個小姑娘，看她穿的破破爛爛的，用影響市容的理由趕走了方小舒，不允許她在這裏擺攤。
所以又晨就算是找到了之前方小舒擺攤的地方，應該也看不見方小舒的身影了，照著湯學臣給他的信息來看，方小舒這個時候應該也沒有在她自己的家裏，白天太熱了，方小舒隻會在傍晚和早晨在太陽落山以後出來撿些礦泉水瓶子用來賺些零錢維持生活。
“跟著我來。”杜又晨找到了這個atm機好像就找到了找到方小舒的希望，她一把拉住薑策的手腕，往前麵走去，她記得那天那個小女孩就在那個地方擺攤賣東西。
薑策低頭看著兩人雙手相連的地方，目光一柔。
“到了。”杜又晨拉著薑策氣喘籲籲地走到那天方小舒擺攤的地方。
薑策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了順氣，“別急。”
“欸？！”杜又晨到了這地方就傻眼了，和占了方小舒原先擺攤的位置的棉花糖小販大眼瞪小眼。
為什麽是買棉花糖的，杜又晨抓狂，辛辛苦苦找到的居然不是！
薑策看著杜又晨驚訝的表情，忍俊不禁，他輕笑出聲。
棉花糖老板也是無辜，怎麽就碰見個小姑娘死死的瞪著他，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小姑娘的男朋友還在旁邊笑的開懷，棉花糖老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定沒有失禮的地方。
最後薑策問做棉花糖的老板買了一根棉花糖，然後拉著杜又晨走了。
“給你。”薑策把棉花糖塞進杜又晨的手裏。
“我不愛吃甜的。”杜又晨皺眉，她抑鬱中，怎麽就不是呢！
薑策淺笑，握著杜又晨的手沒有放開，杜又晨也沒有發現兩人的手還緊緊的牽著。
“人這一生不就是要什麽味道都嚐過嗎？”薑策笑著說。
杜又晨看著旁邊男人燦爛到眩眼的笑容，楞了一愣，看著手上粉紅色的棉花糖，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即溶，也不是特別的甜。
“不會有色素吧？”杜又晨吃了一口，味道還能接受，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看向薑策。
薑策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可能，當時應該問老板要白色的。”
杜又晨石化，這個男人……
虧她還覺得他那句話說的挺有哲理的，她就應該把這棉花糖拍在這個臭流氓臉上！
“哈哈！不吃給我吃。”薑策大笑著，作勢要搶走杜又晨手上的棉花糖。
杜又晨抬手躲過，她的東西怎麽能給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杜又晨直接把棉花糖塞到了嘴巴裏。
“就不給你！”含糊著說完這句話，棉花糖已經化在了杜又晨的嘴裏，幾口把棉花糖吃完，竹簽扔到了垃圾桶裏。
色素就色素，這個臭流氓煩死了，他想吃，就不給他！
“哼！”杜又晨沾了一嘴的糖漬不自知，她別過頭去不理薑策，感覺到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啪一下甩掉薑策的手。
“小花貓……”薑策暗笑，扯過杜又晨的身子，讓她麵對麵和自己站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濕巾，彎腰擦擦某隻小花貓的嘴。
杜又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薑策的隔著濕巾的手觸上她的唇，她才反應過來，俏臉一紅，搶過薑策手上的濕紙巾，自己擦了擦。
她怒視薑策，這個臭流氓肯定是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會故意買什麽棉花糖給她吃。
說起來，這還是杜又晨第一次吃棉花糖，小時候出來玩的時候，易愷嵩給她和葉繆買過，她不喜歡吃，全給了葉繆，當時葉繆就吃的一嘴的糖漬。
杜又晨皺眉，越覺得這個男人是在戲弄她。
擦幹淨嘴，杜又晨扔掉濕紙巾，轉身狠狠瞪了薑策一眼，一腳踩在薑策的腳上。
薑策輕笑，仍由她踩個夠，反正也不怎麽痛。
“討厭鬼！”杜又晨罵。
“小花貓。”薑策調侃。
“你煩死了！”杜又晨炸毛。
“我覺得你除了有時候髒一點都還好。”薑策聳肩，故意挑釁杜又晨。
杜又晨的怒火被完完全全的挑了起來，什麽叫她髒一點！
“你才髒！”杜又晨氣急，一腳踹在薑策小腿骨上。
薑策小退一步，閃身躲開杜又晨軟綿綿毫無殺傷力的一腳，嘴上繼續不知死活的調侃著杜又晨，“你這軟綿綿的一踢，這還是碰上了我好心躲開了，要是哪天碰上個歹徒什麽的，你這一踢，人家人高馬大，你這一腳還不把自己踢骨折了。”
“你！”杜又晨抓狂，怎麽會有人這麽討厭啊！“你才骨折啊！你給我滾滾滾！”
“哈哈！”薑策湊近杜又晨的身子，抓起她的手腕搖了搖，然後做了下點評，“綿軟無力。”
“滾！”杜又晨轉頭，一個眼神瞪過去。
薑策點頭，“眼神裏殺氣倒是不錯。”
“不要和我說話！”杜又晨推開薑策的身子，轉身走向一個奶茶店，坐在露天的座位上，背過身去不想理薑策。
薑策輕笑，似乎玩過火了，這下真生氣了。
“生氣了？”他屁顛屁顛跟了過去，“別呀！我和你開玩笑，骨折不至於的，最多被歹徒一隻手製住。”到了這個時候，薑策還是不要命的調侃他家傻姑娘，不過他說的都是實話，要是歹徒碰上杜又晨這種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肉票估計也會笑了。
“哼！”杜又晨見到某個礙眼的轉悠到了她的眼前，挪挪椅子換了個方向坐。
“欸~真不理我了？”薑策厚著臉皮貼了上去。
“哼！”現在的杜又晨就會說一個字，哼。
她換了個方向，把薑策的臉挪出自己的視線。
“怎麽辦呢？”薑策湊在杜又晨的耳邊喃喃自語，“我好像惹某個小花貓生氣了，我是要請她吃東西賠罪呢？還是請她吃東西賠罪呢？或者是請她吃東西賠罪呢？”
“哼！”杜又晨鼓著臉頰，其實心裏也沒怎麽生氣了，就是拿喬。
“小花貓，應該是喜歡吃魚吧，我買個小魚幹賠罪好不好？”
杜又晨又聽見這明晃晃掛嘴邊的小花貓，一下子又炸毛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轉過身去，想直接一腳踹飛薑策。
沒想到薑策正在站在杜又晨身後，猝不及防，被杜又晨的頭頂撞到下巴。
杜又晨揉揉撞的生疼的頭頂，一張俏臉都要皺在一起了。
這個男人的下巴到底是什麽作的，痛死她了！
薑策看見他家傻姑娘捂著頭頂，五官痛的都擠在一起了，還顧不上自己的下巴，趕緊過去查看杜又晨的傷口。
“沒事吧？痛不痛？”他著急的看著杜又晨，也不敢動她捂在腦袋上的手，就差著急的圍著杜又晨轉圈了。
“我……”杜又晨捂著腦袋，這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就當時痛這麽一下。
“我什麽？哪裏痛？”薑策掛心杜又晨，他家傻姑娘兩年前才因為腦震蕩進了醫院，今天又這麽一撞，待會腦震蕩又複發怎麽辦！薑策這也是急傻了，碰上杜又晨他整個人就淡定不下。
看著薑策微微發紅的下巴，著急的臉龐，杜又晨磨蹭好半會，才吐出這麽一句話：“我不是小花貓。”
……
薑策無語，說完這話，杜又晨自己也笑了。
這麽一個小插曲，鬧別扭的兩人也不鬧了。
“好，我是小花貓。”薑策無奈，“我看看你腦袋沒事不。”他還是掛心杜又晨的腦袋。
“沒事。”杜又晨把手放下，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
薑策比杜又晨高，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的頭頂，“我摸摸。”薑策不親自確認一下她沒事，就是不能安下心。
“別摸！”杜又晨這話還沒有說完，薑策的大手已經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薑策輕撫杜又晨的頭頂，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手下一塊凹凸的觸感，薑策皺眉，“腫起來了。”
“沒關係。”杜又晨拍開薑策的手，捂著頭頂不讓人動。
“我們去藥店買點藥。”薑策說。
“不用，過幾天就好了。”杜又晨拒絕了薑策的提議，沒這麽嬌氣，才撞一個包就要塗藥，放著不管，沒幾天就好了。
薑策有些自責，沒事和她鬧什麽，“不痛嗎？”
“不痛。”杜又晨捂著頭頂搖頭，其實不碰就不疼，不過她這個動作在薑策眼裏看著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杜又晨本來還想罵薑策幾句，不過看著他這麽擔心自己，這麽自責的份上，想罵的話噎在嗓子裏也說不出來。
“你……”杜又晨瞥了一眼薑策的下巴，吞吞吐吐的問不出口。
“我怎麽了？”薑策笑著看向杜又晨。
“你下巴沒事吧。”杜又晨看著薑策的下巴，奶茶店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如刀刻般堅毅的下巴似乎有一點發青。
聽到杜又晨這一句關心的話，薑策心顫了一顫，臉上笑意愈發濃烈了，他抬手摸了摸微痛的下巴，“還好，好像有點痛，要不你幫我吹吹？”
“不要臉！”杜又晨聽見這一句話，俏臉一紅，別過臉去不看薑策了，也不管他到底是痛還是不痛了。
“我請你吃東西，好不？”薑策戳戳杜又晨的後腰，本來想要摸下他家傻姑娘的小腦瓜子，不過鑒於剛剛才撞起了一個包，薑策還真不知道怎麽下手好了。
“吃什麽？”聽見吃東西，杜又晨摸摸好像有點癟癟的肚子，耳朵一下就支了起來。
杜又晨從來都是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大大的吃貨，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次，屈服在薑策的食物攻擊下。
“龍蝦？”薑策仔細想了想，夏天應該就是要吃龍蝦。
“什麽龍蝦？”杜又晨要考慮考慮。
“澳洲大龍蝦吧。”薑策摸摸下巴，他記得有一家店不錯，“凱恩知道麽？這家大廚做的龍蝦真心不錯。”
聽見這店名，杜又晨就止步了，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凱恩？這不就是易愷嵩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餐廳嗎？她過去還不被易愷嵩的爪牙報告給易愷嵩！
“不去！”杜又晨果斷拒絕，易愷嵩要是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出來，指不定要怎麽鬧呢！易愷嵩那點小心思，她還不明白？
薑策仔細一想，凱恩好像是他準嶽父公司旗下餐飲業的一家餐館吧！薑策突然覺得有點受傷，雖然現在他和她沒什麽關係，不過他有這麽見不得人麽……
“我們去其他店，其他店！”杜又晨扯著薑策的手走去，她聽見吃東西就把持不住了。
這兩個人，拖著手一前一後走著，似乎完全忘記了兩個人出來到底是做什麽來了的。
而此刻，杜又晨要找的人，方小舒到底在哪裏呢？
自那天金哥的手下來了家裏放下了那一些為數不多的零錢，方小舒懵懂的拿著哪一些錢放好，也不敢去買點吃的，她坐在家門口等了方炮輝整整一天，都沒有見到方炮輝迴來，最後附近一個拾荒的老爺爺看著方小舒的樣子於心不忍，端了家裏一盆剩飯給她。
想著昨天來的那一群人，方炮輝大約已經是扔下方小舒跑了，他看著方小舒懵懂的樣子，不忍心也不知道怎麽把事情告訴方小舒，看著方小舒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好像她短短的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麽香的飯。
他看著方小舒的樣子直歎氣，這麽可憐的孩子，最後他一聲沉歎，說了聲，“跟著爺爺過吧！”
方小舒吃完了碗裏的飯和青菜，還有那麽幾片肉，幹幹淨淨，就差舔飯碗了，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拾荒老人說，“我想等爸爸迴來。”
拾荒老人聽了一陣心酸，他摸摸方小舒的腦袋，“和爺爺一起過，爺爺給你飯吃，你爸爸迴來了，你再和他走罷！”拾荒老人年紀也很大了，一直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就靠著撿礦泉水瓶買點錢為生，他可以說是看著方小舒長大的，這麽一個活潑的小姑娘在方炮輝的拳打腳踢之下漸漸變得怯弱。
他還記得方小舒才兩歲半的時候，一天看見他抱著他的腿叫爺爺好的情景，一晃眼這麽多年，當年還臉上還有點肉的小姑娘，和方炮輝這人渣住在一起，已經餓的皮包骨了。
方小舒什麽也不懂，她聽見拾荒老人要給她飯吃，眼淚滴答落在了碗裏，她什麽都不懂，但是還是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壞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人家的爸爸這麽好，她的爸爸卻老是打她，她一直等著有一天，她迴到家的時候，爸爸坐在那裏，對她笑笑，抱起她，親親她的臉，說要帶她去學校報名。
在說方炮輝，那一天被砍掉了兩個手指頭，他被隨意丟在後巷裏，在半夜寒風中方炮輝被凍醒，看到自己少了兩根手指的手痛不欲生，他卻沒有什麽辦法，他沒有辦法找龍哥報複，他這種街頭流氓小混混，連飯都吃不飽，怎麽談去報複？
摸著口袋裏隻剩下一張的鈔票，方炮輝含恨跑路了，他知道如果到時候龍哥沒有找到那個女孩絕對會再次會過頭來報複他的，他要先人一步逃跑，兩根手指，他現在先記著，等到以後他迴來了，一根一根，百倍千倍要這個龍哥給他還迴來。
方炮輝就這麽跑路了，走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起，他還有一個名叫方小舒的女兒。
方小舒是悲劇的，她心心念念父親，因為方炮輝是她的爸爸，所以方炮輝即使打她，不給她飯吃，她還是尊敬他，依賴他。可是方炮輝的心裏根本沒有方小舒這麽一個人，在他看來，女兒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他一個人走了，也不管如果龍哥的人迴來找他報複，一個人留在家裏的方小舒會有什麽下場。
也不考慮，方小舒一個完全沒有能力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會不會餓死。
方小舒被拾荒老人同情憐惜，每天給她兩頓飯吃，要她跟著他迴家，但是方小舒不肯，她守著那一個破家，堅持要等著方炮輝迴來。拾荒老人也勸不了她，隨她去了，隻是次日出去撿水瓶的時候帶上了方小舒。
這麽一天，方小舒就乘著早晨和傍晚還有晚上撿了好些礦泉水瓶還有飲料瓶子給了拾荒老人。
手拎著一塑料袋的瓶子，吃飽了飯的方小舒覺得自己也有力氣了，她笑著把裝的滿滿的塑料袋子遞給拾荒老人，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用。
拾荒老人摸摸方小舒的腦袋，他是真心疼愛憐惜方小舒這個乖巧的孩子的，他笑著說方小舒乖，從背後拿出了一個三角狀的東西遞給方小舒。
“給，爺爺買給你吃的！”他無兒無女，方小舒有父還不如沒有，他心疼這個孩子。
那是一個不怎麽貴的冰淇淋，每個普通的小店都有，方小舒在夏天的時候看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吃過。
“這是給我的嗎？”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人，她不敢置信，會有人買這個冰淇淋給她吃。
“對，就是給你的，快接著！”拾荒老人笑眯眯的看著方小舒。
方小舒咽了咽口水，怯怯的看著拾荒老人手上的冰淇淋。她真的好想吃……
“我可以拿嗎？”她怯怯的說，還是不敢伸出她那雙髒兮兮的手。
“拿著！爺爺給你買的，就是你的！”拾荒老人看著方小舒這可憐的樣子，明明嘴饞卻不敢接下來，心頭泛過一陣酸楚，他把冰淇淋的包裝拆開塞進了方小舒的手裏。
“快吃，再不吃就要化了！”他笑著看向方小舒，這笑容，是方小舒在這世界上看過的最和藹的笑容。
方小舒愣愣捧著冰淇淋，小手握的緊緊的，就怕這人生中第一支冰淇淋掉到了地上，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一舔。
那個味道，相信方小舒這輩子都忘不掉……
“我……”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方小舒的眼睛裏掉了下來，砸在拾荒老人為方小舒買的冰淇淋上。
拾荒老人摸摸方小舒的腦袋，“不哭，苦頭都過去了！”
方小舒大力點頭，她看著手裏的冰淇淋，透過迷蒙的淚眼看著老人慈祥的臉龐，這一天，大概是她短短的一輩子裏最幸福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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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著寫著，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