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看到程氏兄弟眉頭緊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而另外兩個婦人正麵色焦慮地向幸存的村民打聽著什麽。石俊不禁好奇地問道:“幾位是否有什麽急事要辦?”


    “我們帶來的一個小女孩和我們失散了。”程遠歎了口氣,滿腹憂愁地問道:“石小兄弟,你可曾見到一個六歲的女孩?”


    “六歲的女孩。”石俊頓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名叫珠兒?”


    “不錯。”程遠眼睛一亮,伸手抓住石俊的肩膀,顫聲問道,“你遇到她了?”話音顫動,顯得十分激動。也難怪,這裏剛剛鬧過倭寇,一個走失小女孩的下場多半是兇多吉少的。


    石俊領著四人來到珠兒藏身的牆洞,兩個婦人跑過來一把把珠兒從裏麵抱了出來,輕聲撫慰道:“珠兒,你跑哪裏去?姨姨擔心死了。”


    “我遇到了小哥哥,他請我吃麵,還帶我找你們……”珠兒含糊不清的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兩個婦人怕這裏的死人嚇到珠兒,蒙著珠兒的眼睛把她她抱到遠處,然後絮絮叨叨的數落珠兒。程氏兄弟走過來對石俊一抱拳,齊聲說道,“石小兄弟,這次多虧你把珠兒藏起來,否則隻怕已經死於倭寇之手,感激不盡。”石俊謙遜了幾句。


    這時,幸存下來的村民看到親人的屍體,紛紛痛哭哀泣,石俊和程氏兄弟也覺得心頭發酸,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兩都贈給了幸存者,心中卻依舊鬱鬱。然後他們幫著幸存的村民收殮了遇難者、安置傷者。


    有幾個受了傷的倭寇倒在地上裝死,石俊二話不說,直接拔出暗香,一刀一個全部殺死,換成穿越之前宅男石俊,殺人絕對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但是看到了倭寇的禽獸行徑,石俊心中的一點憐憫早已泯滅,倒是讓身邊的程氏兄弟暗暗驚歎。


    做完這些之後,程遠又問道:“石小哥適才聽聞白鯨島之時,似乎十分驚奇,不知其中有何緣故?”


    “呃——,程前輩威震江湖,在下咋一聽聞,難免驚奇。”說到這裏,石俊話鋒一轉,開始胡謅,“不過,在下驚奇,乃是因為我曾受人之托,有事要轉告程前輩,卻不想竟如此之巧,在此遇到兩位程兄。”


    “不知是何人托石小哥的?又是要轉告何事?”事情涉及師父大悲老人,程家兄弟的語氣嚴肅起來。


    “正是傳我武藝的前輩托我轉告大悲老人一件事,至於具體是什麽事,隻能當麵轉告,恕我不能透露。”石俊為了上白鯨島,隨便編了一句。


    “既然如此,就請石小哥和我們一起去白鯨島麵見家師吧。”程家兄弟半信半疑,用眼神商量一下後,開口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石俊想了一下,和張三李四約定的是三個月,現在才過去一個月,還有兩個月時間,去一趟白鯨島綽綽有餘。就要離開了,石俊環目四顧,沒有找到阿黃的蹤影,似乎剛才倭寇出現的時候就不見了。石俊心頭微感失落,不過這樣也好,就要出海了,帶著一條狗確實不大方便。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兩個婦人過來斂衽為禮、謝過石俊後,程遠領著石俊來到海邊一個天然港口,一行人上了船,起錨向海外駛去。


    船在海上行了一段時間之後,程家兄弟打個眼色之後,程藝幹咳一聲,對石俊說道:“石小哥,你說曾得人傳授武藝,可有興趣切磋一下?”


    石俊一愣,隨即明白程家兄弟是要通過武功,來試探他的來曆。程家兄弟存心試探,推是推不掉的,石俊也正好想知道自己的功夫達到怎樣一個境界,略一猶豫後就答應了下來。況且石俊也有點好奇自己的功夫到底在哪一個水平線上?


    船上地方狹窄,沒有太多的空間可以騰挪進退,石俊和程藝兩人隻能在手上過招。


    石俊年紀幼小,程藝自然不會搶先出手。石俊也不和他客氣,喊一聲“有簪了”,雙拳齊出,一上一下擊向程藝,姿勢曼妙,正是梅花拳中的“傲霜鬥雪”。


    程藝見石俊招式精妙,不禁讚一聲好,也是雙掌齊出,迎向石俊。白鯨島的門人不修內功,一身武藝都來自外家,力道最是雄渾,兩掌還未及身,所帶的掌風已是割體生疼。


    雙掌來勢洶洶,石俊不敢硬接,好在經過張三李四的調教後,臨敵應變的能力長進不少。當下變拳為掌,一招“鳳尾手”扭向程藝的手腕,這是“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中的一招,可謂千錘百煉,頓時抓住程藝的手腕,無奈內力不足,程藝一掌橫掃,將石俊揮開。


    兩人拳來腳往,鬥得不亦樂乎。程藝武功遠高於石俊,但他隻是試探石俊的武功來曆,自然不會下殺手,隻是不住的引逗石俊出招。


    石俊知道以自己的造詣,根本不可能隱瞞武功來曆,索性安安心心地見招拆招,“梅花拳”、“丁家擒拿手”交替使用,運用越來越熟練。一番比鬥下來,石俊受益匪淺。


    程家兄弟常年住在白鯨島,很少在中原武林走動,對武林中的許多流派都不甚了了,何況梅芳姑隱居已久,所以“梅花拳”程家兄弟並不認識,但“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鼎鼎大名,大悲老人曾給白鯨島弟子演示過,他們自然是認識的。


    試探的目的已經達到,程藝一掌逼退石俊,收了架式,笑道:“石小哥果然高明。不知教你武藝的人是否姓丁?”


    “那位前輩並未提起。”石俊搖頭答道。所謂言多必失,他索性裝作不知道,推得一幹二淨,隨他們去猜好了。


    經過這場比試之後,程家兄弟就到一旁去低聲商量什麽了,石俊也不好意思和兩個婦人搭訕,隻好在一旁和小珠兒玩鬧。石俊一副七八歲的孩童的模樣,很快就和小珠兒混的熟稔無比,小珠兒更是一口一個“小哥哥”地稱唿石俊,親昵到極點。


    船又行駛了兩個多時辰,一道黑線出現在遙遠的海平線上,珠兒歡唿一聲,指著那裏說道:“小哥哥,那裏就是白鯨島了。”


    船慢慢靠岸,石俊隨著眾人上了島之後,就被領到了一處外堂等候。


    過了一會後,程遠出來對他說道:“石小哥,家師有請。”


    馬上就要見到傳說中的大悲老人了,石俊整理一下衣物,深吸一口氣,隨著程遠走進大廳。


    進入大廳後,石俊見一個紅麵老者坐在上首,白發拂胸,卻不見絲毫老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煞有氣勢,想必就是大悲老人。


    大悲老人見石俊進來,並不起身迎接,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程遠躬身道:“師尊,這位就是石俊,他受人之托,有事轉告師尊。”


    “哼,區區六合丁氏,想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大悲老人哼了一聲,對石俊淡淡的說道,“好了,姓丁的有什麽事情要你轉告,直接告訴我便是。”大悲老人顯然是事先問過程氏兄弟了,所以以為是丁不三托石俊來傳話。不過,大悲老人的問話直來直去,絲毫不掩飾話語中的輕蔑,一點人情世故也不講。


    石俊不禁心下腹誹,這個大悲老人還真夠孤傲的,大概就是因為他這種性格,才會空有一身絕藝,卻使得偌大一個白鯨島毀在長樂幫的幾個卑鄙之徒手中。


    “我要轉告的事情,其實和六合丁氏無關。並且,在轉告之前,我先要問清楚一件事。”石俊一字一句的問道,“程前輩是否得到了一套泥人玩偶?”


    畢竟離故事開始還有五年時間,石俊首先要搞清楚大悲老人是否已經得到了“羅漢伏魔功”,然後再做打算。


    “咦!”大悲老人一驚,先前的冷漠之態完全消失,揮手讓弟子退下之後,眼中精光暴漲,緊緊盯著石俊,問道:“石小哥所說的泥人玩偶,指的是什麽?”


    “自然是一套藏有絕世武功的泥人玩偶,不然如何能入前輩法眼。”石俊不緊不慢的說道。看到大悲老人的反應,傻子都能猜出泥人就在他手上。


    “不錯,那套泥人確實在我這裏,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大悲老人性子孤傲,自然不屑於撒謊。不過,這套泥人他剛得到不久,居然已經被人知曉,不禁心下猜疑。


    “我是如何得知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訴前輩的事情,正是泥人的秘密!想必前輩還沒發現泥人的奧秘吧?”石俊說道。


    反正泥人中的“羅漢伏魔功”對心性要求極高,石俊是不可能練成了,正好拿來做人情,和大悲老人拉拉關係、套套近乎。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悲老人悶哼一聲,問道,“你把泥人的秘密告訴我,又有何目的?”


    石俊臉色一黑,心想這大悲老人的臭脾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石俊的脾氣也上來了,梗著脖子說道:“我自然是來市恩的!”


    “市恩?你要市恩於我?”大悲老人疑惑地反問。


    “不錯,正是市恩,我告訴你泥人的秘密,你就欠我一個人情。前輩可有興趣聽聞?”石俊說道。以大悲老人的孤傲性格,自然是不願欠別人情的,但石俊語含譏諷,正是要激他答應。


    “哈哈哈……”大悲老人仰天大笑,說道,“欠你人情又如何?你盡管說來。”說著,從衣袋中取出一個木盒,遞給石俊。


    石俊打開木盒,盒中墊著棉花,並列著三排泥製玩偶,每排六個,共是一十八個。玩偶製作精巧,每個都是裸體的男人,皮膚上塗了白堊,畫滿了一條條紅線,更有無數黑點,都是脈絡和穴道的方位。


    正是記載“羅漢伏魔神功”的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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