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瀟擺手搖頭道:“小丫頭,這話說得可不中聽了,好歹我也是你的長輩和救命恩人,話怎可說得那麽直接。”


    炎瀟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聽教,哪知邱月尋思怎麽才委婉罷,他自己就一股勁地申明道:“這些天仙子我辛辛苦苦采來,精心研製,放屋裏已有好些年,若非不是怕說見死不救,我才不會如此浪費呢,都不替我難過。”


    他如今還覺得自己有理了,他若早些提醒,秋季、範子天等餘人也不會撤退不及,昏在那裏。


    邱月見他說不通幹脆當聽不見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這橫七豎八的躺下滿地人,又該怎麽辦好。


    正當許擎頭疼時,門內又傳來了陣陣腳步聲,還有驚唿聲。


    剛解決了枯鬆山和盤龍山的人,這不會又有人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眾人不由再次緊張起來,凝眉提劍,瞧得方才落荒而逃的山賊被浩浩蕩蕩的一隊人押了迴來。


    炎瀟一見領首的人猶如見了妖魔鬼怪,還沒等他們反正過來,人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被落下的花生米,讓人費解。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苦尋炎瀟的青嵐王。


    青嵐王知炎瀟是鳳青門的人,早已派人守候許久,所以探子迴報得來消息時立即集結一隊人馬趕來鳳青門。當半路瞧得空中的哨號時,深知不秒,立即疾奔而來,也就遇到落荒而逃的這些山賊。


    瞧這遍地的人少說也說兩三百,他們不過十幾餘人,怎麽可能還會安然無恙!


    青嵐王震驚下對上炎瀟的視線,瞧他眼睛圓睜後丟下手裏東西就逃,立即施展輕功跟上,離開前不忘下命令道:“明真,你們留下,聽世子爺差遣!”


    明真領命後小心的跨過屍體來到齊禹為身邊,拱了拱身,說道:“世子爺。”


    “將他們全部捆綁起來,願意被策反的留下,其餘關押下去,交由朝廷發落。”


    說罷,齊禹為一擺手,明真便拱身去處理,繼而看向被晾在一旁許久動彈不得人。


    “他怎麽處理?”話落看向許擎,許擎說道:“肖林將他押進議事堂,肖禾、炎明你倆去看看其餘弟子。”


    肖林給他解了穴,見他還陰鬱的瞪眼,以他現在這副模樣,嫌惡的顫了一下身。


    邱若衡見齊禹為還不放開邱月眉間閃過一絲冷咧,很快便隱去,隻是皺眉拉過邱月,一言不發。


    許擎和餘氏分別坐於上首,邱月被邱若衡拉著隨許媚坐於下首,齊禹為頗為不悅的落座於另一側。


    堂外那麽多士兵及門人,晾他也不敢跑,肖林剛坐下,抬頭見孫裕河擰著眉,難以置信地緊盯著高雄,遂起身用力拉他坐下。


    肖林睇了他身上的傷口,瞧他作勢要起身,一手便按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他說話?”


    見他沉默,肖林才收迴手。


    高雄不耐煩的睇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撇開頭,陰鬱地看著邱月。


    “你不辯解?”


    說罷,邱月迎上他憤恨的眼神,繼續道:“就因為我,你要這麽對給你有瓦遮頭的人?”


    “哈哈哈。”高雄仰天大笑後,碎了邱月一口,嘲笑道:“少在那裝好人,我可不是我那愚蠢的爹好糊弄!”


    經他一提,邱月想起高老頭的慘死,從他眼眸中看到的冷漠,心不由一落。


    “所以,你爹是你殺的?”


    高雄環顧了他們一眼,事已至今,也沒有什麽隱藏的了,也幹脆道:“沒錯,是我,因為他要去向掌門泄密,所以也別怪我心狠,是他咎由自取!”


    邱月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他親生父親!


    許擎也料不到事情高老頭的死竟是他所為,想當初還給他親自查出真兇的權力,遂不知他是賊喊捉賊,若不是今日東窗事發,他又會是找誰當替罪羔羊嗎!


    瞧他毫無悔過之意,許擎不由怒問道:“我鳳青門又有何對不起你!至於讓人屈身於此,費盡心思地置鳳青門於滅門之地!我等何曾虧待過你!”


    試問,當初他和高老頭落魄尋來,已餓得瘦弱,瞧他無家可歸甚是可憐,為人誠懇,也是上進之人遂讓他進門,給他吃穿,有人教他武藝,沒少落下他。


    卻沒料到是引來個白眼狼,如此狼心狗肺!


    邱月見他投來視線,替他迴道:“因為我?”


    邱月見他橫了自己一眼,平和道:“因為我是傳聞中的災星禍害?”


    “全城誰不知你就一個禍害!”高雄惡狠狠道:“好端端的一輛馬車怎麽可能說翻就翻,又是在見你之後!”


    對於他的執拗與恨意,邱月隻覺莫名其妙。


    邱若衡凝視著他,一手將桌上的杯子一掃,隻聽得一聲痛唿後,高雄捂住額頭,鮮紅的血液從他指縫中劃出,滴落在地。


    邱若衡警告了他一眼。


    望著那一滴滴血液,邱月擔心齊禹為毒性發作,緊張地看向他,隻見安撫地點頭示意無礙後才安心。


    邱月輕按著邱若衡的手,淺笑道:“二哥,我沒關係。”


    我有關係!邱若衡手緊握著,心裏滿是苦澀。


    “要殺要剮,隨便!少在這囉嗦,裝好人,讓人看了惡心!”高雄怨恨道:“隻可惜在桃園那,那廢物失手被擒!不然你也不會安然無恙在這跟我說話!”


    齊禹為本不感興趣,聽他提及桃園,這才正眼瞧他一眼,眼眸半眯著厲聲問道:“嗜皿教的殺手是你雇傭的?”


    “是又怎樣!”聽江湖傳聞如何狠戾,在他眼裏不過也罷,簡直廢物。


    “不怎樣,隻是想請教一下——”齊禹為眉頭一挑,問道:“且不說枯鬆山和盤龍山這筆銀子,僅是雇傭嗜皿教殺手的銀子已是不菲,你又怎麽得來?”


    嗜皿教的現教主曾經是一名公公,因不滿官員壓製欺淩,逃出宮後吃盡苦頭,憤恨那些欺淩他的人,因緣得前任教主欣賞,入了嗜皿教,學得一身武藝,後更是將曾欺淩他之人用盡刑具殘忍殺害,手段比前任教主更加狠毒、淩厲。自他接任後,隻要被盯上的目標,無一幸免!隨之,價格也就非常人可給的了,不給銀子也可以,那就一命換一命,那條命對雇主來說還必須是身邊人,隻要他確定要以此交換,那在事成後此人就必定會遭來嗜皿教的人殺害。


    而他身邊人也就隻有高老頭一人,是給他殺死的。


    枯鬆山和盤龍山不過是山賊,隻看銀子辦事,給了好處,告訴了他好處,就辦事。


    所以需要如此多的銀子,僅憑他又怎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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