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出現,邱月心中不由蕩起漣漪,嘴角微微上揚。


    她問道:“你怎麽來了?”


    方文從門外走了出來隻是微微點頭,邱月懂了,是他迴去通知世子爺的。


    齊禹為一收到方文迴稟消息便急忙趕來,以為她會傷心難過,卻沒想到她如此平靜的發呆。


    不過見她並無大礙,他也就放心了許多,可緊繃的神經卻沒因此舒緩。


    他凝眉道:“外麵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還是盡快收拾好,我帶你們去王爺府的另一處宅邸落腳。”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過近兩個時辰時間已議論紛紜,她們真是“有心”了。


    他的心意邱月豈會不懂。


    可是不行,青嵐王妃和那驕橫的齊禹琪肯定反對,那時隻會讓他左右難做,她不想他因自己與家人煞氣。


    邱月拒絕道:“母親她自有安排,或許會去京都,迴外祖父家。”


    “正是擔心這個才留你去另一處宅邸!”齊禹為見她沒什麽反應,不禁挫敗。


    邱月懂他的意思,可除了迴外祖父那裏,她還能去哪?鳳青門?若許姨迴來知道這事,定會讓她們上鳳青門,可長久之計,也是不妥。


    邱月正想著時,春季散了苑裏的丫鬟奴才後走了進來,問道:“小姐苑裏的丫鬟都散去了,綠葉、紫藤和藍雪不舍離開,最後在外淚目磕了幾個響頭,這是她們讓奴婢轉交給小姐您的。”


    不舍的,何止她們……


    邱月接過春季遞來的三個荷包,屬於她們的顏色,屬於她們圖案,惆悵溢於言表。


    春季不忍小姐難過,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道:“小姐,花房的花該怎麽處置?”


    邱月收起傷感,此時第一時間就想到花伯,也就隻有他,自己才能安心托付。


    花伯乃愛花之人,花會上對自己也頗為友好,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想到這,她吩咐道:“將稀有的花和花種都送往花府吧。”


    待春季應聲出去後,文氏已經收拾好來到她房門口,“月兒,可收拾好了?”


    隨著她一聲唿喚,邱月朝門口望了過去。


    二哥在不足為奇,可花伯怎麽也在?


    邱若衡和文氏卻因為齊禹為而一人凝眉一人狐疑。


    這男女授受不親,月兒怎可隨意讓他進入女子閨房?即使他世子爺真的對自己女兒有情,在禮儀上也是不妥。


    邱月頓了頓後,起身行禮道:“花伯,剛想讓丫鬟將花房的花給您送去,不知是否可以?”


    “早有耳聞丫頭的花房盛美,能代為照顧當然樂意,不過——”花伯拄著拐杖一邊走了進來一邊滿臉祥和道:“我剛和你母親商量過了,你們就安心在我那裏住下。”


    這合適嗎?母親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怎會答應呢?


    不僅邱月狐疑,齊禹為也是疑惑。


    花伯笑道:“你能給我老頭一個報恩的機會嗎?”


    “報恩?”邱月更加不懂了,自己何時對他有恩情?前思後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關於花伯說的恩情文長馨起先也不知道,她讓嬤嬤收拾了行李遂與衡兒往月亭苑來時,聽門子說花府花伯拜訪要見邱月,便直接引他而來,才知道他是聽到外麵消息故而前來,也聽他說起了來意和報恩一事。


    想起花會的請帖及花伯一開始的親近,文氏這才恍悟他都是因為月兒幼時對他的恩,所以說: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這些都是月兒修來的福。


    花伯笑而不語,喊來他帶來的家丁,讓他們幫忙搬東西,有家丁問道夏季需要帶走哪些東西,夏季也雲裏霧裏的指揮著。


    邱月也隻能走在他和母親一旁,就這樣他不顧他人非議,將她們帶迴了花府,待春夏秋冬安置好行李後,邱月依然茫然著。


    齊禹為與花伯敘了幾句便迴來了,見她一個人坐在屋前發呆,問道:“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我在想我做了什麽能讓花伯這麽真心待我。”


    見她依然神遊著迴答,他剛向花伯了解過報恩一事,想到她的曾經的童真後,齊禹為不禁一笑。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見她終於迴過神望著自己才說道:“在你還是兩歲小孩時,曾經去過安陽城。”


    那座荒廢寂寥的城池?邱月認真迴想,可惜還是想不起來,她提起興趣認真看著他接著道:“那時他痛失親人,一無所有,心灰意冷欲要一死了之到黃泉之下與親人相聚時,是你遞給了他一朵天竺葵。”


    “竟還有這事?太久,我還小,忘了。”邱月真的想不起來這段記憶。


    “你忘記也是正常,可這件事花伯卻一直心存感激放在心上,其實啊,你丫鬟能買到稀有花種多半也是花伯在一旁幫助,不然憑著你每月那點例銀怎可買來這麽多稀有花種,稀有花種在外可是搶著要的。”


    經他這麽一說,邱月想想也確實有理,雖然她沒親自去買過,不過聽夏季迴來時也曾疑惑過價格為什麽這麽便宜。


    齊禹為想起她當時與花伯說的話,又忍不住一笑。


    見邱月不解看向自己,他含著笑意說道:“當時你送了花,還說了一句讓花伯哭笑不得的話。”


    “你帶著娃娃音,像小大人似的說:‘叔叔哭了就沒人愛了,要笑。’”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邱月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也因為當時自己的傻乎乎而笑。


    齊禹為見她笑了,心裏也舒展開來,忍不住逗她道:“你也及笄了,與其這樣寄人籬下,要不跟我迴府,反正聘禮的一小角你也拿了。”


    邱月忍住臉頰緋紅,不解問道:“我何時拿過你的聘禮?”


    “鳳凰花燈的二十八兩黃金。”


    “那不算。”邱月見他笑得狡詐,臉頰緋紅的撇開頭,說道:“那不能與這相提並論。”


    “那好,我知道了。”齊禹為神色忽地認真站了起來轉身便離開。


    邱月一愣,他生氣了?


    文氏手上捧著一個長錦盒走來,恰好見到齊禹為離開的背影。


    她問道:“月兒,有句話,母親不得不說,曾聽媚娘說世子爺身中巨毒,難以醫治,我不讚成你和他在一起。”


    許久未見他毒性發作,差點忘了他身上的毒性,想起他的毒,邱月就愁眉。


    文氏見她沉默,以為她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說的話,給她些時間接受,遂沒再繼續,而是將手上的長錦盒和銅質鑰匙推到她麵前。


    錦盒采用檀木製成,淡淡的檀香縈繞鼻尖,精致且典雅的雕花,錦盒中央刻畫著一輪金黃的圓月,薄霧縈繞,牡丹當前,微妙微翹,每一刀每一筆都金雕細刻,饒是自己有著多年刻畫也自歎不如,錦盒用花旗鎖鎖著。


    文氏歎道:“這錦盒是我在靜心庵後山撿到你時看到的,而鑰匙就在你繈褓中,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你了,這錦盒也歸還你自己保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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